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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咳了一声,喘了好半天气才道:“外头好生热闹,是不是抬嫁妆的来了?”
周小娘子应了一声:“是呢,爹不知道,嫂子的嫁妆是真丰厚,好多人都羡慕咱们家呢。”
周父听的叹了一声:“齐大非偶啊。”
周母却瞪他一眼:“甭管那么些个,总归这门亲事成都成了,媳妇也要进门了,想那么些有的没的有啥意思,咱们俩病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光景了,趁着没死眼见着给文哥儿讨了媳妇,哪天咱们两脚一蹬也算是对得住先祖了。”
“我也不过是白担心吧。”周父苦笑一声:“说起来这门亲事做的也不赖,将来咱们走了,文哥儿到底还有个强势的岳家帮衬着。咱们家这三个孩子也不至于冻着饿着,只一样,这媳妇也不知道性子是好是孬。”
周小娘子赶紧笑道:“好,好着呢。我特特跟人打听过了,嫂子的品性是真好,人也长的好。”
“罢,罢。”周父摆了摆手:“人长的怎么样咱们且管不着,品性好就成了。谁家娶妻娶的都是贤良,可不是娶模样的,那花儿似的小娘子进了门,每天只知道打扮吃喝,咱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甭管她长的啥样,只要对你哥哥好就成。”
周母也应承着:“你爹说的是,就是长的母夜叉似的,可对你们兄妹好,娘就认她这个媳妇。”
周小娘子沉思一会儿。也觉得父母说的是。
周母拉周小娘子坐下,总是不撒手,好声好气道:“娘知道你是个有气性的,可娘也得嘱咐你一句,咱们周家在城西村住了几辈子了,万事都讲究规矩礼法,也是能与人为善的,因此,满村子里不管谁提起咱们周家来,能说咱们老实。却不能说咱们家恶道,你以后也记得,等你嫂子进了门,她是长嫂。你是小姑子,你和她相处要好好的,千万别觉得是娇客,就跟你嫂子闹脾气。”
“我是那样的人么。”周小娘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媳妇还没进门呢爹娘就护上了,敢情这家里是容不下我了。”
周母撑不住也笑了,这一笑。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我也不过是想叫你们姑嫂和气些,哪里就是容不下你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可不是,正因着不是,才进了门,你才该礼让她些,别叫她觉得咱们把她当外人。”
“哎。”周小娘子爽爽利利的答应了一声。
周父又听着外头传来一阵阵的笑声,也跟着笑了:“得了,外头事还多的很,你出去忙吧。”
周小娘子笑了笑:“那成,我出去看看,一会儿端些饭菜过来爹娘先垫垫肚子。”
见周父又摆手,周小娘子这才笑着出去,一出房门,脸就沉了下来,她也知道父母都是老实善良的人,和她哥哥是一个脾性的,这会儿,父母定然也是心里没底,怕新娘子进了门嫌弃他们又病又老,才嘱咐那么些话的。
周小娘子右手几回松紧,心里话,这嫂子且看着吧,要是对父母孝顺些,对哥哥好些,就像爹娘说的那样,甭管她长的好赖自己都敬着她,可她要是拿捏作耗的,就算是个天仙,自己也得跟她闹上一回。
这边齐靖和周宏文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个人都是读书上进的,多数也都是谈论诗书,这一谈话,齐靖就是满心欢喜。
他是中了秀才的,且不管是县试府试院试都考的挺不错,论起诗书来,也算是熟读的,因此,他和周宏文这一谈,就发觉周宏文不仅熟读诗书,对于诗词歌赋很拿手,策论什么的也在行,若是能下场一试,不管名次好坏,肯定能中秀才的。
要是能考中秀才,那可就有了功名,往后就是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办个私塾教些孩子读书识字还是成的,如此,也算是一门谋生的手艺,自家姐姐跟了他起码也能混个温饱。
要是再上进些,将来考中举人,那可就有了做官的资格了,是要被人称一声老爷的。
齐靖喜滋滋的问周宏文:“姐夫也是熟读诗书的,怎么没去参加童生试?”
