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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家伙冒着一死,和他们登上了同一艘船。
他身上带拼着一死的仇恨,或是任务……
他捂着额头,觉得自己像侦探小说里的角色,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猜测某一个人是凶手,而糟糕的是这个「房间」里有足足三千名乘客,并且还要瞒着身边唯一有武力才能的家伙进行。
一声惨叫从走廊上传出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叫声,然后她的嗓音像是被硬生生掐断一样,戛然而止。
大厅猛地静了一下,衬得那声音如同死神走进的步伐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于此同时,雷森朝那个声音冲了过去,法瑞斯紧紧跟在他后面,他听得出那是不久前引诱雷森的魔族女子的声音。他看着前方雷森漆黑的背影,心想,他是真的为这艘船的安危担心呢?还是愤怒有人抢了他的猎物?
事情确确发生在走廊上,雷森猛地停住脚步,灯火通明的客轮上,只有这一条走廊中的灯光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黑漆漆的像躯体中一块坏死的骨骼,空洞地看着他们。
而在走廊的正中间,那大红色的洋装凭空挂在那里,是挂,不是飘也不是浮,像被一把匕首钉在空气上。法瑞斯赶到时,只看到它的胸口上,一抹黑色的东西缓缓消失,那件洋装落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声音。
然后,灯亮了。黑暗像食人花的花瓣,伸了一下,又蜷缩回了墙角边缝。
灯光并没有让任何人感到安心,反倒显得恐怖了不少。法瑞斯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啜泣,还有转身逃跑的脚步声。
他走过去,掀起洋装,下面有鞋子和内衣,她的躯体看上去像凭空消失了。
「是魔族的攻击吗?」他问雷森。
「如果是,我没闻出来。」雷森说。
「那很少见,我知道你鼻子就算隔着整个街区都能嗅出魔族的味道来,更别提是刚动用过力量的现场了。」法瑞斯说。
「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魔族的气息。」雷森回答。
法瑞斯想了一下,突然问道:「雷森,这船上还有哪些驱魔人家族的人吗?」
「我知道的大概有两家。」雷森回答:「希凡家的第二个儿子,他和阴影家族的小女儿谈恋爱,坐这趟船出海旅行,其他也许有,但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现在有必要给某些人上上别抢人猎物的教程了。」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森森的,显然猜出了是谁干的好事。
「得了吧,你又没在她身上蹭过留下你的气味,把她纳入自己的地盘。」法瑞斯心不在焉地说:「人家怎么知道她是你的。这会儿是紧急关头,我求求你别在结仇家了,魔族就够了,你还想加上自己人?」
他叹了口长长的气,船上的能力者并不像他想像中是某个家族的长子或是族长,而只是一对年轻情侣。能让人完成这样复杂法术、并且不惜赴死来消灭的家伙,绝不是一个普通权贵的仇敌,而一个家族的二儿子和小女儿则永远都不像是会惹上仇恨的角色。但驱魔人家族有什么是正常的呢?
