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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也是刚睡醒没多久,还显得有些疲惫。
他毕竟是已经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各项身体机能,难免会出现下滑。
“元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陈忠接过李元庆递过来的雪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陶醉了片刻,笑着看向李元庆道。
李元庆一笑,将手里的几封战报,递到了陈忠手里。
陈忠扫视一遍,眼睛登时不由瞪大了起来,一下子来了精神,“元庆,这,这不能够吧?鞑子竟然分兵了?”
…………
与李元庆帐内的轻松惬意不同。
此时,在距离明军临时营地东北部、大约三十里外的一处洼地里,阿敏部大约两千余人,五六千匹战马,正蜷缩在一起,在朝~鲜初春的料峭寒夜里,顶着凛冽的寒风,瑟瑟发抖。
因为害怕明军的哨探发现他们的具体行踪,阿敏也不敢令奴才点火,生怕明军主力会追杀过来,只能这样死挺着、干熬着对抗这刺骨的严寒。
从昨夜开始,几乎是没了命的跑路,阿敏一众野猪皮早已经是人困马乏。
虽然奴才们身上,还有不少干豆,战马在傍晚时,也找到了一片稍微裸~露在外的干草地,给战马简单补充了一下食物,但阿敏非常明了,仅是这点东西,远远无法让这些食量极大的战马,恢复马力。
多年征战,又有诸多蒙古奴才辅佐,后金军在养马方面,已经非常成熟。
平常时,战马的食材,基本上是以草料为主,辅以少许干豆。
若是战时,则是会加大干豆的剂量,甚至,有条件的情况,还会在里面加上生鸡蛋,就是为了能让战马在关键时候,能爆发出最关键的能量。
因此,很多野猪皮在出征时,都会在身上、或者是战马身上,拿上一包干豆,随时给战马补充能量。
可惜啊!
此次后金军主力攻击明军防线时,绝大多数,都是步甲出战,在这方面的准备,明显不足。
虽然后来,冲回到营地后,阿敏又令奴才们抢出了不少干豆,但对整个大势而言,还是杯水车薪。
战马没有马力,奴才们又都是疲惫不堪,便无法派出哨探巡视,他们就无法生火,只能是干熬着。
没有火,就没有热水,更别提热乎乎的食物了。
好在这边有条跟撒尿差不多的小溪,这些野猪皮们,总算是有口凉水喝,不至于渴死。
听着身边一个个奴才们牙齿撞击打颤、鼻涕声流不断的声音,阿敏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羊皮毯,牙根子都快要咬碎了。
对阵明军的失败,倒真不至于让阿敏灰心的一蹶不振。
此次,后金军主力虽在安州一役中损失颇为惨重,还丢了营地,但事实上,只能算是伤筋动骨,却并不致命。
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们收拢了大量的溃兵,很快又集结起来,足还有两万五千多人,尤其是各旗精锐主力,除了主战的几个牛录,其他人,都并未受到太过致命的损伤。
但在接下来的军议中,阿敏却和岳托、杜度、硕托几人,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阿敏坚持着要赶去汉城,利用汉城进行补给,而后,再图谋与李元庆决战,找回之前的场子,弥补之前的损失。
但~~,岳托、杜度、硕托,甚至包括济尔哈朗和之前一直像是狗一样的李永芳,都严重反驳他的这个意见。
他们一致认为,明军、尤其是李元庆此时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已经损失了这么多的勇士,再去与李元庆纠结,明显就是不智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快北上,绕北面沿海补给、离开。
毕竟,李元庆的船队都在南面,他李元庆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直接飞过来。
只要能保存后金主力,大汗一定不会太过苛责他们的。
但阿敏怎的能接受这个结局?当即便暴躁如雷,想用他的威势,压迫岳托这些后金权贵们就范。
可惜啊!
