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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她偷偷拭去盈眶的热泪,扮了个自认最迷人的笑靥,才掉头迎上他的目光,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你再不说出来,只怕人家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呢!」
死?!这样的字眼,却再度让他双眉深锁。
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她毅然的步伐,快速往卧室那头行进。
第九章
曲遥的疑实有了印证。
曙光乍现,缇娲鬼祟的溜了出去。
她到底想干什么?不动声色的曲遥,尾随在后头。
直到发觉她的方向乃往京畿重地时,在分岔的小径口,他现身了。
他不发一语的跳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你──」缇娲吓了一大跳,定神望着他,吶吶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妳呢?」他了然的目光有着责备,「妳可以告诉我,妳又怎么会趁着大家熟睡时,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儿?」
「我……」
「妳想去投案?」他替她接口。
既然已被识穿,她索性直言道:「这是我唯一能走的路,请你别管好不好?」
「不好!」一记宏亮喝声,吓走了枝头贪眠的小鸟。
「你……」她被逼急了,朝他吼着:「你怎么这样烦?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去解决自个儿的事吗?」
「妳不是去解决事情,妳是去解决自己的生命!」他自然不肯让步。
缇娲似乎也明白,这等的僵持恐难「善了」。
「你不要逼我……」
「妳想干什么?」
「我……」她摔起的拳头在颤抖,「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挡住我吗?」
他沉痛的瞪视着她的拳头,却又逼前一步,「妳想用从我身上得来的力量来打我?好,那妳现在就可以动手!」
「你──」什么「百年内力」,天晓得她此刻是有气无力!「曲遥,我求你,别为难我,求你为我想想──」
「我就是为妳想,所以才不可能让妳去干傻事。妳一心想救父亲,可是万一没救成,连自己的小命都弄丢了呢?为什么妳就是这么冲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不是不珍惜生命,只是不想……活得那么狼狈!莫廷说的对,只有我才能结束这种不幸──」她说了一半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岔停。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竟然掉头想走。
「你……」不会吧?她已经说服了他吗?
他又扔下炸药似的言语,「既然我挡不住妳,那我现在马上就回去杀了莫廷?」
「你……你开什么玩笑!」她忙追上,换她张臂拦人。
他的食指在她眼前缓缓摇了摇,正色应道:「即使我纵横江湖,一路上打打杀杀,但是我也从来没拿人命开玩笑。因为我杀的,都是些该死的
人!」
「可是莫廷他──」
「莫廷那自私无情的家伙,他更该死!」
「不不……不是这样子的。莫廷也许懦弱、也许自私,可那也是被逼急了。你不能去杀他!曲遥,不要──」
「那好,妳现在就恨我走,救妳爹的事再另谋对策。」他提出要求。
「哪还有什么对策?所谓君无戏言,圣旨已下……有很多事真的是改变不了的,就像──」她悲哀的联想到,「你师父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而我跟你就注定无缘……那么再多的希望和努力也只是多受苦罢了……」
「不!缇娲,妳不能那么想!」他心疼地将她搂住,「打从我遇见妳,就没看妳这么悲观。妳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妳是坚强、勇敢的,莫缇娲不该是容易被打败的软脚千金呀!」