周宏文叹了一声:“不过是家里没有余财罢了,你也瞧见了,我这家里老的老弱的弱,我要是再闹着读书科考,这不是逼着爹娘姐妹没有活路么。”
齐靖想想也是,便笑笑不再说什么。
又坐一会儿,齐靖起身告辞,周宏文一直把他送到门外才归。
送走齐靖,周宏文端了饭菜到周父周母的屋内,进了门,他先把饭菜放下,过去把周父周母扶起来,又把被子卷起来叫二老靠的舒服一些。
把炕桌搬过去,周宏文才开始摆置饭菜。
周父看周宏文几天不见又显的苍白削瘦了,这心如刀绞一般:“儿啊,等娶了媳妇你好好歇歇,叫你姐姐妹子伺侯我们就成了。”
周宏文笑着答应一声,又把那些煮的软烂的饭推过去:“先吃饭吧。”
周母没端饭,而是哆哆嗦嗦从后头被子底下抽出一个布包来,层层打开,里头一个并不是多好的白玉镯子露了出来。
她把镯子推到周宏文跟前:“明儿恐怕家里家外的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你,把这个当了吧。”
“不行,不行。”周宏文吓了一跳,赶紧推拒:“这不成,这是娘当初嫁了来奶奶给你的,是咱们家的传家宝,如何能当,钱的事情娘别费心,我已经跟同窗好友借了些,够明儿支使的了,待齐大娘子进门,我多做些活计,多帮人抄抄书,怎么都能还上的。”
周母眼里的泪一滴滴的掉下来,她转过头去拿手抹了一把:“那也行,娘给你留着,留着给你媳妇。”
“娘,先吃饭吧。”周宏文给周母端过一碗饭去:“我媳妇马上就要进门了,这可是大喜事,娘得高兴点,说不得啊,我媳妇一进门这喜事一冲,爹娘的病就好了呢。”
周父周母自家知自家事,知道他们这身子是好不了的,如今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可看着儿子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心打击他,就跟着笑了。
等二老吃过饭,周宏文收拾了饭菜出去,才出门,就看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公子哥站在廊下不知道在看什么,周宏文笑着紧走几步:“王兄。”
红衣公子转过头来对周宏文一笑:“周兄,你这马上就要当新郎官了,到底精气神不一样呢,看起来比昨天气色好多了。”
周宏文低头:“哪里,不过到底是喜事,心里高兴些,脸上就带出来了。”
红衣公子又是一笑;“娶媳妇要花钱的地方多了,你要是不凑手就支应一声,我那里还有些闲钱先借你花用,等哪日赚了多给我一些就是了。”
周宏文知道红衣公子是好意,当下笑着谢过,又说银钱是够用的,只叫他别再惦记了。
两又说了几句话,红衣公子就叹了口气:“我曾听人说过你要娶的新媳妇性子可不怎么好,可别跟前些时候我碰着的那位小娘子一样,那个小娘子长的是真好,性子也是真烈,嘴皮子利落的很,几句话把我骂的啊……如今书院里还有不少人笑话我呢。”
周宏文一听忍不住也笑了,早几****倒也听说过这件事情。
这红衣公子姓王,早先和周宏文一处读书的,两个人脾气倒也相投,王公子是个心善的,为人也不错,只一样,这人就喜欢看美人,不论男女,但凡是长的好看的王公子看了就喜欢,乐意亲近,那长的不怎么样的,他就躲着些。
正好前些时候王公子去茶馆吃茶,可巧就看见一个据说长的貌若天仙的小娘子,王公子见了喜欢的不行,当下也不管不顾的替人家小娘子付了茶钱,他本是好意,谁知道那小娘子却误会了,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到底还是王公子性子好,若换一个人,怕是要恼羞成怒的。
周宏文想起这事来,也存了几分说笑的意思:“人家小娘子只骂王兄,并没有出手去揍已经很不错了,换了旁的小娘子王兄要是过去搭讪,说不得要挨一顿打呢,王兄如今还埋怨呢,我瞧你啊,很该庆幸的。”
☆、第六十九章 大姐出嫁3
王公子呵呵笑了两声就不再提这件事了,而是取笑起了周宏文:“周兄,明儿小弟我可得瞧瞧新嫂子什么模样,据说长的还不赖,周兄有福了。”
周宏文满脸通红,神色尴尬,指了一件事情转身就走。
王公子摸着下巴:“都要取妻了还这么害臊,唉!”
