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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敏站在门口,勉强对季予乾笑了笑,“季总不用麻烦了,今天谢谢您。已经很晚了,您也是受伤初愈,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予乾看着周嘉敏那凄然的笑,平时澄澈的明眸,现在透着恐慌和无措,显得暗淡无光。他伸手轻轻握了握嘉敏包着纱布的手,“周小姐,你能把又安当朋友,也可以把我当朋友,日后如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周嘉敏点了点头,关上门,回到房间无力地用双臂环着自己的身体。她很累、很怕、很孤单,独独没一丝困意。
季予乾下楼时,走到一楼楼梯间处,看到周嘉敏摆的两个旧鞋盒,两只小猫正酣然睡着。一贯冷漠的他,有点惆怅,她能给你们温暖,可谁又能给她些许温暖呢?
季予乾边往车下走,边犹豫要不要给沐又安打电话,以沐又安现在对周嘉敏的上心程度,他肯定会马上赶过来。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无疑成了帮沐又安推波助澜,发自内心说他自己也不希望沐又安离周嘉敏太近,他们不是一路人。
季予乾启动车子准备走,他朝外抬头看看周嘉敏依旧亮灯的窗子,犹豫一下,又把车子熄火,把座椅靠背调低,让自己斜靠着休息。坐完这个动作,他开始自嘲起来,季予乾你这是什么意思,做好事不留名在楼下给她守夜?还是要回报她当时一夜照护之恩?和朱心慈在一起度过整个大学时代,似乎也没为她做过这样的事。
想到这,季予乾有点生闷气,这周嘉敏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又安对她正痴迷着,丛陆也来替说话,而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想到这,季予乾看时间,已是凌晨2:00了,他重新调直座椅靠背,开车绝然离去。
回到家,季予乾看看自己已然粘了血的西装和衬衫,阴沉着脸把衣裤、衬衫都扔进了垃圾桶,才去洗澡。收拾妥当再上床睡觉,天已经蒙蒙亮了。
虽是只睡了几个小时,早6:00季予乾仍雷打不动地起床跑步、健身,之后回来洗澡、换装,吃早餐。季予乾早餐刚吃几口,看看时间快8:00了,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沐又安周嘉敏受伤的事。想到周嘉敏的伤,他眉头皱了皱。
忽地季予乾想起半夜回来时扔在拉圾桶的衣服,他那时是在生周嘉敏的气,嫌她弄脏自己的衣服?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五年来对女人的置若罔闻,昨天在周嘉敏那破了例。可衣服有什么错,不是介意那几万块的衣服,而是那衣服上残存周嘉敏的痕迹。
“田婶!”季予乾叫来在季家呆了几十年的佣人管家。
田婶在院子里正指挥年轻人修剪草坪,听到屋里叫她,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少爷,什么事?”
季予乾还是犹豫了一下,“让人把我卧室垃圾桶里的衣服拿出来清洗一下吧。”
田婶带着点无奈说:“少爷,那些衣服您还要?一早我就见小夏拿出去丢掉了,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垃圾车收走了!当时我还奇怪小夏为什么要扔衣服,她说是从你垃圾桶里收拾出来的,都是血估计你不要了。”
季予乾气得一拍桌子,“谁让她随便动我卧室的东西,谁给她的权利扔我的东西,把她辞掉。”
田婶胀红了脸,在季家二十多年,老爷、夫人在世时都没对她发过火,这小少爷从十岁就是由她带着,一直看着他上学、毕业、工作。季予乾是对谁都不热情,但对于一手把自己带大的田婶,在心中可从没把她当过佣人,而是当亲人的,一直很尊敬,而这突如其来的无名火,让田婶很意外。
田婶心中不快,“小夏也来两年了,干活一直不错,人本分,又机灵,她扔之前是问过我的,我也是点了头她才扔的。要辞就辞我吧!”
