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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柳河之败的先例,再加之这一路几乎是顺畅无阻,老奴和一众后金权贵们,明显也是想一鼓作气,利用‘闪电战’的方式,在最短、最快速的时间内,迅速将宁远城拿下。
只要能在最短时间内,拔掉宁远城这颗‘钉子’,他们剩下的任务,便只剩下‘赶羊’了。
可惜,他们显然低估了袁督师的雄心和决心。
“轰……轰轰……”
片刻间,随着十几门红衣大炮像是蛟龙一般的怒吼,城头上鸟铳鸣响,箭矢纷飞,拼命的砸向了刚刚进入各种火力射程范围内的后金军。
但后金军早有准备,各种悬户、防护、兽皮、盾牌,纷纷挡在了战车之前,人群则是像蝼蚁一般,都缩在了战车之后,在各部军官的凄厉呼喊下,继续徐徐的朝着城池下推进。
眼见第一轮火力覆盖的效果并不好,袁督师也有些急了眼,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亲自冲到红衣大炮之前,大声喝令着炮手们,对后金军进行打击。
李元庆不敢怠慢,忙跟在袁督师身后,同时,紧密的注视着整个战局。
此时,虽是明军只有一轮的火力覆盖,但李元庆却基本明了了宁远城的火力规制。
与传统明军相比,他们的确是要稍微好一点,但也仅仅是稍微好一点而已。
此时,宁远城头上的明军火力看似威猛,但实际上,他们却太过纷杂了。
各部基本就没有配合。
许多士兵们在放枪的时候,甚至不瞄准,就是凭感觉,冲出垛口,一扣扳机,也不管到底射不射的中,迅速就退回来。
而后续,也没有持续的火力补充,只能是跟弓箭手穿插,谁有空谁上。
好在身后都是各部军官抽着腰刀在前面逼着,否则,怕这些新兵们,放一轮枪,就要找个旮旯角落躲着了。
不过,宁远城坚固的城池,在此刻却是帮了大忙。
此时的后金军虽是有些顺风,但城头上明军的防御工事非常规整,悬户、防护连绵成片,后金军即便是顺风的箭雨,也很难穿透明军的防护,也为明军的远程火力覆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加之后金军没有提前推土,想要冲上城来,便只能利用云梯。
但城头上明军的滚木、礌石、金汁、石块,怕是都快要把整个城头上都堆满了,人力也是相当充裕,这些后金军除非是插上了翅膀,否则,根本没有太多的机会。
不过,后金军的弓箭手,有许多老辣之辈,即便明军士兵只是偶尔的才会从悬户、垛口里露出头,但他们却总是能找到机会,击杀明军士兵。
战斗大概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开始打响,很快,就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已经进入了申时中刻。
在城上明军近乎是疯狂一般的防守中,后金军这边已经开始显露出疲态了。
他们毕竟是远道赶路而来,并未经过什么休整,就发起了这般大规模的进攻,若是顺势还好,但明军激烈的反抗,使得他们很难有什么好办法,冲上城头,打开缺口。
加之西面的夕阳,已经开始沉入暮色之下,将西边幽沉的暮色,映衬的一片通红,这些后金军士兵的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们也不敢再像是之前那般,迅速的冲上前,而是大部分都所在了各种战车之后,绝不轻易露头。
又坚持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在临近申时末的时候,后金军主阵方向,终于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密密麻麻的各旗后金军士兵,仿似也是如获大赦,迅速开始往后退却。
城头上明军顿时一阵欢呼,他们简直有些不敢置信,他们竟然抵御住了后金军主力的攻势。
袁督师也是哈哈大笑,情势虽有少许波折,但一切,却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哈哈大笑着看向李元庆道:“李军门,鞑子也不过如此嘛!你平日与鞑子对阵之时,他们就是这般战力么?”
李元庆忙笑道:“回大人的话,卑职一直认为,鞑子就像是一群野兽,虽然凶猛,但只要把他们打疼了,他们就会长记性,决不会轻易乱来的。”
袁督师心情大悦:“不错。李军门,这个比喻非常好。这些鞑子,就是一群畜生,只要他们还敢来,本官必然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痛楚!”