「能告诉我一些他们的具体情况吗?」法瑞斯问。
「希凡家的血脉已经很稀薄了。」雷森说:「他们更倾向于普通人类,我家和他家有些交往,他们的能力很弱,只能算是……驱鬼家族。」他嘲讽,对同行一点也没有尊敬的意识。
「他们的血液有净化能力,驱个鬼什么的挺好用。倒是那个女孩,她是阴影家族的孩子,虽然是个私生女,可是据说力量很强。」
「阴影家族?」法瑞斯问:「听上去像刺客家族。」
「差不多,他们是我见过的最不像人类的家族。」雷森说,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完全是他们家的刺杀手法,这些人可以把身体藏在阴影中,无形无影,也就是说只要你待的地方有阴影,他们可以无声无息地待在你身边,手里拿着刀或是照相机。」
「某种……伪装能力?」法瑞斯问。
雷森摇摇头:「不,是真的不见了,他们会变成阴影的一部分,空空如也。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这能力和魔族血统有关,可是他们却是驱魔人。」他不太甘心的说。
「阴影家族的族规森严,这一任的族长却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情人简直像快餐店一样多。那女孩是三年前刚找回来的,所以家里头的人如临大敌。」他想了一下,说道:「我猜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大老远的跑到海上来,毕竟谁也不喜欢在床上时,老操心着对面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一边吃洋芋片一边参观。」
「参观?阴影家的人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法瑞斯问。
「也不能算反对。不过你知道的,相应的能力会产生对应的责任,会对性格照成影响,过于强大会让缺乏自制的人变得暴戾。所以驱魔人家族族规都非常严格,阴影家族尤其如此,毕竟他们的力量太危险。」雷森解释。打从和法瑞斯成为搭档后,他变得有耐心多了。
「所以他们对这个刚找回来,以前没有经过充分制约的小女儿非常担心?」法瑞斯问。
雷森点点头:「担心极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在她后面,不过你也知道,有了那种能力,并且是在谈恋爱的女孩子,根本看不住。」
「这我理解,家人一旦参与,恋爱就变得毫无刺激性可言了。所以你是说,他们是偷偷买了船票,跑到海上来玩的?」
「差不多,不过我觉得她的票是偷来的,这对一个阴影家的人来说很简单,偷偷取了票,然后再电脑补上修改的记录,把钱放进去,于是就好像你真的来买过票一样。」雷森说:「她的能力很强,所以家里的人也看不住她,看来我们又碰上了一次活生生的失败案例。」
法瑞斯点点头:「那就是说,不太可能有人事先知道他们要出门旅行的消息啰?」
「知道的可能性不大。怎么了?」雷森问。
「没什么,只是……」法瑞斯说,思忖着如果是这样,那他的谋杀目标理论再次难以成立了。老天,他真不是个当侦探的料——
瞬间,雷森猛地回过身,一把抓住一个人的手臂。
他动作快得出奇,两人身边一点微弱的风气流动都没有,可是雷森就是这么凭空抓出了一个人——那是个年轻女孩,她的整个人都笼罩在灯光造成的阴影下,以至于法瑞斯有些分不清楚躯体与黑暗的边界。
「嘿,亡者!」她热情地打招呼,声音十分清脆,还带着些美国口音。这是法瑞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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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斯惊讶地挑了下眉毛,他见过的人类能力者家族,他们大多古老和富有,而有那样血脉的成员,即使是像保罗那种不良分子,也有着相当程度的高傲和气势,可是这个女孩截然不同。
即使陷在阴影中,可是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亮、肆无忌惮以及平民化。她一头黑色的长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前面有几绺被染成了蓝色和深红,戴着一对花俏的耳环,丝毫没有贵族式的谨慎,倒像是街边随时可见的贫穷女孩,用身边一切便宜的饰品妆扮自己。
她的五官与笑容一样甜美,并且随时对任何人绽放,没有丝毫有钱人的矜持和挑剔。
「我是洁西卡……老天,你把我忘了!?」她用一副夸张的表情嚷嚷,一点也不介意雷森正带敌意地抓着她的手腕,她家族的人一向介意被人抓住,她从不明白他们干嘛这么在意这个。「我哥哥的生日派对时你来过我家,我还不小心泼了杯饮料在你身上——」
「你从阴影里走来,然后泼在我身上的。」雷森冷着脸说。
洁西卡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的敌意一般,露出个灿烂的笑脸:「我和朋友打赌你不会为这种事生气……是吧?帅哥。」
