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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哥,我怎的不怕?我非常怕。不过,我却是抓到了袁蛮子的一个核心。”
“核心?什么核心?”
陈忠忙看向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解惑。
李元庆淡淡一笑:“大哥,袁蛮子的性子,是何等自负,你又不是不清楚。长生岛除了各处军营、炮台,并没有完全防御性的据点,他袁蛮子又不傻,能猜不出我是在‘吹牛逼’么?”
“呃?”
陈忠不由一下子呆住了,他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李元庆这弯弯绕绕……
片刻,陈忠不由失笑着连连摇头:“元庆,你这脑子啊。怕~,这一回,袁蛮子只能在咱们脚下吃灰啊。”
…………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轻柔的海风迎面而来,卷起丝丝的清爽凉意,却也将旁边的树叶吹的‘哗哗’作响。
临时军营内,袁督师站在一株碗口粗的银杏树下,静静的把玩着手里一串精致的佛珠,脑海中,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今日,虽未进长生岛城区,但在忠义峰顶上,他却是将整个长生岛城区的构架、布局,看的非常清楚。
就算袁督师在心底里,对李元庆非常的不感冒,他一直认为李元庆是个有些小心机的最卑贱泥腿子,充满了最底层泥腿子的卑贱和狡诈。
尤其是李元庆那一句‘御敌与家门之外’,当时,袁督师差一点就没忍住。
若不是为了顾全整个大局,他当时必定要与李元庆翻脸。
‘区区一个卑贱的泥腿子武官,也敢妄议军国大事?若传出去,他袁督师的脸还往哪里搁?’
但在此时~~,亲眼目睹了长生岛的繁荣、严整,甚至是自由之后,袁督师的心里,一时却……却有些无法言语的思量万千啊。
即便是袁督师心里非常非常的不想承认,但~,此时长生岛的繁华,尤其是这种兴旺的人气涌动,早已经与他一手督建的宁远城拉开了差距……
袁督师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他堂堂的朝廷要员,自幼便熟读史书,饱尝百家,论财力,宁远城有整个大明的支撑,论人手,他袁某人执掌着整个蓟辽的大权,论才学、论资历、论威望,不论是哪一方面,李元庆这卑贱的泥腿子,能跟他袁某人相比?
但~~,现实却就是这么残忍。
此时的宁远城跟长生岛城区一比……
那简直就是破落的小镇子跟京师、南京这样的豪华大城的差距啊。
甚至~,便是京师、南京这样的豪华雄城,在很大程度上,似是……似是也比长生岛少了些什么。
因为长生岛的整个构架格局,没有了城墙的阻隔,完全是根据天然地势来修建。
一条条大路,宽阔平坦,就算是城中的房舍,也处在葱翠的绿色包裹中。
仿似~~~,这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啊。
尤其是~,长生岛的整个城区虽未有太明显的军事防御设施,但袁督师却是敏锐的感觉出来,李元庆利用道路和军营的构架,牢牢的卡死了几个关键的节点。
此时,就算是不能看到长生岛在真正面临战事时的防御规模,但袁督师却可以敏锐的感觉出来,一旦遇到突发的战事,八成,八成啊!
长生岛的反应速度,绝对要比宁远城更快、更迅速!
相形之下,宁远城就像是一块长满了荒草、简直无人问津的荒地~,但,长生岛这边,却是一片草长莺飞、土地肥沃、到处都充满了生机的良田啊。
这……
他袁督师明明比李元庆强出这么多,为何~,为何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差距呢……
…………
第1117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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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一大早,天色刚刚蒙蒙亮,袁督师便已经起身来。
事实上,昨夜,袁督师就好像被‘鬼上身’,几乎是一夜未眠。
他开始只是不由的便回想起、他认识李元庆以来的种种,但却是越想越闷,因为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为何李元庆一个泥腿子,在各个方面,竟然……竟然都比他做的要好……
而且,这个好~,还绝不是好上一星半点,而是……
后来~,袁督师索性也冷静下来,凝神静气,抛去他的‘有色眼镜’,从更公允的角度,来分析李元庆、来评价李元庆。
渐渐的,他忽然理出了一丝头绪。
只不过,这个头绪,却让他非常的害怕!