此一时彼一时。
云端时,每根毛孔都有人服侍的无比舒服。
但落下来时,‘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安州之战的失利,岳托、杜度,都对阿敏有了很强的意见。
因为在之前,他们便都不赞成,要与准备的这么充分的李元庆去硬罡。他们已经在朝~鲜有了这么多的收获,只需要把这些收获带回盛京就行了。
但阿敏却一意孤行。
主要还是阿敏之前为人实在是太暴躁了,完全不把岳托、杜度他们这些侄子当人看。
以前还没什么。
但这种时候,事关生死存亡大计,岳托、杜度诸人,又怎的可能再给阿敏面子?
他们当即便表示,将不会与阿敏同程,而是要尽快返回老寨休整。
阿敏本来希望他的亲弟弟、老六济尔哈朗给他撑住场面,但谁知,济尔哈朗居然严词拒绝了他的要求,并坚定的站在了岳托和杜度这边。
尤其是阿敏麾下、镶蓝旗的绝大多数汉军旗的奴才,都没有选择他阿敏,而是选择了跟济尔哈朗跑路!
“二哥,李元庆此役目标并不是咱们,而是汉城啊!您何苦非要给自己再找不自在?咱们去朝~鲜北地掠夺,一样可以弥补回来一些损失啊!”
济尔哈朗的话就在耳边,阿敏真是越想越气!
‘老六,你这书呆子,真是读书读傻了啊!我大金的勇士只有站着死,哪能像狗一样跑路?’
‘他皇太极会放过你们,但会放过我么?’
‘我怎么可能回去忍受皇太极的羞辱?任他鱼肉?’
‘对!我绝不能回去!此次,未必就是坏事儿。只要我能赶去汉城,获得了城里的补给,有这两千余勇士在手,我一定很快就会恢复气力的!’
‘皇太极,济尔哈朗,岳托,杜度,硕托,还有李永芳你这狗杂碎!你们都给爷我等着,等爷在朝~鲜恢复了元气,爷一定会杀去盛京城,让你们都后悔的!’
‘爷一定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哈哈哈!到那个时候,爷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卑贱的泥堪,都是什么嘴脸!!’
阿敏正意~淫着,缓缓就要进入美梦睡过去。
这时,前方却有不开眼的值夜奴才快步来报,“主子爷,六爷过来了。他有急事要见您。”
“什么?老六?”
阿敏一下子跳起来,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狠狠啐一口道:“他来干什么?他不是已经北上了么?”
这奴才忙道:“主子爷,六爷说,他们在前方发现了一片草场,应该可以补充咱们的马力,或许咱们还可以跟李元庆再进行决战!”
“嗯?”
阿敏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种转机,登时不由大喜,忙道:“老六在哪里?快让他来见我!”
这奴才忙道:“主子爷,六爷说,此事事关机密,要您出去说,不要惊动休息的勇士们。”
阿敏也没多想,忙快步爬起身来,对这奴才道:“前头带路,快!”
“喳。”
这奴才忙引领着阿敏,快步走向一旁的黑暗里。
很快,在营地百来步外的一处小土坡后,阿敏再次见到了济尔哈朗,忙大喜道:“老六,你真的发现了草场?哈哈哈!长生天显灵了啊!他老人家也不忍心看到咱们大金遭受如此磨难啊!”
济尔哈朗的脸色有些肃穆,并未正面会用阿敏这个话题,而是道:“二哥,事已至此,您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啊!你们留在朝~鲜,迟早,会被李元庆逐步击破!这些勇士们,可都是我大金的精髓啊!你不能拿他们的性命,来冒这个险啊!”
阿敏没想到济尔哈朗把他喊出来,竟然还是这个态度,忍不住大怒道:“老六,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难道,刚才的话,是你让这奴才骗我?”
说着,阿敏本能的猛然回过头,却忽然发现,在他周围,已经有十几个精壮的白甲快步围过来。
“老六,你,你想要干什么?”
济尔哈朗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二哥,大汗在咱们来朝~鲜之前,便给了我这样的命令!我本不想……可惜,你……哎,二哥,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是执迷不悟!难道,你想把咱们都害死么?你想把咱们父辈,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基业,就这样白白垮掉嘛?”
“老六,我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你,你竟然是这种人!你竟然要对你的嫡亲兄长下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阿敏真是眼瞎啊!竟然没看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畜生啊!”
