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依依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春深日暖-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秀娘日日都盼着,指望着他贩完了布就回来,既去了四川,除了盐,王四郎还贩起了蜀绣,全是凭了陈仁义的名头先賖的帐。

盐布两样陈仁义都有销路,他自家也收了几船货跟着一处走,贩完了货,又回去四川把帐结清。既起了这个头,便不是小打小闹的,一样样都要学起来,帐房先生,管带,掌事,伙计,跑腿儿的小厮一样都不能少。

王四郎如今的本钱还备不下这么些人来,陈仁义摆了手说要送他几房人家,叫王四郎给拒了,已是靠着他起的家,如何还好意思又要东西又要人,就是这些个本金,等他翻了本,也是要还的。

一年到头出的这些货里盐跟绸是大头,其余的茶米进的少,卖的也不多,王四郎还是想回来,回乡贩茶。跟陈仁义先借了人把货都出清了,帐全结齐,到回去那天,身边就只带了盘算一个,还是使得顺了手,一时离不了才带回来的。

秀娘自接了他要回来的信,就日复一日的念叨,她一向住在娘家,自家的屋子蚕季过了就再赁不出去,得了信儿赶紧家去清理,里里外外都要洒扫,到外头雇了人把掉粉的墙重又粉过一回,搭了个小小的卷棚,灶台都推了重砌个新的,连井台盖上的木板盖儿都重打了一个。

屋子里外整得雪洞也似,当初能卖的都卖了,如今全要一件件重置起来,除了大件没换,屋子里全都换上了新的,床幔褥子踏脚靠垫,还跟沈大郎说定了,等典了房子,也不便宜别家,只在他这里打家具。

沈大郎给桌椅板凳全上了遍桐油,屋子里到处都是新的,泛着桐花香,镜台衣架全换过一回,铜盆铜壶亮闪闪的晃人眼。

蓉姐儿兴兴头头的跑进跑出,屋前屋后都绕过一圈,她还记得梅姐呢,在院子里转上几圈,看过卷棚井台,折回来扒了门问:“姑呢?”

“等你爹回来,咱们再去接她。”秀娘把衣裳一件件理进柜里,为着蓉姐儿差点儿走失,她们娘儿俩好些时候都没上门去,端午中秋,也都只送了节礼,连汤饭也不曾吃过。

她见一回就给梅姐儿塞一回钱,许是晓得秀娘没办法把她带回家,梅姐儿初时一见秀娘就眼泪涟涟,后头便不再哭了,只拿眼儿巴巴的望着,秀娘也是无法,屋子虽空了出来,可人人都晓得王四郎发达了,娘仨个更不能守了独院过活。

蓉姐儿一听点点头,转身就去翻大白的肚皮,她把大白猫儿也抱来了,原一家子都咪咪咪咪的叫这只白猫儿,还是蓉姐儿给它起了名儿叫大白。

今年冬天泺水少见的下了场大雪,积雪没过脚脖子去,蓉姐儿穿了羊皮造的小靴子在外头玩雪,脸颊手指都叫冻得红透红透。看对面几个娃娃隔了河道打雪仗,他们把雪团得孩儿脸那样大,扔到半途就掉到河里,还有那扔到船只上的,惹得船家探头出来一气儿的骂。

她一回来就给大白改名字,非要叫她雪团子,可白猫儿就是不理,叫它大白,它就“喵”一声转了头,拿一黄一蓝两只眼儿看你,要是叫雪团,只作听不见。

蓉姐儿天天叫它,硬是不认,她小人儿家家的还跟大白置起气来,潘氏造饭缺了生姜葱蒜,只消喊上一声,它就衔了跳到灶台上递到潘氏手里,怎么连改个名儿都听不懂了,大白哪有雪团儿好听。

可大白不认,她也没法子,小鱼干儿馋它也试过,不理它也试过,就是改不过来,蓉姐儿挠着大白的耳朵问秀娘:“它是不是听不懂雪团两个字?”大白的耳朵微微的抽动,秀娘笑起来,贼精怪的猫儿,哪会听不懂,笑一笑便丢开去。

蓉姐儿这回有新屋,隔了厅堂,就在西厢房里,把大白的褥子也按在自己屋里,她蹲了身摸雪球的毛,凑到猫咪的耳朵边:“这回你能同我睡一床啦。”

王四郎是坐了船从四川回来的,帐结得慢,他有心赶在冬至回来,一拖二拖都快过了腊八,一开始还能坐船,后来河面封冻,船家再把多些的钱也不肯走了,只好顾了车慢慢行回来。

秀娘早早接了信,随信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张两百两银的交子,秀娘把钱兑些出来,一半存在票号里,一半儿按着王四郎信上写的,送了五十两去给了王老爷。

