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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淡淡品了一口酒,又帮陈忠倒了一杯,“此事说不好啊。连李永芳现在都经常挨老奴的鞭子,这老东西,谁又能猜得出他的心思呢?”
老奴抽李永芳的鞭子,这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始在辽地中流传的一个段子。
此时,老奴虽已经贵为后金之主,跟大明分庭抗衡,但因为出身问题,他的骨子里,其实很自卑。
坊间流传,老奴在喝醉酒之后,曾令人将抚顺驸马李永芳绑在立柱上,拿鞭子狠狠抽他,还一边质问,“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陈忠道:“若是他因为此事丢了性命,倒也是不美之事。元庆,要不然,你直接跟老奴开口,把他要过来,随便将他打发个地处,给他口饭吃吧。”
李元庆一笑,跟陈忠示意一下,一口饮尽了杯中酒,缓缓道:“大哥,这种事情,尽人事,敬天命。洪强虽与我有旧,但这厮手里,却也没少沾汉人百姓的性命。他能不能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一笑,“元庆,这种事情,我还是无法做到跟你这般洒脱啊。若是我的故人,想必我是要为难良久了。不过,老奴这次倒是真的下了血本了啊。不仅要把嫡亲女儿给你,还有个实实在在的辽南王啊!哈哈哈!”
李元庆刚才与洪强说话时,陈忠一直在隔壁的屏风后听着,这也是李元庆的刻意安排,毕竟,这种事情,也事关大局,陈忠能亲自见证,一方面,更有利于维护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再者,这也是李元庆对陈忠的尊重。
李元庆笑着倒了一杯酒,慢慢品了一口笑道:“老奴出的价钱越大,就说明,他对拿下咱们没有把握。大哥,此役,你我不求出彩,却必须要扎扎实实,稳扎稳打。”
陈忠自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吃到嘴里的肥肉,那才真正的肥肉,是属于自己的肥肉。
否则,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有个球用?
“元庆,放心吧。哥哥我有的是耐心。”
…………
此时,洪强也回到了后金军的大营里,只不过,看着这噤若寒蝉、仿似鬼蜮的营地,再吹着这阴嗖嗖的小风,他刚才在海州城里喝下的酒意,也不自禁的便消散了大半。
梦幻虽好,但他终究还是要回归到现实里啊。
此时,已经快要到子时了,但老奴却还没有睡,他一直在耐着性子,等待着洪强的消息。
回到营地,没有太多阻隔,洪强便直接被带到了老奴的大帐里。
“奴才洪强,叩见大汗,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洪强来不及思虑,进了帐门,便赶忙跪在地上,恭敬对老奴磕头行礼。
在后金,一般人是不能自称奴才的,只有入了旗的旗人,才有资格对他们的主子自称奴才。
而洪强因为李元庆的关系,被老奴亲自破格‘抬’到了镶黄旗旗下,成了老奴的‘心腹’奴才。
老奴此时正对着屏风挂着的地图发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一双浑浊的老眼淡淡扫视洪强,“情况怎么样?”
洪强后背上冷汗都渗了出来,忙道:“大汗,李元庆他,他好像不,不准备接受咱们大金的招降。不过,他对奴才的态度却是不错……”
洪强赶忙将今夜他在海州城的经过,仔细对老奴叙述了一遍。
老奴闻言不由眉头紧皱,看向洪强的目光里,闪过了一抹无法言语的狠厉,但片刻,这抹狠厉却消散无踪,他淡淡的看了洪强一眼,“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洪强顿时如获大赦,简直犹如虚脱了一般,赶忙拼命磕头谢了恩,屁滚尿流的退出了老奴的大帐。
看着洪强离去,老奴忽然一阵阴声冷笑,“李元庆,你真以为吾奈何不了你么?”
