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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限一旦降临，到时候的问道坛，别说花，可能连毛都不剩一根。
和这些小家伙沟通，倒有些难度。因为连自己在它们眼中，都只是一个“人类”身份。想通过它们得知伙伴的下落，只能简单抽象一点。
于是云雁沉吟片刻，继续询问：“你们认识剑这种武器吧？”
小家伙们立刻更为活跃。
“认识认识！人类你的手里就拿着一把！”
“别小瞧我们呀，我们也在问道坛修行过多年滴。”
“对对！我们和那些凡虫俗兽是不一样滴。”
云雁满头黑线，耐心道：“问道坛里的修士，拿剑战斗的不多。你们刚才在天相院里，可看见了与我一样拿着剑的人？”
小家伙们立刻七嘴八舌。
“见过见过！大门口有好几个穿白衣服的尸首……”
“那是北斗执法队。”云雁也不管它们能否听懂，长叹一声：“还有吗？”
“还有还有！”一只灰燕叽叽高叫：“在聚义楼那边，有好多穿剑修院弟子衣服的尸首！”
“是吗……”云雁只觉喉咙干涩，它说的定是仙迹崖的同门，在与魔族争斗中折损了不少。虽然不知寰舞他们在不在其中，但这个消息十分糟糕。
“还有还有！”一只八须天牛吱吱叫嚷：“问天台的中心，也有好几个！”
云雁的心咯噔一跳，脱口而出：“尸首？”
“有几个不知道是死是活。”那灰燕把天牛的声音压倒，邀宠似地尖叫：“但也有几个还活着呢，他们还在打架呢！”
“就在……前方的问天台，魔包围圈里吗？”云雁心急火燎，如果是张浮生或者徐泽龙他们，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如此多的魔族并不上前参与斗殴，只远远伸长脖子看着。
“对对！他们被魔族围在中心，说是在进行格斗比赛。”天牛提高音量压过灰燕，得意洋洋道：“我听那些围着的魔族说，他们想看看那几个拿剑的，能撑到什么时候死，他们觉得很好玩。”
灰燕不甘示弱大声道：“我也听到消息，不少魔族在赌博押注呢！和那些人族打架的，说是什么刑天侍……”
“格斗比赛！”云雁捏紧了拳头，立刻想要冲近问天台。
魔族团团包围守着太阳灵脉的入口，原来还在顺带观赏格斗。久闻酆州喜爱这类野蛮活动，颇有些像地球上的斗牛场。他们常在特殊的格斗场地里，逼迫强壮人类或者妖兽奴隶，与己方勇士争斗，用以取乐。
现在五老院已发布了弃坛谕令，酆州只需守住南宫太阳的入口到七日之限，问道坛自然会土崩瓦解，成为一片白地。没有了危机感的魔族，竟然放肆地在问天台上，开设了这么个格斗比赛。
被他们围住的修士，是绝无生机的。
他们现在的行为，就像猫捉住了老鼠后，没有一口吃掉，而是以爪牙撩拨取乐。看着格斗场中的人修被肆意斩杀，血尽魂伤而死，能带给他们无比的兴奋与快乐，用以渡过无聊的守阵时光。
“人类？”那灰燕看来很敏感，察觉到云雁的冲动情绪，立刻发出尖叫：“你不会是想要冲上问天台吧？”
“不要不要！”灵虫灵兽们发出吱哇乱叫，齐声对云雁喧闹：“人类，你不能进去那里！那里有好多魔族，他们会杀掉你的！”
云雁以拇指微触中指，捻出个剑诀掐断念力联系。小家伙们立刻只能扑腾着翅膀干嚎，无法发出能听懂的语言。她凝视它们微微一笑，握紧凛紫：“放心，我会杀掉他们的。”
她缓缓前行，尽量收敛剑气，也尽量收敛情绪，对手中大剑开口，打破冷战：“凛紫……”
凛紫倒比想象中要大度，见云雁主动搭茬，立刻发出回应。他声音平静一如往常般柔和，好像两人从未闹过别扭：“紫姬，何事？”
云雁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默了片刻，终于厚着脸询问：“御神的状态，能持续多久？”
“御神之术，原本就是为均天大战准备。”凛紫回答的很快：“而均天大战可能持续十余年，甚至百年千年。”
