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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宇回家的第一顿晚饭，虽然很简单，只有两个菜，但他却吃得香美无比，因为他吃出了家的味道，品出了家的温馨，闻到了家的幸福。
但这种美好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陆家的大门口。
第六十三章 年关难过
天黑了，夜空之中繁星点点，这是大城市中难得一见的清澈和深远。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旁，主要是陆天宇讲，陆志军、邓小红夫妇俩听。
这夫妻俩都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就到过凯安市，对于儿子所描述的大学生活分外好奇，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大学里是怎么上课的？”
“大学食堂的菜怎么样？贵不贵？好吃不好吃？”
“大学里洗澡为什么要刷卡？”
“在大学里，那个男女生是住在一起的吗？”
就在陆天宇耐心解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姓陆的，年底就要到了，你欠我的钱是不是也该还了？”
随着声音，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皮夹克，嘴上叼着一根中华烟，左手中指、无名指上两个金戒指黄澄澄的，格外刺眼，走起路来，一摇三摆，活像一只螃蟹。
看到这汉子，陆志军脸上露出万分无奈的神情，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刘亮，再多宽限几天行不行？我明天去城里卖草药，卖掉之后马上还你钱。”
“不行！绝对不行！姓陆的，我这已经是第四次来了，每次你都拖，每次都说宽限几天，但结果呢，结果我连个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钱。”这叫刘亮的汉子眼睛一瞪，态度很是强硬。
“我现在真的没有钱。”陆志军苦笑道。
“没有钱也行，你就再给我写一张借条，说今天又向我借了两千元，一个月之后归还，如若不还，按照月利三分计算。”刘亮抬手拿下嘴上的中华烟，弹了弹烟灰，满面的不屑。
“刘亮，你欺人太甚！我总共才借了你六千元，你居然如此变本加利，你这简直就是高利贷。”陆志军火了，脑门上的青筋不断跳动着。
“姓陆的，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欠我钱，不是我欠你钱，有本事的话，你现在就还钱，我立马走人。”刘亮一脸的有恃无恐。
“你，你，你……”陆志军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是只借了我六千元，但按照当时的约定，你现在应该还我一万元，姓陆的，我没有说错吧？”刘亮一屁股坐了下来，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一旁的陆天宇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高声说道：“喂，你想怎么着，这大过年的，你莫非真想当一回黄世仁不成。”
刘亮抬头瞅了一眼陆天宇，见这小伙子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身材虽然不算太壮，但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一时也不敢太造次，开口说道：“你是陆志军的儿子吧，你爸去年七月份问我借了六千元，本来说好去年年底还的，但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不年关了嘛，我手头也紧张，只能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是读书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里是一千元，我替我爸先还部分，其余的钱，我再想想办法，过几天还你。”陆天宇一咬牙，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叠张老人头，递给了刘亮。
这些钱他原本是想给父亲和母亲包一个大大的红包，以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但眼下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先还债再说了。
见到钱，刘亮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赶紧一把抢了过来，“没问题，这一千元我先收下，过几天我再来。不过，小陆，我提醒你一句，当时说好的，借六千，还一万，你家还欠我九千元。”
“你这是高利贷，你这是违法的！”陆天宇这一次也急了。
因为对金融方面比较感兴趣，所以他在学校里曾选修过这方面的课程，在一次课上，授课老师曾说过：“在中国，法律中明文规定过，借款上限最高不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的四倍（包含利率本数），超出此限度的，超出部分的利息法律不予保护。”
刘亮借给父亲六千元，半年的利息竟然高达四千元，折算成年利率，都超过百分之一百了，而同期银行一年定期存款的利率不过百分之三左右，这都超过三十倍了，不违法才怪。
“什么违法不违法的，我不管。这借钱之事，你爸可是白纸黑字写下借条的，借条上写得清清楚楚，借六千还一万，有本事你去告我啊！”说完这话，刘亮拍拍屁股，便准备一走了之。
“你给我站住！我刚刚还给你一千元，你不写一张收据，就准备走了？”读了三年多大学，陆天宇的法律意识还是有了很大提升，这种涉及金钱方面的事情，如果没有书面凭据，到时很难说得清楚。
“什么，还要写收据？”刘亮一愣道。
“怎么着，你拿了钱，还不想写收据？到时你万一说没有拿到钱怎么办？”陆天宇毫不退让。
“你居然敢不相信我？”刘亮有点生气了。
“我宁愿相信白纸黑字的收据。”陆天宇的犟脾气此时上来了，一大步迈出，拦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刘亮眼睛一瞪，气势汹汹地说道：“滚，什么狗屁收据，老子不写！”说着话，他伸手一推陆天宇，便想这样一走了之。
这小子胳膊刚刚伸出，只见陆天宇身形一侧，双手倏出，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双臂一发力，只听得一连串的“哎呦呦”之声，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刘亮，此时被硬生生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姓刘的，收据你写还是不写？！”陆天宇沉声说道。
“我写，我写，我写还不行吗？小陆，痛，痛，你轻点啊！”
当刘亮灰溜溜离开陆家的时候，他心中一肚子的疑问：“这小子真是陆志军的儿子吗？我记得以前他长得瘦瘦弱弱，根本不堪一击，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厉害了？刚才那一招出手，实在太快了，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大意了。”