「我不是悲观,我也从来不想认输。」她哽咽应道:「自我懂事以来,知道了自己身世,我也不认为被爹娘割舍的孩子就得痛苦,我很高兴自己很幸运,拥有一个好爹爹……甚至当我知道和莫廷的婚约时,我更不想放弃任何希望。我告诉自己,只要有机会报了莫家的恩情,那么,我还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婚姻。只不过,现在不同了……我亲手把一切搞砸了,甚至连唯一的爱情也保不住──」
「谁说保不住的?」他托起她的脸,凑向那颤动的樱唇,狠狠吻罢,「妳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妳想反悔?」
晕陶陶的她舔了微肿的唇瓣,才苦笑道:「别逗了,你明明知道你师父──」
「我已修书跟他老人家请罪。该做的我绝不含糊,更不想退缩。还没有努力,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缇娲,跟我先回去吧!这是给妳的退路,也是给我的,因为……」
深吸了口气,他款款深情的道:「我真的不想失去妳。」
「遥……」无言以对的她,只能交付缠绵的拥抱。
而就在两情缠绵之际,一道极细微的声响传出──
「啊!」闷哼一声,只见曲遥高大的身躯软倒在地。
「啊?!遥,你怎么了?」缇娲才猛然发觉他的后颈中了暗器,「谁?哪个暗中伤人的卑鄙小人,出来!」
「娲……」他努力保持清醒,「妳快走!快走……」
「曲遥,你撑着点!我会救你的──」
可惜她的呼唤徒劳无功,曲遥两眼一闭,动也不动。
就在她惊慌的抓起曲遥的手腕把脉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他没死,只是昏了。」
她抬眼循声望去,但见一名白发老翁──
他或许白发苍苍,但从那粹利精明的眼神,她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的老头子。
「你是谁?」她挺身审视他,「为什么暗算曲遥?」
老翁没开口,她后脑勺倒传来了应答。
「不是他!他哪有我射得准?!」怨声音后,又跳出个人。
这回是个身材矮胖、满脸叫胡的中年男子。
「你又是──」
「,别急!」他挡掉她的问话,「妳不必问,我也会让妳知道我是谁。我才不会像有些人,标榜名门正派,满嘴仁义道德,却是连自己的姓名字号都不敢吭一声。偷偷摸摸的,就是见不得人!」
「白虎!」白发老头动了怒气。
「白虎?!」一旁的缇娲马上为这个名字而惊呼。
那「胖胡子」竟然是虎牙峰的大头目?!那么赤狐的死……
当白虎那两道凶恶的目光投向她时,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说不出话来了。
没料到白虎收回视线,居然朝向白发老头跳脚,破口大骂,「谁要你替我通名报姓的?你看看她被吓成那德行!」
情势的逆转让缇娲心中顿萌生机。
原来那白虎也是面恶心善、懂得怜香惜玉?也许……人家根本不知道赤狐是她杀的?
决定了!赤狐的死,她是死也不承认;即使要瞎掰胡诌,说人家打呵欠被口水呛死,就是不能说是她一掌打死的。
缇娲心里还在算计的当头,却听见了白虎的下文──
「要是现在就把这小妞吓死了,我怎么带回虎牙峰去血祭赤狐?」
什么?!
「你知道赤狐是我杀的?」吓过头的她冲口而出。
「妳现在不就已经承认了吗?」
「我──」现在翻供来得及吗?
白虎嘿声冷笑,才咧嘴道:「妳别慌,这儿不是山寨,我不会对妳怎么样。要开膛剖腹也得到了赤狐的灵位才行。」
开膛……呜……她不要!
缇娲立刻作出搏命挣扎,挥出双臂和白虎对招。
怎奈她空有绝世内力,却无扎实拳法。呼啸生风的乱舞一番,全被白虎那以防代攻的招式闪掉。
更可恼的是,白发老头也参一脚。
他趁缇娲不备将她制伏,然后在她身上点了穴道。
「我点了她的哑穴,现在你可以没有顾忌的带她回山寨去了!」白发老翁将她交给白虎。
白虎这才吁口气,「现在我才真的相信你说的,原来这小妞从曲遥身上
得到这么大的力量……幸好方才我躲得过──」话锋一转,他忽然瞪向地面上的曲遥,「如此算起来,曲遥可说是帮凶。赤狐的死,他也要负责!」
这死胖子想干嘛?缇娲口不能言,只能眼巴巴地猛摇头。
「怎么?妳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替那小子开罪?」白虎嗤笑之余,才掉头对白岌老头谑言道:「瞧这小妞对曲遥如此情深义重,你就不怕曲遥一醒来,恨死你这个师父?」
那白发老头竟是曲遥的师父云中君?
在缇娲无声的为愕中,云中君开口了。
「废话休说。人我已经交给了你,东西呢?」
原来云中君和白虎是早有协议?
