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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平见他眼中似有忧郁,便举起酒杯来,对无诤说道:“今日你我二人相见,本应该痛饮一番,但此处既无好酒,又遭了这些人的算计,只能等到回山之时,师伯为我们接风洗尘了。他日除却了离天宗那些妖人,你想回仙霞山还是灵龟岛,便是随心所意了。”
两人在船中饮酒直到天光放晴,那些黑衣人早已解了身上毒气,拜别二人,纷纷向水中跃去。宗平收拾起酒器,回舱内休息去了,无诤却盘膝在船头,做起吐纳的功夫来。
谢经云走出船舱,见无诤独自一人在此,便站在船头之上,清啸了一声,淡淡的对无诤说道:“前面已见那伏羲宫山下的集镇了,不多时我们便能回去见到师尊他们!此处离伏羲宫最近,那些妖人怎么也不敢到伏羲宫山下来撒野。”
无诤盘膝运气,闭幕凝神走转周天,对谢经云缓缓的说道:“师兄还是不要轻敌大意,若是这些财物在这山下被妖人捋去。那我们的努力便功亏一篑。”
谢经云笑道:“还是师弟想的周到,在这里守了一晚上,你也去舱中歇息歇息吧。”说着转身到船中吩咐早饭去了。
第三十八回 离宴席归宗拜祖 返丹房烧汞淬剑
转眼间,大船驶到了伏羲宫山下的集镇上,众人在集镇雇了几辆大车,将船中的财物运到上面。谢经云吩咐众人打点好行装,皮横独自去安置门中的那艘大船去了。
宗平对无诤说道:“此次我们大捷而归,想是师傅与师伯定会圣心大悦,早已备好宴席,等我们接风呢。”
无诤在集镇上找了一顶大轿,将落雨安置到里面,随即对宗平说道:“总算能暂时平静一会了,等落雨姐姐伤好,我便去清虚谷拜见阮迪师兄。”
除去皮横独自安置大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伏羲宫内行去。途中落雨几次掀起轿帘出神的看着沿途的风景,无诤不时的关切询问,久保见了,只是摇头叹息。无诤好奇的问他,他又装作无事的样子,直到落雨瞪了他两眼,崔久保这才忍住耍宝,逗的大伙大笑不停。
不多时,众人来到伏羲宫的山前正门所在之处。无诤抬头仰望,还依稀的记起当年与师傅苏年生等人初次拜谒时的情景。内心不禁一阵怅然。
忽见一个小道士站在山门前观望,见无诤一行人已平安的归来,忙转身跑进殿内大声叫道:“经云师叔他们回来啦!经云师叔他们回来啦!”
只见夏侯商与苏年生率领众人,飞步出迎。谢经云见了,忙与宗平等人跪倒在地。只听谢经云说道:“经云与师弟们不才,如何能让师傅与师叔二人出履相迎啊!”
白发道人苏年生忙将谢经云等人扶起,赞许的说道:“此次你们去西华山救援,而能无恙而返,当真为我玄乙门争了门面,我与师兄二人出迎,也是理所当然!”
谢经云忙将黎长生介绍到二人面前说道:“禀告师傅师叔,此人乃是酒仙门的二当家黎长生,特地按酒仙掌门的吩咐,前来相助我等!”夏侯商与苏年生向黎长生打过招呼,众人往伏羲宫的大殿内行去。
一切安置妥当,众人随夏侯商来到火麟殿内,谢经云将西华山之役向夏侯商禀报完毕,将陆星羽现身相助之事隐去不提,随即说道:“此次若不是无诤师弟血战天坑,恐怕我等无人能归返本门。”
夏侯商看了看苏年生,赞许的点了点头,抚着长须对众人说道:“给我那无诤孩儿记此一大功!如此看来,我玄乙门门下有望了!呵呵。”
无诤忽然走到殿中,俯身跪在地上,拱手向师傅师伯说道:“孩儿有一请求,还望师伯师傅能应允弟子!”
夏侯商说道:“哦?不知是何事啊?你且起来说话吧,此次你为本门建立功勋,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师伯也答应你!”
无诤说道:“谢师伯!”随即将陵娲之事讲了出来,虽说隐瞒了陵娲的身世之谜,但大体上将铁狱头陀的转托之事也讲了个大概。
夏侯商听了,沉默不语。众人知道他生性嫉恶如仇,向来对西华山的铁狱头陀没有什么好感,如今却要将那似村姑野女的陵娲收留在伏羲宫内,着实是让他这个掌门矛盾了一番。
却听苏年生在一旁对夏侯商说道:“师兄啊,我看暂且先收留这女孩在宫中,若是日后发现她有妖邪之事,再将赶出宫中也不迟,便算回报那头陀对本门的相助之情罢!你意下如何!?”