齐靖回到家中,跟齐顾氏还有云瑶打过招呼就去寻齐老牛。
彼时齐老牛正在看人围着一口大锅炸鱼,齐靖把他拽到后院轻声道:“爹,姐夫的才学是好的,要是家中无事拖累恐怕早就考上秀才了。”
齐老牛一听乐了:“这敢情好,你姐姐进了门辛苦一点,等到你姐夫考中,你姐姐就算苦尽甘来了。”
齐靖却有几分担忧:“我不怕姐夫考不中,就怕他考中了嫌弃姐姐,爹没去过长安因此不知道,每一回长安城内开科取士,那些考中的举子丢弃糟糠之妻的可不少,就拿咱们这儿的父母官说吧,方知县虽说没抛下正妻不管,可你看看他宠妾灭妻,嫌弃亲女,做的都是些什么糟心事。”
一番话说的齐老牛也沉默下来,蹲在地上半晌不说话,最终咬牙沉声道:“各人有各命,你姐姐就看上周书生了,非得走这条道,她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咱们能怎么着,往后啊,是好是歹还得看她自己了。”
齐靖也跟着蹲下,爷俩凑到一处小声嘀咕着,齐靖压低声音:“反正我不管怎么着,我姐姐要是吃了亏,我叫他周家不得安宁。”
齐老牛拍拍齐靖的肩膀:“你看顾一点也是好的,可也不能太过份了。”
齐靖点了点头,之后父子俩就默不作声。
等到有人找时,齐老牛和齐靖才散开各自做事。
齐家一通的忙活,到成亲那天早上,一家子又早早起身。齐顾氏专请了好的梳头娘子给齐金枝梳头,又请了村子里最手巧的妇人给她妆扮。
那妇人来了拿了粉往齐金枝脸上一阵狠扑,齐金枝长的黑,扑上粉更加难看。扑了厚厚一层还是遮不住本来的颜色,倒像是黑土地上下了一层霜,看着别扭极了。
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也看不过去,直接拿着粉扑扔了。又重新洗了脸,只抹了香脂涂了点口脂,下剩的什么都不弄,倒是比化起妆来还好看点。
云瑶又捧了大红的嫁衣过来,齐金枝起身穿了,她长的又高,身材又好,穿上嫁衣完全撑了起来,尤其是那高耸的****,叫云瑶看了更加自卑。
齐金枝穿好衣服束好腰带。挺胸收腹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气势。
齐顾氏看了开始抹泪:“往后去了别人家里把脾气收一收,好好伺侯公婆,对你夫婿也好点,别叫人说咱们齐家没家教。”
“哎。”齐金枝答应一声,眼圈也红了:“我走了娘也好好保重,你一年大似一年,该好好保养的,往后有什么活就叫银竹几个做去,你能歇歇就歇歇吧。”
齐顾氏眼泪流的更凶了。云瑶一瞧赶紧过去挽了齐顾氏的胳膊:“娘,我整天听人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呆会儿大姐上轿走了,咱们要不要跟后头泼点水。”
“作死的。”齐顾氏当下也顾不得哭了。立马拧了云瑶就训:“哪里跟着新娘子后头泼水的,倒叫人笑话。”
云瑶朝齐金枝使个眼色,齐金枝看齐顾氏神采奕奕的训云瑶,当下觉得好笑,那不舍的心情也淡了。
一会儿就听外头传来喜乐,齐顾氏赶紧给齐金枝盖上盖头。不多时,齐靖就进了屋,他对云瑶笑了笑,又对齐顾氏道:“娘,姐夫在外头等着呢,叫姐姐赶紧上轿吧。”
随后,齐靖弯腰把齐金枝背在背上一步步踏出屋门。
云瑶看齐顾氏眼睛又红了,赶紧追问:“娘,真不泼水么?”
气的齐顾氏咬牙:“泼什么泼,你是不是恨不得你大姐走了就再不回来。”
“哪能呢。”云瑶呵呵笑了两声,低头对着手指:“我这不是觉得大喜的日子要是总哭不吉利么。”
齐顾氏一噎,随后叹了一声:“难为你了。”
娘俩个出了屋子,就看着齐金枝已经上了轿,周宏文过来作别,齐顾氏叮嘱一句:“成了家立了业就和早先不一样了,以后啊,碰着了事两口子商量着来,好好过日子。”
周宏文答应着,又想说话,还是齐顾氏看着时辰到了催他赶紧走。
花轿出了家门,齐顾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云瑶手忙脚乱的安慰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哄着齐顾氏破涕为笑。
眼瞧着好些宾客上门,齐顾氏也就顾不上悲伤,开始忙的脚不沾地的招呼宾朋。
云瑶也跟着齐顾氏忙,不过她忙的也没什么章法,无非就是个无事忙,瞎转悠罢了,只要叫人看不到她闲着也就是了。
齐金枝这边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到了周家,有人扶她从轿子里出来,又迈过火盆进了院子,没走多远进屋坐下,齐金枝盘腿坐在炕上,耳边听着好些个妇人孩子说笑的声音,她也跟着会心一笑。
听着一个女孩子爽利的招呼大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