以至于,昨夜后半夜,他至少有一个多时辰,沉浸在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却又仿若根本无法挣脱一般的噩梦里。
幸好啊。
幸好就在他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天色亮了,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海风很是轻柔,朝阳丝丝温暖的阳光均匀的铺洒在地面上,将整个世界都映衬的生机盎然。
袁督师这时也已经平静下来。
像是李元庆这种泥汤子里打滚,踩着数不清的鲜血和泥汤子、爬出来的佼佼者,简直八面玲珑,做事又滴水不漏,他袁督师想从正面,获取他想要的、有价值的东西,难度着实是有些太高了。
好在~,他掌握着居高临下的主动权,总不至于一直被李元庆牵着鼻子。
他必须要亲眼看看,亲耳听一听,李元庆在这长生岛,到底有什么样的规模!
此时天色还早,袁督师这边的关宁军营地,一个个士兵们都还在蒙头大睡,但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座长生营军营,一队队强健的儿郎们,已经开始激烈的跑着操。
虽然他们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这边的袁督师,但袁督师此时居住的地方,正是三楼。
在后窗台这边,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军营校场内的动作。
此时,哪怕双方相隔着一条大街,又有几排建筑物,最起码得大半里地,但袁督师却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长生营儿郎们身上不断挥洒着的汗水,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一个个强健的身躯、雄壮的体魄!
尤其是长生营儿郎们这种斗志昂扬的精神面貌,这种威武雄壮、仿似刀山火海、却又整齐划一的昂扬气势~,即便袁督师隔得这么远,却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股气势简直铺面而来!
“好兵啊!真是好兵啊!真是不知道李元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练出的这般好兵啊!我关宁,怎么就没有这般好兵呢?”
袁督师足足在窗台边看了十几分钟,止不住的连连摇头叹息。
到了这时,他已经看出来。
这可绝不是李元庆要故意在他的面前做做样子,而是~~,这样的操练,几乎已经成为了长生营儿郎们的本能。
因为将官们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他们只需要在前方领跑,身后的儿郎们,便会一直保持与他们同样的动作。
“哼……”
半晌,袁督师用力从鼻子中喷出了一股长气,又重新拾起了精神。
以李元庆这种泥腿子的小心眼儿,军营,必定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但他不过是卑贱的泥腿子,在抚民安民方面,必定要现出原形了!
简单收拾一番,袁督师换了一身黑色的锦袍,又招呼了刚刚收拾立整、换好了便装的谢尚政和七八个亲卫亲兵,就如同一个有排场的富商,大步走出了营门之外。
长生岛的街道非常干净。
要么就是光滑的青石板路面,要么就是错落有致的精致鹅卵石,而主街道,却是一种青灰色、非常平整、像是烧的非常干净的青瓦,却又比青瓦更坚实的一众路面。
这是什么东西?
袁督师虽已经来了长生岛两日,却真没有仔细观察过这最普通的路面。
“谢将军,你可见过这等路面?”
军营这边没有太多民居,加之此时时候还早,街面上还没有什么人,袁督师低声对身边的谢尚政道。
谢尚政忙恭敬道:“老爷,小的以前倒真没见过这等路面。若说是青石,青石也不可能这么大啊。关键是竟然没有缝隙的衔接。这真是……老爷,这李元庆,真的是有些道行啊。”
虽说袁督师在出门前,才嘱咐谢尚政不要再称呼他‘督臣’,而是称呼‘老爷’,他们一行人是来自南方的大客商。
但此时,他袁督师本人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谢尚政这厮,却已经进入状态了。
袁督师此时也不由对谢尚政刮目相看。
这厮,的确是比‘木讷呆傻’的曹文诏要好使唤多了啊。将他提到自己身边,倒真是走对了。
“你们呢?你们有谁见过这东西?”
