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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藏匿在身旁,怎会不知你的性情。”折羽的苦笑里饱含凉意:“你是个绝不愿被掌控的人,固执而决绝。”
“而我们毕竟是一体。”她低头,从掌心光晕里祭出一把细长优雅的紫剑:“我也是这样的人啊……从未变过。”
云雁眼前一花,已认出那是没有折损以前的承影。不……在商红羽手中时,它的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样。对面已经亮出了魂器,虽然是虚幻残存,但这里是自己与折羽共同的识界!
当在此地战斗时,会对识界造成不断的损耗!
云雁只觉心中怦怦直跳,微微仰头,朝着暗蓝深幽的天幕望去。
没有天劫!没有劫云与雷电!
可是,谁说修士的天劫一定是劫雷?!
与折羽必有一战,那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所有的损耗,都是对神魂与根基的破坏。对了……这就是分神期,落到头上的劫难。是夜逝水在自己刚入仙门时,就已布置好的局!
如果自己没有攀到这么高,中途陨落,魔道便会沉寂、消逝。但如果哪一天修出了阳神,那么它定会是折羽!她会当着自己的面,坦然揭破前世今生,她也会亮出长剑,与自己不死不休!
折羽也很清楚,这必然的结果,但她没有半点犹豫,已祭出**独尊剑阵,朝这边轰击过来。
“云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美人的玉色脸庞,被汹汹紫雷映照,变幻光影色彩:“你的一切剑道天赋,乃是传承于我,如果我调用念力,会将你所有招数提前预判!”
“你试过用左手去斩断右手吗?”她微微冷笑:“当你想要这样去做时,你全身的力量与感官,都会拼命阻止这一切。”
“你会变得犹豫、痛楚、无助!”折羽的**独尊已卷出千万道剑花,汹涌如浪涛,伴随着漫天红花碎片扑来。
她的声音飘渺而高远:“因为你所有的抵抗与攻势,都会落在我的眼底,还不需要半点计算。”
“如此说来,我们彼此彼此。”云雁一咬牙,将止水剑魂从剑府里唤出,片刻之间就召唤下八荒**,与对面的剑阵碰撞到一起。
“我的攻势被你截获,而你的意图也会落到我眼底。”她在心中哀叹,识界将会造成的损伤,表面上却话语强硬,丝毫不落下风。
折羽正是自己……几百世之前的残魂。她说的不错,虽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有些东西始终无法改变。比如这澎湃的天境,能同时施展出的地境防御,还有灵压强度、观察力与续航力……
几乎自己根基中所有的一切,都和折羽如此相似。相似到两人的剑气融合之下,许多时候竟失去了锋芒,只团团融合在一处,难以驱动前行,击向对手。
“看!多么无意义的争斗!”折羽已有些不耐烦,横剑对云雁大喝:“你我同源同体,再这么一直缠斗下去,只会对识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由此可见,夜逝水当初把你塞进我神魂时,就没安好心。”云雁冷笑:“即使你顺利夺舍了我,也只能拥有残缺的神魂,崩溃的识界。修为大跌,无法逞心如意。”
折羽面色迅速寒冷,握着紫剑的玉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思索片刻,轻声道:“当初他并没有料到,你会变得这么强,令我如此费力。”
云雁满不在乎,略带嘲讽:“我难道不是阁下的三百代转世吗?你既然如此惊才绝绝,那么变强是迟早的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折羽突然激动起来,言语里饱含恨意:“你是我最弱小的一世,因为在天罚轮回里,你是最后一世!”
“当那个地球上的你死亡后,天地间便再没有我们……”她哀声道:“再没有商红羽……”
第1530章 自我对战
云雁恍然大悟,长久的谜团瞬间解开:“原来如此,所以你的仙剑天璇凛紫,终于看不下去了。为了保留最后一世的残魂,不让商红羽彻底消亡,他撕裂了界位,来到地球。”
“他向来仁慈。”折羽在空中红袖蹁跹,柔声浅笑:“最后……还是出手了,将我从绝望的天罚里,生生拉了回来。”
云雁虽然早有准备,和眼前这人身份混淆。但听到折羽提起地球上那一幕,使用了“我”字时,心底依旧泛起了波澜。无论如何,不能被这个残魂同化,就算已经确确实实,相信了她就是自己的前世。
可是前世又能怎样呢?三百世后的自己,对她的记忆已完全消失,折羽虽然与自己同源,可感觉却如此陌生和遥远。
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自己成为她,或是她成为自己!
