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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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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得了,督主何苦要……”

徐少卿目光上挑,斜睨着他道:“你当这是本督的意思么?”

那档头闻言,立时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属下失言,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其他几名档头也跟着跪在地上,噤如寒蝉。

“起来吧,在我这口无遮拦也就罢了,若是在外头也不知个轻重,到时只怕本督也保不住你们。成了,其余的也不必问了,按老规矩明日把该报的都呈到宫里去。回头叫下面在这炉子里多添些火,本督今晚怕是要歇在这里了。”

“是。”

众档头心有余悸的刚起了身,腰板还躬着,便听那冷凛的声音又道:“还有件事,陛下令锦衣卫护送淳安县君返乡,明日一早便行。这事原不该咱们东厂过问,只是为防万一,你等去安排一下,找几个得力的人暗中随着,留心别叫他们知觉了。”

几个档头互望了一眼,心中都觉奇怪,这等小事怎的督主大人也要管?

莫非是又盯上那淳安县君了?

当下不敢多问,躬身应了命,正要下去分拨安排,却见门外一名番役急火火地奔进堂来,近前单膝跪地,报道:“禀督主,宫中出大事了!”

徐少卿却没看他,搓着手,语气和缓地问:“何事?”

“淳安县君方才在宫中遇刺,当场身亡!”

“遇刺?凶手捉住了么?”

“回督主,当场擒获。”

“是什么人?”

“是……是云和公主!”

……

当夜。

大雪终于停了,劲风疾掠,滴水成冰。

寝殿内只点了一盏小灯,四下晦暗,摇曳摆动的树影映在窗上,形如鬼魅,衬着这殿内更加冰冷孤寂。

高暧垂首坐在榻上,凄婉的神情早已在脸上凝滞,眼中只剩茫然,仿佛魂魄已被抽去了似的。

那只纤细腻白的右手微微抬着,目光落在上面,更是止不住的抽搐痉挛。

“公主,别想了,早些睡吧。”翠儿抹着眼泪在旁劝道。

她恍若未闻,隔了半晌,像是自言自语道:“去了……她真的去了……”

翠儿按耐不住,扑上前搂着她,掩口泣道:“公主莫要吓奴婢,那……那县君又不是你杀的,你定是冤枉的……这,这又何苦啊?”

“不是我杀的又如何?人终究还是死在我面前,瞧着她死,却无法援手,照说也算有罪的……我睡不着,你去歇着吧。”

翠儿一惊而起,紧抓着她的肩头,骇然道:“公主怎能这般想?你明明是遭人陷害,是冤枉的啊!莫非公主你要……”

高暧凄然一笑,抬手撩了撩额前的鬓发。

“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犯傻,我还要等着查明真相的那一天。”

翠儿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咬唇道:“公主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自有佛祖菩萨庇佑,早晚会沉冤得雪。真没想到陛下平时待公主那边亲爱,这次竟不肯多说半句话,居然还把你禁足在这里,莫非是也信了?”

“你差了,陛下是一国之君,公事上自然不能徇私枉法,偏帮哪个人。我如今身处疑地,若没有陛下暗中说话,早该到宗政院圈禁,等着三法司会审,如今却还能继续呆在自己宫里,已算是格外开恩了。”

她说着,不由抬头朝昏暗的殿中望了望,暗自庆幸。

翠儿偏了偏嘴,抹着眼泪道:“奴婢就怕这人处心积虑要害公主,万一真的查证不出,那时……那时可怎生是好?”

“要真有那一天,也是我命该如此,还有什么可说?”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刺痛。

这般的命数,她又怎能甘心?即便大夏律法不会给她公道,三哥也无能为力,不是还有一个他么?

只要他还在,自己便可在心中保留一分期许,哪怕只是幻想。

正自叹气,外面脚步声响,殿门随即被推开,冯正和几名宫人拥着高昶走了进来。

高暧刚要上前见礼,便听他沉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待众人离去后,高昶面色便缓和了许多,像是不愿叫她难过,但眉宇间的愁色却掩饰不住,扶着她问:“胭萝觉得如何?有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朕传个太医来瞧瞧?”

高暧蹲身一礼,缓缓摇了摇头:“臣妹无事,三哥不必挂心。”

高昶见她目光微滞,也不抬头看自己,显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不由长长一叹,但想了想,还是问道:“胭萝,不是三哥有意要提,只是……白日在清宁宫那偏殿究竟发生何事?你再原原本本说一遍给朕听。”

“当时的事,日间不都已说过了么?”