「你杀了她?」雷森问,把她从阴影里拽出来,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顺从地走到灯光下面。
她和整艘船的昂贵与奢华都不一样,穿着件一看就知道很便宜的紧身黑色T恤,外面罩了件宽大的牛仔外套,低腰长裤展露出她纤细柔韧的腰肢,理所当然地展现着她的性感和甜美。
「她先开始的。」她像告状一样说:「她在走廊袭击我男朋友,向他要什么护身符,他力量弱归弱,但可也不是就挂着『自由取用』的标示牌呀!」
「理由充分。」法瑞斯叹气。
这位同族实在是……她先是试图引诱雷森,然后又试图抢劫这位可怕女士的男朋友。楣运缠身到这种地步,她也算死得不冤了,他在心底默默安慰她的亡魂。
洁西卡揉着手上被雷森握出的红印子,再次回到正常的社交话题,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本来想从后面蒙住你的眼睛,看看你猜不猜得出我是谁,不过看来你肯定会让我失望,亡者,那些女孩子说得一点错也没有,你是座冰山。」
「你如果那么做,恐怕现在已经钉在墙上了。」雷森冷冷地说。
洁西卡热情地傻笑:「我真受不了你们,每一个都紧张兮兮,活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以前在贫民区当孤儿时,老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什么有钱的大人物?然后把我接回去,生活得像公主一样,结果是一家子偷窥狂。」她最后的语气有点恨恨地,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他们只是担心你。」雷森说。
「哈,在别人和男朋友亲热时藏在床底下,我太爱他们的关心了。」她毫不领情地回答,一边像领头人般地朝大厅走过去,两个男人被动地跟在后面。
法瑞斯好奇地打量她,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驱魔人,既不可怕也不孤僻,像个在大街上随时都会碰到、并且一顿晚饭就能钓到的女孩,她毫无恶意地向所有的人表现自己,对所有看着她的人笑。
洁西卡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嗨,我是洁西卡。」
「你可以叫我法瑞斯。」法瑞斯说,伸出手,洁西卡迳自走过来,给了他一个火辣的拥抱,倒是把后者吓了一跳,从没见过驱魔人这么热情的。
「我叫做『果实』——」植物迅速说道,看来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这是扫帚,你也可以叫它蚯蚓。」法瑞斯介绍道。
洁西卡惊奇地看着它,嚷嚷道:「天哪,这朵花会说话?」
「它有点变异。」法瑞斯说。
「我说……它能变成一朵玫瑰吗?一朵康乃馨,这太没品了——」洁西卡说,然后像感觉到什么一般的转过头,朝门口一个四处张望的男人挥手,大叫道:「在这边,亲爱的——」
她的声音又高又脆,引得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在朝她这边看,可是她一点都不介意,一副把上流餐厅当成街边酒吧的模样。当然,现在大家也不会有时间觉得她把气氛搞糟,所有的人都在向上帝祈祷活命呢。
那男人也朝她挥了挥手,迳自朝这边走过来。
那是个棕色短发的男子,大概不到二十五岁,五官有着出奇地秀气与柔美,戴着无框眼镜,由内而外透露着浓厚的书卷气息。虽然在舞会上却没有穿礼服,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外头罩着灰色的毛衣,倒有些像中产阶级家的书呆子。
「我已经和船长谈过了,这时候内部的恐慌可能会更可怕……」他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洁西卡一把抱着他的手臂,热情地朝两人介绍:「这是韦塔,我亲爱的男朋友,这是亡者和法瑞斯,还有扫帚的果实。」
「我是果实,不是扫帚的果实!」植物叫道,同时法瑞斯发现它变成了一朵红玫瑰。
「它只是扫帚。」法瑞斯说道。
那位叫韦塔的希凡家次子有些不安地推了推眼镜,但还是彬彬有礼地伸出手,说道:「你们好。」
法瑞斯伸手握住,这也是他第一次和驱魔人有这么正常的见面礼节。
然后韦塔转头去看洁西卡,说道:「我刚才到外面去看了一下,船暂时被一枚生物结界罩住了,现在不会有事,不过如果我们不尽快离开,破碎是早晚的问题。」
「如果没有碰到攻击,持续漂流的话,我们能坚持多久?」洁西卡问。
「无限制,但我们不可能不受到攻击。」法瑞斯说。
「我有办法。」洁西卡说。
其他几个人直直盯着她,她大方地说:「这是我们家族的能力,我可以让船处于阴影之中,隐藏生命和实物质气息,不过是一种小小的躲藏技巧,阴影家的专长之一……至少那些怪物不会轻易发现我们,冥界海那么大,运气好的话也许不会直接撞上。」
雷森看了她一眼,心想难怪阴影家看管她跟看管犯人一样,那班人像看守绝世宝藏一般地看守他们血脉相承的技能;这女孩却像招待客人吃水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