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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濛濛的水珠,像雾又像雨,懒洋洋地落人一身。若是穿上雨衣,难免气闷,不穿,微雨成湿,终是难免湿了衣衫。
吴晋书和曲凌都没穿雨衣,并肩站在松林边的石道上望着对面的山崖。
雨雾浸上少年的脸庞,微微湿润的侧影,在真真眼中,已成一道风景。她掏出口袋里的速写小本,急忙描绘下来。
“大姐,这雨好甜哦!”圆圆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落在脸颊上的小水珠。
“唔……是很甜呢……”真真忍不住也品尝了一下这山中的水精灵,真的非常甘美。
真正开始爬山的时候,大家都特别照顾带着小胖妹的苏真真,不管是自己班还是高三年级的男孩子们,主动轮流帮真真背包。真真觉得自己唯有把圆圆给带好,才能对得起大家这一番心意。可惜,圆圆从踏上第一个台阶开始,就紧紧拉着曲凌的手,曲哥哥长曲哥哥短,全然忘了她这个姐姐。
真真晃着两个膀子爬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那些帮她背行李的人。便紧跟在圆圆身后,好歹也要做出个在保护妹妹的样子。不料曲凌和圆圆爬山的速度非常之快,两人一路匀速前进,毫不停歇,大有要一口气登顶之势。真真勉强跟了一段,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山边的岩石上大口地喘气休息。现在她才算是相信了小叔的话,别看圆圆这家伙胖,爬起山来还挺麻溜。
“真真!”吴晋书一直走在真真左侧,有意无意间将她护在了登山道最安全的一边。“累了吗?”
“嗯,有点儿……有点儿小喘……”真真抚着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她哪里是有点儿小喘,根本就已经是喘不上气了。
“累了就歇会儿,喝口水,放在嗓子里含着,润润喉咙。”吴晋书将一瓶矿泉水递到她眼前。
真真接过水,瓶盖已经被细心地拧松。含了一小口在嗓子眼儿,真真觉得喉咙润润的,心也润润的。
一路上,不管真真休息多少次,吴晋书都陪在她身边。当她觉得山路漫漫无尽头时,他鼓励她说,也许转过下一个弯就已是山顶。当她觉得枯燥的前行索然无味时,他会说笑话给她听。尽管是很冷的笑话,真真听完许久都没发现他说的竟然是一个笑话。所以,当真真捂着嘴,不顾形象地对着山谷大笑时,并非是因为吴晋书说的笑话,而是为了他说的笑话实在不像笑话这件事。
又爬了一段,真真再次体力不支,停下休息。她趴在一块大青石上,苦着脸,一动不动。
吴晋书倚在大石边,静静等待。
夹着微雨的风儿携了细细的松针从石上拂过,在真真发丝上留了几根松树针形的叶子。
吴晋书伸出手,停在真真侧脸边。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落下手指,轻轻为她拂去发丝上的松针。非常轻柔的动作,以至于闭着眼睛正暗自痛恨爬山这项运动的苏真真毫无察觉。
一对已年近花甲的老人互相搀扶着走过他们身边。
“唉!老头子……”穿着粉红色登山服的老太太拉着老爷爷的胳膊叹道:“那时,我们也这么年轻对不对?”
“唔,那时我们好像比他们更年轻些。”老爷爷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
“你那时,可没这么温柔地为我拂过发上的松针……”老太太继续感叹。
“咳——”老爷爷咳嗽了两声,很认真的说:“可我不是摘了路边的野花,为你插在发上?”
“噗——”老太太听完就笑了,脸色也变的和登山服一般粉红,“你倒是会摘,摘了朵有毒的,害我在山上脸肿了好几天……”
吴晋书缩回手时,真真也睁开了眼睛,他们都听见了老人家的对话。
真真不敢转头去看吴晋书,只觉得脸颊一点点热起来,渐渐像火烧般滚烫。
“真真,我们继续走吗?”吴晋书低声问,声音里并没有不安。
“好。”真真从大青石上爬起来,垂着头往前冲。
从云谷寺到白鹅岭这条登山道究竟有多长?
