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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来,前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
“文总,好久不见!”桑沐雨开口,无悲亦无喜。……
第五十九章 照顾好老头子
“文总,好久不见!”
文鹤鸣正回忆着往事,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只是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
他缓缓地转过身,记忆中的人儿真的就站在身后。虽然她已步入中年,但是风韵犹存,那种成熟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完全没有一点激动之色。
他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再见的情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看他的神色完全像是在看一个多年不见的街坊邻居,而不是曾经深爱的恋人。
还有,她对他的称呼也十分疏离,像是下属对上司的称呼。
“箫梅!”文天朗上前一步,尽管没见到对方意料之中的激动,但是他的情绪波动却很大。
箫梅?箫天驰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他真的是在叫自己的母亲吗?
“文总对不起,我叫桑沐雨。”桑沐雨听到“箫梅”两个字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正色纠正道。
“箫梅”这个名字,她再也不想提起了。
原本以为再相见心里不会再有涟漪了,但是她却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平静超脱。
尤其是当他提到“箫梅”两个字的时候。
“箫梅,你就是箫梅!天驰就是跟你姓的!”文鹤鸣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固执地按照自己的猜想说道。
“那不过是我用的一个假名而已。”桑沐雨依旧强自平静,但是声音却有一丝颤抖。
“我不管你到底叫什么,我只要知道是你就行了!”文鹤鸣激动得拉住了桑沐雨的手。
“文总请自重!”桑沐雨不悦地挣脱开,后退一步到了箫天驰身后。
这么多年,她已经不习惯男人的触碰了。
文鹤鸣的手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天驰,我累了,想休息了!”桑沐雨在箫天驰身后淡淡地说道。
她以为她能做到以平和心去面对文鹤鸣,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将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估计得太高了。
她现在只想逃,像当年一样。
箫天驰为难地看了文鹤鸣一眼,然后抱歉地说道:“文总,我看咱们还是改天再聚吧!”
文鹤鸣这会儿已经渐渐不那么激动了,反正箫梅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那就改天等她想通了再见也不迟,于是跟他们道了别就离开了。
桑沐雪跟箫天驰这才进屋去。
“妈!”箫天驰扶着桑沐雨在沙发上坐定,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下之后,才开口唤了一声。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改天妈妈一定都告诉你!”桑沐雨不等他再说话,就站了起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箫天驰看她确实很疲惫了,于是就领她去了房间。
文鹤鸣开车回到文宅时,里面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也是,这个时间佣人们都睡觉了,兰若如和天朗又不在家,天晴那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疯了,冷清也难怪。
他走进客厅,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用手轻轻地按压着眉心。
“怎么?见到你的老情人了?”楼梯上突然响起了文天朗玩世不恭的声音。
文鹤鸣立刻睁开眼睛,刚刚才压下去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他往文天朗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兰若如,禁不住有些失望。
“怎么,既要在外面会老情人,还要我妈在家苦苦等你吗?”文天朗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便慵懒地走下楼梯,朝客厅而来。
“天朗,那是你该跟我说话的态度吗?”文鹤鸣被他气得黑了脸,摆出了父亲的威严沉声问道。
“那我该怎么跟一个背叛了我妈妈的父亲说话?还需要对他毕恭毕敬吗?”文天朗走到文鹤鸣对面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整个人往沙发椅背一靠,挑眉看着文鹤鸣。
文鹤鸣气得心口一鼓一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背叛了兰若如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他无可辩驳。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妈妈!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去接过她好几次了,她都不跟我回来。”文鹤鸣压制住怒火,简单地解释着。
“不管多少年,事实就是事实!你说你去接我妈妈了,你有带诚意去吗?”文天朗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变得十分严肃。
“我怎么没带诚意?我还应该怎样做才算有诚意?”文鹤鸣想起前几次去接兰若如的是更来气了。
他那么跟她赔礼道歉请求她原谅,那么苦苦地哀求她回去,可是她连理都不理他。后来他就干脆不再去了,她想通了自己就会回去的。他相信他还是很了解兰若如的。
“你把箫天驰扶到文氏总裁的位置上就叫有诚意?你去见你的老情人就叫有诚意?”文天朗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文天朗!”文鹤鸣被他说得恼羞成怒,忍不住一掌拍在茶几上。
那么好的茶几,硬生生被他拍碎了。
值班的佣人听到声音以为进来小偷了,赶紧跑出来。刚准备要喊的时候,才发现是文天朗父子在客厅。
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用剑拔弩张来说也不为过。
佣人识趣地退回了房间,主人家的事情还是少知道少掺合为好。
文鹤鸣的手被锋利的碎玻璃割出了几道口子,正有血珠往外渗。
文天朗的心脏微疼,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纵然他十恶不赦,也是有血脉连着的,更何况他还没到那种程度。
但是他硬生生止住了想要马上跑过去的双腿,依然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
文鹤鸣却丝毫不觉得痛,因为这样质问他的儿子让他感到更痛也更愧疚。
“爸!哥!你们在干什么?”刚从外面回来的文天晴看到这一幕,立刻跑过来问道。
马上她又看到了文鹤鸣正在滴血的手,惊叫一声之后马上找来了医药箱,开始简单地帮文鹤鸣处理。
“爸!哥!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文天朗看着父亲的手,说不出的心疼。
她是真的心疼父亲,尽管她也因为他背叛兰若如的事情而对他很失望。
文鹤鸣在看到文天晴的时候怒气稍微小了一些,看着她认真为自己包扎的样子,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女儿从小就特别黏他,长大了依然如此,甚至这次他背叛兰若如的事情曝光之后,她也没有离开他。
文天朗因为文鹤鸣的伤口得到了包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能抵消对他的失望和愤恨。
他从桑树那里离开之后,心情特别烦躁,于是就漫无目的地开车出去转悠,结果意外看到了文鹤鸣的车。
联想到今天桑沐雨回来了,文鹤鸣很有可能去见她,所以他就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果然,文鹤鸣直接开到了箫天驰所在的小区,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文天朗也在不远处等着,看着文鹤鸣焦急的样子心里为母亲不值。
但是他能怎么样?这毕竟是父母的事情,他应当尊重他们的选择。
很快他就看到了桑沐雨,果然是个美妇人,即便已经到了中年,仍然能看出当年的俏丽模样,也难怪自己的父亲会把持不住。
而她身上有一种东西,他在桑树身上也依稀看到过,那就是那种能说离开就离开的勇气和决心。
此时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人。文天朗突然就没了兴致继续看下去,于是调转车头回到了文宅,等着文鹤鸣回来。
他以为文鹤鸣不会回来了,结果他不但回来了,还这么沮丧疲惫!
