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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头匆匆离开了,林鸿那不争气的心脏突然有些砰砰直跳。他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再去试试老徐头的那个非常强大的无线电台。
上次之后,虽然他多次见过老徐头呆在电台旁边收听着别人的呼叫,但是却从来没有主动回应过。林鸿从那以后,也再没有机会单独接触这个电台,心中却一直挂念得紧。
所以,这一次,老徐头出远门,正是绝好的机会。
此时的他,已非昔日阿蒙,已经啃完了许多部有关无线电通信方面的大部头书籍,所以对电台面板上的那些指示灯和旋钮心中也已经有些了然。
怀着激动的心情,林鸿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来到无线电台前面。
饶是他有着不少基础知识打底,但是再次面对如此复杂的操作面板,林鸿心中还是觉得忐忑不安。他找到开关键,正要打开电台,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有人在外面呼喊“老徐头”的声音。;
“老徐头——在不在啊~”
嗓门极大,声音洪亮高昂,对方见没有回应,再次喊道:
“老徐头,死哪去了?”
这次林鸿知道是谁了,他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电台,起身朝外面走去。
“孙爷爷。”林鸿走到屋子外面,对正在骂骂咧咧的来人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老孙头,对方还是以前那样,上身披着一件大白马褂,脚上一双千层底布鞋,虽然他已经年事已高,身高也一般,但站在院子中间,林鸿却放佛看到了一杆锋芒毕露的长枪一般,却有种高大威猛的感觉。
“林鸿小子,是你啊?老徐头呢?”老孙头头走到林鸿面前,伸头朝屋里瞅了瞅。
“徐爷爷今天有事,去县城了。”
“竟然去县城了…这老小子也真是的,不是约好了今天下棋么?”
老孙头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他满腔兴致地跑这里来,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徐爷爷说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林鸿心中挂念着无线电台,暗自祈祷着老孙头快点离开。
从隔壁村到这里,距离不算近,老孙头心中不甘白跑一趟,他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须渣子,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林鸿身上,顿时眼神一亮。
林鸿被他那闪亮的眼神看得心中有些发慌,连忙转移了自己的目光。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孙爷爷的眼神亮得有些让人害怕,老是让他想起村长家的那头狼狗的眼神。
“嘿嘿,老徐头不在也没关系。林鸿小子,你来陪我下棋。”
老徐头在的时候,老孙头几乎就根本没有赢过,天天输的滋味虽然不好受,但是他也没办法,谁让他好这一口呢?
在他们村里面,根本没人敢跟他下棋,往往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吓得两腿发软,直接认输。只有老徐头一个人敢跟他争到脸红脖子粗。
“我…我不会下棋。”林鸿连忙拒绝,他才不愿意和这个老头呆在一块,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他感觉自己全身各处都不舒服。
老孙头却不管这些,一把拉住林鸿,说道:“没事,不会刻意学嘛。爷爷我今天心情好,交你下棋。”
林鸿连忙挣扎,可是他哪里挣脱得了?老孙头那只手,简直就像一只老虎钳一样,夹得他半分动弹不了。
“孙爷爷,我真的不会下…”林鸿感觉委屈极了,挣扎之下,手腕痛得要命,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老孙头见状眉头挑了挑,脸色一顿,喝道:
“不准哭!”
林鸿顿时吓得愣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老孙头板着一张老脸,大声训斥道,“你小时候受过伤,腿脚落下了残疾,但正是如此,你更应该自立自强!人生在世,如果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凭什么想要别人看得起你?想要别人看得起你,成为人上人,你首先就得自信,自强!残疾是什么?这是老天对你的考验,‘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老徐头的话犹如黄钟大吕,久久在林鸿耳中回荡。虽然他此刻对这些话只是一知半解,但这些话却深深地镌刻在他的心底,对他此后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良久之后,老孙回过头来见林鸿一直呆住不说话,头脑一清,也回过神来,暗道自己喜欢训斥人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他连忙皮笑肉不笑地补救道:“林鸿小子,你看这样怎样…我让你车马炮各一只,只要你能赢我,我就教你一个可以让你腿脚变得灵活的方法。”
让腿脚变得灵活?