很长很长。
所以,这条登山道给苏真真带来的回忆很多很多。
她望着吴晋书的背影,踩着吴晋书的脚印,跟着他,一步步登上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山顶。
“真真!”吴晋书忽然转身,只顾低头往上爬的真真就撞在他怀里。
鼻尖对着他衬衣前的第二颗纽扣。
真真似乎可以感觉到那纽扣正随着年青胸膛里的心脏在微微跳动着。
有一刹那,真真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近,近到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下一个刹那,那心跳就远了。
吴晋书弯下腰,笑望着她的眼睛说:“真真,终于到山顶了。”
“已经到了?”
“是啊!”吴晋书话音未落,雨雾中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抱住了苏真真的腰。
“大姐!你好慢哦!我和曲哥哥都上来好半天了!”圆圆穿着小雨披,但额上的头发还是被细雨打湿了,微微卷曲着伏在脑门上,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眨着大眼睛的洋娃娃。
看着妹妹嘟着红红小嘴的脸蛋,真真突然打了个激灵。刚才上山那一路,好像一个梦啊……现在,她是不是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了呢?
*********
雨渐渐停了,山雾却越来越浓。白色的雾气弥漫在山谷里,将黄山所有绝妙的景致都掩藏了起来。
从始信峰下来,没有看到猴子观海的孩子们不免有些丧气。在往北海去的路上,所有人都祈祷这恼人的雾气快些散去。
到达北海时,像是听到大家的祈祷一般,雾气竟然真的散了些去。五指蜂和妙笔生花都若隐若现地露出些许轮廓。
圆圆闹着要曲凌把她抱起来看,真真捂着她的嘴不许她无理取闹,曲凌却是笑着牵过圆圆,也不管这是个多重的小胖子,硬是把她抱起来,让她高过众人黑色的头顶,往白雾缭绕的山谷里看那她也许根本看不懂的风景。
真真无奈地望着他俩叹了口气,对吴晋书说:“晋书哥,你同学脾气可真好!”
“哦?”吴晋书若有所思地望向曲凌说:“曲凌虽然是我好朋友,他对小孩子这么有耐心,我也是第一次发现。”
“是吗?”真真惊奇道:“难道他今天心情特别好?”
吴晋书笑着摇头说:“我看,是你家圆圆太可爱了,曲凌这样的人,都不能抗拒她小小的魅力。”
“魅力?”苏真真没忍住,笑喷,“改天让曲凌看看她吃鸡腿时的魅力,没准还能被她迷倒,非她不娶呢!”
这次吴晋书也忍不住笑的厉害了起来,“真真,你真是会说笑话……”
“大姐!快看!笔!笔上开了一朵花儿!”圆圆笑弯的大眼睛里闪亮的光泽,以及曲凌转过头时露出的笑脸,都让真真闪了神。
她看见了,那朵开在笔尖上的花。
原来,松树也可以是一朵花。
很多年以后,真真回想起在北海平台上,妙笔生花从云雾中突然显身的这一刻,身上都会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世事难料。
*****
第二天,星星还在夏的夜空中闪烁,真真他们又踏上了去光明顶看日出的征途。
当班主任硬是把真真从床上拽起来时,真真一手搂着依然呼呼大睡的圆圆,一手揉着眼睛对她说:“黄老师,我可不可以不看日出,我只想睡觉。”
结果,她得到了黄老师很结实的一巴掌。
“现在不想睡觉了吧?”黄老师接着去拎下一个懒小孩,“一路打过来,打的我手都肿了,你们这些孩子,就不能自觉点嘛!”黄老师气咻咻地挥着手掌吼道。
真真不敢再啰嗦,乖乖拖着依然沉睡的圆圆去刷牙。
凌晨四点,山路上一片漆黑。星星点点的手电筒,勉强照出山路可行的影子。
没有光能照的看见也就罢了,真迎着光一看,真真背上吓出一身冷汗。
刚刚自己的落脚处,再往外十公分就是万丈悬崖。
“真真!”吴晋书和曲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了她身边。
“真真,把圆圆交给我吧!”曲凌接过依然半睡半醒的圆圆,吴晋书则将真真护在了安全的里侧山道上。
路过飞来峰时,真真死活要绕过去看看那块红楼梦片头上的大石头。石头终于看到了,还摸了一下,脚却在下石阶时扭伤了。
真真忍着痛,硬是没告诉吴晋书。
好不容易熬着走到光明顶,真真觉得脚脖子一定已经肿的很厉害,又不敢把鞋子脱下来看,依然忍着疼死撑。
揪着吴晋书的衣袖,站在光明顶的危石上看到彩霞喷薄而出,红彤彤的太阳从山的另一端跃起时,真真流泪了。
“真美啊……”吴晋书感叹道,扭头看了看真真。“真真?你哭了?”