袁督师又看向了身边的这些亲兵。
“老爷,小的没见过。”
“老爷,小的也没见过。这东西,真是有些蹊跷啊。”
“难不成,这长生岛竟然有这么大的青石板?那可真是大宝贝呀。”
“………”
身边亲兵一阵低声议论,却没有一人看的明白。
袁督师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片刻,却笑道:“诸位伙计,这些时日,你们都辛苦了。今天早上,大伙儿都起的这么早,也没吃早饭。嗯。咱们去前面的主街上找个好铺面,老爷我请大伙吃早饭。”
谢尚政瞬间便反应过来,忙恭敬道:“老爷英明。老爷仁义。”
身边亲兵这时也反应过来,忙‘老爷英明、老爷仁义’,一片马屁声不断。
袁督师也为他此时这个‘妙想’颇为得意,笑呵呵的迈着八字步,走向前面的主街。
军营这边是一片富户的居民区。一般都是两进、三进的大院子,也算是深宅大门。
可能这边的人起的都比较晚,又或是早餐他们都可以在家中解决,一直走了大半里里,袁督师一行人只碰到了三两个出来买早餐的人。
袁督师心中不由暗笑:“长生岛的商业兴旺?怕李元庆这厮,就是在故弄玄虚啊。”
谢尚政只看袁督师的表情,便已经明了了袁督师的心思,忙小声笑着拍马道:“老爷,依小的看,长生岛这地方,也就这般么。这都快要辰时了,这街面上,竟然见不到几人。”
袁督师飘飘然一笑,自然不会接谢尚政这种话茬,脚下脚步却是又加快了不少。
不多时,袁督师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一条宽阔的主街上,这时,人流明显兴旺了不少,路边的小摊,也开始多了起来。
小摊小贩们吆五喝六,不断的叫卖着各自的东西,为这座清早的城市,带了一丝新鲜的生机。
许多过往之人,有的买上些早餐带走,有的则是坐在摊子上的小桌上,叫一碗豆浆,或是叫一碗热汤,就着烧饼、馒头、烙饼,吃的不亦乐乎。
但只看他们的模样,多是以老小居多,很少看到正值壮年的青壮。
谢尚政简直仿若袁督师肚子里的蛔虫,忙又小心低声笑道:“老爷,看这模样,这城中的青壮,怕是皆被李元庆招入了军中啊。”
袁督师笑眯眯点了点头,颇为难得回了谢尚政一句,“此时下这结论,还为时尚早嘛。”
以他袁督师的身份,自然是不屑于在这种小摊子上吃早点的。
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
越往前走,人流越多,城市的气氛也渐渐开始显露出来。
不过,过往人流虽然偶尔会看袁督师他们一眼,但片刻,却又收回了目光,各忙各的。
倒是有不少路面的摊贩,一路上不断热情的招呼他们,邀请他们坐下来吃早餐。
袁督师这时已经有些饿了。
旁边,谢尚政和这伙亲兵们就更不要提了。除了战时和大操时,他们何时起的这么早过?
若不是眼前之人是蓟辽总督,怕他们早就要骂娘了。
想要马儿跑,却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天下间,哪有这种好事儿?
这时,前面有一家卖羊杂汤的铺面很大,看着非常热闹,尤其是这店里进出的食客,不论衣着打扮,明显比路边小摊上上档次不少。
袁督师一笑:“老爷我还未尝过这长生岛的牛杂汤哩。走。咱们去尝尝。”
周围亲兵登时大喜,忙齐声一片“谢老爷”。
很快,一行人来到这店里坐下,殷勤的小二哥忙麻溜的迎了上来,“几位爷,您几位要吃点什么?”
袁督师淡淡翻了翻眼皮。
谢尚政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忙尖着嗓子高傲道:“小二~,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啊?”
小二忙陪着笑道:“客官,本店主营羊杂汤、羊肉汤,烧饼、以及各种小咸菜。当然,还有特色酱羊肉。客官,小店这酱羊肉,在咱们长生岛那可是独一份那。俺们家老掌柜,那可是当年沈阳城大酒楼的大厨,用自家百年秘方熬制,您要不要来几斤尝尝?”
谢尚政哈哈大笑道:“哪个开店的,不都说自己有独家秘方?小二,你休要唬的爷我!你家爷我,可是跟着我们家老爷走过南、闯过北!什么阵仗没见过?嗯?”
“是是。呵呵。客官,小的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大人物。”小二忙陪着笑道。
谢尚政当然看到袁督师这边稍稍有些急的眼神,忙又道:“小二,爷我来问你,你们这羊肉汤,大碗多少钱?小碗多少钱?酱羊肉又多少钱?”
羊肉汤、羊杂汤,是北地一种非常流行的特色。
包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