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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微微点头,与近卫队疾驰进应天门,沿着高高的碧玺石阶,朝上攀行。在路过一处高岩平台时,那近卫队长突然肃立,对她抬起手臂指向平台内的一泓泉水。
“勇者大人,依照礼仪规定,您需要先进入这济华池洗浴,以示祛除尘垢对陛下的尊敬。”那队长垂首温和道:“宫廷礼节繁复,请大人见谅。”
“斗师觐见陛下的礼仪中,并无这个流程。”一个清朗如月的声音突然开口打断他,使那队长顿时石化,立刻转身回望。
竟然是跟随那女修的年轻侍者!瞧他修为不过凝元期,居然敢当众拆穿自己!
“你!大胆!”队长发出厉声暴喝,扬手就朝那鬼金羊少年,做出掌劈砍去:“神皇殿前,岂容一名奴隶吵嚷喧哗!”
“枢夜。”云雁低低唤出一声,毫不犹豫挡在少年面前,伸出右臂与队长的掌风相抵。高手过招只需片刻便能见分晓,两人力道叠加,均感觉到对方的能量连绵不尽,不可探测。
“嘭!”
云雁与那近卫队长同时朝左右分开,不再以灵气相触。对队长而言,此时此地与新晋斗师交战,完全属于破坏礼节。对云雁而言,并不想在潜入水月宫前,招惹事端。
于是她将气息收敛,伸出掌心对那魔族表示友善,略加恭维:“阁下技艺高深,佩服。”
“吾名任仲奚。”近卫队长的态度转为温和,伸手与她相握,笑道:“也是斗师出身。”
云雁也笑:“你的修为与能力,已经比普通斗师要高好几个级别。”
“若没有这样的本事,如何能护卫魔皇陛下?”任仲奚反问一句,语气暗沉下来,对云雁微微躬身:“承影勇士,按照规矩我不该为难于你。但酆州近年来屡遭北斗修士侵犯,朝见魔皇的每个陌生人,都需要到济华池洗尘。”
云雁立刻谨慎起来,回答:“这济华池有何功效?”
“假如您是名外族修士,神魂里的气息立刻就会被池水呼应,化出耀眼的月白色光晕。”任仲奚略微贴近云雁,道:“但我想承影大人是不会触发这个异像的,所以这只是个传统流程。”
枢夜却上前一步,挡在云雁面前,直视他的双眼,冷然道:“新晋斗师乃酆州勇士,陛下与大司祭都要以礼相待,这是传统。可是我阅读的典籍中,却没有要求新晋斗师,也进入济华池的传统。”
“以前没有,如今却是有。”任仲奚恶狠狠地盯着他,流露出鄙夷与厌恶,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意:“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奴隶侍从,也敢来质疑我?”
如果不是云雁在这里杵着,恐怕这自傲的近卫队长,立刻就会让少年血溅当场。任仲奚胸脯微微起伏,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对四周近卫队使出个眼色。
“唰!”
在场所有魔族齐齐亮出兵刃,肌肤上覆盖满黑色鳞片,荡漾出汹涌魔气。他们竟然集体魔化,看来如果云雁这位新晋斗师,不肯下水洗澡的话,就要在应天门内激发一场恶斗。
怎么办!
云雁有些发怔:恶斗一场倒是不惧。但前往水月宫的道路在此被阻,潜伏在酆州这么多年的努力,就会白费!
济华池……
她微微侧身打量平台上的那泓碧水,心跳加速:它能穿透十六夜给自己的堕天纹掩护,探测到剑府中的正气吗?如果池面溢出月牙白光,那么一切计划就要失败!
“勇者大人,你似乎有点恐水症。”任仲奚冰凉的话音传入耳中,云雁抬头望他,立刻读懂了那魔族的情绪他在怀疑自己。所以才编造出这么个觐见程序,逼迫自己前往济华池,探测底细。
到底是哪里露陷了!
要知道潜伏在酆州这么久,即使在万名魔环绕的竞技场里,都没有引起过怀疑。
“云雁!”鲲吾的声音沿着念力,传来私语:“先试试,最坏的结果是暴露了剑修身份,咱们就打杀出去!”
鹏圣也急忙献策:“试一下还有一两成机会,可能那池水效用并不强,这是任仲奚的心理战!”
