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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对她的纠缠置若罔闻,满腹愤怒怨恨,已化作了极大的力量,使她在半柱香内,就站到了东园正殿中心。这里果然有些诡异,地面印刻着数个五芒星图案,尖角相抵,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定睛一看,云雁发现那些闪亮光斑,竟是鲜血流动时溢出的折射线。原来五芒星图案是由一条条细小渠道构成,渠道刻印在大殿砖石内部,有乌金环扣有规律地罩在它们身上,看来,是一个可翻上地面,又沉入地底的机关。
又是魔族的血祭仪式吧。
早已见怪不怪……云雁冷着脸在小渠旁侧,轻手轻脚行走,抵达最后一个五芒星星时,眼前出现了一面雕纹的青花石墙。她在酆州多年,对魔族驻地常见的密道暗室,见过不少。
于是挑剑抵向青花墙,放到雕纹上端,代表二十四夜的初一夜位置。一般而言,这种类型的雕纹,会给你出一道小小的计算题。只要是高阶一些的魔族,很快就能沿着气息方位,得道答案。
这些计算题的正确答案,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它指向的灵脉中枢位。云雁瞥着细枝末节的暗红色尖端,在第七夜位置上停滞下来,便挥剑朝雕纹一抵,将二加二等于七。
“吱呀!”
石墙应声翻开,露出内部窄小的空间。但见有六名人修,被如血藤一样的灵络牢牢束缚,左右两边悬空站立,被禁闭在这石穴之内。他们的脸色惨白,青筋在脖颈处跳动,手腕脚踝被斜斜割出口子,联接着若隐若现的红色管道。
血色管道通在地面小渠内,正汩汩朝里面注射流液与真气。
是血祭的牺牲品吗?
这些人不知已被关了多久,从血藤外观察,并无法得知他们的状况。云雁挥剑一刺,想试试这束缚物的坚硬度。却不料那血藤突然朝外凸出,竟张开了如猛兽一样的血盆大口,朝云雁劈头盖脸咬来。
“剑修,不要碰它!”这是三三念的警报。
“云雁,它们是联动的!”这是枢夜的惊呼。
话音未落,但见正殿四面八方的石墙,一个接一个弹起翻出内芯。不知有多少个盛放人族的石穴,密密麻麻印刻在它们身上。它们左右连接,上下相抵,形成高低圆环,仰望上去,竟望不见尽头……
东园正殿,在此刻似乎拔高了许多距离!
这并不奇怪,因为它原本就是幻境,伪装的水月宫倒影而已。
真实的它,就是一个巨大血腥的炼制壶,抹去光华雅致的美景后,它终于显出狰狞的本尊!
1066。第1066章 大司祭的执念
阴阳炼壶,被俘人修的炼狱。
大司祭将绝大部分阴阳蛊,以及战时俘虏,施加禁制在此地。七剑剑鞘需求的怨力与三界煞气,非同小可,对于酆州而言,这也是个负担极大的工程。
没有人会料到,在酆州腹地苍龙城中,即使对普通魔族而言,也是空中楼阁的水月宫,会闯入了一位人族修士。况且此地是需大司祭的特殊印记之力,才能开启的幻境炼壶。
若不是凑巧遇见了爱折腾的魔皇陛下,又阴错阳差,撞见了弑杀少宫主的戏码……就算云雁能够进入水月宫,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站在阴阳炼壶中。
所以就算她触碰到了禁制机关,也没有惊动守卫或许大司祭过于托大,并未在此地设置守卫。云雁暗中思考,愈发不安:看来君莫愁在那两人心中,颇得信任。
他现在想必也在此地潜伏,却不知身在何处。毕竟他对此地的了解,甚至比魔皇还要熟悉。她一边思索,一边探出念力捕捉君莫愁的行踪,也一边弹起身子,像只大鸟在半空滑行。
禁锢人修的密室中,透出昏暗的金色光芒,一个个在她身边掠过。云雁努力不去看那些惨状,不去听那些呻吟哭泣。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夏眠,如此数量众多的人蛊,实难全部救出。
“剑修,我看咱们得逃。”三三念在腰间驱动竹篮,用力撞她,不无急躁:“你刚才毛手毛脚触动了机关,有没有发现此地空间,正在缩小?”