夏侯商见苏年生开口,自己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说道:“那就按师弟所说的去办吧!不过,无诤定要将她严加管束,不可再做出伤人的举动了。”无诤见夏侯商答应,忙欢喜的拜谢,随即退到一旁。
却听殿外一声高呼道:“报——”随即闯来一个道童,急急的拱手说道:“禀师祖!师叔宋无量带领神笔门,流云派等人在洛水分堂大破离天宗的敌袭!如已今班师回宫!”
夏侯商闻听仙颜大悦,连声称好!话音未落,又一声捷报传来,只见又一个童儿闯入大殿中,向众人禀报说:“恭喜师祖与各位前辈!我师叔秦山率连城派,桃仙门众,在武夷山尽破山海门,青鸡门等离天宗门下附属的邪门外道!如今凯旋而归,大获全胜!”
“胡哈哈哈哈,”夏侯商喜不自禁,走下正座,展开手臂向大殿的众人说道:“如今我玄乙门连战连捷!可谓是完胜于斯!多亏在此的诸位相帮,我门中才得此大捷之功,他日若铲除了那般邪魔,夏侯愿与众位同享玄门盛世!”众人也拱手向夏侯商辞谢。
当晚伏羲宫火麟殿内灯火通明,大摆宴席,众门派与夏侯商都饮的酩酊大醉。无诤仍小酌了几杯,心中惦念落雨,便想离宴前去探视。忽见苏年生在殿门向他招手,随即先行离去。便向宗平说道:“我与师傅有话要谈,请师兄照顾我那落雨姐姐,师兄受累了!”宗平也只小饮了几杯,便应允下来,去落雨的居所为她煎药疗毒去了。
无诤走出大殿,四周望了望,见苏年生在宫内的一处亭台处坐下,便忙快步走上去。苏年生先开口问道:“此次去那西华山临敌,可有什么体会么?”
无诤思忖了半晌,才开口答道:“诚如九曜师叔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诤算是领教天下豪杰的神功了。”说着便把陆星羽相助自己之事讲与苏年生听闻。
苏年生听罢点头说道:“我那星羽侄儿,乃是当今不世出的剑侠奇才!如今的玄门道法,恐怕早已不在我之下了。我玄乙门能有此人,真乃福哉幸哉!”
无诤向苏年生道:“那日我与那头陀交战,脑中便想,若是能得授师傅的‘阴寒诀’,定能轻易将那铁狱头陀的阵法所破解掉。”
苏年生哈哈笑道:“你这是怪我老儿没有教授与你啊!”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出海之时,将与你平儿寄托于此地,后来你又经历一场劫数,直到如今归返中原。古语云,传道授业解惑者;除却我当年在清虚谷中教授你那吐纳之法,实在是有失师者之宜。此次你回宫,我便与你师伯好好授受你一番神功道法!”
无诤慌忙跪倒,眼中闪出泪光,随即说道:“当年师傅说门下只收授二个弟子,只将我作门下的挂名弟子,还欲将孩儿赠予到这伏羲宫处修学,无诤那时便是心如刀绞,在灵龟岛中,九曜师叔虽对无诤恩爱有加,但孩儿毕竟想念您老人家,不愿与平师兄他们分开,请师傅怜悯孩儿,收弟子为徒吧!”
苏年生忙将他扶起,安慰他说道:“我出海多时后,心中也是最为惦记于你,既然你如此看重我苏某,那咱们便除却那些繁文缛节,我便承认你是我门下之徒,你看可好?呵呵呵!”
无诤见白发道人已经答应自己的师承,便对着朗月明星,郑重的向苏年生叩了几拜。苏年生将他扶起,无诤忽然想到在船中宗平所说之事,便问苏年生道:“我曾听平师兄所说,师傅不日便将归返清虚谷中,不再参与玄乙门与其他诸派之争,此事可是真的么?”
苏年生沉吟一半晌,眼中流露出慈祥,对无诤说道:“我既无意与他人争锋,也看不惯江湖上玄门各派互戮之事,只想临流而坐,抱膝饮茶。他日体得金元大道,神归三清,便是我的夙愿了。不过,你与宗平皆是命数犯煞,劫运使然,我便将你二人留在伏羲宫内,淬炼江湖,以便救助苍生于水火之中。”说着抬头仰视繁星铺幕,喃喃的说道:“何时绝纷扰!世事两无忧”起身与无诤回火麟殿去了。
只见火麟殿内众豪杰仍在痛饮,那悬剑门掌门归灵枫举起酒樽向夏侯商大声说道:“夏侯真人放心,我等定将那些妖人斩杀殆尽!不过是小小的离天宗,怎么能与我们如此众多的豪杰相抗呢!哈哈!”
