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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紧张……”
“我问你,你真没看到沈雨晴?”这一次,容川收起笑脸。
杨强刚不敢怠慢,从小他就最怕容川。但也不敢如实相告,因为那样容川会更生气,只得编谎话,敷衍道:“我真没看到啊,你看到了?她在哪儿?”
觉得他也不像说假话,容川缓缓舒一口气,心说没看到就好,万一看到了,不知这愣小子又办出什么出格事。
大概是离家千万里,亲人又不在在身边,对于爱情,对于异性,很多知青都显出几乎病态的渴求。
之前兵团也出现过因为搞对象引发的打架斗殴以及更过分的一些刑事案件,都是血的教训,容川很怕杨强刚犯傻。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他就苦口婆心地说了句:“刚子,还是那句话,天下何处无芳草,雨晴是好,但感情的事不能强迫,咱们是男人,力气得用在正道上,儿女情长啥的过几年再考虑也合适。”
其实容川也不太会劝人,毕竟文化程度摆在那里,故意装老成,那话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杨强刚听了胃里直泛酸水。
“……其实咱们队里也有许多不错的姑娘,干脆从内部找一个得了,你说呢?”
杨强刚点头,十二分同意,“嗯,川子,你说得对。”
容川欣慰,“那有看上的没?”
“有啊。”
“谁啊,快点告诉我!”
总归是稚气未脱的少年,一提起爱情啊,搞对象啊,还是特别来精神。杨强刚看着满眼好奇的容川,忽而一乐,笑说:“我觉得王阿娇还不错,你俩关系挺好,帮我说说去呗。”
闻言,容川脸色大变,嘴巴张的老大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杨强刚扑哧一笑,大手推他脑门一下,嗤笑道:“瞧你那傻样!我哪能跟哥们抢女人,那个王娇你就自个儿好好留着吧,我不要。”摸摸瘪瘪的肚子,催促:“走吧,都快饿死我了。”
而某人是快尴尬死了。
饭馆里大家已经围桌坐好,男生一桌,女生一桌,嘻嘻哈哈的已经聊开了。
见容川他们进屋,张小可和红霞就嚷嚷着赶紧点菜,那时,下馆子算极奢侈的事,大部分人结婚都是在家里办,今天虽是新年,但来吃饭的客人并不多,除了他们几个知青,其余作为空空荡荡。
窗边,几个本地小孩趴在玻璃上好奇地看着他们。当服务员把两盘锅包肉端上桌后,几个小孩同时流下哈喇子。
吃几口菜,容川才想起看看王娇坐在哪儿,一抬头,王娇也正好望过来,原来他俩属于面对面,中间隔了两张饭桌,两颗脑袋,其中一颗是董力生,一颗是高敏英。见容川对自己笑一下,董力生纳闷,加一块牛肉放进他盘子,说:“川子,吃啊,傻笑啥呢?”
一旁的杨强刚笑,仿佛知道他为啥笑。容川尴尬,低头吃几口菜,再抬起头时见王娇正与李永玲聊天。正午的阳光映着她侧脸,好看极了。
几个人一共点了两盘锅包肉,一锅小鸡炖蘑菇,一盘酸菜粉丝,一盘酸辣土豆丝和一盘猪肉炖粉条。男生们馋酒,又要了两瓶本地出的玉米酒来喝,女生中红霞与高敏英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之人,拿着杯子也各倒了满满一杯。
“这酒辣吗?”之前,王娇喝过最烈的酒也就北京二锅头。
高敏英把杯子往她面前一推,笑道:“尝尝不就知道了。”
李永玲眨眨眼,笑道:“阿娇,这酒可好喝了,甜辣甜辣的。”
“真的吗?”王娇被说动了心,低头闻一闻,还挺香,隐隐有股淡淡的玉米味。之前粮食做的酒里,听说高粱酒最烈,不知这玉米做成的酒咋样。王娇信了李永玲的话,拿起筷子沾了一点,舌尖舔舔,咂么咂么滋味,好像还行,不是特别辣,于是脑门一热,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咳!咳!”这酒辣的要死,王娇一口闷下去,嗓子火烧火燎,简直要死。
高敏英和李永玲笑的不行,这个傻丫头还真敢喝啊,赶紧一人负责拍背,一人负责倒水。
张小可指着她俩“批评”道:“过分了啊,阿娇虽然傻,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她。”
谁,谁傻啊?
