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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拉格修放了手:“我顾北坤一世枭雄,不过是时运不济。伊南娜,若不是有了这前因,你哪里能够抗拒我!别以为你找了个靠山就了不起了,风水轮流转,除非你永远不打算回去。若你还想回去,离了这块地方,你就逃不过我的手掌心!那个男人他懂什么,一个3000年后早已作古烂成泥巴的人,也值得你委身?你和一个该躺在棺材里的人睡觉,莫不是只想找找刺激,恶心我吧?!”
“你给我滚!”伊南娜咬牙:“顾北坤,我若是想,现在就能杀你,可我不能,我若杀你泄愤,又和你这样的人渣有什么区别?你等着,我必要你受到惩罚!”
可是拉格修的话却戳到了一个伊南娜逐渐不能面对的问题,她与伊兹密相处日渐和谐,他是当世的英雄,他不知道什么是电脑,可他脑子像个存满知识的硬盘;他是拘泥于时代的古人,却比未来人的眼界更宽广;他给不了伊南娜最想要的马桶,可他却给了伊南娜从未有过的带着自由气息的怀抱。哦,对了,伊南娜初到的时候他还打了个败仗,可伊南娜现在看他,越发觉得他就是一个要人命的英雄,要了她自己的命。
但现实的问题放在眼前,她回去的坚定信念从未改过,即便是有所动摇,也是因为孩子,而非为了感情。一年、两年两人或许情浓难舍,十年、二十年,这个时代、这个环境,或许就是个笑话。
拉格修看出了伊南娜的迟疑,心里便一动:“你果然骗不了我,你还是想回去。哼,枉我还不平,原来那个男人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伊南娜,纵是我们之间仇恨难解,但是这一辈子耗下来,我不相信会有什么难解的结。”
他话说得这样自信,却是因为不知道伊南娜和伊兹密之间有了牢不可分的羁绊。他自认捏住了伊南娜的短处,便心满意足,挥帘出去。
伊兹密正杵在门外,先才帐篷里有三个人,碍于伊南娜在场,伊兹密并未放什么狠话,动手不过也是警告居多,并未动真格。此时见拉格修神色还算平静地出来,似乎刚才那惨绝的笑声并不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不晓得他和伊南娜之间又起了什么变故,情势竟然平复了下来。伊兹密心里越发郁郁不乐,冷峻的面色就浮现在了脸上。
“伊南娜说要睡下,那我就不打扰了,”拉格修和伊兹密两人活活像山一样堵在小路上,眼神相对间就好像已经过了百招,比阴森的神殿里的雕像还要吓人:“伊兹密王子,或许这话你不爱听,只是我与伊南娜前缘复杂,我了解她她亦了解我,密不可分。爱也好恨也好,她的心总是离我更近。”
伊兹密不接这话,只是身上的气势是一种鲜明的疏离,冷冷地将自己和他人隔离了开来。一瞬间琥珀色的眼睛眸色似乎极深,唇线抿出冷硬的纹路来。他盯着拉格修,像有把刀直接刺到拉格修的身上,那种从战场练就出来的尸山血海里的杀气便扑过来:“拉格修王,巴比伦离比泰多也很近。”
拉格修不由就退了一步,人生而不同,顾北坤从前统领百人,不过是个地头蛇。伊兹密生来便是帝国顶尖的人物,眼界气质均不可同日而语,拉格修想到自己倘若是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巴比伦便是自己的栖身之所,这二流国家受不住比泰多人的铁骑,在未找到后路之前,拉格修也不敢太过惹怒眼前的人,他所使用的手段,从头到尾都是暗地里没法见光的。但有句话说得好,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笑得最好。
见拉格修不说话,伊兹密也不欲与他多做纠缠,便打发侍从送他出去。再进帐篷,正见到伊南娜还坐在那榻上怔怔发呆,他的心便立时疼了起来,但他拒绝去想这两人从前有些什么事,除非伊南娜自己愿意说。
伊兹密心里嗤之以鼻,就算是神话里,乌鲁克王塔姆兹也不过是辜负了伊南娜的负心汉罢了。伊南娜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回过身来,只觉得喉咙干渴难过,便要下榻倒些水喝。
只是两人刚才的一番闹腾,伊南娜的鞋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个角落,伊兹密快步上前把她抱着提了起来:“地上凉,你要什么我替你拿?”