也对。
反正恶斗一触即发,如果被这近卫队长忽悠,自乱阵脚,就再无堂堂正正进入水月宫的机会。
就在任仲奚紧皱眉头,又要对手下使出眼色时,令他惊异的一幕发生了。但见眼前的女修猛地掀开斗篷,除去血盔弹射到空中。她衬里的白色绸裙在风中飘扬,好像一只白鹤振翅,直直坠进碧潭中。
接着济华池溅起大片水花,袅袅轻烟如蒸气窜上。
水底溢出了恢宏明亮的光芒,映到在场所有人的眼底。那一瞬间,每个人都瞳孔放大,流露不可思议的神色。
1046。第1046章 炎魇殿
济华池中迸射出赤金交加,浓郁的魔气朝四面滚滚溢出,水面变得如玛瑙一样晶红。在冲天而上的星尘光斑里,隐隐约约凝聚出一个硕大的魔物身影。
她在水面上空卷曲蛇身盘踞,风华绝代的面容,被浓密的卷曲长发遮掩。那魔物眼角极为夸张的上挑,长长的睫毛之下,一双瞳孔竟是燃烧的熊熊炽焰,辉煌闪耀,威势赫赫。
她上身与蛇尾银鳞相接之处,也同样萦绕着这样的火焰。使整个身体都好像铜炉中的炭火,晶莹透亮。当在场魔族目瞪口呆地,看见那魔物高高举起一只燃烧的三叉戟时,再也控制不住惊骇。
任仲奚第一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济华池上空盘踞的人头蛇身魔怪,俯身叩拜,嘴里艰难地吐字:“陛下……”
为什么……
为什么承影跳入济华池后,竟然会引发如此异相,水中的测试神力,竟然激发出了幻象,而且那幻象是陛下的真身形态!要知道……陛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人前显露出炎魇那迦的原型!
任仲奚开始瑟瑟发抖,拿眼角扫过水花中云雁白色的身影。
难道……这位新晋斗师,竟然拥有陛下的血脉?不……这不可能!从来没有听闻,陛下还有家族分支流存于世。她的家人连同仇人,早应当在漫长的岁月里,陨落殆尽了。
“仲奚,你带着人在应天门吵吵嚷嚷,是要破坏妾身难得的饮宴吗?”一个慵懒妩媚的女子声,遥遥从神皇殿的中心传出,瞬间抵达任仲奚的神魂中。
“陛下!有古怪!”任仲奚急忙应和,正要哆哆嗦嗦,将要将济华池畔发生的异相禀报。
却听魔皇嗤嗤笑了一声,略带调皮道:“那不是什么古怪,是妾身早在这里盯着你们看,随性弄出个幻象,逗你们玩儿的。”
逗你们玩儿的,玩儿的……
她的嬉笑之声不绝于耳,使近卫队长满头黑线,心中暗暗烦恼:陛下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天不捉弄人,她就会很不开心。任仲奚再次望了眼云雁,咳嗽一声摆摆手,与卫队一起收敛起魔化形态。
既然陛下不愿意试探承影,那么再也难以在她眼皮底下,为难这位斗师……算她运气好,居然被整天穷极无聊的陛下盯上,还出手替她解围。
任仲奚有些暗恼地思考,却听见魔皇的传音,突然变得严肃:“仲奚,我知道你对我的干涉觉得不高兴。”
任仲奚立刻**地恭顺回答:“臣不敢。”
“得了。”魔皇匝匝嘴继续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一面设置饮宴,在天下人眼前,对新晋斗师表示友谊接纳。”
“而另一方面,却暗中派人逼人家跳下济华池,进行大搜身检测。”魔皇叹道:“要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以后还有勇者英豪,对我奉献绝对忠诚吗?”
任仲奚打了个激灵,立刻顿悟,将身体平覆在地面,用额头撞击岩石:“陛下,是臣的失误,臣一时不察使您为难,实在罪该万死。”
“起来吧。”魔皇说着严肃的事,语气却漫不经心:“快把那个承影从水里捞起来,好生伺候着送到我这里……哎……”
她似乎在伸懒腰,懒洋洋道:“送到炎魇殿里来。”
“陛下!”任仲奚惊诧之下,开始结结巴巴:“为什么……为什么要送她进炎魇殿?那是您的寝宫秘地,怎么能让一位红披风进入!”
“我要为她压压惊。”魔皇好像在用手捂住嘴打哈欠,带着些许不耐:“你今天屁话又特别多,烦死了。”
压惊的话,不是还有高阶皇族齐聚的饮宴吗?