真真一边流眼泪一边点了点头说:“恩,我……我感动的。”
其实,她是因为脚扭伤了,硬撑不住,疼的哭了出来。
下山时,她再也装不下去,吴晋书也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终于发现她那只肿的可以媲美猪蹄的伤脚。
坐在百里云梯的石阶上,吴晋书为她喷了药,又稍微按摩了一下。然后,吴晋书背起真真,一步一步,往百里云梯的顶端爬去。
真真伏在他温暖的背上一边哭一边说:“晋书哥,对不起……”
“没事,真真一点儿也不重。”吴晋书流着汗,喘着气说假话。
怎么可能不重呢?自己再苗条也有八十多斤。真真暗恨昨晚吃的太多,估计又要重两斤。
假话却很窝心。明知是假的,听到心里去,还渗着一点点的甜蜜。
终于爬过百里云梯,曲凌和圆圆正坐在路边的石台上吃黄瓜。
“大姐!你让人背你喔!你好懒!”圆圆张着小嘴叫道,脸上还沾着几粒黄瓜籽。
真真灰着脸说:“才不是,我脚扭到了。”
“啊?哪里哪里?”圆圆急忙跑到真真身边蹲下,“哪里扭到了?”
“这里啊!”
“哇!肿的和大萝卜一样粗了!”圆圆伸手轻轻摸了摸真真的伤处,“大姐,还痛吗?”
“恩。”真真点了点头。
“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真真摸着圆圆的头,“傻瓜……吹了还是痛的……”但看她那么认真地吹着,便说不下去了。
“还痛不痛?”圆圆仰头睁着晶亮的大眼睛问。
“不痛了。”真真微笑着把她揽入怀中。
因为真真扭了脚,不能去爬传说中的天都峰,只能坐缆车下山。
吴晋书和曲凌也都放弃了登天都峰,一个背着扭伤了脚的真真,一个背着说累的不想走路的圆圆,艰苦地往缆车站走去。
趴在曲凌瘦削的背上,苏圆圆用两条肉乎乎的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小脑袋对苏真真说:“大姐,还是有人背着好对不对?一点儿都不累,还很舒服哩!”
真真看见满头大汗的曲凌在圆圆说完话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于是,她没敢啃声。心想,也许吴晋书这会儿也和曲凌是一个表情吧。
上了缆车,曲凌和吴晋书两个都长出了口气。背着人在山路上行走,绝不是件容易的事。真真心里很不过意,把原先私留着给圆圆吃的两块巧克力掏出来给他们补充体力。
圆圆虽然馋,但也晓得好坏,并不开口说想吃。曲凌和吴晋书都是有心人,两人分了一块巧克力,把另一块给了真真姐妹俩。
圆圆把甜甜的巧克力吃到嘴,心情立刻大好,开心地在缆车里唱歌。
消息一则
呃;上周四晚上;我心爱的小电挂掉了。
熬到夜里一点钟把系统重装了一遍,小电又活了过来。
太过兴奋,以为自己已经变电脑专家的我,还不晓得这只是临终前的回光反照。
到了星期日,我准备写文的时候,小电终于一命呜呼了……
泪……
米有小电的日子是地狱,生活暗无天日,也不能码子灌水,更对不起一直在坑里等文的筒子们!
今天把小电送去专家那里修理,希望帅哥专家是能起死回生的妙手神医,快快让我的小电复活!
阿门……
等待
从黄山归来后的一个星期,真真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全身酸痛还在其次,关键是扭伤了的脚,医生说至少要养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躺在床上并没什么不好,除了可以名正言顺地睡到大中午,坐在床上吃完午饭后还可以捂着头继续大睡。
这天她又睡到傍晚,昏昏沉沉的半坐起身,就听到客厅里有不太清晰的说话声。应该是有客人吧,多半是妈妈的同事。默默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关门声,确定客人已经离去,真真才大声叫道:“妈妈!我要喝水!”
真真妈端着水杯走进房间,看见女儿痴痴呆呆靠在床边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也好起来活动活动了,天天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