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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愁!就算你能在此地,借用大司祭之力,但你就是个废物!”席空恨恨咆哮:“神力有所时限,我只要撑到你力竭之时,就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么你来呀。”君莫愁突然抛飞手中幻刃,对他弯起食指,朝内一勾。接着他优雅地踏着碎尸血水,进入白光,一把攥住云雁的手臂,与她缓缓下沉进镜面。
头顶席空的怒吼和负伤宫人的哭泣声,不时灌入到身侧。君莫愁置若罔闻,因杀意显得有些扭曲疯狂的五官,恢复了柔和温雅。他在水花与镜面彩光之中,对云雁转头微笑。
接着出其不意,一把掀开了她的头盔,露出了那张幻为怜生水的脸庞。君莫愁将双臂搭在云雁肩头,凝视她的五官越笑越温暖。
他好似一位在外跋涉,终于见到家中灯火的疲惫旅人,将头一歪靠在云雁脖颈侧,微微吐字,细弱难闻:“姐姐。”
云雁好似一桩木头,任凭他拥抱呼唤,却心凉如冰,纹丝不动。刚才他就在自己眼前,进行大肆杀戮。嘴里对雪竹说着喜欢,腕间却毫不留情,将她剖为两半。
回忆着当时在房中,雪竹的表现,回忆当她准备赴死时,凝视自己少主,那凄婉柔情的目光……云雁将君莫愁的头掰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与他对视,道:“那位雪竹小姐,是真心爱你的。”
“爱?”君莫愁嗤了一声:“她对我下毒,勾结众人想要杀我,难道这叫爱?”
“她或许厌了看见你这样。”云雁木然道:“有时候爱到极致,就会恨。”
“既然已经变味,那就不是爱了,她犯了错,我必须惩戒她。”君莫愁笑着握住云雁的手,柔声道:“天下最爱我的人,只有你……姐姐。”
“你千辛万苦隐藏人修身份,是来酆州寻我的吗?”那男子用有些天真撒娇的声音对云雁说话,轻轻摇摆她的手:“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忘记过你。”
“我来晚了。”云雁依旧严肃望他,努力拉开与他的距离:“阿月,对不起。”
“不晚。”君莫愁笑吟吟替她捻着发丝:“你不是在生死攸关时,刚刚救了我吗?”
“我只是救了一名心狠手辣的魔修。”云雁摇摇头,躲避他亲昵的动作,坦然道:“阿月,我会杀了你。”
君莫愁依旧笑吟吟的,不做回答,连眉头都没有挑起。
云雁与他对视,当感觉到脚下已踩上土地时,才继续道:“如果你还是这名魔的话。”
“哈哈哈!”君莫愁展颜笑了起来,明丽张扬,令云雁看得有些发怔。
从未见过,与阿水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上,流露这样的表情。阿水她从来都不这样笑,她从来都背负着重重压力,沉稳而内敛,坚强地忍耐着,一直忍耐着……
在君莫愁的朗声大笑里,云雁暗自发出沉闷叹息。
1064。第1064章 镜花地
君莫愁却没有察觉云雁的哀伤,兀自笑道:“姐姐,你隐藏在酆州这么多年,终日在竞技场里与人性命相搏。如今终于寻着了我,怎么会忍心杀我。”
看着他得意放肆的模样,联想到他的所作为,云雁有些暗恼,正色道:“我来到此地,还有其他目的。”
君莫愁反应也快,立即回答:“姐姐硬闯入这三界炼壶中,是要寻找在神州的道友吗?上次问道坛之战,大司祭带回来不少人修俘虏,难道你想把他们找到,全部救出?”
云雁也不瞒他,只点点头。
要救出全部俘虏,实不可能。但夏眠和鸿蒙五兽的下落,是她极想得知的。还有那关联无间魔狱的《摘星图》,与自身功法《转乾坤》的渊源,也是心中一大疑惑。
大司祭显然不可能现身说法,那么就要靠自己,在这三界炼壶中,寻找灵轨,进行参悟。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短,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将三界炼壶先探测一次。
君莫愁不知云雁内心想法,见她点头,当即微微摆手,表情变得严肃:“姐姐,你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找到你的朋友,他们也无法跟你走。”
云雁侧身疑问:“为何?”