前面具体什么意思林鸿没听到,但是后面半句话却让他眼神一亮。
“真的吗?真的可以让我的腿脚变得灵活起来?”他非常激动地问道。
“当然,爷爷怎么会骗你?嘿嘿,实话跟你说吧,爷爷可是功夫高手,功夫知道吗?呼呼!哈!喝!”说着,老孙头怕林鸿听不懂,在原地摆了几个极其威猛的姿势,口中还跟着配音。
“好!”林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伸出了自己小小的右掌,说道,“君子一言……”
老孙头微微一愣,随之反应过来,伸出右掌和他对了一掌,回应道:
“驷马难追!”
第九章 算你赢了
林鸿并没有说谎,他真的不会下象棋,因为平时没人教他下棋,他也没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下象棋其实非常简单。”老孙头下起了兴致勃勃地解说道,“你应该知道乘法口诀吧?”
“嗯。”林鸿点点头。
“我这里也有一句象棋口诀,你只要按照这口诀走,基本就差不多了。你记好了:仕相不离老王边,马跨斜日象飞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兵卒背家拱向前。”
“你听我慢慢给你道来。这将和帅,是整个棋盘的中心所在,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城池里面活动,需要众手下的保护,这仕相呢,就相当于是将帅的贴身侍卫,他们的活动范围比将帅都要狭小,只能沿着这几道斜线移动……”
老孙头从一句象棋口诀讲起,慢慢将下象棋的基本将给林鸿听,听上一遍,林鸿基本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两人便开始了第一局对弈,按照老孙头之前的说法,他将自己的车马炮各让出一字并且让林鸿先走。
林鸿第一次下象棋,刚开始走得小心翼翼,通过不断地联系和试探,来实践刚刚老孙头所讲的理论。
面对实力比自己弱的对手,老孙头心情大好,下得比以前要放开得多,每次下棋并没有过多思考,他一边继续指导着林鸿,一边则说起了人生大道理。
“这棋盘虽小,实际包罗万象,变化无穷。正所谓人生如棋局,棋子喻万人。有人一路顺风,正如车行直线;有人日进斗金,犹如马踏日字;也有人统领千军万马,帅卧深宫……”
“啪—”
随着一声轻响,老孙头就愕然地看到林鸿的那只小手将自己的“帅”给拿掉了。
老孙头瞪大着眼睛看了一眼林鸿,然后再看了看棋盘上的棋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形成了双重炮之局。
“呃……那个……你怎么没喊将军?”老孙头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颤动了几下。
“将军?”林鸿不知道什么意思。
“对。当你下一步即将要吃掉对方将帅的时候,就应该事先喊‘将军’以此来提醒对方,而不是这么不吭不响地就直接吃掉。这是从古代战场上流传下来的习俗,是下象棋的基本的礼仪。”老孙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这样说道,“所以,这一次,你赢了不算,因为你没有叫‘将军’,我们重来。”
说完,他就将棋子拨乱,重新开始摆起来。
“哦,我知道了。”林鸿听话地点点头。
这一局还是老规矩,老孙头让出车马炮,让林鸿先走。
林鸿当仁不让,直接来了个中心炮,这是老孙头之前的走法,他觉得很不错,于是就直接拿来用了。
老孙头看了他一眼,心道:“走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刚刚是我没有认真下,一时间没注意,让你钻了空子,这次看我杀得你片甲不留。”
于是,老孙头也来了个中心炮。
林鸿接着出左马,又是老孙头刚刚的招数。
老孙头闷头不语,出右马。
两人都不再说话,闷头拼杀起来。
这一次,林鸿的动作显然更加娴熟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手畏脚,不过他主要还是防守,一直被老孙头给压着打。
一时间,只听到场上“啪啪啪”之声接连不断,老孙头下得兴起,完全忘记了对面和他下棋的人是谁,也不在保留什么实力,全力以赴地和林鸿拼杀起来,两人不断地交换着棋子。
“吃马!哈哈!”
