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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不见得有,但是吸引佛门仇恨的功能,却是一等一的强劲。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借土
“呵!”天帝只回答了楚河这么一个字,连多回答一个字的兴趣都没有。
楚河表面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实际上,却是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暗中警告天帝。
不错他就是有这个胆子,敢在天帝面前摆谱。
当然,明着骚和暗着骚,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仿佛作死。
而后者,却是依仗底气,暗中角力,表示自己不会被对方拿捏手心,任意搓圆捏扁。
天帝之前说要封楚河为西方太极大帝,表面看像是一种敷衍,又或者威慑。
但如果楚河稍有贪念,这个敕封就有可能是真的。
元始天尊和天皇伏羲的弟子,去和西方闹不愉快,怎么想天帝都是赚的。
“晚辈此来,却是为了人间黎民百姓,还请帝君赐下息壤,以绝天下洪水之祸。”楚河将话题引导回正题,方才之事,仿佛从未发生。
而天帝也十分大度的放开了之前所言,好像也并没有留存于心。
面对楚河的请求,天帝直接挥手,手掌心里便多出了一团金黄色的物质,被强大的神力所束缚封禁。
“此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原本就是要留给人间,以渡过此劫之用。不过按照道理,这番功德不该由你来做,这应差之人,也并非是你。所以你想要它,那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如果你答对了,那它自然就是你的。但如果错了,那你就留在天庭,给我当个西方大帝,可好?”天帝正色对楚河问道。
此言一出,便是金口玉律,写入天条。
仿佛规则一般,无从更改,无法反驳。
此时的天帝,虽然还未如之后那般主宰三界,但是在天界之中,反而话语权极重,说一不二,几乎可以说万般由心。
天帝一念起,着万般变化,皆随之而动。
楚河看着天帝手中的那团物质,稍稍犹豫之后,便点头道:“好!”
事到临头,最忌讳首鼠两端。
楚河既然想要九天息壤,就不会临阵退缩。
“且听好了,我的问题很简单。世间万物,皆遵循规律而行,有始有终。若非跳出三界六道之外,则不能无中生有。这小小的一团息壤,却又以何为凭,能源源不绝生出无限土壤?而这息壤若无限而生,最终却又会填平整个人间。你若持之,却该如何止住它的衍生之势?”天帝手里握住息壤,问出了这个一个问题。
而楚河听了这个问题后,却是一愣。
从不周山倒,到攀爬天梯,进入天庭。
楚河所想的都是取得息壤,顺便观光旅游一番,若能再顺手收点好处,那便是再好不过。
却基本上没有想过,息壤本身会不会存在问题。
毕竟,依照神话故事本身。
泛滥天下的洪水,确实是先被息壤所填,而后再由大禹开凿水道,引入大海。又铸造九鼎,定住天下九州,至此根基稳固,天下安宁。
但是却忘了,息壤本身,却是一个很矛盾,很无解的存在。
无限衍生,违反了有始有终的因果定律。
当然,也可以说,九天息壤其实是一种转换器,将天地灵气还有各种不同性质的能量甚至是物质,转化为土属性,然后归为泥土,洒向被洪水淹没的大地。
最终只要遏制住息壤对灵气或者能量的吸收,便能停止这种转化。
这是一种十分浅显的解释。
如果没有天帝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楚河也一定会以为,答案就是这般。
但是现在天帝既然问了。
除了有小概率的可能,是天帝故意唬他之外,更多的可能还是这九天息壤,真的是有蹊跷。
关键在于,蹊跷在何处。
楚河一抹眉心,神眼微张,朝着那天帝手中的息壤看去。
而天帝不仅没有将息壤收起来,反而放开手,让息壤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任由楚河的神眼观察。
在楚河的神眼探测下,息壤所在之处,只有一团无形无质的光,而不存在任何真实的质地。
空无一物,仿佛幻象。
“仿佛幻象!”楚河紧皱的眉头,好像是抓住了点什么,却又被这灵感给溜走了,没有及时的把握住它。
“莫非,这九天息壤与之前多宝道人给我的树枝一般,都非此方大宇宙之物,源自域外?不存在克制或者制衡之物?”楚河心想。
只是这个念头初起,却又迅速摇头甩开。
“不可能!那树枝我也研究过,它虽然有着排斥万法的功效,但这种功效并非真正无敌。它的存在本身,缺乏定性,这是它的优点,也是它的缺点。不能被打败,也就不能被利用。无法毁坏,也就无法驱使。总归不过是一件略为奇异的异宝,而非真正可以持之依仗的至宝。”
“九天息壤,能解天下之厄,必须是可利用之物。不可能是域外之物。但是为什么是空的?什么也无?”楚河心中念头恍惚。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内心深处涌起,渐渐不可遏制。
“我懂了!多谢帝君指导!”楚河躬身对天帝说道。
天帝损失一挥手里的息壤,朝着楚河送去:“你真的懂了吗?那还要不要息壤?”