季予乾听出了田婶的情绪,这么多年家里面的事都是田婶一手帮着操持,又视自己如亲儿子般,怎么能辞她呢,转念一想,就是几件衣服,为难下人也无用,明明是自己先扔进垃圾桶的。
季予乾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看了看田婶,闷声闷气地说:“家里事,你说了算,你不想辞就算了,我说的是小夏,根您有什么关系。”之后转身上楼了。
田婶站在餐桌旁边想,这小少爷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弄一身血回来,一大早就带着气,这刚出院两天就一直在公司里忙,难道公司出什么事了?
季予乾回到自己卧室,看着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房间,和洗刷干净的垃圾桶,心道扔就扔吧,如果对人的感觉能像扔衣服这么痛快就好了。
季予乾硬下心肠对自己说,周嘉敏她受伤,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是见义勇。至于告不告诉沐又安那更是她的事,更与我无关。
这时季予乾的手机响了,季予乾看看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个陌生没存入通讯录号码,但那串号码他并不陌生,看着这串数字,季予乾原本皱着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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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乱套的电话
彼处的周嘉敏,她一夜浑浑噩噩地没睡好,手疼是一方面,主要是心慌。就像季予乾说的,这个房子是不能住了,这不安全,真的需要换个条件好一点儿的房子。等攒够了钱再考虑买房子吧,想到攒钱,周嘉敏想起今天还要去丛陆那做兼职,可看看这双像木乃伊的手,现在去了还能打字吗?
没办法,只能请假了。看看表还不到8:00,现在给丛陆打电话,好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丛教授,我是周嘉敏,我今天想和您请假,工作室我今天没办法去了。”
丛陆一向勤勉,现在他已经坐在工作室里开工了,对于周嘉敏的请假电话他并没在意,“可以。能说说为什么要请假吗?”
周嘉敏在电话这头,简洁地说:“我昨天遇到意外,手受点小伤,没办法打字,所以今天就不过去了。”
“好。”丛陆挂断电话。想起来昨天周嘉敏是兴冲冲地和沐又安走的,她手受伤,和沐又安有关?
想到这,丛陆把握在手里的笔的扔在桌子上,拿了电话拨出去。听对方接起来,他冷冷地带着威严说:“你在哪?咱们谈谈。”
沐又安听着电话里丛陆有敌意的声音,顿了顿,“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丛陆冷哼一声,“怎么不敢来见我?那我问你,周嘉敏是怎么受的伤?她是我助理,你最好离她远点,她可不是围在你身边无所事事的富家小姐。”
沐又安很意外,“什么嘉敏受伤了,我不知道!昨天是予乾哥送她回家的。那她现在……”
沐又安话说到一半,就听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赶紧给季予乾把电话打过去,占线!
季家,季予乾对着丛陆的呼过来的电话,紧锁眉头猜测着他有什么事。他已经好多年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今天应当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想不明白他电话的意图,只能接听了。电话一接起来,就听丛陆冷冷地说:“我问你周嘉敏怎么受伤的?”
听到电话里丛陆的满口质问,本来就有气的季予乾也带着气冷冷地说:“周嘉敏受伤关我什么事,要问你问她去!”
丛陆站起身,用同样的语气回应,“好!你说不关你的事,那最好!你以后都不要和她扯上关系。”
季予乾语气比之前更糟些,“以后?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值得你一大早来质问我?你不是目空一切吗,现在反倒对个黄毛丫头这么上心。”季予乾问出的当然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丛陆和周嘉敏到底什么关系?
丛陆边往工作室楼下走,边冷冷地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言!”挂了季予乾电话,丛陆已经走到工作室门口。他想了想,又把电话打给周嘉敏,“嘉敏,你现在在哪?”
“丛教授,我刚刚不是和您请过假了吗,我今天不去工作室。您忘记了?”嘉敏眼见快9:00了,丛陆又打电话来问她在哪,以为要质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她又解释一下。
丛陆开车门上车,语气平淡着说:“我知道你不来工作室,我是想问你在哪,去看你一下,你伤得怎么样?”