老孙头大喝一声用“车”将林鸿剩下的唯一的“马”给吃掉,顿时兴奋地大笑起来,因为下一步,他还可以连着将林鸿的中心炮给干掉。
林鸿见状,也不着急,而是将左侧早已埋伏好的炮移到了正中间,说道:
“将军!”
老孙头顿时一愣,心道坏了,连忙将象架起来挡着。
“啪!”
在老孙头心痛的目光中,林鸿将他那只威风不已的“车”一炮给干掉了。;
“将军。”林鸿再次说道。
没办法,老孙头只能再将“仕”给叉起来挡住。
接下来局势完全发生了逆转,林鸿开始了猛攻,而老孙头则连连招架,在林鸿那不断的“将军”声中,最终老孙头不得不缴械投降。
好一招“弃马侧翼攻杀局”!
老孙头回过神来,非常震惊地发现,刚刚那只马,只不过是对方扔给自己的一个诱饵,结果他乖乖地上钩了,立刻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老孙头感到胸闷不已,幸好老徐头今天不在,要不让还不会让他笑掉大牙?
这小子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林鸿:“你确定是第一次下象棋?”
“是啊。”林鸿用非常无辜地眼神看着他,“孙爷爷,下象棋真的很有趣呢。”
“我就不信了,老头子我至少四十年的棋龄,竟然会输给你这个黄口小儿!”
老孙头的犟脾气上来了,他说道:“这局算你赢了。不过我们三盘两胜,你最少还要再赢我一盘,才算赢了。”
林鸿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重新摆好棋子,老孙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为了公平起见,这一局我们都全力以赴,不再让对方棋子……而且你已经先走了一局了,这局我先来。”
说完,他朝大门口看了看,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刚刚拿出去的车马炮给拿了回来。
林鸿表示这样很公平。
双方重新开局,老孙头一炮当先,再次来了个中心炮布局。
林鸿紧跟其上,也是中心炮。
接下来,老孙头,出左马,林鸿也出左马。
他出车,林鸿也出车。
……
“小子,你到底会不会下棋?”
见对方老是跟着自己下一模一样的棋形,老孙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林鸿缩了缩小脑袋,问道:“孙爷爷,我下得有什么不对吗?”
“你……”老孙头心中有点抓狂,但是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林鸿走的所有步骤,都没有违反规则,最终他只得说道,“没什么不对,咱们继续。”
老孙头再也按捺不住,开始和林鸿拼子,你吃我炮,我吃你马,双方完全不顾伤亡,直接正面对拼起来。
“啪啪”之声再次不绝于耳。
……
“嘿嘿,这回看你的马往哪儿跑?”
老孙头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拿起自己的车,就要朝林鸿的一只过河马拍去,可是在离棋面三公分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重新将车收了回来,放在原地。
“乖乖,差点又中了你的奸计。小子,又想玩这一套,没那么容易。”
老孙头突然意识到差点又犯了刚才同样的错误,于是他改变策略,转而去掉转车头,跑到林鸿那边逞凶去了。
然而,这仿佛又是一个标志,林鸿的棋风再次突变,攻势突然之间变得凌厉无比。
他逼着老孙头将那唯一的车和自己的车对拼掉,然后开始操作着两只过河之马在对方疆土之上横冲直撞,两马之间配合玄妙,再加上中心炮的协助之下,将老孙头苦心经营的防守局势毁于一旦。
无论老孙头如何应对,仿佛都落入了林鸿的算计之中一般,最终逼得他不得不用自己的马炮来换林鸿的两个过河小卒。
“哇呀呀——”
老孙头彻底爆发了,面对对方的攻击,他毫无还手之力,这棋下得真是无比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