楚河摇了摇头道:“帝君已然将息壤给了我,我还要这空无一物的死物作甚?不过,帝君赐我息壤的神书,还是要求一封的。”
天帝闻言,表情变得更为深邃。
将那息壤收起来,长长的打量了楚河好一会,然后才说道:“你真的很聪明,虽然也有见识的原因,但是能够看穿息壤的真相,你确实不愧为他们两个的弟子。假如鲧也有你这么聪明,那就大可不必有大禹。”
这话,楚河不好接。很敏感啊!
虽然大禹在时间线上,可能尚未出世。但是如果大禹有了大罗之能,那他此言一出,跟着迎合,说不定就结了某些怨果。
楚河不怕事,却也不能无端挑事。
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好了,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息壤,那是现在就返回人间,还是继续盘桓数日。”天帝问道。
楚河想了想道:“还请帝君恩准,我想在天人交界之处,多停留一些时间。”
天帝点头道:“你想要通过观察天界和人间之间,不对称的时空,来感悟时间的奥秘,确实不错。我倒是没什么好不允许的事实上,很多人都这么做过。根本无需我的认可。”
“不过,你既然问我,我便要提醒你一句。”
“小心点看,别陷进去了。还有担心两界碰撞造成的缝隙,它们有可能将你送往异界,也有可能塌陷入某个已经被放逐封印的时空。任何的可能都存在,一旦坠入,就只能奢求你师父去救你了。我都没本事捞你出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真实和虚幻
离开了凌霄宝殿,一直装咸鱼的兵主终于又开始喘气了,一个劲的问楚河怎么就拿到息壤了,和天帝在打什么哑谜。
楚河稍稍停顿,却反而质问他。他这种咸鱼作风,很怀疑,他当初是怎么有胆量对抗蚩尤的。
“嗨!别提了,都是年轻不懂事。其实现在有时候想想,要是蚩尤没输,跟着他也挺风光的。至少比跟着你强,都怪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不曾想前面是低谷悬崖,再回首惘然如梦。”兵主略带惆怅道。也不知他这情绪,有几分真假。
“等等,你别想岔开话题,你的套路我太懂了。不知不觉就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快说,你怎么就得到息壤了,还有息壤究竟是什么?”兵主不依不饶,从楚河的头顶飞出来,绕着楚河转圈。
楚河道:“我问你,息字怎么写?”
兵主骚话连篇道:“你是说神文、道文还是妖文?还有一些小种类文字,我也会一些。你兵主大爷学贯古今,是神兵界的学霸,器灵中的高帅富。”
“呵!”楚河很后悔给兵主看那些龙傲天式的网文。
本来是想让兵主学学,那些网文中,各种灵兵神器,对主角纳头便拜,忠心耿耿,万死无悔的风范。岂料这厮,竟然是将自己代入了龙傲天主角的角色中去,现在处于中二病发病期,说话很羞耻,难以忍受。
“我说的是仓颉造字,其中所造的那个息字。”楚河顺手用仙气,在手指尖勾勒出一个文字。
最古老的息字,整体结构与后世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上是一个自,下是一个心。
“自心?自己的心?自己心中的土壤?”兵主明白过来。
紧接着便有惊叫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息壤就在自己心中。这特么也太不讲规矩了吧!确实庞大的心念集合,可以造就一些不可思议的景象。但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不存在就是不存在,心念再强也只能干涉现实,无法彻底的取代现实,这一点用不着我提醒你吧!”
