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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同时点头,若有所思:“那太可怕了。”
云雁悄悄将青犀号角藏到袖底,有些面色微红,直冒冷汗。这时她感觉剑府内溢出温暖有力的力量,好似被阳光照射,托起在云端。
接着六兽的声音直抵神识。
“时间紧迫,你走罢。”
“不可断绝鸿蒙九印,只要在骊冢范围内,咱们就会守御你。”
“我把音域打开了哦,别磨磨蹭蹭啦。”
“留住小命,切记!”
“再会……”
他们在用残余的威能,给自己缔造了脱困之力,因神丹与印记的呼应,身体内的真气,挥发出巨大的震荡。热流缠绕在手臂,眉心,腿部,腰间……每一寸肌肉,都好像重生了一样。
力量,强大的力量。
直刺激得云雁想要腾空飞起,奋力舞剑,才能摆脱这力量带来的压迫。她伸出手臂揽起枢夜,与此同时被六兽威能托起,拔出水面平行弹射。眼前白光一闪,脚踩到了潮湿的泥地。
蒲牢的音域封闭了,六兽再一次陷在水月宫中,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无尽的折磨,实验,痛楚……
奋力搭救之后,却落了个无功而返,使云雁郁闷满怀,几乎想要仰天长啸。就在她激动之下,在折损的林间徘徊时,东西二面同时递过来数道攻势。
眼前密集环绕出金银二色的蛛网残影天罗地网!
魔族追兵!
来不及收拾心情,云雁愤怒大喝一声,驱动经脉里几乎要爆裂的动力,扬起止水,从左到右在身前,划出一道长弧剑影。剑影如孔雀尾翎层层伸展,须臾便探射出两丈来宽的范围。
“噗噗……”
血肉破损之声此起彼伏,来袭的魔族没有一人发出惨叫惊呼,便偃旗息鼓,跌倒在泥中。云雁正被九兽之力燃烧,此刻左手维持着鸿蒙印记,右臂单扬,将剑影舞得密不通风。
她似乎宣泄一般,不去辨识敌人修为身份,道术攻势,只来回驱动驭风行砍杀,喷溅出天境源力,接上火烧连营。
“喀喀喀……”
林间树丛原本已倾覆大片,现在被狂热之火灼烧,发出高声的喧嚣。云雁却嫌不够,再凝出风源力,引来强劲助燃。如巨吨火药爆炸的声响,树尖此起彼伏在骊冢。
千坟塔的齑粉在烈焰里飘扬,魔的肌肤被烧焦的味道,密布四周。只听他们中的领队者,发出仓皇的指挥,示意属下避开这浩大攻势。但却收效甚微,不知有多少中低阶,已在眨眼之间,葬身在火海中。
“祭魂幡。”一个威严的男子声,从西面林间响起,将魔族的混乱顿时压下,也使云雁狂躁的行动,微微停滞。
这声音她记忆犹新,正是在问道坛之战里,曾现身捕获徐泽龙,逼迫自己斩他肉身的那人。
魔族三大长老之一:刑魄墨染殇。
回忆似潮水涌上心头,云雁握剑的手臂与身体一起,瑟瑟发抖。这不是恐惧引起的颤栗,而是兴奋催生的反应。
想杀了他……杀了他!
阵阵冲动使她难以克制,拖着止水朝天跃起,在八荒**中,渐渐凝固出巨大的剑身。
“你……不能三番五次……使用剑域……”枢夜被她的动静唤醒,见此情形,来不及挪动身躯,便大声发出警告:“刚踏入此境,就算你根基再稳固……也无法承受……短时间内连番驱动……”
“如果不是墨染殇搅局,我就不会出剑亲手杀了泽龙。”云雁的嗓子里,挤出暗哑颤抖的字句。她的眼睛艳红如琉璃,燃烧着熊熊火焰。她甚至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嘴唇,显得异常兴奋:“这个人近在咫尺,机不可失。”
“你这是因仇恨凝出的杀意妄孽,阻扰了正确的判断!”枢夜努力去掰她的胳膊,恳切道:“云雁!现在走吧!何图那边……说不定快撑不住了!”
“先除掉墨染殇再走!”云雁低吼一声,天境火焰将她团团包裹,亮得如一轮残阳。她抽取全部剑府之力,疯狂地运动转乾坤,朝极高的云端冲上。
“墨染殇!给我出来!”她俯视下林间,很快用神识捕捉到刑魄部众的气息。
那种腐朽如死灵爬出坟场的异味,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那里!
