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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幽霍然坐起身来,一双血眸冷冽地望向谢秋荻,目光之中,满是狐疑之色。
“怎么会呢……姐姐说笑了。”
谢秋荻暗自感叹此女敏锐警觉,自己不过多说了两句,就被其察觉到一丝隐秘异常。
“你最好不认识,此人被打入寒冥玄冰狱,必死无疑。”
一字一顿,透出不容置疑之意。
谢秋荻闻听这冷冽之言,星眸微滞,玉容惨白,身形也是微不可察的一晃。
“此人擅闯转轮殿,估计又是一个盗取转轮草的,我观其天魂游离在外,躁动不安。说不得是,修炼元神时出了什么问题。”
说到此处,灵幽明丽的面容之上,轻睫扑闪,血眸冷烁,意味深长地看了此时已然芳心大乱,却又强自镇定的谢秋荻一眼。
最后一句,更是好似语气十分随意的说出。
以小谢漠不关心的清冷性子,竟然旁敲侧击了半晌,看来此事必有隐情,莫不是,那使剑青年是小谢在凡间的恋人不成。
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说完,灵幽只觉困意上涌,就是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心中无奈道,唉,每到此时,自己都会困意上涌,做一些奇怪诡异的梦。
……那是一片莽荒苍凉,天高地阔的大陆。
下大上小,悬浮虚空的山峰。
顶天立地,奔腾呼啸的巨人。
一座气势雄浑的宫殿之中,隐隐传来咚咚的声音,好似巨人的心脏在跳动。
可下一刻,却是一座宫殿变成十二座八角宫殿。
那直插天际,上接霄汉的山峰,也变作一根青绿莹莹的通天建木。
而咚咚之声,也倏然变作擂起的战鼓之声。
而苍茫遥远的大陆,也自天而降……一大片翻涌不停,滔滔覆盖的火海,好似灭世岩浆喷涌。流星齐落的陨石,宛若神罚之鞭挥舞。
梦境支离破碎,只能摸到一些头绪,或许她还要去找一找奈何桥的那位尊者了。
以她真仙之尊,竟然还会做梦,真是可笑至极。
可更为讽刺的是,恰恰就是从她成就真仙之后,才开始做这些离奇荒诞的梦。
念及此处,灵幽无心多思,神情慵懒地伸了伸懒腰,玲珑曲线曼妙修长,斜靠在寒玉阑干上,竟然渐渐睡着了。
第二十章 盗令历风雪
谢秋荻见灵幽又像往常一样睡熟,心中对于陆北的担忧之意更重。
忽然望见灵幽腰间的那枚还未被其收起的掌殿使令牌,心中一动,酥软素手紧握成拳,清冷眉宇之中闪过一丝坚定。
“绿荷,你先下去歇息吧。”
谢秋荻声音清冷道。
“可小姐,灵幽姐姐每次起来……”
“怎么,你家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未及绿荷说完,谢秋荻就是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绿荷见自家小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忙是调皮地向其吐了吐舌头,迈着妩媚的细柳腰肢,向寝殿外走去。
谢秋荻苦笑不得,心道,这绿荷都快被宠溺成什么样了。
念及此处,也不再多思,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
见灵幽如往昔冷艳寒丽的脸颊上,暖玉生晕,睡容可谓宁静平和无比,哪有平日的煞气腾腾。
试着唤了几声,见其毫无反应。
谢秋荻就是幽幽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灵幽腰间的那枚乌金令牌,解了下来。
再不犹豫,拿起几案上,盛着剩余的那一株转轮草的黑玉匣子,径直向殿外快步走去。
转身离去的谢秋荻当然没有看到……游方殿掌殿使,那放在小腹的一只素手之上,有如葱管修长灵巧的尾指,却是有着一道微不可察的玄色光芒,幽幽闪烁。
……
寒冥玄冰狱。
九幽阴风,呼啸耳边。
谢秋荻一根青绳束起的青丝凌乱无比,衣衫被黑暗中尖石划破,露出雪白的肌肤。
此女出了玄幽十二叶界天,一刻不停地来到寒冥玄冰狱,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幸亏掌中那枚掌殿使所特制的乌金令牌,撑起一道赤色光华圆罩。