云雁闻言一怔,停下活动立在原地,朝四周壁穴打量。果然,刚才十分宽阔的空间,现在正被四周石壁挤压,好像快速浓缩了一番。那些禁锢人修的密室不再像夜空黯星,高悬低伏。
它们正呈现环形,走马灯似的移动着,拖拽残影。而自己可以活动的空间,不知不觉已仅有三丈来宽!
照这个速度,不到一柱香时间,自己就会被挤压进岩壁。与那些人修一样,牢牢被禁锢,难以脱身。
“该死!”鹏圣骂骂咧咧,大声恶意猜测:“云雁刚才只出剑,挑动了一方禁制血藤而已。搅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看定是那君莫愁在暗中捣鬼!”
“无论是何原因,再呆下去咱们就会被压成纸片!”鲲吾烦恼地边说话,边从竹篮中探出身子。他摆脱变形符的效果,迎风而长化为大鱼形貌,再鼓起肚皮咔咔作响,运出鲸吞之术。
“来不及了!云雁你先进来,我暂且挡住四周壁穴挤压!”大鱼呼呼又增大了几倍体型,阔嘴一张,将云雁连带竹篮囫囵吞下。他此刻变成了巨大的充气河豚样貌,鱼鳍牢牢抵在四面岩石,暂时阻止压力。
云雁被他大嘴吸入时,正扬剑有了新动作。
她用力砍断了一处密室的血藤,好像从浓密丛林里,采撷了一朵小花。左手揽住血藤断裂后,被弹射出来的那名女修,右手则将止水,撑在鲲吾牙间,轻飘飘立定身形。
“剑修!这个时候了就别想着救你的同族!”魔皇瞬间大急:“你进入此地后,法师卫队定已被集体惊动,拖着他们谁都逃不掉了!”
“我认得此人。”云雁用手拍拍臂中昏迷女修,凝出一股真气刺激她的五脏六腑,并未将三三念的警告,听进耳朵里去。
三三念立刻大怒:“你偷走了大司祭的人蛊,他们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定能察觉!你被发现还好,妾身如果被发现,那就会搅得苍龙城炸锅!”
云雁与竹篮上的媚眼对视,道:“陛下,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的神念进入了此幻境,也无法脱身,所以不要隐瞒我任何事。”
三三念双眼咕噜噜直转:“我一直当你是好友,并未瞒你……”
“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何我带走一名人修,就会让那两人察觉?”
“你听闻过古代干将莫邪的故事吧?”
“此乃人族炼器师,以血衅金的传说,与酆州大司祭何干?”
“有关。”三三念的双眼一直转动,似乎努力想着措辞:“炼制七剑剑鞘,在历史上从未有过……这也算是一种炼器之法,不过层次实在太高了……”
云雁耐下心听她讲解。
魔皇却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实话对你说吧,不仅是我和三大长老,四极魔尊,都对此法觉得不可思议,连大司祭他们也处于摸索研制阶段。”
云雁冷笑:“开天辟地的七剑,如果这么轻松就被你们束缚,那以后的均天大战,就再也不用打了。”
“我们的理想也是这样。”三三念诚恳回答:“酆州上上下下,都期待着和平生活,再也不想劳心劳力,进行那均天大战。”
云雁对这个理想不以为然:“你们的和平,便是冲上地面,蚕食所有土地,将其他种族一一灭绝,成为酆州的附庸与奴隶。”
“不错。”魔皇很严肃点头:“但是剑修,我和他们的想法……有些不一样……”
见云雁神色不耐,似乎不愿听自己倾诉心声,魔皇叹了口气,回到正题:“我个人对这七剑剑鞘,倒有些不在意,但是大司祭二人,早已陷入了某种执念中。”
在问道坛大战时,水月无心竟下令屠灭自己部众,以取得足够的戾魔能量,去束缚凛紫……云雁回忆到此,难得赞成地点点头:“就算是魔,也会陷入执念疯癫,我看你们的大司祭,早就已被这个大计划,冲晕了头脑。”
“所以他们收集各族的炼器秘术,甚至学习远古的人族炼器大师干将和莫邪。”三三念叹了口气:“三界炼壶中的每一个神魂,都被他们记录并奉献自身魂力,与其融合……”
“你说什么?”云雁震惊之下,双眼瞪大:“那么这些亡魂与俘虏的痛楚,他们岂非也要承受。”
“以他二人的能力,自有办法消除一些。”魔皇大为摇头:“但是三界怨力巨大,浓缩融合进他们体内后,造成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哈……哈哈哈!”云雁突然仰头高声笑了起来,毫不掩饰兴奋:“原来三界炼壶与大司祭的神魂血肉相连!”