君莫愁指着周围,与水月宫东园一模一样的景色,道:“这里是镜花地,水月界。除非你同时摧毁它们映射的本体,否则无法将任何东西,从这个幻境里带出。”
“待我寻到他们以后,便带着他们朝南园行进。”云雁思索片刻,开始朝前迈动步子:“你说过这里的南园即是出口,我出去后立刻斩碎水月宫的那部分本体位置,便能使幻境束缚溃散。”
“来不及的。”君莫愁紧紧跟随她,在身后说道:“当你闯入第一个关押人族的囚笼时,炼壶就会对地面发出警报。因为你身上,没有半点大司祭的许可印记。”
云雁立定在原地,回身看他:“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有的。”
“不错,我可以带你随意进出囚笼,延缓被发觉的时间。”君莫愁坦然地对她微笑,突然伸出指头朝左侧轻弹,淡淡道:“但是我不会帮你。”
只听类似玻璃碎裂的细小声音簌簌响起,云雁站立的方位,突然竖立出一面方镜。镜子只一米来款,可却有数丈之高,脚踩泥地头顶苍穹。它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刚好挡在云雁和君莫愁之间。
接着方镜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沿着云雁盘旋组合片刻,形成了一个八面镜箱,将云雁堵在其中,好像个硕大的冷藏冰柜。君莫愁负手在背后,仰头打量被困的女修,嘴角微翘但眼神冷若寒霜。
“你化作何人相貌都无所谓,为何偏偏要化作她?”那男子毫不掩饰恨意,用手指关节敲击着镜箱:“在这影境之中,每寸角落的灵气,都能与我体内的印记呼应。”
“我的术法无限,伤势也在急速复原。”君莫愁摇摇头,凝视被困的云雁:“虽然要谢谢你救我,奈何你幻出了这样一张脸,前来诳我。”
“死吧,承影阁下。”他冷笑一声,握紧了左拳,包裹云雁的镜箱发出吱吱嘎嘎的尖叫,开始朝内紧锁。在受力压缩下,它渐渐从八变为四、化为二、最后回到当初的单一原型。
“咔嚓。”
镜箱重回为单面方镜,方镜被拦腰截断,淅沥沥甩落棱晶碎片。再嘭地一声朝四周溅射,落入石缝花丛中间,无影无踪。君莫愁安静地站立着,看着术法与人影一起消亡,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竞技场中你被挑去头盔时,我远远通过法器,望清你的五官……那时候,我当真以为你是她……她终于来寻我了。”
当最后的粉尘掉落时,他叹了口气,伸手接住那抹碎晶,对它喃喃自语:“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吗?”
“那时在杨柳岸边,我故意提及胭脂鱼,你却反应冷淡,丝毫没有触动。”君莫愁抬手将碎晶抛飞,洒向夜空,头也不回沿着花道行走。
即使是水中倒影幻境,此地也与现实的水月宫一样,遍布绮丽色彩,还有星月点缀与夜风习习。
君莫愁的声音,在风中撒落,飘荡:“我幼时患了顽疾,体弱到连行走也不能。那时候……阿水她每日都会去海边,在虎视眈眈的寻宝渔人群中,被殴打折辱。但她想方设法,总会带回一条胭脂鱼熬汤,一口一口喂我喝下。”
“你若真是她,为何连这个也不记得了?”他的声音涩涩,在风中显得萧索寂寥,甚至微有哽咽之声。这个声音极其微弱,瞬间便隐没进池水潺潺,夜风虫鸣里。
但云雁还是听见了。
她在君莫愁弹指的一瞬间,便使用了魔皇的黯晶守御,跨出五步隐身在一块假山后。为了看看这位“弟弟”究竟想做什么,她同时留下了一个律境分影,立在原地。
果不其然……
君莫愁的拿手好戏,便是一边亲近着使人放下戒备,一边突下杀手毫不留情。
“这小子太可恶了!”鹏圣忍不住从竹篮里,探出被变形符缩小后,只有乒乓球大小的脑袋,竖起鹰眼怒道:“云雁你幸幸苦苦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他救他,他居然一言不合,就将你宰掉!”
“呃……将你的分影宰掉……”小黑鹰发现云雁的脸色很难看,声音也小了许多,温和下来:“我说你就别管他了,这个怜生月,已经变得比普通魔还要歹毒。”
“老夫附议。”鲲吾也探出头来,甩出小尾巴拍打云雁手背:“瞧瞧他干的那些事,虽然祸害的是魔族,但若硬把他带回神州,定也会祸害人族。”
“这小子就是个坏坏坏蛋!和他姐姐一点也不像!不像!”鹏圣怒气冲冲叫骂,看见云雁丧气哀伤的表情后,立即改口:“呃……样貌倒还是很像的,你若想带他回去,摆在身边瞅着纪念怜生水,倒也可以……”
“胡说八道!放那男人在身边,就是云雁的定时炸弹!”鲲吾用尾巴敲他的脑袋:“我不同意有这样的人,跟着咱们混!”