将呜呜不停,令她魂体大感不适的九阴风隔绝在外。
其内光线熹微,阴冷寒煞之意,直刺骨髓。
“陆北。”
谢秋荻星眸晶莹闪烁,玉容激动地走上前来。
伊人一声低唤,宛若跨越万水千山,重重时空。
隔着由数十根寒冥玄冰打造的狱门,遥望故人,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情丝有如千结缠绕,琼鼻微酸,双眼泛红。
“秋荻,你怎么来了……快走。”
陆北一见来人,不喜反惊,就是出言冷喝道。
他不是不让她来的吗,此地九幽之风,消融神魂,为何还要以身犯险。
以前,此女心思灵动慧黠,为何今日却要犯傻,作此不智之举。
“我不走。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
谢秋荻摇了摇头,素手取出令牌,乌金令牌之上,一股浩瀚深邃的气息,萦绕不散。
墨色光华幽幽浮起,一道灵光投影,成一钥匙之形,向寒冥玄冰打造的黑色狱门投射而去。
一刹那间,狱门之上,根根寒冥玄冰柱周身,繁复神秘的金赤二色符咒,光耀渐渐亮起,炫人耳目。
诡异的是,通体由寒冥玄冰打造的牢室,九幽阴风肆虐更甚,寒意四溢之处,如云如雾,凝霜化雪。
“哗。”
狱门豁然打开。
“秋荻……”
陆北刚一站起,谢秋荻就如一阵风来,扑入怀中,将他紧紧抱住。似乎要融入怀中,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冷眸中怅惘之意渐起,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地将怀中佳人揽住。
待感受到怀中娇躯猛然一顿,两肩抖动更为剧烈,他本来还有些僵硬的双手,就是顿了一下,转而爱怜轻柔地放在雪肩之上。
“呜呜。”
嘤嘤哭泣之声在耳畔响起。
陆北一只温润手掌,轻轻穿过那秀丽略带着凌乱的三千青丝,只觉掌心指尖,触感阵阵冰凉。
就在这么一个瞬间,他那一颗早已冷漠如冰的心,微微有些温暖。
“随我走。”
谢秋荻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此时明丽玉容之上,收敛急切神色,清冷眉宇之上,平添几分坚定之色。
陆北微微一笑。
“傻姑娘,快些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陆北说着,伸出手来,轻柔地理了理谢秋荻的头发,将其明洁额头前,那几缕凌乱的刘海儿给抚得齐整。
他真的不能再连累她。
上一次,她为了帮他对敌,差点形神俱灭。
这一次,她能来此看望他,他就很知足了。
“陆北,你听我说。灵幽姐姐……就是先前抓你的人,她现在睡着了。我是盗了她的令牌找到这里的,就算你不走,也有可能被她发现。”
谢秋荻本来正为陆北温柔宠溺的举动,弄的面红耳赤,娇羞难言。
但又见陆北身形一动不动,心中实在气苦无比,转念之间,却又只觉得甜蜜不已。
她是懂他的。
可……令牌既已盗出,还不走,更待何时。
陆北温润笑了笑,叹道:“最终还是会被发现的。我若逃走,真仙强者洞察因果,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趁着她还没发现,你快将令牌送回去吧,我自有脱身之策。”
其实,陆北还没说,他就算跟着谢秋荻出去,在浑身法力被禁的前提下,根本走不远,就会被人再次抓到。
此举,只是白白搭上谢秋荻罢了。
而且,他也不大相信,真仙会睡着这种荒谬的事情。
他方才以神念悄然感知那枚乌金令牌,心中已然存了疑惑。
若他没有猜错,那枚乌金令牌……分明有着一道真灵投影波动。
能以真灵投影者,多半就是那位真仙强者了。
其人……此举究竟何意。
说来,有着灵台之中,那枚神秘镜子的护持。
在那位真仙对自己金丹和神念的双重封禁之下,他的神念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这也是他先前有恃无恐,图谋以阳炎之火,冲破金丹封禁,恢复一身法力的原因。
谢秋荻见陆北犹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是气得跺脚道:“陆北,你行事何其迂腐。”
你既然害怕连累我,你就不能带我走吗?