…………
次日天一亮,后金便开始了他们的推土攻势,主要集中在西门和北门。
不过,天实在太热了,大概到了巳时中刻,大概十点钟左右,一大众蒙古杂役、奴才便蜂拥退下,躲到了营地里的阴凉地里。
与此同时,海州北门和西门外的树林子也遭了秧,数不尽的杂役、奴才,正在加班加点的砍伐树木,似是要打造攻城器械,摆足了架势,要对海州城发动大规模进攻。
昨夜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此时,李元庆的精神头却极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陈忠亦是如此。
这也是成熟男人必须具备的基础。
监军魏良和张启亮一大早也赶到了这边视察状况,后金军大举围城,即便有李元庆和陈忠在,他们显然也不可能睡的太踏实。
“元庆,老奴看来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啊。按照他们这个进度,恐怕,三两天就能把工事推到咱们城下了。”陈忠看着远处的后金营地道。
此时,日头虽是正毒,但西门这边正处在背光面,有不少阴凉,还算是清凉,但过了午后,这里就是阳光的直射地了。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咱们都打到了海州城,老奴想不攻城也不行啊。不过,看这模样,老奴此行在蒙古的收获,并不多啊。”
陈忠早已是宿将,他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意思。
今日,后金推土攻势的蒙古人虽不少,但西门和北门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千人,剩下的,则都是各旗的奴才。
与将汉人视为生死大敌不同,对待蒙古人,老奴还是要稍稍宽容一些的,但也仅仅是比汉人稍稍多出那么一丝儿,指望老奴分给蒙古人太多红利,那是绝无可能的。
就算是与后金最为亲密的科尔沁部,每隔几年,高过车轮的男丁也要‘定量屠宰’。
不过,若是汉人奴隶来推土,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即便太阳能把人晒死,那晒死了也就晒死了。
“元庆,或许,狗鞑子的粮草也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充裕啊。那……”陈忠忽然一个机灵。
一旁,魏良和张启亮也反应过来。
魏良忙道:“陈帅,若是鞑子的粮草也不足,那岂不是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围困咱们太长时间?”
“对啊。”
张启亮也忙道:“春耕刚刚过去没几天,若是僵持下去,对老奴也没有太多好处。岂不是……”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老奴现在怕也是硬撑着,若咱们现在出击,未必就没有胜算。不过,毛帅那边还没有确切消息,所以,咱们这边也不能太着急。半月吧。以半月为期。等鞑子这边攻城也消耗一些,咱们再跟他们一起算算总账!”
陈忠三人也都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
毛文龙此时在老寨附近,虽只面对皇太极一旗,但老寨南部的深山地势险要,皇太极又诡计多端,现在还不定是什么形势。
若海州明军率先对后金主力发动攻势,即便是打了胜仗,把后金主力击溃,恐怕也并非是什么好事,一旦后金分兵先灭毛文龙,这是谁都无法承受的结果。
更何况,以李元庆和陈忠两部的实力,与后金主力僵持,问题不大,但若主动出击,谁也没有这个把握。
说到底,机动性的严重不足,即便明军在火力方面,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战争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老奴手里。
李元庆也只能抓机会,打机会球。
不过,在防守方面,别说是李元庆和陈忠了,就算是魏良和张启亮,也早已经有了很丰厚的经验。
后金军的推土攻势,在明军强有力的火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早些推过来,反倒是早些来送死。
换句话说,后金军主力虽然大举逼近海州城下,但此时,城内明军的真正敌人,却并不是他们,而是这炎热的天气和略显单薄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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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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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推土的蒙古杂役和各旗奴才,也算是后金的基层骨架了。