云雁有些振奋：“如此强大的御神状态，竟然能持续这么久？”
“……”凛紫却不无担忧：“如果燃烧持剑与仙剑的最大能量，的确可以持续很久。”
“正因为如此……”他深深叹息：“才会有历代仙剑与持剑的陨落，导致传承连绵。”
963。第963章 格斗赛（中）
凛紫简单对云雁讲述了下御神规则。原来这状态虽然强，但天下力量过强之术，总会有与它匹配的限制缺陷。所谓刚则易摧，御神需要极大的能量消耗。如果持续时间太长，全身的紫焰就会开始消耗生命精魄。
这种消耗是对仙剑和持剑，双方面的消耗，而且难以有任何察觉。只有等御神状态结束后，后遗症才会慢慢显露出来。御神重数越高，所造成的损伤越强，
因为在战斗时，并不能精密把握这种消耗。所以许多持剑御神后，因太过恋战或形势所逼，无形之中忘却了这后遗症。在他们过度消耗能量，到了极致时，就会陨落当场。
不仅持剑如此，历代仙剑也有不少，因为这样的状况折损。
他们不得不抛离一世的记忆形态，回到天地熔炉重新铸炼。虽然能力还会传承下来，但重塑后已完全变了个人，再无前世的记忆性格。这其实与人类的死亡，也相差无几。
凛紫一口气说完后，又道：“紫姬，你现在刚刚结婴，魂力虽能支撑御神一重，却无法将它尽力发挥。”
云雁点头：“我会竭力控制真气，不让它过度消耗。”
“最好如此。”凛紫回答：“可一旦陷入苦战，局面就不会由你全面掌控，如果持剑或仙剑的灵压枯竭，御神状态会立刻自动结束。”
“不由自主地结束御神，反噬力量会很大。”凛紫不无担忧，轻声道：“届时……我会提醒你……”
他一念之间的思维，被云雁牢牢捕捉：这家伙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自己无力支撑御神，就会出手帮忙，结束这个状态。他这个想法，也是全全为自己安危着想，云雁准备到时任由他去。
没有了这把与自己较劲，对自己说教、闹别扭的仙剑，自己还有止水和承影。即使不御神，也是可以战斗的……现在么，就借他威能，多杀一个魔族是一个。
至少……
云雁眺望问天台，把那包围圈里的中低阶洗刷掉，给自己开辟条道路出来。她正默默计算着最佳进攻方位，凛紫却再度开口，温和道：“紫姬，前方的阻碍，与在北宫太阴时全然不同，你需要小心在意。”
“我正是在小心在意。”云雁的掐算被打断，又有种**暴露的不快，**回应：“可是中心圈里，说不定有我的朋友，正被魔族逼着格斗取乐，我不能袖手旁观。”
“还有……”她变得坚决：“现在只剩太阳灵脉未能开启，虽然五老院放弃了，但我不想放弃。”
她第一次主动暴露心声，对凛紫轻轻道：“在见过那么多为护坛牺牲的人们后，我绝无可能放弃……现在只要微微停下思索，脑中就充斥着他们的身影。”
“我决不放弃。”她咬了咬牙，大踏步朝前疾走：“太阳灵脉，一定要开！”
“紫姬！”凛紫急急对她呼唤，剑身又重若千钧，桎梏住云雁的行动。他略微激动起来，也袒露心声：“我身为七剑，理当支持你的决定，你要战斗，我便陪你出生入死。”
云雁试着拖拽他，却感觉无比吃力，动弹不得，当即黑了脸色：“你当真是在陪我出生入死？”
“我……只是要你多加观察后，再出手行动……”凛紫与她相互较力，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状况，他克制住情绪缓缓道：“问天台中心的格斗情形，你我目前并不知晓，如果冒然闯入，魔族暴起发难……”
云雁立刻松了力道：“也是，说不定会伤害到那些人修。”
“可是你看我们变成了这么大的个子，虽然因天璇之力的防御，现在他们未能察觉。”她大为皱眉：“可一旦靠近，谁都能看见这团鬼火。”
凛紫道：“你未曾修习星境。”
云雁烦恼：“我这三境都尚未精通，当初正是你告诉我，贪多嚼不烂。”
“七剑天生自带七境秉赋。”凛紫平静道：“只因性格属性不同，我们的七境能力掌握不同，有的剑可能一生难以挖掘齐这些秉赋。”