王娇想辩驳,但是嗓子好像烧干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手擦眼泪时,余光正看到对面的容川端着酒杯浅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奈,“咳咳”王娇还在咳,妈呀,会不会把肺咳出来,容川终于忍不了了,指着她说,“赶紧吃两口菜压一压。”
你个傻姑娘。
回城时已是下午四点。
东北天黑的早,又是冬天,眼看夕阳渐浓,温度开始降低,王娇把毛线围巾从书包里拿出来绕在脖子上。
围巾是原主包裹里有的,深蓝色,崭新崭新。
容川看了她和围巾一眼,没说什么。等了十几分钟,汽车终于来了,大家纷纷上车,车上人不多,看见位子,玩了一天的年轻人们也懒得谦让,一屁股坐上去,先缓解自己发胀的双腿。王娇最后一个上的车,前面已经没有空位子,她就走到最后一排靠窗户坐下,刚把书包摆在膝盖上,就看看容川走了过来。
正纳闷,容川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
“怎么坐过来了?”他不是有位子吗?
容川也把书包取下来抱在怀里,随口一答:“那边漏风,车开起来太冷。”
“噢。”王娇哪里知道是真是假,听他这样讲,也就没再说什么。汽车驶离县城往郊区的方向开去。太阳在白桦林里一点一点下坠,王娇一直看着窗外,她能感到自己左手旁还有一只温热的大手。随着汽车颠簸,两人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但是没人刻意躲开,只当敏感度低,却在心里享受这片刻的亲近。
“阿娇。”
“嗯?”
王娇看着容川。他笑,嘴里还有酒气,“你的围巾是自己织的吗?”
原来是这事,王娇也不知刚才自己为何突然紧张一下。“不是我自己织的。”摸摸毛茸茸的围巾,“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叫许瑞芳,她现在在云南插队。”
“云南?”容川很惊讶,“女孩子吗?”
“当然啊,你见过哪个男生叫‘芳’的?”
这个反问真是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容川笑嘻嘻地说:“梅兰芳,周信芳,都叫芳。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王娇脸红,对于国粹,她确实了解甚少,丢人。
“你生气了?”容川偷偷看她,脸色讪讪的。他是不是太傻了,跟女孩子较什么真?“听说云南很苦。”他自顾自地说一句,算是示弱,但王娇没理他,眼睛依旧看向窗外。过一会儿,他又问:“阿娇,你会织围巾吗?”
“不会。”
她表情冷淡,让容川不知如何聊下去。沉默许久,王娇忽然说一句:“但我可以学。”
“那给我织一条,行吗?”他低头,不敢看她。
“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揉着鼻子小声说:“蓝色,深蓝色,像大海一样。”
“你见过海?”她回头看他。
他淡淡微笑,望着她黑亮的眸子说:“见过,在青岛,我父亲带我去的。”
“海美么?”
“特别美。。。。。。”容川仔细打量王娇表情,见她不生气了,就用很小的声音问:“行吗?帮我织一条围巾。”
她垂眸,躲开他热烈的注视,脸颊有些烫,像被暖炉烤着。隔了好久好久,才用更小的声音回了一声:“嗯。”
有一股火在容川的心中慢慢燃烧起来,并不剧烈,暖暖的,像春日里洒在屋檐上的阳光。再汽车又一个颠簸间,他用右手食指勾住了王娇左手的小拇指。王娇继续看着窗外,只小指头动了动,像一条小蛇,绕住了他的食指。
容川微笑,侧头时看到王娇也笑了。
回到连队时,天已经黑了,大家各自回了屋,洗漱完毕,王娇钻进被窝久久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容川。
这就……恋爱了?
第二天依旧是个好天气,因为还在假期中,王娇一直睡到十点才起床。去水房洗漱完毕回到宿舍正叠被子,就听操场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先是卡车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好多好多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冲进了连队,手里拿着棒子,锄头之类的劳动工具,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门口站岗的两位知青想拦却已被那群人直接踹到在地。
这是什么情况?王娇已经看傻了,只觉带头冲进来的那名高个男年青年看着有点眼熟。
这时,张小可端着脸盆急急忙忙跑进来,反手把门锁上,告诉屋里人,“谁都不许出去!”