就算着急克城,但此时日头这么毒,老奴也不可能把他们逼的太甚了。
照这般事态,他们必定是要等着午后日头稍微下去一些了,再出来干活,李元庆自然也不会在这里跟他们再墨迹着了。
魏良和张启亮在城头的阴凉里留守,李元庆和陈忠则分头去视察了几处水源地,检查将士们的午餐和防暑工作。
吃饭,看似是一件小事儿。
但事实上,越是不起眼的小事儿,却是越为关键。
正是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关键了,关键的人们每天都离不开,才会让人感觉,这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
从天启元年奇袭镇江、李元庆真正自己带兵开始,将士们的就餐,便一直是李元庆极为重视的工作。
到后来,长生营成军,这工作便慢慢演变成了制度。
再后来,随着长生岛愈发壮大,李元庆的财力日渐丰厚,将士们的用餐级别也逐渐完善,愈发丰厚和营养。
只不过,夏天不同于冬天。
在冬天,将士们的主食主要以热能食物为主,补充能量,保暖驱寒,比如肉汤、肥肉、鱼虾之类,容易保存,操作起来也不复杂。
但夏天,就算一条活鱼,放上一会儿也会发霉变质,更不要提,炒好、煮好的热食物了。
此时,长生营将士们的主食主要是以干饼‘披萨’为主。
干饼不仅结实,而且易于储存。就算在这般炎热的天气,保存个一两天也没有大碍。
待吃时,将随军携带的咸鱼、腊肉、咸菜切成丁,均匀的铺洒在干饼上,稍微一加热,再辅以一碗加了少许冰糖熬制的绿豆汤,和一小蝶陶罐酥鱼,即可防暑解渴,又能美味果腹。
不过,饶是规章制度早已经很完善,但李元庆却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尤其是饮用水方面,更是李元庆检查的重中之重,非开水,一律不得饮用。
就算是开水,李元庆也会令火兵往里面稍微加一点点盐来消毒。
在后世时,肆虐人类几千年的疟疾,已经被我华夏女科学家屠呦呦用‘青蒿素’完美攻克。
但在此时,人一旦染上疟疾,基本上就是不治之症了,而且排泄物很容易传染,稍有不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然,在此时,因为基因的关系,人体本身对病菌的抗性,要比后世人好的多。
尤其是后金军。
人和马大量混杂,他们营地的卫生状况,李元庆看着都要皱眉头,却想不明白,为何,后金军中没有瘟疫流行起来。
再就是洗澡方面。
摄于海州城内水源的充沛性,李元庆已经下了严令,将士们必须每日一洗,汉人奴隶和妇女集中营方面,三日也必须要一洗。
当然,这些洗澡用水,显然不能再用开水了,李元庆倒是想呢,只不过,柴火也算是战略资源,在此时形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李元庆也只能控制规模。
不过,洗澡水里加点盐消毒,却也是必须的。
将城内的几个主要区域视察完毕,李元庆策马返回西门城楼,与陈忠一起,召集各部主要将官,开了一个简短的例行军事会议。
继续加大力度强调了城内的饮食和卫生工作,加强军事部署,确保一切军务、政务都在轨道上,又陪军官们吃了顿简单的午饭,李元庆这才有些余暇,回到官厅内休息一会儿。
在此时这般状态,李元庆非常明了,不论是为了维护后金的面子、还是维护他老奴的权威,后金主力,就算做做样子,也必定会对海州发动一波攻势。
就算是老奴和李元庆都明了,这事情其实不可为呢,此时不是发动战争的好时节呢,但为了统筹全局,这件事情,却必须要发生。
换句话说,老奴和后金主力虽然掌控着攻城的主动权,但李元庆和明军却掌控着这场战事的实际控制权。
李元庆的策略也非常明了,只要老奴敢攻城,那他就必定要把老奴打疼了,打怕了,让他直接断了对海州城的心思。
比耐心~~。
老奴已经快要七十了,离咽气已经没几天了,而李元庆今年算上虚岁,才刚刚二十五岁,他又急什么呢?
回到官厅,李元庆心情大好,昨夜他一直在西城门值守,并没有回来休息,满腔的‘斗志’,也需要找个好地方宣泄了。
来到后院,刘巧和舒木蓉正在院子前的阴凉地里,指挥着几十个手脚麻利的少女、少妇,研磨着一些各式各样的草药。
虽说两女的主要任务,是伺候李元庆,但在这种时节,人力毕竟也不能浪费不是?
李元庆便令两女从妇女集中营中挑选了几十个老实、而又身手麻溜的女眷,聚集起城中的草药,配制一些类似于后世的‘牛黄解毒丸’、‘黄连上清丸’之类的解毒药物。
一方面,这些药物能更好的防止中暑、疫病,另一方面,也算是给她们找点事情做,不至于每时每刻都在掐架。
看到李元庆回来,两女不由都是大喜,赶忙上前来行礼。
一群劳作的女眷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恭敬对李元庆磕头行礼。
看着眼前这一群莺莺燕燕,嗅着清幽药香中又夹杂着的女人香气,李元庆的精神头也是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