对于丛陆,周嘉敏总是想主动接触的,他现在意外到访的关心,让嘉敏心中一暖,“哦,我在去中介的路上,我要去重新租个房子。”
“现在回去,在之前我送你,你下车的位置等我。”说完,丛陆直接挂断电话,驱车往周嘉敏家赶。
周嘉敏愣在原地5秒,转身往回走。她刚刚走到地方,丛陆的车已经嘎然止于她身旁。丛陆下车的动作、表情到没像开车那样急,动作不急不徐、面色沉静,看到周嘉敏后,他直接看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手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丛陆问。
“还好,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周嘉敏回答。
丛陆看着周嘉敏淡然的脸问:“怎么弄的?”
“哦,在家门口遇到抢劫的,和他起了争执,就弄成这样了。”周嘉敏轻描淡写说着。
丛陆听得眉头皱紧,“见鬼!遇到抢劫的,还叫起了争执?是生死搏斗吧,你这用词很不贴切。”
体会到丛陆表现出的关切之情,周嘉敏淡淡一笑,“呵呵,也没教授说那么夸张。”
这时周嘉敏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看来电话的是沐又安,苏婉说过不要在丛陆面前提乾安的人,想到这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又放在了包里。
丛陆没理会她的手机,直接说:“你住这不是很安全,换个地方住吧,今天就搬,我叫苏婉过来帮你收拾。”
周嘉敏对于丛陆没有商量,没有意见征询,直了做决定的说法极其意外,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的丛陆,“可是丛教授,我不没去找房子呢!我往哪搬?就算搬,我也得等手好了,自己收拾,不用麻烦苏婉姐。”
丛陆没理会周嘉敏,已经给苏婉打通了电话,说完情况后,把周嘉敏家的地址给到她,让她马上过来。
之后丛陆看看嘉敏,语气平淡地说:“你是乾安艺术学院的老师,那校园里有教工单身公寓,学校有24小时安保,比这安全得多。住宿条件应当不会比你现在这差,而且你无需付房租,就搬去那。我让顾校长给你安排。”
丛陆和周嘉敏说完,又给顾校长打了电话。周嘉敏一听,住教工公寓、又不用付房租自然会好过这里,也就欣然接受了丛陆带着点强势的安排。之后带着丛陆去自己租住的屋子,等着苏婉来。
沐家,沐又安给周嘉敏打了无数电话,都无人接听,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卧不安。想想了最后放弃了周嘉敏的电话,拨通季予乾的电话。
季予乾刚一接听电话,就听沐又安在那头急促地说:“哥,嘉敏受伤了,你知道吗?”
季予乾原本在丛陆那惹来的火气还没下去,这沐又安又来问,他拿着电话低吼:“她受伤,你们不问她去,都来问我干嘛?有病吧!“
沐又安一听这语气,加上季予乾说的是“你们”,他猜丛陆肯定也给他打了电话,就直接过滤掉季予乾的坏情绪,自顾自地说:“我是要找嘉敏问,可是她电话一直没人接,我都打了20分钟了,她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季予乾本来还想再发泄两句,但一听沐又安说周嘉敏一直不接电话,想到昨天的歹徒并没有抓到,“该死,不会又出状况了吧!你过来接我,一起去看一下,有什么话路上说。”
季予乾下楼时心中暗骂,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征求她意见,直接把人拉这来,反正也是不消停了,放眼皮底下至少能省点心,下次再遇什么事决不问她意见。
沐又安的别墅离季予乾的并不远,这片别墅区是季、沐上辈人挖到第一桶金时,建的第一个房产项目,现两家父母都不在了,就由两家小少爷住着。五分钟的时间,沐又安就拉上了季予乾,飞驰着向周嘉敏家驶去。
季予乾看看沐又安车的麦速表,“开慢点,别再撞到人。”
沐又安一脸焦急,“哥,嘉敏昨天不是你送回去的吗,她怎么受伤了?”
季予乾,冷冷地说:“我是送回去了,可那个死女人不早早上楼,在楼下喂猫结果遇到抢劫的,就受伤喽。”
“啊!抢劫的?那一定伤的很重,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沐又安急问。
季予乾冷睨沐又安一眼,“她遇到什么事,和不和你说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沐又安无奈地看了一眼季予乾,“哥,我知道你屑理女人,可嘉敏她再怎么说也是救过你命的,你能不能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