只见下方西面的一方乱石间,围绕着群黑色斗篷银色面具的刑魄侍。他们身边红线飘飞,魔气四溢,迅速缠绕成绒线团一样的形貌。那是在昊天大会里,曾见识过的驱魂之术溯魂吞噬。
自己刚刚出剑斩杀了的魔修,竟被刑魄部众当场利用,祭出炼魂幡收敛,再缔结出溯魂吞噬术。见此状况,云雁对魔族的恶感又加深一层这是个多么无情残忍的阵营,连己方的新魂,都立刻被用作施法材料!
她紧紧握拳,盯上黑衣人群中心的男子。
那人一头披肩银发,如许多高阶皇族一样,俊美白皙。但神色却郁郁忧愁,眉头纠结成一张苦脸,似乎天下人都欠他百万灵石。看他被众星捧月的位置,还有肩头彩羽与沾染星辉的透明披风,装扮雍容华贵,定是墨染殇无疑。
1103。第1103章 千秋愁
仰望空中恨意燃烧的云雁,墨染殇双手拢在袖底,显出几分疑惑。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喃喃道:“那位莫非就是,将苍龙城与水月宫,搅得一塌糊涂的斗师承影?”
立即有刑魄侍躬身应答,在他身边连珠炮似的一番耳语,将云雁在酆州的字条一一上报。可这位刑魄长老疑惑更深,一面慢条斯理驱动术法,一面沉吟:“可是……我似乎在以前,就留有对她的印象……”
“到底在哪里,已记得不那么清楚。”他烦恼地扶着脸颊,一张苦脸更加抑郁:“此人对我似乎有极大怨念,却不知何故。”
“罢了。”他叹息着抬高右手,覆到左手腕间,从肌肤内如抽丝剥茧,牵引出淡淡银光:“天下恨我入骨者,何止万计,要都放在心上,我会很头疼。”
接着他轻轻转身,将银光朝空中一抛,好似在春日和风中,悠闲地放飞了一盏风筝。那风筝线的尽头,毫无预兆缠在云雁的左腿,接着瞬间变得粗壮细密。
凝视空中被裹成一个蚕茧的云雁,墨染殇郁郁叹息,轻声道:“下来罢,上面风太大,我要收敛你的魂魄,会消耗一点儿力气。”
他驱使着腕间银丝,朝下拖拽,不料上空的人虽被制住,却稳如磐石,半点也没有坠落趋势。墨染殇挑起眉头,怔怔仰望云雁出神,讶然道:“根基不错啊,力道和意志也很顽强,居然能抵御我的千秋愁,神魂不被吸附在上面。”
“唔。”他弹了弹连接左手的丝线,使它猛然迸射出鲜黄光晕,灿如朝阳。看似随意的运功,却拉扯得空中云雁一个踉跄,按下云头。但见她形成的白色蚕茧剧烈蹦跳了几下,又直立到半空,不再有任何动作。
墨染殇的眼底闪过一丝黯影,轻声道:“此女神魂内颇为怪异,竟有如此滂湃的神力,还卷带着强烈的妖力……”
“我竟然……”话音未落,他的口中溢出鲜血,突然跪倒在地浑身抽搐。围绕着的的刑魄侍个个吓得不轻,要知道能引发千秋愁反噬的力量,需极其强横。
长老联动心脉的绝招千秋愁,曾轻而易举,捕获过许多高阶修士,连大能落网的也不少。可是现在居然被猎物反震回压力,挫伤自身!这样的情形,千年来未曾遭遇过!
“她到底是什么人!”一名刑魄侍发出惊呼,望着空中蚕茧像看庞然怪兽,连连朝后闪躲。
“这不可能!”刑魄侍接连二三发出震惊叫喊,就连正引导的溯魂吞噬术,也停滞了下来。
在场的刑魄部众,向来视墨染殇犹如天人,高不可攀。但在今天,却见到平时不敢抬头望一眼的长老,被一名斗师所伤,在魂力较量中败下阵来!