却见旁边一身,身着火红的衣袍,在一旁说道:“归掌门虽是道出了我等之志,但我们也万万不能轻敌大意。那离天宗不但广结各大玄门,而且还有那明王府的势力相支撑,他日若是那小明王进谗领旨举兵来伐,我们又怎么能与朝廷的官兵正面相抗呢?”原来此人正是夏侯商门下四弟子盛烈,见归灵枫醉酒狂言,忙出言制止。
夏侯商摆手对盛烈说道:“他明王府虽具官威,但也别忘了,老夫与那当朝太师有八拜之交,只是那当今天子陛下,一心听从那国师的妖言唆使,当真奈何!”
白慕容在一旁举盏说道:“诸位听白某一言!那明王府与离天宗虽是强盛,但自古以来便是邪不胜正,如今我师尊决心斩妖驱魔,执天下正义之牛耳,便是他们沆瀣一气,又能奈我何?!”众人见白慕容气宇轩昂,神风雅态,真个叫宛若天人,都举杯齐声附和,举樽共饮
翌日,无诤早早的起来,往伏羲宫中的水榭林中独自吐纳行功,正凝神贮息时,却见林中走来一个道童,躬身对无诤说道:“无诤师叔,我师祖与师叔祖在火麟殿中等你,让我来通禀一声。”
无诤睁开眼,好奇的问道:“可知他二人叫我何事?”那童儿答道:“师祖说了,你去了便知。”无诤只得收了吐纳之法,与童儿回火麟殿去了。
刚行至殿前,却见苏年生在一处丹鼎房前向他招手,无诤忙走上前去,不解的问道:“孩儿正在林中吐纳,不知师傅召唤我为何事?”
苏年生转身推开鼎房的房门,带着无诤向里面走去。只见正中有一古铜的大鼎,鼎身直比那西华山无尽天坑内的乌王鼎还要巨大。夏侯商早已在丹房处等候,见无诤已到丹房,便与苏年生点头示意。
苏年生开口说道:“从今日开始,我便与你师伯在此地助你炼剑,淬长功法,你可愿意?”
无诤忙拜谢夏侯商说道:“能得师伯指点,无诤自是求之不得!”夏侯商抚须点头,随即指着那口铜鼎对无诤说道:“你可知此鼎为何物?”
第三十九回 邀出游顽女拦路 闻琴声触物思亲
无诤听闻夏侯商所问,便恭敬的说道:“孩儿不知此鼎为何物,还请师伯示下!”
夏侯商绕了那铜鼎一周,指着鼎耳说道:“此鼎乃淬剑之物,是我那师祖紫云真人所遗留下来的,”说着走到无诤面前继续说道:“如今你虽是神功小有长进,但毕竟丹气微薄,功法孱弱,我二人便用此鼎助你淬剑,助长丹元!”
无诤忙向夏侯商揖了一揖,随后说道:“无诤若能得二位师长相助,那真是难求的罕事。”
苏年生走到无诤身边说道:“将你那飞剑拿出来,让我二人开开眼吧!?”无诤答道:“谨遵师命!”说着便运转丹元,御出飞剑来。
苏年生摇头说道:“不然,不然,你此时御剑,应该竭尽丹元之气,这飞剑方能展出它最大的威力来。”
无诤听他如此说,便将飞剑收回体内,运转周天,直到体虚力竭,大汗淋漓,那道白光才运息而出。无诤见那剑气正如苏年生所说,暴涨了数倍,但自己也是丹元耗竭,瘫坐在地上。
却见夏侯商忽然走到飞剑一旁,伸手将飞剑夺取,猛然掷进那口硕大的铜鼎之中。无诤见他将自己飞剑捋去,无疑是夺走了自己体内的丹元一般,顿时大惊失色,开口问道:“师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将我飞剑夺走掷于鼎内啊?”
夏侯商与苏年生对望了一眼,随即眼里露出笑意,对无诤说道:“你这飞剑虽是犀利,但若是真个遇到强敌,仍是不堪拼斗的。”说着忽地催动道法,与苏年生二人绕着那丹鼎不停的走转起来。
无诤见他二人脚下艮离交宫,步似龙游,只好不解的看着他们。却听夏侯商口中念道:“既驱二物归黄道,争得金丹不解生”白发道人苏年生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