文天朗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但是文鹤鸣的那些话却彻底激怒了他。
他现在只觉得这个父亲好陌生!
文天朗冷眼看着文天晴帮文鹤鸣包扎好伤口,便一声不响地走了。
“哥!”文天晴追了出来。
“什么事?”文天朗站定转身,皱眉问道。
“妈妈……妈妈还好吗?”文天晴吞吞吐吐地说道。
因为她坚持留在文宅,让兰若如特别生气,以至于后来每次她去看兰若如,都被她要么无视要么撵走。
文天朗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个妹妹!
“你放心吧,她很好!倒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别回来那么晚!”文天朗今天才知道她最近几乎都是这么晚才回家,忍不住替她担心。
“我知道了哥!你在妈妈那里帮我说说好话呗?我真的好想好想她啊!”文天晴说着吸了吸鼻子,快要哭的样子。
“想她就去看呗!你以为妈妈会真的生你的气吗?”文天朗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一些。
“真的吗?妈妈真的不生我的气吗?”文天晴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随即又像个被扎了眼儿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气。
“怎么了?”文天朗看得清楚,皱眉问道。
“哥,你说爸和妈会不会离婚啊?”文天朗小心翼翼地问道。
文天朗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
“好了,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自己在这边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那老头子!”说到最后,文天朗又加了一句,只是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了。
文天晴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狡黠一笑。……
第六十章 给我点时间
文天朗开车回到丽水嘉园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桑树站在楼下,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
他减慢车速,靠了过去。
桑树也看到文天朗的车了,伸出手来挡住强烈的车灯。
等他停下来,她马上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文天朗,我们谈谈!”桑树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她跟桑沐雨他们吃完饭回到家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文天朗下午的态度让她担心,于是悄悄地下到楼下想跟他谈谈,可是他却不在家。
她后来又回到楼上,从大门下去,敲门问了兰若如。
兰若如的神情并不怎么好,但还是告诉她文天朗出去了。
桑树猜想她可能是看到箫天驰跟母亲一起进了他们家,所以不高兴了,毕竟那是文鹤鸣的私生子。
她给文天朗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
桑树也来不及安慰兰若如,就匆匆下楼去了。
只是已经很晚了,才等到文天朗回来,而且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文天朗静静地看了看她,点点头,重新启动了车子。
桑树也不问他要开去哪里,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逝的夜景。
最后文天朗将车停在了清江边上。
秋日的夜晚凉意渐浓,桑树下来得匆忙,穿的衣服比较少,这会儿被江风一吹,忍不住瑟瑟发抖。
文天朗见状,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桑树却双臂一挡,转过来拿过衣服,垫着脚尖重新给他穿上。
文天朗不明所以,但是她冻着他怎么能愿意?
待要再脱下来给桑树的时候,桑树赶紧制止了他。
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下,钻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她感觉暖和多了,比只穿他的衣服暖和很多很多。
文天朗愣怔过后赶紧用自己的大外套将她完全包裹住。
桑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突然害怕即将要谈论的话题了。
“桑桑,你要跟我谈什么?”文天朗深吸一口气,让她身上的清香溢满自己的鼻间,闭眼问道。
桑树现在真的不想谈了,她怕一谈,两个人之间这种美好的氛围就会瞬间消失。
但是,她今晚在外面等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他谈这件事的。
反正迟早都要面对,她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
“关于箫天驰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姨妈……”桑树开了个头。
文天朗却沉默了,这件事,他一时半会儿真的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恨箫天驰,更恨他的妈妈,可是怎么办,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桑树见他不答,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
沉默,依旧是沉默。
桑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文天朗的沉默让她感觉特别压抑。
“桑桑,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有这样的亲戚。”文天朗深吸一口气,诚实地说道。
这点桑树早有准备,可是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他可能真的不明白她对于亲情的那种渴望,所以才会说得这么直接吧?
“我知道。”桑树还能说什么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