那么……只好继续战斗下去。
“我在想,虽然我们在这里打架,是场真正的自残悲剧。”云雁朝折羽斜斜刺上一剑,有些意兴阑珊:“但你的出现也有好的一面。”
看着自己的攻势,被那美人弹指就化解,她发出苦笑:“至少让我揭开了谜团。要知道,长久以来,我都对凛紫的选择非常迷惑。”
“原来他是为了拯救昔日的爱人。”云雁有些调侃地望着折羽:“这就很能解释得通。”
“不过可惜啊,如果我胜利了,凛紫幸苦救回的那位紫姬,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再朝折羽递过去数道分影攻击:“在不知不觉中,爱永远消失掉,想起来有些残忍。”
折羽挑起眉毛,轻松地挪移莲步,躲闪掉攻击:“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可以赢我。”
“而且……”她突然缓下动作,怔怔注视云雁:“三百世后,我果然已被磨灭了记忆,不再想念他了吗?”
“很遗憾,如果当真是你的话。”云雁不在乎地坦然一笑:“我却对天璇星君,从来没有半点想法。”
“虽然长得帅,但这个世界帅哥很多,当他将我虏到异界时,我就恼恨此人。”她陷入回忆:“后来知道他为我做的牺牲后,心中自然怀着感激。”
“可今日真相大白。”云雁呼出口气:“原来星君一直在为别人忙活,他付出的一切,都只为了商红羽。”
“付清寒也是……”说到这里,她感慨地摇头,小声道:“仔细想想,或许会有那么点小嫉妒吧,反正主角不是我。”
“你……”折羽也轻声道:“你就是我啊……”
“不是。”云雁坚决地抬起头来,严肃凝视她:“我才不愿牵扯到和仙剑的爱恋纠葛里,寻道这么久,我早已有自己的目标,云雁的,专属的!”
“来吧,就算今天将识界捣毁,根基崩溃,我也要将你除掉!”她抬剑平行指向折羽:“残灯点亮华光现,这是死斗!”
“因为你就是我的魔!”云雁怒吼一声,剑府已激荡出巨力,律境剑域随即挥出,好像一道白虹,落入了无穷无尽的花海之间。
“不要!”折羽的脸色已煞白:“你当真要用剑域,毁掉这里吗?”
“我得殊死一战,万一失败了……”云雁咬牙瞪了过去:“也要让夺舍成功的你,半点也不好受!”
这充满戾气的话语一出,折羽立刻瑟瑟发抖,有了新的反应。但见她伸展广袖,昂首朝天发出凄厉的笑声:“云雁啊……云雁!”
“你能威胁我?!”那美人将头猛地垂下,眼眶里泛出艳红波光,完美的五官微微扭曲:“你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遗骸会被封印在英灵阁,我的魂魄,会受到天罚轮回三百世的酷刑!”
“我不想知道,因为我和堕天之魔没有关系。”云雁毫无惧色望着她:“而且这辈子,我会成为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要除魔卫道的圣母。”
“这是我剑心所向,无论如何也不能扭转!”她将剑域朝折羽所站方位横削:“我和你全然不同!你也不用拿昔日的所作所为,想要撼动我的心神!”
“全然……不同?”折羽哈哈大笑:“云雁,你天生就带有我昔日的能力,那是一种不能被神州容忍的能力。”
“你身为剑修,能够轻易学习酆州魔道,还将它们融合入独创里。”她继续道:“而且你那千机变,在酆州使用时,可否得心应手?”
云雁心中暗沉:“我既继承了你的天地同伤,连你修魔时候的术法,也一并拥有了吗?”
“不是术法,是天赋。”折羽打断她,有些得意而神秘地低语:“堪比那位炎魇那迦的天赋。”
“三三念……”云雁后退几步,有些站立不稳。
折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能够召唤魔族魂魄的力量,可以和魔皇相比吗?这都是因为商红羽的传承,那可怕的传承!如果是这样……当年她或许利用这个天赋,做了非常恐怖的大事!