“怎么啦?”小黄豆刚睡醒,只知道外面很吵,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小可转身看窗外,眼睛死死盯住对方领头进来的男青年,手已经开始发抖,声音颤颤巍巍:“纪,纪北平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文愉快~~
我想了想,每天晚上8点准时更新。
谢谢大家收藏这篇文章,好像知青有点冷门,不知大家喜欢不喜欢,总归还是一个爱情故事,谢谢大家收藏啦~~么么哒~~
☆、028
纪北平?
听张小可说出这个名字,王娇只觉很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
仔细想了想,她恍然大悟,想起那人谁了。当初在鸡西招待所,这个叫纪北平的青年为人嚣张跋扈,把工作人员董秋莎气的够呛,且吃苹果时还吧唧嘴,一点不顾及形象。在那个人人自危,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涂成红色的年代,猛然碰到这么一位软硬不吃的顽主,想忘掉并不容易。
“哎呀,他怎么来了?!”听见动静,其他几位女生也赶紧围上来,一个个神情紧张地望着窗外。
“又是来打架的?”
“废话!每次来咱们连,除了打架他还能干什么?反正不是送大米。”……
红霞想出去,因为纪北平每次来他们连的目的只有一个——容川。却在拉开房门的瞬间,被张小可和高敏英合力按在了床上。“别动红霞!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张小可大吼一声。自从来到连队,王娇没见她这么怒过,红霞也吓了一跳,乖乖点点头,可心里还是不踏实,咬唇看窗外,两眼急的通红。
今天一早指导员与连长去了团部开会,连里只剩下一群知青和几个后厨职工。瞧架势,纪北平就是来挑事的,身后带了一帮人,少说也有四十几个。这么做,显然没把领导放眼里,更没顾忌后果。
但原因呢?咱们连谁惹到他了?
女生们一头雾水。
“你知道吗?”小黄豆问高敏英。
高敏英哭笑不得:“我怎么能知道?!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
这时,王娇指着窗外,小声问身旁的李永玲,“他总来闹事吗?”
李永玲脑袋歪过来,附在她耳畔说:“以前总来,这一年好多了。估计今天是又犯病了,手痒痒没出撒气,就带人跑咱们这里来了。他啊,据说在北京时就活得很嚣张,老爹厉害嘛,营长都不放进眼里,典型的纨绔子弟。”
听她的意思,三十二团与独立三营不合由来已久。两个团离得很近,很多地方资源共享就导致小摩擦不断。再加上两边的知青头头容川与纪北平自小就不对付,属于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的主,在北京时两人就常约去后海打架。68年坐一辆火车来到北大荒,冤家路窄,两人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一起。虽然驻地相隔十几里路,上头有领导管着,但仍不妨碍两位血气方刚的青年将斗殴进行到底。有时因为抢化肥,有时因为伐木,有时又因为晾晒麦子抢地盘,总之都是小事。
起初打架就他们俩外加几个从北京来的小哥们,后来竟演变成几十人的群殴。
上面给过处分,但没人当回事,该打还打。
王娇忽然好紧张,捂住胸口的手微微颤抖,看身形容川虽与纪北平相差无几,但纪北平脸上有一股万事皆可抛只求此刻打过瘾的狠劲,眼眸阴沉,藏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似一头即将发起攻击的狼。
操场上,三十二团的知青已经聚在一起,手里同样拿着硬家伙。
容川站在最前面,冷冷看着纪北平。
似有火光在空中燃气。
“纪北平,你是好久没打架今天手痒痒了么?”容川冷声问,手里握一根木棍。
自从答应齐连长不再打架,容川这一个月都很老实,即使独立三营故意找茬他也忍下来。
说到做到,不毁条约,好男儿理应如此。
纪北平眯起眼睛,阴狠地目光扫过众人,木棍杵地上,在雪中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李容川,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这儿是要找一个人。”
“谁?”
“杨强刚。”
容川皱眉,按往常分析,当他问“你找谁时”,纪北平一般都会说“就是找你丫的”然后两拨人就开始互殴。
今天怎么换人了?
“你找他做什么?”容川与杨强刚是好哥们,自然要问问。
纪北平冷冷一笑,“跟你丫没关系,赶紧把姓杨叫出来,不然我带人把你们连队拆了!”
口气够大。
简直目中无人!
听见他在自家地盘大放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