“不过，欠我的钱，总是要还的。姓陆的，到时要是那九千元你还不上来，可别怪我兴师动众，翻脸不认人。”想到这里，刘亮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ps：感谢花心柴少、柠檬の琉璃沁两位朋友的打赏，感谢波动的浪、subber、韶华主、tengone几位朋友的评价，无以为报，唯有继续写出好书，谢谢！）
第六十四章 再回校园
虽然打发走了刘亮，但屋内依然是愁云密布。
邓小红忧心忡忡，看了一眼儿子，问道：“娃啊，这一千元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打零工攒下来的？你上学就好好上学，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去打零工？身体吃得消吗？”
“妈，这一千元是我的奖学金，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陆天宇忙解释道，虽然是个谎言，但为了让母亲安心，他决定还是不说出事情的真相。
“娃，你长大了，懂事了。”望着儿子，邓小红心头忽然一暖，虽然对于一万元的欠债来说，这一千元只是杯水车薪，但却解了全家人的燃眉之急。
不过一想到还欠人家一大笔钱，邓小红的眉头不禁再次紧锁起来。
陆志军也是心事重重，掏出一包自制的劣质香烟，点燃之后，无奈地吸了一口，刺鼻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缕缕烟雾之中，父亲焦虑的面容，母亲担忧的眼神，让陆天宇的内心如针扎般疼痛，“还有九千元的外债，这着实不是一个小数字，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小伙子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现，闪过一个念头，他忙问道：“爸，那个什么神农杯草药知识大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知道。”虽然不清楚儿子为什么会突然扯起此事，陆志军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比赛是前年开始举办的，好像是市政府和什么中药企业联合一起搞的，由市药监局和市中医院牵头，规模不小，今年已经是第三届了。”陆志军吐出一口烟，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爸，我想报名参加。”陆天宇脸上掠过一丝坚毅。
陆志军和邓小红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娃，你想参加神农杯大赛？”
“嗯，我昨天看到了比赛的宣传海报，上面写着，如果拿到冠军，将会有一万元的奖金。我想拿下这一万元，正好可以用来还债。”
“娃，你是不是疯了？你学的是西医，而这个比赛考的都是中草药知识，你不行的。”陆志军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陆天宇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说道：“爸，神农杯大赛的时间定在腊月二十八日，离今天还有一段日子，你不是一肚子的中草药知识吗，现在教我还来得及。再说了，我参加比赛又没有什么损失，即使没有拿到冠军也不丢面子，但要是万一拿到冠军呢？”
“孩子他爸，就让娃去试试吧，他好歹也学了四年西医，总不会太差吧？”邓小红在一旁劝道。
陆志军低头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去试一下也无伤大雅，但万一要是爆出个冷门呢？
人总是要有一些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小马蜀黍的这句话，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行！娃，去参加吧！”陆志军重重地点了点头。
神农杯大赛的报名电话，陆天宇早已经存入手机的电话薄中。拨通电话，转接人工坐席，报出自己的姓名、身份证号码、联系方式等信息之后，陆天宇得到了一个参赛选手号码0222，报名成功。
只是这个奇特的参赛号码，让某人很是不爽，难道我真的很二吗？这一连串的二，横竖都是二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志军也不去山中挖草药了，摇身一变，变成一位乡村老师，开始了自己的教学处（女）生涯，虽然学生只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
不得不说，虽然陆志军挖了数十年的中草药，肚子里的中草药知识装了不少，但就是说不出来，即使说出来，也讲不清楚，颠三倒四、前后逻辑不一的讲课风格，着实让陆天宇伤透了脑筋。
硬生生听了两天课之后，某人觉得这样不行，于是乎，单身一人进了趟凯安城，一头扎进了新华书店，这一耗就是整整一天。
从《本草纲目》到《正本清源》，从《中药养生手册》到《中药速认图鉴》，陆天宇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翻看了十几本中医药书籍，其速度之快，堪比一台八星八钻的计算机。
书店里工作人员的钛合金双眼简直都要瞎掉了，“这小子是看书来的？还是看插图来的？要看插图，那边有美女人体写真，他干嘛不看？反而尽找些中医书籍，难道其中藏有什么秘密不成？双修之术？吸星**？还是葵花宝典？”
第二天，陆天宇继续驻扎在新华书店中，不过下午三点钟他便早早收工了，上了一辆公交车，直奔凯安市第一中学而去。
今天是小妹放寒假的日子，他来接小妹一起回家。
站在校门口，望着学校里面精心装饰的花坛，以及花坛前的一尊孔子塑像，陆天宇不禁想起了自己苦逼的中学生涯。
陆天宇的中学六年也是在凯安市第一中学度过的，在记忆中，那段日子里似乎总是充满着上不完的主课，做不完的考卷，望不到头的学习生涯，还有一段段或青涩、或幸福、或无奈的青春岁月。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将陆天宇从回忆的梦想中惊醒过来。
一群穿着黑白色校服的少男少女背着书包，匆匆奔出了学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不可遏制的欢乐和喜悦，放假，总算可以放假了。
陆天宇让到一旁，双目不断从人群中扫过，寻找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不一会工夫，原本熙熙攘攘的校门口安静了下来，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但陆天宇并没有找到小妹的身影。
“怎么回事？”陆天宇有些焦急起来。回家的最后一班中巴车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了，如果再不走的话，今天晚上他们就只能徒步走回家了。
就在他望穿秋水的时候，远处教学楼里走出一位娇小的女生，身上的校服虽然破旧，却很干净，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书包，低着头，缓缓向校门口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妹，小妹！”陆天宇激动地跳了起来，不停挥舞着双手。
女生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当看到站在学校门口等候的陆天宇，她突然一愣，随即面露惊喜，大喊了一声，“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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