云雁立刻顿悟：“你就说自己是学霸，七境都多少会一点好了。”
“有的只是粗通皮毛。”凛紫微微一笑，也不掩饰骄傲：“但我的星境剑势，还算略有小成。”
“你这略有小成。和我们的界定必然不同，大概能瞒住许多魔吧。”
“还好。”
“那你能顺带把我也弄隐身，遮挡住这团鬼火吗？”
“还好，但我无法抗衡御神之力太久，一段时间后就会暴露。”
“有这段探测的时间足够。”云雁从未体验过星境隐身，更未听说过，还可以带着别人隐身。这把仙剑果然功能齐全，使她有点激动：“那我们现在就隐身过去？”
“慢。我要抽离自身剑气，来寻找你的灵压节律，与它融为一体。隐身过后的那段时间里，切勿轻举妄动，否则会干扰现形以后，御神之力正常发挥。”
“好，我不动只看便是。”
“可是我担心，以你冲动暴躁的性格，会控制不住自行出招……”
“你很了解我吗？我的冲动暴躁，完全是看人的。”
“你对我相当暴躁。”
“那是因为你在对我读心，换了旁人哪里能激发这种暴躁。”
“御神便是如此，持剑与七剑的沟通极为灵敏，可以人剑合一威力大增。”
“但是也失去了**，而且你目前强过我，我时常反被你操控，无法随心所欲，真是烦恼。”
“嘘……我们已走近问天台……”
“想不到我也会剑势隐身了，虽然是借别人的力量……果然新奇，你看这些魔，竟未能有一人察觉我们的大个子。”
“御神一重，形貌质地原本就是虚幻状态，只凭借魄力现身。若是三重以后，就能以真身展露人前。”
“可我听过传闻，御神如果达到三重顶峰，持剑与仙剑必死无疑。”
“不错。”
“谁会那么傻，燃尽魂力去御神三重，我只要这个虚幻的鬼火便好。”
“精进到顶峰的野望，是每位合格剑修必须具备的。”
“凛紫，你又在对我说教。自御神以后，我很多次想把你扔掉换成自己的剑，你知道吗？”
“我就是你的剑……嘘……你看台上的修士，好像是你的友人。”
964。第964章 格斗赛（下）
此时的问天台，应是入侵的绝大部分魔族围聚的地方。虽然没有看见那位魔族大司祭的身影，但妙音娘子与浮屠等魔尊，此刻都笑意盈盈坐在高台之上。而他们的位置，正是当初新月战时，张浮生和唐天雪落座的首位石椅。
这个地方，原本是清虚为天相院打造的大型聚集场地，专供祭典与斗法等活动而设，结构非常稳健。即使经历了这场浩劫，它依旧没有被破坏多少，白玉围栏上华贵的十来盏鲛人膏脂燃灯，映得台面蓝紫荧亮。
暗云沉沉压下天幕，倾盆暴雨击打在问天台，却没有对周遭热烈的气氛，造成半分影响。云雁在身边魔们的喧闹中，抬眼细观那所谓的“格斗大赛”战局。
她现在虽然在星境剑势的隐身中，但身形依然高大，视野依旧宽阔。只略扫出一眼，就将台面情形一览无余。果然如凛紫所说，被围困的人修中，有自己的友人，而且不只一个。
在昏迷不醒的李采臣等人身旁，一名铁塔似的大汉手杵擀面杖在地，圆睁双眼专注着格斗情形，正是张浮生。他虽然脸上身上全是伤痕，但除了有些脱力，神魂倒还旺健。
与他并排坐地，低头盘膝打坐的，却是穿着唐天雪服饰的一人。此人紧紧裹在斗篷中，显得异常沉默。云雁却以御神后的观测力发觉，那依然不是唐天雪本人，而是他的妹妹唐天茜。
在她身后，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刺渊的弟子，有的身负重伤，有的气若游丝，情形十分糟糕。但里面尚能动弹的人，都与张浮生一样，撑起身子目不转睛，凝视前方的战局。
而正在进行格斗的那名人修，全身笼罩在浩大的金系剑气里，将手中长剑使得如疾风骤雨，威势浩大。尽管台面上因真气盘旋，烟尘浓密，显得十分混乱，但云雁却早已看清那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每个动作她都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