他走的时候欠的帐,已经全叫秀娘还上了,只差乡里的茶叶钱,余下这些,秀娘买了新布,紧赶慢赶的做了成套的衣裳,箱子里的布鞋子都已经攒满了,蓉姐儿做皮靴的时候给他也做了一双。

家里备下色…色齐全的年货,今年不叫王老爷买肉买羊了,早早定下来,王老爷家是一整只羊二十斤肉,其余各家全是半腔。

苦了这些年,到今儿才过了富裕日子,秀娘长吁一口气,搂了蓉姐儿挨在炭炉边烘年糕吃,白白的年糕烘软了沾上红糖,大白绕了圈子直叫,蓉姐儿一张手它就跳到膝上,仰头叼住了年糕,小舌头把糖粉舔个干净。

腊八这天阴沉沉的似要下雪,秀娘邀了徐娘子过来,两个挨在一处说话,徐娘子拍了她的手看她新做的紫丁香雁衔芦花的对襟袄,嘴里啧啧出声:“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你家这个可真是有良心的,也不枉了你在家守这些时候。”

秀娘抿了嘴儿笑:“我只求着平平安安便是福分了,哪里敢想着还有如今的日子。”她算了算日子:“再有个两日便要到家了,等年初一还能一家子去庆元寺上个香,蓉姐儿去年掣得的签,还真是准呢。”

因是新年两个人也烫了一壶酒,拿茉莉花骨朵儿浸的,又香又甜,蓉姐儿闹了要吃,徐娘子自家是个有量的,这甜水似的酒于她不过润润喉咙,拿了一钟凑到蓉姐儿嘴边,就了她的手喝完了。

两个妇人倒有好几个下酒菜,全是秀娘预备下给王四郎的,切的肚丝,拌了木耳,炒的花生,还有鲊过的小鱼,说说笑笑,下去了一多半儿。

蓉姐儿吃了钟酒,头晕晕的,脸蛋通红,她本来就细白,脸上一红就跟年画上两团红晕的福娃娃一般,怎的也不肯上床,犟起来抱着猫儿不肯放。

秀娘笑的跌脚:“这是撒起酒疯来了。”又推徐娘子:“你怎生给她喝这样多,拿了筷子沾些甜味儿给她尝尝便罢了。”

一错眼儿不见她,她自家爬到了床上,旧年还上去的床板,今年踩着脚踏爬上去,把床上叠起来的锦被儿拉下来围成一圈,团在这个小圈子里睡了,大白知道不能上秀娘的床,蹲在脚踏上陪她。

夜里又下起雪来,指甲大的雪片直往下落,徐娘子告辞回去,秀娘拿门栓插上门,搓了手正在关上房门,外头的大门“啪啪”直响,结在门背上的霜花扑簌簌的往下落。

秀娘扰了扰锦袄,走到门边问了声:“谁?”

门外头是王四郎的声儿:“秀娘,开门!”他声音里满是欢喜,秀娘一听顾不得路滑奔出去开门,王四郎裹了一身的皮袄子,戴了毡帽,只露两只眼睛,看见她就乐呵呵的笑,看见她穿是薄,赶紧叫她进去。

往后喊上一声:“算盘,赶紧把箱子搬进来。”

秀娘在站屋里看着东西一箱箱搬进来,她原想叫王四郎摆到梅姐儿屋子里,王四郎却摆了手叫搬到堂屋,统共四只箱笼,还有皮包,连人带东西整三车。

东西卸完了,算盘支了银两,几个赶车的往大车店去,盘算站在外头吱吱唔唔,王四郎这才一拍脑门,挥了挥手。

算盘到门外头领了个人进来,那人走到院儿里,秀娘才瞧见,是个细条条的纤巧女子,见了秀娘就是一福,头压得低低的,王四郎指了她:“这个,是玉娘。”

第0章第34章承身世玉娘垂泪

秀娘再没想到丈夫会带一个回来,她站在门边,身子还靠着王四郎,指尖不住打颤,原听那起子闲妇绕舌头,嘴嘴舌舌的也听了许多风话,甚么贩货客商发了财的都在外头讨小;甚么还有那娶了一房两边瞒住置上两个家的;什么正头娘子丢脑后外头带的倒是心肝宝。

这些个秀娘全没放在心上,丈夫是个甚样的人她肚里明白,回回捎信来都夹着银钱,又给她跟女儿两个置下这许多东西,闲话只当耳边风吹,还要笑一笑那起人见不得别个好。

算盘头一抬又缩回去不敢说话,秀娘哑了半晌才开口:“屋子浅,你便西首那屋吧,梅姐儿在爹那里,我还想着过几日去接她呢。”

心里的欢喜褪的干干净净,也不拿正眼看那立在阶下的女人,转了头给王四郎脱掉大衣裳,一颗心像给黄连汁浸透了,恁般的苦也要安排酒菜饭食,刚给四郎挂上衣裳,扭了身问他:“赶得这样急,怕是没用饭罢,我去治两个菜,蓉姐儿在里头睡了。”