他好像把从前照顾生病的伊南娜却差点把伊南娜照顾到冥府里去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伊南娜因为刚才在犹豫离去的事情,不自觉地带了点内疚,也就顺了他难得的殷勤讨好:“你给我拿点水来,我渴着呢!”
“我就在这里!”伊兹密环着她的双手收紧,既是想转移这略显沉闷的气氛,也是守不住眼前人萌着红晕的脸,他若是想看美人,比泰多多得是,再不济也可以自己对着镜子,伊南娜虽然不合西亚人的审美,可落在伊兹密眼里就是无比的顺眼,头发就该这般黑、眼睛就该这么长,如此种种在他眼里都几近完美:“你还渴什么?”
有情人之间的亲吻像是新鲜采摘的水果又软又甜,两人的嘴唇半含半裹,闹得不可开交。伊兹密的吻得很重,也很仔细,只觉得伊南娜嫩得像刚产奶的母羊所产初乳制造的新鲜奶油,又像是红河里春天引流的第一道泉,他急切地要把奶油化开,再开凿一道渠将春泉引到自己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南娜觉得伊兹密离开了自己的唇,这才喘着气迷蒙地睁开眼,却见伊兹密修长的指夹着一个眼熟的小铝箔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你答应我的!”
伊南娜咬牙,他何时就把手伸进自己腰带里把东西偷出来了?果然男人都是混蛋!
黎明天色微亮的时候,守了一整夜的路卡伸了个懒腰,揉揉发疼的眼睛,站起身活动了两圈,帐篷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女声。他并不是故意要听主子的床事,只是荒山野岭又只隔一层牛皮粗帐,他就算捂了耳朵也没用。愣是生生听着伊南娜从一开始的各种娇吟婉转到后来出不来声,现在那要热水的声音完全变了样,沙哑得不像话。
路卡吩咐侍女将一整夜反复热来热去的水端了来,等待的功夫他还哼了首小调。主子开心,他们也开心,说句难听的,王子的日子越发如意。陛下时日眼看着不长了,眼界颇高、一向洁身自好的王子又能找到这样让人夜夜勤耕的女人,说不定马上便能有继承人了。
这时凯西快步过来,手里拿着个白色的粗棒子,质地看上去十分莹亮润泽,路卡大惊:“凯西,你怎的找来这种东西。”
凯西脸青了青:“这可不是我的!那嘉芙娜公主和亚尔安滚成了一团,被咱们的探子碰个正着,听说两人除了一见如故、捣了整晚,嘉芙娜公主还被捣昏了头,开口要嫁呢!”
伊兹密一边隔着帐子给伊南娜撩水擦身,一边问跪在外间的路卡:“嘉芙娜公主和亚尔安勾搭上了?”
“探子说正是如此!”路卡想了想,把那段象牙递上来:“看来嘉芙娜公主十分满意亚尔安的功夫,连这不离身的物事也忘了!”
那象牙雕琢的男物栩栩如生,等下仿佛发着光一样,表面光滑无比,足见前主人心爱,时时抚摩,才会变得这样盈盈发亮。
伊兹密在帐后看得清清楚楚,轻笑一声。路卡伏在地上,听见王子似乎隐约在那人的耳边调笑了些什么,然后“啪”的一声脆响,那人似乎被惹恼了拍在王子裸着的胳膊上。然后伊兹密轻咳了两声:“说起来,嘉芙娜公主也算是大国公主,虽然炙手可热,却也是个烫手山芋。她既爱此物,看来亚尔安也是满足她的良配。”
这话说得文雅,实则不堪,但联姻的实质就是各取所需,两人都得到某方面的满足就行了,伊兹密摸摸伊南娜的头:“埃及就算此次得回尼罗河女儿,也必定失去利比亚这个盟友。嘉芙娜公主愿不愿意屈居下位暂且不说,尼罗河女儿可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埃及王这一生大概都不可能靠联姻巩固联盟,情状堪忧。利比亚居埃及西面,亚述毗邻下埃及和叙利亚,两国联姻将埃及夹击其中,我比泰多可就清闲了。”他端详了下路卡手里的东西:“你找人将此物送给埃及王妃去,这两日她必定难耐得紧。”
路卡领命而去,伊南娜任流水滑落在肩上,耳朵里却将伊兹密一席话都听了进去,但她却想问埃及王执意愿意为了尼罗河女儿不联姻,那伊兹密你待如何?可是想到他后宫也不空,却都没有实质,又觉得问出口极没有意思。
他不是曼菲士,却比曼菲士懂得变通,又守住了底线。伊南娜此刻去为难他,不吝是为难自己,只是做了个看不穿的傻瓜而已。
两人正各怀心思,这时医师匆匆跑进来,慌里慌张地朝伊兹密禀报:“殿下,王大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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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伊兹密已经做到了那个时代的最好,不过地位越高越是身不由己,但是两人的孩子会解决某些难题,毕竟有了后嗣国王传宗接代的大任就完成了……
但是爱情有很多形式,主动权掌握在伊南娜的手里。
来个伊兹密美貌的脸蛋
95章
医生话音未落;伊兹密已经冲了出去。伊南娜的衣服才穿了一半;她急忙扎紧了腰带就想跟出去;可是脚才迈出去;就又收了回来。她算是伊兹密的什么人,又算是比泰多王的什么人;若是按照这位大胡子陛下的心愿;自然是希望伊兹密有个背景强悍的联姻对象;至于伊兹密想什么,只要不摆到面上来没人管得了,因此比泰多王肯定是不愿看到自己的。
那医师见到王子帐内还有个女人,狐疑地偷偷看了一眼,又见床铺凌乱、气氛暧昧,老头子不由手足无措起来;只好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引个路?”
