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凝视。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来看你了。”那人身着染紫白衫,外披一件狐裘大氅。虽然玉树临风,姿容美好,但一脸病容十分憔悴。
他抬起软软的左臂,又亮出被假肢固定的右腿,对云雁冷笑:“你那天斩我腿臂,用的力道当真不轻。源力侵蚀了经脉,要完全恢复,恐怕不可能了。”
云雁勾起嘴角,懒洋洋地靠在冰墙上,嘲讽道:“你这么痛惜作甚,反正过不了几年,再找个天赋高的英俊少年夺舍,也无人知晓。”
“你以为这种事能做几次?”陆知舟恨恨拍击冰墙,贴近过来:“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昂贵的前期筹备,长时间的突破极限运功。”
他烦恼道:“即使有了这些,夺舍以后的修为也会大降,连吐纳都不顺畅,需要过许多年,才能将神魂和新肉身合二为一。”
“不仅消耗自己的能量,也需要小山一样的灵石堆供养。”陆知舟说到后来,已咬牙启齿:“若不是当年你在决斗时杀了我,我活得怎么会如此痛苦!”
“你也说了是决斗,何况当年是你挑起的。”云雁平静道“我那时还是个愣头青没错,但你似乎也不准备对我手下留情。”
她伸展双臂做个懒腰动作“薛忆先,真是听够了你的抱怨。我平生杀人无数,像你这么哀怨纠缠的,倒见得不多。”
“那是他们无力报复你。”陆知舟隔着冰晶瞪着她:“我和那些没用的人不同,就算在你手下败了百次,也要在最后赢得胜利。”
“我欣赏你的执着。”云雁点点头:“现在看我被关起来了,你一定很开心。观赏够了就请离开吧,你半点也刺激不到我。忘了告诉你,我这辈子被困无力的时候,也挺多的。”
她刚要继续吹嘘自己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却听陆知舟冷哼一声:“有时候,对面的敌手,会是很了解你的那个人。”
云雁微怔:“此话倒也不错。”
那人抄着手走得更近:“若我告诉你,现在七峰高层不仅在针对你讨论,也在对徐泽龙的处置争执不休,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云雁皱眉:“他们会怎么处置他?”
“很严重,有的人甚至建议,要暗中处死他。”陆知舟小声道“这可是独家秘密,除了七峰与戒律堂的长老中,少数人知晓。其他人都以为只会关他一会,就给放出来。”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毕竟在众人眼里,他是闻名天下的铸剑高手,也是问道坛的金虚掌院。”
第1542章 守信的对手
云雁此时头脑中,已有些古怪的嗡嗡作响声,心底好似被一柄大锤击打。从刚才起,就一直思索并畏惧的那件事,终于有了不妙的讯息。就算陆知舟为了刺激自己而说谎,这件事也极有可能发生。
但她不愿表露出半点不安,被仇人看得开心。于是只紧靠冰墙,让那凌厉寒气冲刷着经脉,维持平静道:“既然整个论剑山都知道,徐泽龙是这样的身份,为何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想暗中加害他?”
“你别装傻了,还记得你们一起参加的剑奴择峰仪式吗?”陆知舟冷着脸色:“你的度量绝对有假,暂且不提。但徐泽龙那家伙,却远远没有你奸诈。”
“他震惊了七峰高手的度量,绝对没有假。”陆知舟将大氅裹紧了些,手指有些微微发抖,声音也是:“瑶光剑格,金帝还在世的年代,他身上竟出现了瑶光剑格!”
“仅仅因为这个,就足以让人有除去他的理由。”他压低了声音:“这个人是个祸害,他将令北斗陷入极大的混乱中。”
“祸害?”云雁轻笑一声,有些话是不能对眼前这个人讲的。夜逝水残杀了前代瑶光剑鎏金,欺骗还在天地熔炉里的金灵儿,立他继续做金帝。
这段往事,现在昭告天下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可却解释了徐泽龙的瑶光剑格。
什么金帝尚在人世……夜逝水早已堕天,他根本没有再做持剑的资格。这世间已没有了瑶光持剑,更没有金帝。只是这一切都被掩藏了起来,在天下众人的眼皮底下,被掩藏了起来。
金灵儿原本该等待的持剑,正是拥有瑶光剑格的徐泽龙,而不会是堕天的夜逝水。其实冥冥之中,灵儿也一直有这个感觉,令她在徐泽龙身边久久陪伴,不舍离去。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发展到了奇怪的路线上。
瑶光剑真正的命定宠儿,被人想要灭杀。而残害瑶光剑的敌人,却高高在上,被人们信仰和膜拜,坚信他是真正的金帝。
可恶的是,这荒谬可笑的剧本,正在眼前表演,自己却没有能力将它落幕……云雁想到这里,心中泛起刺痛感,令她头晕目眩后又热血上涌,全身微震,不得不用力撑住身后冰墙。
“哈哈哈!”她的纠结没有逃过陆知舟的眼睛,那人开心地大笑:“你在心烦意乱,也在暗怀恐惧!果然,只对付你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要将身边的人拉下水,你的表情才会精彩!”