所以才会被封印遗骸,被天罚轮回三百世受苦以后,再被裁决死刑。
“我不想知道。”固执情绪冲击在胸口,云雁只想将全身的痛楚化为怒气发泄:“不想知道什么魔性天赋,什么轮回天罚,还有什么商红羽!”
“过往的历史,早已湮灭在时光中,我只要杀了你!”她厉声大喝:“将你斩成碎片后,一切就将恢复原状!”
“麻烦的家伙!”折羽也进入了愤怒之中:“别以为一直以来,我在对你手下留情,那是因为这样摧毁你,与自毁道基无异!”
“我们联系得太紧……”她扶住额头:“这种争斗带来的痛楚,迟早令人崩溃。”
云雁凝眉上击:“长痛不如短痛。”
“说得不错。”折羽俯视下来,华丽地在她身旁,竖立起层层叠叠的透明光墙:“我要将你砸成碎片,去死!”
那光墙好似狭窄的镜面玻璃,连续拼合在一处,折射出神秘的彩光。它们被折羽祭出后,便直立在云端,不断复制生长,环绕成了栅栏的形态。
片刻之后,云雁就被胀大长高的光墙环绕,再被它们重重包裹,像核桃仁一样,成为了内芯。
第1531章 三百世
云雁被包裹在,一个周遭都是镜面的封闭空间里,感觉神魂轻飘飘的,有些难以使力。周围每一个透亮的皱褶里,都折射出耀眼光彩,将环境染得一片银白,令人头晕目眩。
从方才斗剑已能看出,折羽与自己的威能,正在伯仲之间。心意相合之间,两人能预判对手的攻势,使战斗陷入胶着。这样下去,识界终将承受不住,所以折羽开始施展道术了。
要知道,她本就是夜逝水通过魔道**,保留下来的精魂。
眼下这个古怪的空间,是云雁从未见过的术法。在惊奇之中,她立刻释放出暗晶守御,牢牢护住周身,接着划出地境结界,准备迎接对方难测的攻势。
接下来的,必定不是剑境……
果然,那些镜面里,开始接连二三出现影像。每一个影像的上半部分,都是折羽的红衣,与风华绝代的美丽面容。她的下半身呈现碎裂的斑痕,与镜面的碎光融合一起,表情统一的冷漠冰凉。
“找到我。”无数个折羽立在镜面里,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喊:“否则一个时辰后,你就永远出不去这里。”
难得她暴露了空间规则,云雁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已将止水摄出,朝最近的东面镜框刺去试一试,这东西是什么材质凝聚而成!
就在剑锋接近了那面镜子中的折羽时,镜面突然溢出白光,里面的折羽影像,好似水波一样剧烈扭曲,化为无形。但这只有短短数秒,镜子内又出现了新的影像。
那是一株被雷劈倒的榕树,它有着粗壮的身躯,凋零的叶片,已经发黑没有生命力的内芯。云雁微微一怔,因为在榕树出现的同时,一股凉意穿行在了经脉之间,扯动着心脏,发出刺痛。
那大概是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与镜面里的榕树糅合在了一起。云雁甚至能看见,自己体内隐隐摄出紫光,正朝镜内的大树冉冉飘去。又是古怪的眩晕与无力……难道是折羽的术法!
她回过神来,强行凝神聚气,排斥体内产生的一切不适感。却在同时,听到镜内的榕树,发出了低低的叹息。它以一种沉闷到地底的粗嗓子,对自己说道:“你不记得了。”
“我是第一世啊……”那大树颤抖着枯萎的枝条,好似在哭泣:“那么努力地长大,就要突破这片森林看见阳光。”
“可是却在那一霎那,便被天雷了结,在我最繁盛的时节……”它哀叹:“你记不起来了吗?那种绝望至极的痛苦、不甘!”
“我不甘心……”它好像在梦呓:“不甘心……”
这棵被雷劈的大树在说什么?它说是自己的第一世!徘徊在全身的刺痛,在它倾述悲愤时,仿佛抵达了顶端。云雁再次感到无力动弹,接着神魂里轻飘飘的,好似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