这完全超越了他们以往的认知,场面立刻混乱不堪。甚至有几名萌新,在惊恐之下放弃了施法,违背谕令朝近处残林奔逃。墨染殇撑起身子,坐回青羽编织的法台,抹掉唇边血迹,并不开口,只抬手朝那几名逃跑的身影,轻轻一指。
剩下的刑魄侍立即齐齐出手,挥出暗绿殷虹的数道暗影,将那几人拦腰截断。接着溯魂吞噬的红光骤亮,将他们凄厉惶恐的魂魄,高高卷起吸入阵心。
墨染殇左手撑地,右手再次挥出,朝空中白蚕茧一指。
溯魂吞噬那好似红绒线团的体型,立刻撑大了两倍有余,万道红光闪耀直射,朝云雁方位急急刺来。云层中明暗交替,千丝万缕的魂力丝线盘绕在蚕茧周围,将它捆扎固定。
墨染殇轻轻咳嗽一声,伸出两只手指并拢,叩击自己腰间。只听龙吟长啸,疾风骤起,一道透明残影游弋到云雁身侧,突然展现出巨大狰狞的身躯。
那是一条气势汹汹的骷髅龙影,庞大到塞满了眼前半幕天空。它竖起犄角,眼眶中抹过赤红之色,张开锐利尖牙,啊呜一口,将包裹云雁的蚕茧吞到喉间。
墨染殇一直注视战局,直到见自己的蜃龙得手,才长长舒展一口气。他对庞然怪兽招招手,示意它衔着猎物,归位自己身侧。却不料异变骤升,一向俯首帖耳的蜃龙突然全身扭动,抖成个筛子,没有朝下飞来。
接着大嘴阔张,蜃龙开始剧烈咳嗽、呕吐,好似沾染到某种剧毒之物,已吓得魂飞魄散。它“呸呸”吐掉蚕茧,空洞的眼眶中迸射出喷泉般的泪水,舞动爪腿,朝主人方向逃跑。
墨染殇被气得七窍生烟,先是手下弟子抗令不遵,现在珍贵的魔宠,居然也莫名其妙发疯。
“啪!”恼羞成怒下,墨染殇全身威压迸射,紧握右拳朝天凝势。但见空中骤然出现他的拳头幻影,巨大如山丘,狠狠砸向哭成泪人儿的蜃龙。
“嗷!”蜃龙被主人一拳砸扁了脑袋,疼痛委屈之下,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咔嚓。”它的脖颈软软折断,歪到一边,好像个半透明的烂棉花,在风中打着急漩,朝地面坠落。墨染殇震惊之下,脑中乱成一团:自己虽然施展威能砸了龙头,但力道有所控制,绝不可能将宝贝魔宠砸坏。
就在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时,高阶大能的战斗经验,使他本能地驱动法台,朝左侧闪出数丈。
“轰!”
他原本的位置上,从天而降落下一道巨大剑锋,巨力刺入地底后,砸开了一个三米直径的深坑。周围土地尽数翻裂,连地底泉眼都被震动,水柱冲天而起。
剑锋上烈火熊熊,紫雷盘绕,光芒迸射后,围聚的刑魄侍无一幸免,无声无息被剑气吞噬,消逝在了原地。但见十来名魂魄冲天而起,惊恐哭叫,四散逃离。
土地龟裂四散,方圆一里开外都有波及,好似强劲地震一般,使林木摧毁,人仰马翻。墨染殇只觉头晕目眩,被一股寒冷的锐气,侵袭神魂。
那是极其熟悉,而令人深深厌恶的味道。
那是北斗剑修!
他艰难地在天翻地覆中,抬起头来,目光落到剑影砸落的上方。
1104。第1104章 刑天长老
但见那颗被千秋愁包裹的蚕茧,已溃散崩裂,开出一朵绚烂的白花形态。在花蕊中心,一个袅袅的身影,缓缓踏出。她右掌扶着巨大的银剑剑柄,左手结出奇异的法术印记,俯视下来。
与她冰冷如炬的目光对视,墨染殇只觉心中泛起久违的阴寒。已逝去经年的恐惧,悄悄爬上心头……这样的气息,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招数!狂放冷冽,嚣张四溢是多么像那个人!
那个毁灭了自己部族,将恐怖雷云压在头顶,少年时挥之不去的阴影!
甚至她手中之剑,都与那个人的气息一模一样!
“北斗剑修!”他放开嗓子惊呼,指向空中女子:“你……你不是酆州的承影,你是人族!”
“我叫云雁。”那女子对他点头,眼底细密地布满黯红,显然在努力克制激动的情绪,缓缓道:“死之前,记下我的本名。”
“不可能!你是如何混在酆州这么久的!”墨染殇已被惊怒扰乱了思维,疯狂地驱动千秋愁,再次摄向云雁:“一名已成剑域的人修,如何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还将斗师雕像留在了勇士大殿里!”
“那个么。”云雁笑了笑,眼底依旧冷寒,波澜不惊:“我不在乎。”
“你在乎的是什么?”魔族大长老在混乱之中,下意识地喃喃:“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现在只在乎你的命。”云雁猛地拔出刺入地底的止水,厉声大喝,从天而降刺出全力一剑。律境高阶的威势,宛如雷云翻滚在苍穹,紫气将她团团包裹,氤氲中荡漾回声:“你是我的!”
墨染殇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