不理会云雁要杀人的目光,他继续笑:“徐泽龙被高手合力压制,命在旦夕,而你却被关在这里,没有半点法子,真是可怜。”
云雁不想说话,却难以按捺情绪,猛地站起朝他步步逼近。
陆知舟脸上笑意更甚:“怎么?戳痛扎心了?来!出剑击碎冰坛,站出来!”
“怂恿我越狱吗?”云雁撇了下嘴角:“真是小学生的计谋。”
“虽然我不会站出这冰坛,可是也有力气对付你,信还是不信?”云雁平静地说了一句后,突然摄出剑府内分神期的威压,朝那人劈头盖脸扑去。
这冰坛的束缚,只是针对外表元婴的她,当时戒律堂的执行弟子们,无一人能透过九转开泰,辨明真相。其实在这个阶段的云雁,或许只有萧逸尘,暮沉风级别的人出马,才能看破她掩藏的气息。
所以这高阶的威压,好像一座小山,猛地将陆知舟掀翻在地,半天喘不过气来。等他拼命挣扎能发出声音时,脸已被憋成猪肝色,四肢抽搐,干呕了不下五次。
这时云雁的怒火,已渐渐平息,威压也大半撤去,只留下半缕紫气,咬住陆知舟残废的左臂。她心绪烦躁,语气冰冷:“虽然看了你想吐,但我曾经承诺不杀你,便不杀你……趁我没改主意,你滚吧。”
“你……你!”陆知舟的脸,渐渐恢复了惨白,不可置信地仰望冰锥里的长发女子:“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个元婴!”
云雁斜坐下来,瞥着他:“反正以你目前的能耐,是看不透我的。快滚,否则我会又不客气。”
“好,我走。”陆知舟缓缓从地上爬起,颤抖着从怀里摸出本小抄书页,亮给云雁:“这是我从抄录的道术配方,是天任峰以前有一位大能,商红羽发明的……”
“掩盖堕天纹的道术?”云雁喃喃道“竟是她……所创?”
“商前辈的天才,是绝世无双的。她不仅创造了掩盖堕天纹的道术,还以秘法,重塑了剑神器。”陆知舟不无憧憬道:“在天任的藏书阁里,至今还留存着她昔日的道法推演本。”
云雁静默片刻,脑海里全是折羽风华绝代,又哀伤不甘的身影。她努力摇头,才将那人的回忆驱逐,涩然道:“她重塑的剑神器,叫什么,现在流落何方?”
“似乎叫万华镜,不知流落何方。”陆知舟回答:“你若有兴趣,以后自己去查罢……当然,首先你要出得去。”
他恨恨道:“因为葛新等人的旧案,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雁不为所动,笑了笑:“你现在拿出掩饰堕天纹的道术,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为了与你的承诺。”陆知舟猛地将书册拍到冰墙上:“我说过,我内心自认为还是剑修,剑修之诺,定要遵从!”
“可惜你被关在囚牢内,会很不方便阅读。”他眼底暗沉,发出嘲弄:“而且你如此无礼,定要我离开,便只能作罢。”
“堕天纹的秘密就在这里。”那人扬起嘴角笑起来:“你好好查阅。”
说完陆知舟一甩大氅,转身就走,不忘回头瞥了一眼冰坛。但见可怜的薄薄的书册,被冰晶黏在墙壁,在寒风中随时就要飘散撕裂,他心情极好。
“我已经履行了承诺。”他扬起胳膊,背对云雁晃了晃:“怎么保住书册,就是你的事情了,再会。”
可恶的家伙!
云雁目送他得意洋洋地走远,对鹭过和木越西发出大喊:“什么都不要管了,快出来收书!”