“那么!”她拔出止水,就要从鲲吾嘴里冲出:“我只要挨着破坏掉这三个玩意,那两人定会魂飞魄散!”
1067。第1067章 倾诉
“叮……咔。”
厚重的束缚感,在这一刻牢牢涌上周身,冰晶四射瞬间将云雁牢牢包裹黯晶守御!难以动弹!
云雁在魔皇的术法之中挣扎,低头咬牙对竹篮怒道:“你要阻我?”
“那是当然。”三三念笑嘻嘻地眨着眼睛:“剑修,我喜欢你这个人,不希望你有事。但你也别忘记我的身份,妾身是酆州的主宰,怎可能看着你动摇此地的大根基。”
“即使我不阻你,也会有另外的人阻止你。”那魔女叹了口气,瞥向东面壁穴高空:“喏,如果你弟弟也要阻你,你还会这么凶巴巴的吗?”
云雁顺着她的目光,从鲲吾牙缝中望去。果然已消失了的君莫愁,此刻正踩踏在断裂的血藤上,冷冷地俯视下方的大鱼。他手中凝出荧绿色的硕大光球,朝地底的血渠机关击打。
随着机关震动,四周岩壁愈发朝内挤压,鲲吾的骨骼发出炒豆子一样的爆响,看来已有支撑不住的征兆。
看来……驱动机关想要把自己压成纸片的人,正是这位少主。
云雁暗暗叹息:他果然已是彻头彻尾的魔,容不得有人觊觎大司祭的秘地。从开始自己想要探索炼壶的时候,君莫愁大概就已定下了计划。借自己摆脱席空等人的危机后,再在此地,将自己抹杀掉。
“记得他带你走过的那道彩桥围廊吗?”三三念在耳边嗤嗤直笑:“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暗中削弱你的力量。”
“若不是我及时叫你装病,那道围廊如果走到尽头,你全身便会聚集少宫主的秘蛊毒素。”魔皇摇动竹篮,腆着胖肚子问:“怎么样?现在你还想一心一意待他好,救他出酆州虎狼之地吗?”
云雁竭力按捺下心中苦涩:“阿月早已发觉,我并非真正的怜生水。他不明真相,认为我心怀歹意,幻做他姐姐的样貌骗他……所以想要杀了我,倒也可以理解。”
“好吧。”三三念又笑:“那么你现在就出去,对他言明真相,我倒想看看,你们之间能否有转机。”
“时间不多了。”云雁握剑道:“我先将他制住,再行决意……枢夜。”
她将手臂里的女修,推给已化为正常大小,垂手安静站立的少年,轻声道:“帮我唤醒她先……此女名唤乐巧,在问道坛与我相识,想不到也被俘来了此地。”
“尽请放心。”枢夜接过女修,从储物袋里摸出各类急救物件,开始忙碌。他抬起脸对云雁温和一笑:“此地凶险至极,你也要使我放心才好。”
云雁点点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律境分影一分为三,返虚至实,点崩撩刺直击君莫愁方位。
“停下驱动机关。”这是她对那男子说的第一句话,接着又道:“跟我走。”
斗法轰鸣瞬间响彻了阴阳炼壶的空间,君莫愁没有任何回应传出,云雁也再无话语。紫气与绿光纠缠,烟尘滚滚之间,四面壁穴发出脆响,突然静止下来,不再朝内挤压。
“憋……憋死老夫了!”鲲吾此时才能缓出一口气,瞪起鱼眼对上空争斗的二人高呼:“云雁!给我痛扁那小子一顿!哎呀!我的骨头快散架了!”
“看来她不会痛扁他。”鹏圣飞出他嘴巴,站在鱼头上摇头:“云雁的每个动作都轻手轻脚,好像在擦拭一个瓷娃娃。君莫愁就是她眼中的瓷娃娃,她连力气都不敢全力释放,连剑境也用最初级的。”
“哼。”鲲吾咬牙切齿:“君莫愁那坏小子被云雁近身,是别想逃了。等他被逮住后,老夫就先给他个大耳刮子。”
他话音未落,高空传来云雁的呼喊:“鲲吾,帮我接住阿月。”
“机会来了!”大鱼龇牙咧嘴,高高扬起尾鳍,朝当空跌落的男子狠狠拍去。
“不得伤他半分。”云雁的呼喊继续传来,冷冷清清:“否则待会我就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