看着阿敏就要发狂,济尔哈朗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一摆手,“二哥,跟我回去,跟大汗请罪吧。我会去求大汗,饶过你的性命的!”
“老六!你做梦!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看清楚了,谁才是镶蓝旗的旗主啊!你们这些狗奴才,难道要犯上作乱嘛!”
济尔哈朗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眼神一冷,一摆手,“动手!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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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汉军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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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是在次日下午时,由逃到明军这边的镶蓝旗汉军旗士兵,得知后金军中发生如此惊人变故消息的。
一开始,李元庆还以为是他听错了,但接连询问了六七个不同来路的镶蓝旗汉军旗逃兵,李元庆这才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
便是李元庆也没有想到啊!
年纪轻轻的济尔哈朗,居然能有如此果断,对他的嫡亲哥哥,下起手来,也是没有半分留情,简直是堪称‘教科书’一般的夺权啊。
说实话。
与阿敏、莽古尔泰、代善、多尔衮、多铎这些满清的名人相比,李元庆对济尔哈朗这个名字,倒并没有太多深刻的影响。
李元庆只是依稀的记得,在历史上,济尔哈朗后来被封为和硕郑亲王,是满清开国初期、八个铁帽子王里面比较靠前的。
而且,正史、野史,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记载,济尔哈朗与皇太极的关系非同一般。
原本,李元庆只以为这些不过是那些御用文人们的矫情,舔着脸子给济尔哈朗洗白而已,但此时,当事情真正发生了,摆在了李元庆面前,李元庆这才意识到,济尔哈朗此人,怕远非历史上那般‘籍籍无名’啊。
陈忠这时也得到了消息,快步赶了过来,“元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庆道:“大哥,事情,或许出现了些许变故。咱们的计划,怕是必须要重新筹谋了。”
陈忠登时也有些无言,“济尔哈朗?元庆,这厮应该比你还小几岁吧?他,他怎么能,能做出这事情……”
李元庆这时已经平复下来,笑道:“大哥,正如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咱们下一步的对手,应该是这济尔哈朗了啊!”
“不,不是!元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济尔哈朗怕是还不想走,还想要留在朝~鲜跟咱们死磕?”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大哥,不排除这种可能啊!我这么揣摩,济尔哈朗之所以敢拿下阿敏,想必,在之前时,皇太极应该给了他什么密令。或者说,皇太极早就对阿敏不放心了。阿敏的狂妄心思,在后金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之前,他已经数次在公开场合,表露出了对皇太极的不满。所以,我猜测,这很可能是皇太极在之前便有筹谋。”
“当然,这也可能是济尔哈朗自己的定计!若是第一种,事情还不是太坏,但若是后者,咱们怕是要真得好好看看这济尔哈朗了!”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元庆,这济尔哈朗还真是条狼啊!若是这般,他怕是比阿敏要难缠多了!若真的让他在朝~鲜北地缓过气来,咱们下一步,倒还真得好好防着他点。”
“呵呵。大哥,事情也没有这么严重。”
李元庆笑着捏了捏拳头,咔咔作响:“济尔哈朗拿下了阿敏,第一件事儿,肯定是要先收拾军心。不过,没有粮草,没有草料,还有咱们在后面逼着,济尔哈朗年纪轻轻的,恐怕也并不会有太多好手段!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能收拢起军心,但朝~鲜北地,穷的鸟都不惜的拉屎,他又拿什么,养活这三万狗鞑子?还有这么多战马?”
“元庆,那……”
陈忠忙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大哥,我是担心济尔哈朗这厮不去汉城,咱们这边,有些事情,不太好做啊!”
此时,即便精明的济尔哈朗已经取得了后金军主力的领导权,但明军端了后金军的营地,又背靠船队为依托,在事实上,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只不过,若是没有阿敏去把汉城的水搞浑,李元庆接下来对朝~鲜的计划,必定要麻烦上一些。
毕竟,与后金野猪皮不同,野猪皮的领导人是精明的皇太极,但李元庆头上,却是大明的朝廷。
若是李元庆直接用强,来狠的,怕是正给了言官们攻击他李元庆的把柄。
那些言官们,此时怕正拼了命的找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