任仲奚暗自腹诽,却不敢违抗。他呆立片刻,眼中精光一闪,似又有顿悟。接着招来身边近卫吩咐几句,魔族们立刻开始了手忙脚乱的行动。
……
……
大约过了烙十张烧饼的时间。
云雁黑着脸,拖着一身华丽的五彩羽衣,在炎魇殿里踱来踱去。停在一面高大铜镜前凝视自己,她的神色更加难看。
任仲奚等人不知出自什么想法,把自己从济华池里捞起来后,迎到殿堂外侧的一所大屋。接着冲进来一群牛高马大的近卫队,将身上的锐利器具与储物袋等东西,尽数没收,说暂时扣留。
他们带走了鲲吾鹏圣,连修为低下的枢夜,也强行与自己隔离。渡过济华池的危机后,不想再惹事端的云雁,原本已将一切忍耐下来。不料近卫队刚走,又扭进来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美男。
他们把自己团团围住,一边说着艳羡恭维之词,一边架起大排场,把自己打扮成了这幅德行。云雁皱眉扫视身上衣饰,有种想把这件充满诱惑的半透明羽衣,当场撕得粉碎的冲动。
这像是后宫宠妃的打扮,到底要闹哪样!
但是她终于忍耐住,任凭魔族剧烈折腾后,把自己扔进了这里。
云雁离开铜镜,悄悄从魔族无法没收的万华镜里,摄出止水,轻挽出个剑花。此刻,从右面的廊柱后,正响起厚重的脚步声,来者的力气甚大。
这个所谓的炎魇殿,无论从外还是到内看,都像是王侯的私密寝宫。魔族的心思,可真难猜测啊……云雁屏住呼吸,轻松一跃,拉住华丽的坠地帷幔,朝高大的横梁腾空直上。
不知他们送自己到这里,目的究竟何在。
但是瞧着魔族们的表现,并非怀有恶意……无论怎样,现在先熟悉片刻环境,看看进来的大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啪!”
云雁刚蹲到横梁,还没有稳住身形,脑袋便被飞来的一物重重弹射,顿时眼冒金星。她忍住强烈的不适,反手将那物接到掌心,原来是一颗黑色的板栗。
小小一个果品,就能祭出如此大的力道!
云雁还来不及心惊,便听下方有人正对自己喊叫:“你把我最喜欢的装饰品拽破了,要怎么赔!”
她低头俯视下去,但见一个笼罩在银色重甲里,身长九尺的巨人,正叉腰向上望来。那人从鹰头盔里,发出宛如金属碰撞般的声音,语气极为不善:“快给我滚下来!”
1047。第1047章 魔皇陛下
云雁盯着那银盔巨人打量片刻,突然驱动止水,自上而下发动一道灼亮的紫色电光。电光膨胀旋转,滋滋凝聚成三人才能合抱的圆球形,咔嚓嚓撕裂了那华丽的帷幔,朝着巨人迎面扑去。
巨人抬手一挥,轻描淡写地举起手掌,硬生生将紫电圆球托在上面。虽然身穿种铠显得笨重,但那一挥之下,姿态闲适潇洒,颇为优美。
云雁微微勾起嘴角,按着止水剑柄朝下,让紫电光团陷入巨人手臂。她一面竭尽全力,一面对那人道:“你是何人!”
“我是当今神勇高贵的酆州之主,左手能捏碎星辰!”巨人立刻摆出威猛无比的造型,左臂横扫握拳挥出,扯起嗓门吼叫:“我右脚能踏破千里之地!”
它踢出右腿,蹲起一个马步,朝黑岗岩地面重重一碾,自豪道:“吾乃天下无双众生敬畏敌人闻风丧胆眨眼毁天灭地的魔神皇陛下是也!”
“哎呀!”魔皇突然脚底一滑,原来它刚才碾压的地面,摆放着一筐新鲜的青苹果。在大力碾压之下,厚重的盔甲触碰到散落的苹果,竟重心不稳,朝后仰面跌倒。
云雁黑着脸色,毫不客气地喝出倒彩:“魔皇陛下,您真丢人。”
“大胆!”巨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指着云雁全身银盔叮当作响,它的胸脯剧烈起伏,似乎已气急败坏:“快给朕滚下来,你蹲得太高,挡住视线了!”
“先说说这身衣服怎么回事?”云雁不理跳脚的巨人,指着自己的半透明羽衣:“你叫人把我打扮成这样,送到这里来,究竟何意?”
“当然是看上了你,要你做朕的宠妃呀!啊哈哈哈哈!”魔皇叉腰发出大笑,原来它方才胸脯起伏,是被笑给憋出内伤的。
云雁毫不客气举起止水从天而降,劈头盖脸抽向巨人的鹰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