李元庆忙提醒道:“大人,此时鞑子虽是退兵,但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伎俩,咱们万不可怠慢,务必要保证防线的规整。”
袁督师一愣,也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道:“不错。李军门此言甚合我心。来人,传本官将令,各人各部,须严守阵地,绝不可有丝毫怠慢!”
“是!”
…………
开门见喜。
整个宁远城到处都洋溢着欢快的喜悦。
今日之役,虽然未能收获鞑子的首级,但明军却是顺利的抵御住了后金军的大规模攻势,无形之中,也给了他们强大的信心。
鞑子,似乎就是这样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么?
袁督师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吝啬,当即下令宰杀了几十头肥猪,犒赏全军。
夜色已经降临,城内各处都燃起了灯火。
宁远城北门防线,看着袁督师正在大笑着与军民同乐,在不远处的灯火的黑暗下,李元庆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虑。
宁远城的形势虽然很乐观,但~~,这也就意味着,后金军很可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转变思路啊!
尤其是天黑之后,天空中开始飘起了茫茫碎碎的雪花,更让李元庆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按照袁督师的能力,按照宁远城的规制,后金军想要拿下宁远城,除非是老奴不想过日子了,把他的看家本钱都拿出来,死命与宁远城硬磕。
但这种情形,基本上是微乎其微的。
此时,在关外,辽西各地,基本上就只有宁远这一座孤城了。
其他各处,都是任由八旗铁骑横行,加之他李元庆本人还在宁远城里,想必,老奴也会有所忌惮,绝不会轻易玩火。
这几年间,不论是在辽南,还是在辽东,后金军主力基本上没有讨到太多的便宜,更不要提收获了。
后金这些权贵们,怕是早已经穷疯了,他们现在应该也急需要在辽西掠获人口、物资,补充他们的所需。
这一来,他们就更不可能对宁远城拼命了。
加之历史的进程……
仔细思虑了半晌,李元庆很快便下了决断,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宁远城,前往觉华岛。
宁远城此时无碍,但觉华岛,却是危在旦夕。
尤其是此时这般天气,海面上的冰封,简直就是后金主力的翅膀啊!
若觉华岛有失,那~~~,所谓的宁远大捷,简直他娘的连个笑话都不如啊!
觉华岛此时的两千多艘各式船只,加之城内的粮仓,基本上就是整个辽西的命脉啊!
哪怕要得罪袁督师呢,李元庆却也只能以大局为重了。
快步来到了正在与一群将官们喝酒的袁督师身前,李元庆小声道:“大人,卑职有一件急事,要与大人商议,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嗯?”
袁督师几杯小酒下肚,正值酒意盎然、春风得意的,猛的听到了李元庆的说话,不由一愣。
不过,这几日的相处,袁督师早已经对李元庆形成一定的信赖感,此时,李元庆找他说话,他就算有些不悦,却也不是很敢怠慢,忙笑着道:“你们先喝着,本官去去便来!”
说着,他跟着李元庆来到了一堆滚木之后,这里风稍微小一些,小声说话,也能听得清楚。
“李军门,何事?可是你又有什么想法?想到了击破后金主力之策?”
李元庆忙低声笑道:“回大人,破敌之策,卑职暂时倒真没有。不过,卑职却是找到了我军防守的一个漏洞。” △≧△≧,
“嗯?漏洞?”
袁督师一听这话,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
这他娘的不是开玩笑嘛!
他袁督师亲自镇守的宁远城,居然会有漏洞?
这李元庆,是不想混了么?
李元庆当然察觉到了袁督师的不悦,忙小心笑道:“大人,这个漏洞,当然不是在宁远城。宁远城此时固若金汤,鞑子除非是插上了翅膀,否则,根本拿宁远城没有任何办法。卑职说的,是觉华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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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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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华岛?”
袁督师眯起眼睛看向了李元庆。
时至今日,李元庆已经很了解袁督师的性子,忙笑道:“大人,觉华岛虽孤悬海外,但此时天寒地冻,海面冰封,卑职担心,鞑子很可能会对觉华岛起心思啊!”
眼见袁督师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李元庆忙又道:“大人,觉华岛不仅是我大明水师营地,承担着运送物资的重任,更是我大明此时在辽西的粮仓,但此时觉华岛方面,却兵少将寡,不可不防啊!”