一提起当时,高暧便觉眼前一片漆黑,莫名的心痛害怕。

“那时不算,朕要亲耳再听你说一遍。”高昶又催促道。

她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更知道他相信自己不会行凶杀人,这么晚了却不顾辛劳,还来细问究竟,足见深情,倘若眼下还做着藩王,说不定会不顾一切替自己辩白。

只是现下担着江山社稷,处事自然不能由着性子来,只有查明真相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定定神,正要开口,却听殿门“咚咚咚”的响了三下,紧接着便又内侍的声音叫道:“陛下……”

高昶双眉一轩,大声斥道:“叫什么?朕方才不是吩咐过不许打扰么?”

外头静了片刻,随即便听那内侍颤声又道:“奴婢不敢,是两位阁老亲自叫来通传,说有边关送来的六百里加急文书。”

“边关?”

他登时面现惊色,略一沉吟,便对高暧道:“胭萝也不必过于担忧,朕定会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言罢,转身快步而出。

他这一走,高暧刚刚鼓起的勇气立时又消退了下去,不禁暗自失望,可内心深处却又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呆立半晌,长长一叹,便想回榻上去,慢慢转过身,才刚退了半步,手臂就触到了什么东西,竟像撞在了什么人身上。

高暧“啊”的一声惊叫,慌忙躲到一旁,抬眼再看,却见竟是徐少卿站在面前,那玉白的俊脸上还稍显玩味的笑。

“你来了!”

她惊喜交集,当即纵体入怀,紧紧搂住那让她日思夜想,从没半刻忘却的人,泪水如溃堤之河,再也无法遏制。

徐少卿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那柔弱的肩头以作安慰,却在耳畔轻笑道:“这可怪不得臣,其实早便到了,先是碍着翠儿那丫头,后来又不敢与陛下争见,只好等到现在咯。”

第100章 桃花落

无理叫屈惹人可是他的独家专利。

虽是多日未见,可这一来便不正经的毛病却是改不了。

不过,若真是转了性儿,恐怕也就不叫徐少卿了。

只是这会儿还有心胡闹,着实让人气恼。

她嗔怒的一扭身,但双臂仍紧紧搂着,怎么也不肯放松。

徐少卿嘴上戏谑,但此刻拥着那轻颤的娇躯,不由自主便记起那晚藏身屏风,美人出浴的情景,一时心中怦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在这时,只听殿门“吱呀”轻响。

高暧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松开双臂,要挣脱怀抱,却被他一把抓住,就向后拉,平平的飞出几步,只觉触身一片温软,已滚在了绣榻上。

徐少卿伸手拉下罗帐,又扯过衾被,这兔起鹘落的工夫便将两人遮了起来。

“公主,公主?”

翠儿的声音由远而近,像是没瞧见方才那一幕。

跟着脚步已到近旁,诧异道:“公主已睡下了么?”

高暧与他挤在被中,眼望着罗帐外翠儿模糊的身影,虽然明知她不敢探进来看,可还是忍不住心头砰砰直跳,暗说好险,若不是他见机得快,便被瞧见了。

呆了一下,便红着脸应道:“我刚躺下,你也去睡吧。”

翠儿长出了一口气,喜道:“方才奴婢劝了半天也无用,到底是陛下,这一来公主便好了,定是案子已有了眉目,谢天谢地,这可好了!”

她也不敢多言,道声“奴婢告退”,便熄灯去了。

耳听得殿门重又关闭的声音,高暧那颗心才终于放下,但与他在被中相拥而卧的触感立时清晰起来,脸上登时一片火烫。

但那暖热的感觉说不出的舒适,令人迷醉其中,恍然间竟真有了昏昏欲睡之意。

“还是这般好,两个人睡,果然比一个人暖和多了。”

他这话一出口,便觉怀中香暖的娇躯一颤,赶忙将手臂紧了紧,不叫她逃开,暗自笑了笑,却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臣练功落下个病根,一到入冬便浑身冰冷,屋内须加几重炭火才行,晚间尤其难耐,被窝预先暖过,夜里仍是睡不安稳,天不亮便熬不住了。唉,若能夜夜都像这般,只怕日上三竿都舍不得起来呢。”

这话若是在白天说,左不过也就是叫她羞怒一番,此刻四下无人,又同在被中紧紧相拥,再加上那勾魂入骨的声音,便如催、情之药,霎时间整个人都化了。

高暧浑身已是火烧似的烫,埋着头,忍不住在他身上用力扭了一把。

徐少卿轻声呼痛,手上却不肯放松,又在耳畔道:“公主这是何意?难道明知臣这病根,却没丝毫怜悯之心么?”