“真没有想到,如此堕落的人,也有守信的一面!”木越西发出啧啧的感概,冲到冰墙前,将快要破裂的书册双手捧住,好像捧住了金砖,小心翼翼。
第1543章 被捕
从陆知舟那里,得知徐泽龙目前的处境后,鹭过再也坐不住,拉着木越西就跑。要赶往炎谷的囚牢,寻找并保护那个人。见她急切的样子,果然还是难舍这近千年的单相思。
有时候痛苦会变成一种习惯,鹭过便是如此,只是她自己并不知罢了。记载遮掩堕天纹道术的书卷,目前不能被递入冰坛,放在木越西那里,云雁也放心。
在两名七杀告辞后,望着他们越走越远,她心中的危机感如烈火焚烧,立刻投入到打坐修行中。冰坛针对自己的束缚,只在元婴期而已。若能无视九转开泰,或者阳神能够稳固些,就别有一番天地。
至少可以在此地,驱动阳神外出,借助她的眼,观察目前的局势。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需要立刻疏通经脉,调节真气。将从死海就遗落下来的伤势缓解,恢复实力。高阶修士如果没有被伤筋动骨,恢复能很是非常强大。可惜云雁糊里糊涂渡过天劫后,发现自己的识界雪山,已经被摧毁得失去了原型。
她禁不住又在心中,对那坑爹的前世吐糟了一番,便全身心投入到疗伤中,并且不断与听雪交流。原本以目前阳神的衰弱情况,它并不能毫无阻碍地,与自己沟通,神识都还懵懵懂懂,意识极低。
但阴错阳差之间,被灌注进了这位修炼已久的剑灵,情形就大不一样。听雪的灵气,已足够支撑阳神的智慧,只是她原本是地缚灵,想要出去的话,非常依赖自己。
“现在有多远?”云雁闭着双目,在神识里对听雪说话。
“离你不过三米开外。”听雪听说准备让她出去,就陷入了激动中:“怎么样,你的知觉呢?”
“我感觉不到……你这么近。”云雁沮丧地呼出口气:“以为有十来米距离,这真是糟糕。”
与自己的阳神,连距离感都无法同步,又要如何用她的眼睛,飘荡在外面。这样程度的弱感知,走不了几步,就会被头顶的诛邪剑阵给轰回来。
若被论剑山发现,自己正试图驱动阳神搞事,定会加重枷锁,到时候会很麻烦。要怎么办才好……
她初入分神境,没有前人的经验与引导,即使怀揣了巨大的能量,也无法立刻运用。加上被徐泽龙的事烦扰,云雁只觉胸口沉甸甸的,好像压着一块大山,连运行小周天,也速度缓慢。
“你是我见过的,最愁眉苦脸的分神了。”一个好像龇牙咧嘴的女声,在背后尖锐的响起,把入定中的云雁,吓得快要蹦起来。
“姜寒烟……姜……师姐……”望着身后白晃晃的骷髅头,她朝旮旯里挪了两步,不无惊骇:“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罪己崖啊!”
“罪己崖是关活人的,又不关我这样的死人头。”姜寒烟大大咧咧地说话,也不知道在吹牛还是认真。她理直气壮解释了一通,突然对着冰墙吹了个口哨。
骷髅头能吹口哨,实在不可思议,连听雪都从躲藏的冰柱后,怯怯露出半个身子,对她好奇观望。
“哈哈!”骷髅头对着那剑灵龇牙一笑:“你的阳神吗?怎么是个剑灵小姑娘,把别人活生生吞噬了,恐怕不大好吧。”
“我不是故意的。”云雁将事端简略叙述一番,没好气道:“你这样出现在囚牢里,大摇大摆的,万一被人看见,咱们通通玩完。”
“怕什么。”姜寒烟对吹口哨的方向扭过头去,满不在乎道:“你现在是分神期,这世间能有多少分神?只要动动手指头,这个冰坛会像鸡蛋壳一样,崩溃在面前。”
她摇头晃脑:“然后你抽出剑来,谁敢拦你宰掉谁,不就自由了吗?”
“你这种说话方式,倒像魔族请来的救兵。”云雁皱眉:“我既然立誓绝不堕天,就不会按他们的规矩来。”
“但是现在事情大条了!”从冰墙外传来鲲吾的大喊,话音未落他便呈现个泥鳅大小,打着滚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