“哼。”
袁督师忽然冷哼一声,不悦的看向李元庆,“李军门,此时鞑子大军正集结宁远城下,你休要危言耸听。可是你觉得在宁远没有立功机会,便想要去觉华岛寻风头?”
也幸得是这些时日,李元庆已经取得了袁督师的部分信赖,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否则,迎接李元庆的,怕只是袁督师的小冷脸儿了。
“大人,卑职这可是不是出风头,卑职这是完全在为您着想啊!大人,您想,宁远城此时固若金汤,大人已经是盖世之功,但~~~,若万一觉华岛方面,出现了瑕疵。纵然是有宁远城的大捷,那……”
“李军门,你是在威胁本官?”
看着袁督师竖起的小眼,李元庆简直恨不得要骂娘了,但面上,他还强自保持着镇定,忙笑道:“大人,卑职怎敢威胁大人?是此时事态紧急,卑职这边与大人之间,便再无缓冲余地。大人已经在辽西坐镇多年,卑职又怎的可能会抢夺大人的功绩?卑职又怎的敢抢夺大人的功绩?卑职只是想确保此次宁远战事稳定,尽可能有个完美的结局啊!”
袁督师看了李元庆一眼,却久久不说话。
李元庆这时也不再多言,恭敬侍立一旁,等待着袁督师的思虑。
某种程度上,袁督师虽然孤傲,执拗的令人烦躁、发指,但他的战略眼光,起码在此时,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宁远此役,是他‘鲤鱼跃龙门’的垫脚石,他也绝不想觉华岛方面,出现瑕疵,从而动摇整个大局。
在历史上,宁远虽是守住了城池,但觉华岛却是一败涂地,甚至,一直到大明亡国,觉华岛方面,也再没有缓过气来。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大明对辽西的供给,基本多半都是由陆路来走,也使得辽西的将门集团们,彻底忘记了海路这条路。
所谓的‘宁远大捷’,在觉华岛万余军民的鲜血面前,实在是有些刺眼啊!
可恨的是,后世那些所谓的‘砖家’、‘叫兽’,还一个劲的为宁远大捷叫好,简直是恬不知耻。
退一万步说。
即便觉华岛之殇,并不足以对整个辽西的大局,产生巨大的波动性的影响,但~~,觉华岛的失利,断绝了海路,也让明军在辽西,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主动权。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明军只能依靠宁远、锦州这种‘龟壳子’,据地防守,耗材耗力不说,却基本没有任何有效的防御性效果。
就像是传说中的‘马奇诺防线’。
在崇祯年,皇太极数次绕过了明军重兵囤积的龟壳子辽西,而选择了从蒙古境内入关劫掠,引得关内毗邻之地,简直民不聊生!
可笑的是,自始至终,坚守在辽西龟壳子里的将门们,没有哪怕一丝动作,依然在牢牢的坚守着他们的职责,不肯离开龟壳子半步……
此时,李元庆已经将利弊对袁督师陈述完毕,若是他袁蛮子还不应允,那~~~,也怪不得他李元庆了。
虽然与袁督师正面硬罡,并不符合李元庆的利益,但~~~,为了觉华岛的数万军民,为了觉华岛的两千多艘船只,为了觉华岛的仓储物资,更为了明军在整个辽西的主动权,也由不得李元庆,再在袁督师面前隐忍了!
只要能阻止后金军侵袭觉华岛,有军功在手,就算是袁督师,又能耐他何?
甚至,依照李元庆此时的圣眷和人脉,就算是将袁督师拉下马来,也未必不可能!
袁督师这时抬起头,仔细的盯着李元庆的脸。
在李元庆谦卑而恭敬的笑意背后,他明显感觉到,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似是有一股气在升腾。
明白人说明白话,糊涂人办糊涂事。
一穷二白、毫无背~景的袁督师能走到今天,他可绝不是傻子。
当年,科举及第之后,并非他不想留在京师里当京官、享清福,是实在是没有人脉,根本没有‘缺儿’留给他。
若不来辽东搏一搏,他只能回去东莞老家赋闲,等待着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轮的上的缺口。
此时,经过这些天与李元庆的接触,袁督师也了解了一些李元庆的性子。
这个年轻人,是个相当明白的明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