她听他越说越得寸进尺,不禁羞怒交集,可转念又想,自从他来这么一闹,心中便不自禁的宽适起来,先前那份沉郁竟也淡然了许多。

这份心情与旁人在时全然不同。

或许就是和爱着恋着的人在一起,才能真正忘却烦恼,哪怕只是暂时的。

她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探下去,摸到他的手,只觉果然一片冰凉,又朝袖内摸了摸,竟连小臂也凉得厉害,不由吃了一惊。

自己身子弱,到了冬天,手脚也自寒凉,可也没像他这般吓人,原来他所言是真,并不是在信口胡说,只为挑惹自己。

她不禁又是诧异又是担心,赶忙握住他的手,急道:“什么邪功夫,竟把人练成这副样子?你莫再练了,好不好?”

徐少卿将她的手反握住,沉着声音问:“公主是在担心臣么?”

她微微一颤,只觉那手虽然冰寒入骨,但被他攥着却丝毫不觉难受,反而愈加安适,便又将头朝他胸口挨了挨,轻声应着:“我不止担心,更是怕,若是你有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所以……答应我好么?”

他手上不自禁的又紧了紧,轻吻着那馨香的秀发,心中说不出的怜惜。

这半生在宫里摸爬滚打,战战兢兢,彼此争斗,尔虞我诈,好不容易爬上如今的位子,可也没觉日子哪里安适,反而强敌环伺,处境愈加险恶。

也就只有和她相聚时,才有这片刻的欢愉,什么也不用深思,什么也不用提防,只要拥着她,便能体会幸福的滋味。

所以这幸福他不会让任何夺走,也不容任何人破坏。

“公主放心,臣这功夫是正宗的内家典籍所著,绝不是什么歪门邪术,只是当年起步时心急了些,贪图捷径,伤了心脉,天幸捡回这条命,却落下了病根,其实与功夫无关,只是冬天难熬些,也没什么大碍。”

高暧听他这般解说,却仍是有些不放心,又劝道:“你功夫已这般强了,便不用再这般精益求精了吧?我总觉你这病根蹊跷的很,以后时日还长,要我看着你这般苦熬,怎生是个头?”

他闻言呵然一笑:“公主这话是说要一辈子跟着臣,天长地久么?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夜夜拥着公主入眠,什么火炉、暖袋便都不用了。”

她没留神,话头又被他抓住痛脚,羞得把手一甩:“明明担心的要死,你还有心说笑,真是……真是……”

嘴上嗔着,心中却是不忍,最后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徐少卿却似不依不饶,凑近又问:“难道公主不愿与臣像这般日夜相伴,天长地久么?”

她只觉那颗心一颤,像被揪紧了似的。

与他长相厮守正是自己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事,又怎会不愿?

然而现下两人身处宫中,都已是身不由己,像这样时不时的相见,已是难得,想要真正在一起,哪有这般容易?

思来想去,便忆起那两次由他伴着远行的时光。

那时节,日日都可相见,时时都可畅谈,反倒更像是厮守,如今想来真是弥足珍贵。

只可惜,那时候她对自己的心意还不甚了然,更不知他对自己竟是这般重要。

想着想着,眼角也有些湿润,手上也将他掌心握紧,生怕这一刻的相聚只是南柯一梦。

即便是一场梦,也希望它真实一些,长久一些……

“练功夫的事,我是不懂的,你有个分寸便好。若是……若是一辈子都留着这病根,我便一辈子替你暖着,就怕……”

徐少卿只觉她微温的小手忽然一凉,娇躯也在怀中发颤,忙柔声问:“公主怕什么?”

她不自禁地朝他怀中贴了贴,颤声道:“我就怕……怕自己没这个福气,再也走不出这皇宫,说不定还会……像母妃那样死在这里。”

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却像费了好大的劲,堪堪说完,已像浑身脱力,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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