这个叫贞娘的女子赶紧上前一步:“太太吩咐奴就是了,奴也造得汤水的。”她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好似叫风一吹便给吹化了,又扭了身子行礼,秀娘打眼儿一扫便知道不是个好出身的。

算盘咽了口唾沫跪在外头给秀娘磕头:“小的算盘,太太有甚事吩咐小的做。”

秀娘被这一茬惊着了,王四郎摘了帽子拍掉上头的雪花儿,瞧见桌上还摆着几个小菜,拿手拈着吃了,嘴里啧啧有声:“还是你这拌菜做得好,外头且没这味儿,让他们去做,你来跟我说说话儿。”

算盘得了这声儿把头一张就看见了厨房,打开门烧起火来,跟玉娘两个先暖了暖身子,玉娘瞧见灶上排得齐齐整整的腊肉腊鸭子,灶里头有一碗蒸过的风鸡,柴米各色都是摆的齐全,知道秀娘是个精细的人儿,有心显一显本事,从冷水碗里捞了块豆腐出来。

算盘正挨在窗边,开了道细缝去看堂屋里的光亮,他拿眼儿睨了下玉娘,知道里头一定好不了,又想着老爷是个恁精的人,怎的这上头看不破,不尽早儿把玉娘的身世合盘托出,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秀娘给王四郎烫了壶酒儿,炉子就在堂前,把热汤又滚了滚,给王四郎添了一碗,王四郎喝了两钟儿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暖气,秀娘把牙一咬,问道:“那两个是怎么个章程。”

王四郎往嘴里抛着花生米,把香菜豆干挟到一边儿,专捡肚丝儿吃,嚼了满满一口才道:“那个是陈大哥给的小厮,用着顺手给带了回来。”

秀娘咬了唇儿不作声,想来那个玉娘也是陈客商给的,就不知是不是也有用着顺手带回来一说。王四郎抬头看见秀娘脸色不好,哈哈一笑:“那一个倒也是他送的。”

做生意一半儿在酒场上,一半儿在粉头房里,这个玉娘便是那弹唱的,王四郎几个才坐下,她也不往别人身上挨,只坐在他下首,给他挟菜添酒,到得众人酒都多了,扶着粉头就要进房,王四郎尴尬坐着,她才跪下来哭求。

一进门她就听见王四郎是江州府人,被一管乡音触动了心肠,千请万托的求王四郎给泺水送信,她五岁多上头叫人拐了,这家暗门子里呆几年,那家娼院又呆几年,一路转卖到了四川。

当时年小本不记得家乡何处,卖到门子里先在灶下烧火,又学弹唱,七八岁上下就穿红着绿的托了盘儿上菜,有回给客人端酒,说了两句,那客人便道这丫头还是个泺水人啊。

从此记得牢牢的,一门心思想着回家,年纪一日日的长,老鸨哪里会放着个摇钱树只叫她开花不结果,学的一身吹弹唱打,朝迎暮送浑浑过了两三年,为着陈客商席上一声戏言,说王四郎看中那个就给赎了身叫他带回泺水去,这才又勾动心事。

王四郎本只欲给她捎个信,托了人寻一寻,出来这些年,家也不知道在哪儿,姓甚名谁俱不记得,又没甚记认,大海里头捞针,实属不易,能不能寻得着还看她命里有没有这个福份。

谁知叫陈客商听了满耳,他是个多事儿的,自家脱不得个色字,只以为旁人也是一样,玉娘在行院里就不得宠爱,只因不肯与人过份调笑,来找乐子的爷们哪个不欲寻个千灵百巧的,她不奉承自有人奉承,妈妈听见有人愿给玉娘赎身,不好也将她夸个满口,用了八十两银子,赎了她出来。

走的时候扣了她这些年体己钱,如今带来的这点子行李还是领回去叫陈大姐办的,为着这个,陈大姐派身边的管事老妈妈把玉娘叫过去教了四五日的规矩。

“怎的,你莫不是当她是我买来给你倒洗脚水的?”王四郎原就不会吃酒,出去了也不曾长进,几杯酒一吃就满脸通红,不等玉娘算盘两个把菜治上来,就掀了帘子要进屋去。

秀娘听见这番话倒不作声,思想一回若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拐了去,不定怎么样的苦呢,走上前去想把蓉姐儿抱起来想把她带到西厢里去睡,王四郎却拿两根手指头捏牢蓉姐儿的鼻子,把她闹醒了。

蓉姐儿醒了也不曾哭,迷迷蒙蒙的瞧了王四郎,他比原来黑壮得多了,蓉姐儿又是一年没见他了,乍看之下竟不出声儿。

秀娘把她抱起来颠一颠,指了王四郎问:“这是谁呀?”

蓉姐儿两只手搂住秀娘的脖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