伊南娜想着万一比泰多王就此撒手,伊兹密必然痛苦,她进不去,不如就待在外面,也不至于让伊兹密就这么孤单一人。
她就站在外边,听着里面无数人的脚步来来回回,可以想见一片忙乱,进出间侍者带起的风内都夹杂着一股肢体腐败的恶臭味,哪怕是至亲服侍床前,都要忍不住大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动静才渐渐小下去,眼看着没出大乱子,比泰多王的情况大概是稳定了下来,伊南娜正准备离开,却见伊兹密和几个医生一起撩了帘子出来。
他倒是意外伊南娜竟然会在帐篷外面等着自己,一直紧锁的眉头稍稍松懈了下来,示意人到他手边去:“我们就在这里说,你也听听。”
比泰多因为这两年对外小征战不断,花了大手笔引进了埃及和苏美尔人的医术,国内的医生虽然不脱野蛮的习气,但技艺还是精巧了不少。伊南娜知道这时节根本没有截肢的概念,砍胳膊和砍猪腿一般,简直就是必死的选择,何况是用在尊贵的比泰多王的身上。医生所能做的,不过是给这位尊贵的人拖拖时间罢了。
里头那个主事的面露难色,但伊兹密一向宽容示下,比泰多王时日无多根本就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也就老实说了:“王的伤处大部已经坏死,若是还想撑些时间,就只能将腐肉拿了利刃剔去,拿青铜管子将脓水和腐液引流,或可再撑上一段时日。”
这要把身上的烂肉一片片割下来,就算是个壮年的男人也可能活活疼死过去,何况是已经40岁的缠绵病榻许久的比泰多王。伊兹密不忍,虽然放在父王面前的是个血淋淋的死,可他不能做决定,他除了是个儿子,还只是个王子。
伊南娜并非医生,却也有点常识,晓得肢体坏死若是不能及时截肢,感染和坏疽最后会蔓延到全身。往往病人不是死在残缺的肢体上,却是死在感染引起的脏器衰竭上,比泰多王的结局基本已是注定了。
她心里微有些难受,比泰多王若是一死,伊兹密将要走上的路就是绝不能回头,他们之间注定可能要渐行渐远,虽是合了自己一定要回家的心意,但是情浓中面对分开,却正合了人生七苦里的“爱别离”。彼此都不是圣人,想到从没有碰过面的父子两个,伊南娜竟情不自禁地愧疚起来。
她正踌躇,一个比泰多王的贴身侍者跑了出来,这也只是个年轻人,看上去比路卡年纪大些,脸上却沉静,看得出是个平时在王身边得力的人,他出来后朝着王子施了一礼:“殿下,王叫您进去。”
伊兹密捏了捏伊南娜的手,示意她先回去等自己,没想到那侍者眼光一转又道:“陛下还叫了您的侧室一道进去。”
这话冷不丁地像是两人之间□了一根刺,伊南娜笑着整整衣服,把那种不痛快的感觉咽了下去,当日她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进了宫里,也没必要铁骨铮铮地来否认这个身份,只是要她顶着这个这个身份生活下去,那就是绝对不能。
胡瓦力和谈判那日出现在人前的样子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