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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吹了一曲。
“在这儿,我只有听你吹口琴解闷了。”
“这样的生活你不习惯?”
“太单调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事——我早就回去了!”她莞尔一笑道。
“他们是谁?”
“这是隐私。”
“是不是回福建?”
“请不要再问了。当然,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好吧,我再也不问了。”他说着又吹了起来。
她见他不再想刚才的事,便跟着他吹的曲子哼了起来。
突然,她抱紧了他,喃喃地说:“今晚我有点害怕,别离开我……”她浑身颤抖起来,神经兮兮地说。
他停下吹奏:“害怕什么?”
她摇摇头,撒娇地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害怕。”
“一到晚上就害怕,怕什么,怕鬼吗?”他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我感到太孤单了!”
这时,二楼响起了摇铃声,她猛然一颤,说:“我上去一下。”
“你好像很怕你姑母?”他微笑地说。
“你别胡说。有些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说罢她上了楼。
这时,李强突然听见有人在敲客厅的窗户,他发现了凌雨琦。
李强迅即过去把窗户打开。
“你怎么来了?”李强说。
“我不放心你。下午我来过,她说你出去了,我们照面了,我化装成一个针织厂的女工,是你的未婚妻,我等了一会儿,但她把我赶走了!”
“我正在跟她周旋,你感到怎么样?”他说。
“她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是很当心的。”
“刚才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很亲密的哟!”凌雨琦说。
“晚饭前,我本来想出去给你打个电话的,可我被她缠住了!我还看不出,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不会的,反正你要当心,你每天要给我电话,我也会来看你的。对了,刚才我发现有几个男人从花园的后门进来,没从正门走,他们从这所房子的后门进去了,而你跟她沉浸在甜蜜温馨的恋爱中,所以没发现。”
这时,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多保重,我走了。”说完,凌雨琦把窗户带上了。
“我会搞清楚来的是些什么人的。”
凌雨琦走了,李强回过身来看着楼梯。
芳梅娟下来了,四目对视,李强说:“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没事,有客人来了,要我为他们泡茶送水,真烦。”
“有客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沉浸在音乐中,怎么会在乎旁边发生的事?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
“为什么要从后门进来?”
“不该问的你就别问。跟我来。”
李强跟着她去了厨房。
“你帮我烧点水。我一会儿就下来。”
她说着话,拿着热水瓶和茶杯又上了楼。
李强在茶壶中灌满了水,然后点燃了煤气放在炉子上烧水。
然后他回到了客厅,点燃了一支前门烟。
这些人常常夜晚来,清晨走,究竟来的是些什么人?难道他们正在进一步发展所谓的PP组织?眼下这年月,国家正处在非常时期,经他们一游说,很容易参加他们的特务组织啊——他们肯定到这儿来拿活动经费或领取任务,以进一步扩展他们的实力,以大搞破坏活动——我该想个办法,上楼去看看,但我必须装出我是芳梅娟未婚夫的样子来,他们才不会怀疑我。
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认为送开水上去是合情合理的,便来到厨房,但水还没开,他把火调得大了点。
不料,芳梅娟回到了厨房。
“他们想喝咖啡!不知谁闻到咖啡的香味了!”她不耐烦地说。
“我来煮吧,煮好了我送上去,你也累了。”他殷勤地说。
“你煮不来的!”她说。
这时水开了。他关掉煤气,把空的热水瓶灌满了。
她重新煮起了咖啡。
李强要把热水瓶送上去,却被她拦住了。
“你别走,在这儿陪我。”她阻止道。
李强只得站住,在她身旁擦了擦手,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他知道,再这样跟她缠下去,今晚他又没什么作为了。但此时此刻他好像又有点想通了,要想了解这儿的一切,只有博得她的信任,跟她真的像一对恋人那样生活在这儿,她才会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他也才能最后弄清楚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要博得她的信任,只有对她装出一副亲密的样子来。而芳梅娟又是个很敏感的女人,如果装得不像或者被她发现了什么,就有可能打草惊蛇适得其反了。想到这儿,他突然灵机一动,说:“待会儿是不是我把咖啡送上去?”
“用不着的。”
“我是很希望能帮你做些什么,以减轻你的负担,可是不知为什么,你总是提防我,不让我跟你姑妈和你家的客人接近。”
“这你就见外了。好吧,待会儿我告诉姑妈,请你也上去坐坐。看她是否会喜欢你。”
“这太让我高兴了。”
“不过我姑妈是个哑巴,只会做手势不会讲话。我姑父是个聋子,也只会做做手势,你去坐在那儿有什么意思呢?”
“难道这些客人也是哑巴聋子?”
“不。这些客人是来看我姑妈的,他们坐一会儿就走。”
她把煮好的咖啡和杯子放在托盘上,然后上楼而去。
他跟着她,她说:“你就在客厅里呆着,我一会儿就下来。”
他心中微微一怔,默默地坐下了。这些人来看一个哑巴老妇和一个聋子老头,真是太蹊跷了,也许他们是装出来的哑巴和聋子?
李强在客厅里坐了约半个小时,芳梅娟送那几个客人下楼了,他们也不跟他打招呼,穿过走廊,出客厅直接去了花园。
芳梅娟把他们送到大门口才返回。
“让你久等了。”她坐下道。
“你们的客人可真多。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全国各地。”她感到说漏了嘴,马上改口道:“都是些亲戚,他们帮我姑父找一样特效药治病。也别管它了,怎么样,到我房间里去?”