1065。第1065章 水月界
鹏圣不服气地嚷嚷,和鲲吾争辩:“但我们可以废掉他的修为,时时监视他啊。”
鲲吾也不服输,叫道:“无论怎样,他总是怜生水的亲弟弟,你认为云雁会下得去手,把他变成个凡人吗?”
“此事以后再谈。”云雁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丝微笑:“阿月认为我是歹人,幻做阿水的面容欺骗于他,闹成这样,我也有过错。”
“寻到他后,便向他解释道歉吧。”说罢她沿着白石道,朝内部殿堂行走。
却惹得腰间竹篮里两兽齐齐炸锅:“什么?还要去寻他?!”
“阿水以往和我谈过,许多阿月的事情。”云雁跨入一处侧殿门廊,叹道:“她总是回忆弟弟的好与可爱,却从未提及,她对弟弟做过的事……比如胭脂鱼,或许还有另外一些。”
云雁苦笑摇头:“她就是那样的人。”
“是一位仁慈善良的好女孩。”枢夜也不甘寂寞地从竹篮里,探出头来,对云雁微笑:“真想见见她,和她做个朋友。”
“见不到了……”云雁与他对视,叹了口气:“当时她以残魂之力,去接住天璇星君,那样的威能足以撕裂她十次。”
“她回不来了,永远。”说这话时,云雁的脚步微有踉跄,眼底若有若无,又溢上古怪的暗红色。脸庞也被寒冰笼罩,放佛整个人陷入了幽深沼泽。
“呀呀!”魔皇观她神色大叫出声,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剑修心魔的源头,和那死去的女子有关!”
“陛下,虽然你是魔皇陛下,但我也得让你闭嘴。”鹏圣骂骂咧咧,和鲲吾枢夜一齐扑上,把竹篮上的嘴巴掩住,只留三三念那双眼睛滴溜溜直转。
现场一片寂静,而云雁似乎没有听到腰间的动静,突然拔剑在手,贴到两柱红廊间,小声道:“似乎有人族的哭泣与呻吟?但是极其微弱。”
“这不是废话吗?”三三念努力挣扎,露出竹篮上的嘴,对她道:“你已经进入阴阳炼壶了,可以说此地遍布囚笼。说不定现在靠着的廊柱里,踩着的地板下,都关着你的同类。”
云雁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弹身从红廊离开,有些紧张地触摸光滑红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无论哪个角落里,都可能放置关押囚犯的法器?”
“有被缩小的活人,有被抽的魂,有做成了阴阳蛊的,也有抵抗不住压力疯掉的残次品。”三三念滔滔不绝:“反正大大小小的容器里,各种样子的都有,选着什么全靠运气。”
云雁听着她没心没肺的陈述,心中微堵,重重捏了把竹篮,问:“我实难救出全部人。陛下,你知道问道坛一战的被俘人修,都关在哪个区域吗?”
“别看容器繁多,分布区域也大。”魔皇道:“但是咱们的大司祭,是两位爱洁有整理癖的奇人,他们放置所有东西都有特定的规律”
竹篮瞅了眼满脸期待的云雁,闷声闷气道:“别指望妾身,大司祭不会对我说这些小秘密的,我也从不过问。”
“但是你也别丧气。”魔皇赏了个板砖,再喂个甜枣:“我只知道,越是新来的人蛊,越会被放入神力旺盛的中心部位。因为他们往往要极力反抗,需要严刑拷打,镇得无力动弹,才能炮制。”
“够了,闭嘴。”云雁怒气冲冲回了一句,掠过侧殿,朝东园内部急速行走,几乎可以说是拂袖而去,再也没有搭理三三念。
“嘿!这人为何如此没有礼貌仪态!”三三念显然十分介意,在她腰间大吵大嚷:“妾身好心为你引路,你发什么脾气?臭脾气!”
云雁对她的纠缠置若罔闻,满腹愤怒怨恨,已化作了极大的力量,使她在半柱香内,就站到了东园正殿中心。这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