你应知道,我是不会拒绝的。
陆北不以为意地笑道:“好了,快些回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盗出令牌的,但现今还是早些送回去为好。”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谢秋荻仍是不走,一把拉过陆北的手,就要将他强行拽走。
陆北无奈之下,反拉着谢秋荻酥软冰凉的小手,四目相对之间,心意难以自持。
谢秋荻气哼哼地扭过脸去,清冷的脸颊之上,那笼罩淡淡一层,犹如雪中精灵的气质,堪比冰魂雪魄。
娇嗔薄怒,更添灵韵。
“哼,唔。”
“铛。”
乌金令牌哐当落地。
一道来自久远虚空,一心满满都是恶趣味的真灵投影。
本自好整以遐,玩味之极地望着先前,那似乎是情人之间辗转反侧,依依惜别的一幕。
这时终于难掩心中愤恨,就要冲出乌金令牌。
却被某人毫不留情地一脚,狠狠踩在地上。
……咬牙切齿,奇耻大辱。
以长生真仙的骄傲心性,如何能够在别人脚下冲出,哪怕只是一道真灵投影,也不行!
谢秋荻眉睫轻颤,星眸又惊又喜,继而微微闭上,欢喜甜蜜的情绪涌上心头。
良久过后。
微微气喘,胸脯起伏,烟波横生,含羞带怯。
“走吧,傻姑娘,你要相信我。”
“恩。”
螓首低垂,一声嘤咛。
那一剪秋水之中,有着涟漪在轻轻荡漾。
手足无措的清冷伊人,对上到那一双冷意幽幽却不乏坚毅的眼眸,心绪稍定,就待转身而走。
“把这个带上。”
陆北捡起那枚乌金令牌,递给已然心口小鹿乱撞,两晕生霞的谢秋荻。
谢秋荻不好意思地接过,脸上更红,再一见那似笑非笑的熟悉眉眼,羞恼之意莫名升起,娇嗔了一眼。
“恩,对了,这个给你。”
一方精美雅致的黑玉匣子,被谢秋荻轻轻递给陆北。
也不出言解释,伊人清丽倩影迈着轻盈的步伐,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寒冥玄冰狱的尽头。
呼。
轻轻打开其上禁制符咒,幽幽铭刻的黑玉盒子。一股直入五感,清神益魂的异香,就是扑鼻而来。同时,那丝丝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欢喜,也是悄然浮起。
转轮黄泉草……
神情难言悲喜,良久之后。
一声长叹,怅惘之意,悠悠不散。
彼时,冰狱之中,虚空寒意,无声化雪。
……黑色雪花扑簌落下,凄凉幽寂。
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心动
九幽之风,凝雪而下。
陆北默默盘膝坐下,暂且放下金丹被制于丹田的烦心之事。
他似乎在闭目聆听每片黑色雪花落下的声音。
同时,方才伊人停留之处,一缕寒香宛若风中流云,在鼻尖萦绕,让他心绪难宁。
“咕咚,咕咚。”
青皮葫芦握在掌间,浊酒猛灌三口,冷暖入喉,继而化作一股滚烫。
酒至微醺,仰头不停,醉里光阴,悠远漫长。
万籁俱静中,他好似要独坐天明。
只因他的心在颤抖,在后悔,那是在如临深渊的恐惧下,还要怦然心动的飞蛾扑火。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在这个仙侠世界,那一腔情丝是何等的奢侈。他的长生之道,容得下这些东西吗。
此时,他心中不断浮现起二十年前,初临此界,受尽白眼的那些漫长日夜。
还有在八仙手下,那有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的屈辱和无奈。
那些记忆中有苦涩,有愤恨,有悲伤,有压抑。
……却只有微乎其微的温暖和感动。
不为长生,不为纵横,只为摆正你的倒影。
这从来都不是他的道,他或许本质上只是一个冷酷自私的人。
可能还不同于一些人,他终归还是有些可笑幼稚的坚持,有些所剩不多的底线。
可在不断的挫折和失败里,而今又所剩几何呢。
幼稚,肤浅,作死。
他无心再思,只想将这些标签,狠狠贴给此时,正兀自挣扎不停的自己。
放下青皮葫芦,一把瑶琴无声现于膝前,双手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