缇娲并不知道白虎给云中君的锦褒里装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
那玩意交换的,是她的小命!
直到缇娲被白虎带走,曲遥始终末曾清醒。
◆ ◇ ◆ ◇ ◆ ◇
「缇娲──」曲遥自连串噩梦中惊醒,惊讶的望着师父。
「师父,你怎么……」
「你被白虎暗算,幸好我赶到。」
「那──」曲遥回想当时状况,像被整了口似地,痛切询问,「那缇娲呢?她当时也在,师父是不是也救了她?」
「没有!」
云中君厉声否决,粉碎了他的希望。
「她被白虎带走了。」
「师父,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缇娲这一去是准死无疑呀!」曲遥不顾一切的冲下床,「不行!我要去救她!」
「混帐!」云中君倏地出掌,轰退了曲遥的步伐。
他痛心疾首地怒骂,「到现在你还帖记着那祸水!看看你现在这德行,也想上山去救人?」
「我……」曲遥痛苦万分地道:「可是,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那你母亲的血海深仇呢?你管不管?」
一句话教哑口无言的曲遥双膝跪地,「师父,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那不幸惨死的可怜母亲!早知道会出了个像你这般不成材,只会迷恋儿女私情、不顾亲仇的儿子,当时你母亲真该把你丢下来,也不必替你挡刀子──」
「别说了!师父,我知道我错了,是徒儿不中用……」曲遥满腹的仇恨再度被挑起,「我发誓,不杀仇人,绝不苟活!」
「问题是你现在恐怕也没那能力了。你的信上写得很清楚,都怪那丫头节外生枝……」
「师父──」曲遥稍有迟顿,还是说了,「其实缇娲是无心之过,她也是想救我……」
「我说我明白了,就甭再提她的事。」
「可是她被白虎抓去,现在只有师父能对付白虎──」
「怎么?难道妳还指望我去救她?」
这回,曲遥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只要师父能救她一命,要我干什么都行!」
「你……」云中君气极了,「一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甚至会让你忘了杀母深仇?」
「我没忘仇恨,但是……」曲遥抬头,阵中有着另种光芒,「爱她,也是自然发生的事实。」
「好!」云中君闻言态度一转,「我可以答应你去救她,甚至也能成全你们,只不过……那必须是你报了大仇之后,我才能向你死去的娘交代。」
报仇?
云中君复言道:「你的仇人已经找着了,而且人就在京城。」
「真的?」曲遥激动地爬起身,「他是谁?他在哪儿?」
「姓名无关紧要,那人隐姓埋名是十之八九,所以认对人才最重要。」云中君自腰包中掏出一只青瓷小罐,交给曲遥。
「这是……」
「这是特研的一种毒药,十二个时辰内必让那人送命!」
「师父要我下毒?!」曲遥脸上有着不以为然。
「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武术高深的侠客吗?再说那人连你母亲都杀,是不用对他讲求什么江湖规矩的!」
曲遥不再有异议,紧握住那瓷瓶,耳畔听着师父的计画──
明日卯时,十里坡的茶亭,候着的轿中人,正是他的目标。
他不能失手!为了亲仇,也为了缇娲!
◆ ◇ ◆ ◇ ◆ ◇
莫缇娲抵达虎牙峰之后,头一回感受到备受「重视」的滋味。
耳畔尽是众喽啰的欢呼声,手舞足蹈地歌颂着他们大王的胜利。
而缇娲却只听见死神的召唤。又饿又累的她身子早已软绵绵,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力抗争,只能绝望的忍受那种「磨刀霍霍」的挽歌……
子时甫过,她被推到一处布满鲜花的灵堂,抬眼可望见上头的牌位写着「赤狐」二字。
「妹子,大哥我说到做到,现在已经把这死丫头带来了,等一下我就用她的血来祭妳!」白虎一番话又惹起群众的鼓噪。
「杀死地!」
「为赤狐报仇!」
「取下她的人头!老大,动手!」
缇娲一缕惊魂,只是瞪着白虎手里那把亮晃晃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