“特效药治病?什么特效药,我能帮什么忙吗?”
“我也说不清楚。刚才他们说,特效药好像找到了,现在要找到那种配药的药水……”
“什么药水?”李强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
“你真是的,什么都想知道!”她不耐烦地说。
“是的,我想帮你忙啊!”
“其实,有些事我也搞不清楚。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就想静静地跟你躺在一起……”她笑吟吟地说。
他想了想道:“好吧,但愿我在你身边你不再做噩梦。”
“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怎么害怕了。”
“哦,真的吗?”他说。
“是的,人气旺了还怕什么鬼?”她双眸炯炯有神地说。
俩人相视而笑。
他们上楼来到她的房间。他把灯打开了,但她马上把它关上了。
他们默默对视,他看不清她的脸,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出口。
她吻了吻他的脸,随后他们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我会让你满意的。”她轻声说。
这时俩人脱了外套已经来到了床上。
他下意识地浑身一颤,喃喃地说:“你是个不寻常的女人。”
在半明半暗中,她温柔地望着他:“你一点都不主动。我们那儿的男人可不像你这样……”
真是非同一般的女人,在我们这里是不会有这样的女人的——他想。
“我其实还不十分了解你,如果你能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心中就很踏实了。”
“你什么意思?”她瞪大双眸说。
“我总觉得你们是从台湾来的,而不是从什么福建来的。”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对她的一切那么感兴趣,不由警惕起来。
“你了解这些干吗?”她生硬地说。
他没想到她的温情消失得这么快,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其实不问她,也已经十分明了了。他感到自己很傻,在这种场合下怎么可以问这样的问题呢?这不是明白地告诉她他是公安局的侦查员吗?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他漫不经心地说。
“你的口气好像是个侦探嘛!”
“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个业余侦探,对这里的一切比较感兴趣,其实我是想积累点素材,以后可以写本侦探小说。”
“这想法很不错,不过,你要当心,什么事都不能做得太过分,要不你会倒霉的!”
“谢谢你的提醒。”
他说这话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夜更深了。月光泻了进来,他们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星空。
房门外,有个人影在偷听他们俩的谈话。
可是他们绝对没想到此时此刻有人在偷听。
“这个冬天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怎么过。”她动情地说。
“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的。”
“过几天我要回去一次。”
“回哪儿?为什么要回去?跟你姑妈一起走吗?”他急切地问。
“不,是我一个人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呢?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回去处理?”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从他们安排的。”
“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那我要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他们是谁?”
她又警惕起来:“你老是追问我,你像个警察,也许你真是个警察。”
“你离开这儿,我会想你的。”
“我想也是。当然,最好希望他们答应让你陪我去。”
这时,走廊里响起了摇铃声,芳梅娟披上外衣跃下床,迅速地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李强靠在床上,警惕地聆听外面的动静。
半个小时过去了,整个房间没一点声音。李强紧张了,他披上外套来到门前听了听,
没有动静。想这芳梅娟也出去好长时间了,怎么不见她回来呢?
突然,他听到一声恐怖的惨叫声,是一个女人的惨叫,随后又有人倒地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慌忙出去查看,走廊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惨叫的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呢?他想。
他飞步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从屋梁上取了自己的手枪,随后小心谨慎地走上楼去。
难道芳梅娟被不速之客杀害了?或者她真的遇见鬼了?这样一想,李强不由毛骨悚然。
还是她姑妈把她杀了?也许他们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可我跟她也没谈什么啊,而且说得那么轻,怎么会听得见?这些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来到楼上的走廊里,但走廊中没什么可疑之处。他在那对老夫妇门前停住了,敲了敲门,好长时间没动静。他用力推门,但门推不开,再用力敲,还是没回音。他用力撞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地上有一摊鲜血。他震惊不已,这是谁的血呢?此时此刻,他们又去了哪儿呢?
也许他们都被人杀死了?外来的力量?或者是另外一派PP组织的人干的?
一切扑朔迷离——太让人费解了!
李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过去,但没有芳梅娟的踪影,也无这对老夫妇的影子。
他上了三楼,三楼的房间也都空关着,也没见人影,那惨叫声又是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呢?
是谁在叫呢?是不是芳梅娟?可又不像是她的声音。想到她,李强急忙又回到二楼老夫妇的房间。
还是空无一人。
他望着地上那摊血迹愣了会儿。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这13号住宅真的闹鬼不成?
他返身出了房间,直奔楼下的客厅,他东看看,西瞧瞧,芳梅娟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闪现……
他出了客厅,又来到厨房。厨房内仍有咖啡的余香。
但是,他们人呢?难道这儿真的有鬼?!他想。
他来到客厅,坐了下来,点了支烟吸着。
整个房间静如死寂。
如果凌雨琦在就好了。他回到房间,找出手电。
他打开客厅的门来到花园里,拧亮手电小心翼翼向前搜索过去。
他来到假山附近。猛然间,又有一声女人的惨叫。
这叫声来自二楼。
他浑身一颤,慌忙奔向这所老宅。
他拔出枪,一步一步走上楼去。难道民国初年的鬼魂又复活了?他想。
楼上的灯全熄了,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是谁关的灯?难道真的有鬼吗?
他又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寻过去,每到一个房间,他想开开灯,但都不亮,显然总电源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