对于楚河拥有庞大心念之力一事,兵主早已知晓。
楚河道:“所以我找天帝讨要了一张神书。我以心创造大地,无边无垠,覆盖洪水。而以天帝神旨,名曰天帝赐下了息壤,可以无限衍化,无穷无尽。只要所有人都相信,我创造的大地是真实的,只要他们不质疑,那么它就是真的。”
“这!”兵主有些发懵,这不是兵主不聪明,而是他的视线和观念,受到了时代的限制。
即使楚河给他看了很多网文,但是有些根本性的东西,一时半会还转变不过来。
这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很有趣的假设。
如果我们眼中的世界全是虚构的,我们脚下的大地并不存在,我们的生与死都只是一场被封闭了原本记忆的游戏。而真正的我们,存在于另一个维度,另一个空间,有着不同于我们本身的人格和思想,过着我们所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人生,而这一切我们并不知晓。
那么当下的我们生活过的世界,究竟是真是假?我们的存在,又是真是假?
这种想法,有些类似于虚无主义。
它无比的荒谬,但是却绝不能抹杀它存在那么哪怕是一点点真实的可能性。
所以,真实与虚假,往往是交替出现的。
我们并无法彻彻底底的确定什么就是真实。
那么相对的,我们又怎么去确定,什么是虚幻?
这更像是一种狡辩、诡论。
楚河并不否认这一点。
但是依旧如之前所提,楚河需要的并非是全部的结论,而仅仅只是一种可能。
如果可能性存在,那么就让它成为唯一的真相。
或许这就是修行的道理,这就是真仙之后,不断前进的绳索。
长生不朽,只是一个起点,而绝不是终点。
更进一步的修行,便是去寻找可能,将那种最优于己,最合吾心的可能,变成无限的真实。
可以说,天帝给楚河的不仅仅是息壤,更是一种道的指向标。
所以,天帝给楚河的感觉,也是奇怪的。
他仿佛一直都在有意成全和培养他。
包括魔天为他捏合小世界,也包括眼下的指路。
不知不觉中,楚河已经站在了人间和天界的交汇点。
这里时间充满了矛盾。
而激烈的冲突和矛盾往往才能,将一些更加根本的东西揭露出来。
就如同,往往唯有在乱世中,才会诞生出许多经典不朽的文学作品,出现一些伟大而又可歌可泣的人物。
看着这里的混乱,楚河稍微想了想,继续自己的脚步,竟然朝着那混乱中走去。
“喂!你做什么?忘了天帝对你说的话了吗?”兵主在身后叫着楚河。
楚河却头也不回道:“他不是说了吗?我师父可以捞我出来,既然如此我可有两位师父呢!那么多人看了天界和人界的交汇之景,却只有寥寥些许人等,修成了金仙还有大罗金仙。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还不够大胆,如果可能性就在其中,而风险又在可承受的范围以内。我为什么不去赌一赌?”
说罢,楚河的脚下更加快速,漫步着虚无,被卷入时空的乱流之中。
而兵主稍加迟疑后,竟然也紧跟着飞了进去。
在楚河的眼前,由无数的点,组成了绚丽的斑斓。
只有仔细的看,更加专注的看,才能发现,这些点却是一段段的时间,仿佛无数人的记忆,组成的零散的潮汐。
四周的斑斓虽然时而聚集成各种花纹,时而却又变换成星光点点,却无法让人从其中具体看出什么规律。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座被废弃了的垃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