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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笑着说道:“宋代的澄心堂纸略显粗糙,不过在那个年代却是无上绝品。经过数百年上千年的发展,历朝历代的造纸技术已经得到长足的进步。就以这澄心堂纸来说吧,历经数代改良,纸质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你拿来的这幅《戏子由》的用纸,假如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明代中期的澄心堂纸。”
常威一头黑线,傻子也知道苏东坡绝不会用四五百年后造出来的澄心堂纸来吟诗作画。
现在连用纸都是假的了,那么这幅字上所有明代以前的钤印基本上都可以断定必定是伪造的了,那么明代以后的那些钤印呢?
周老笑着又感慨了一番:“历朝历代的书画名家作品无一不被后人临摹仿效,有很多名家在成名之前也是依靠临摹前人墨宝维生的,有一些名家的笔力并不逊色于他所临摹的作品。所以书画类古玩向来就是古玩中的重灾区,真假难辨。只是不知道这幅字是出自于哪位大家的手笔,以他的笔力,绝对也是一位登峰造极的书法大家,我估计,这位大家应该是明朝中后期某位大文豪,这还需要认真的考证一番才能得出结论。”
杨一眼笑了笑:“明代的澄心堂纸保存到清代或者是现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你不能只把圈子画在明代中后期上。”
周老神色变了变,点了点头说道:“明远说的也有道理,也许这位大家现在就坐在咱们身边也说不定呢。”
‘噌’,唐豆额头上窜出了一层冷汗,老爷子这话不会是说给我听的吧?
第101章 信任的额度
周老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唐豆听的,他哪里会料到唐豆就是他口中那位大家的缔造者,他只是打了这样一个比喻,只是他这个比喻可把唐豆吓了一跳。
周老说完这话,笑眯眯的看了常威一眼,闭上了嘴。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不可否认,这件赝品确实是赝品中的精品,连周老都险些看走眼,换过别人绝对会将这幅赝品当作苏东坡的真迹。
也就是说,如果这屋子里的人都保持沉默,常威绝对可以把这幅赝品当作真迹使用。
常威也明白其中的关键,他认真琢磨了一下,突然呵呵笑着劝酒。
大家端起酒杯沾唇即止,所有人都明白,常威这是要有话说,估计是要请求周老和杨一眼对这件赝品保持沉默,毕竟这是三千多万的物件,谁也不想就这样烂在自己手里。
放下酒杯,常威笑呵呵的望向唐豆,开口问道:“唐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葛长贵这幅字是花了多少钱从你手里买走的?”
唐豆敏锐的发现常威说的是葛长贵这幅字,而不再是刚才他所说的我买了个物件。
唐豆为难的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常哥,这有点不太合规矩吧。这幅字你既然已经过手了,又何必追究出处呢。”
常威呵呵一笑,伸手拍了唐豆的大腿一下:“唐兄弟,谁跟你说这幅字我已经过手了?”
唐豆突然想起刚才走出电梯的时候常威接的那个电话,心知肚明,却瞪大眼睛指着常威问道:“难道你刚才接的那个电话竟然是葛长贵打来的?”
常威哈哈的笑了起来,又拍了拍唐豆的大腿,笑道:“兄弟,对有些人信任也是有个额度的,在我没有确定物件真伪之前,我怎么会轻易就将几千万过手给别人,说起来,这物件现在还应该算是葛长贵的。”
唐豆冲着常威挑起了大拇指,心里已经开始在为葛长贵默哀了。
一只老狐狸遇到了一只更加狡猾的狐狸,看来这次葛长贵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周老不想听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笑着向杨一眼举起了酒杯,二老自顾自的吃喝了起来。
常威跟唐豆头凑着头窃窃私语,常威终于死缠烂打从唐豆口里挖出了他与葛长贵之间的成交价,眼中戾色一闪即逝,当他听闻葛长贵连房子都押给唐豆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饭后,常威殷勤的跟唐豆一起把二老送回了医院,常威这才得知杨一眼的爱人秦杰住院治疗,急忙打电话安排人送来了一大堆的营养品滋补品一类的东西,自己亲自到病房外接过来送进病房。
一番客套之后,常威起身告辞,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来一个红包,看样子是准备给周老的鉴定费。
唐豆眼疾手快,急忙用身体挡住了常威,低声示意他将红包赶紧收起来。
这个红包一拿出来,周老今晚帮着鉴定这幅字画的味道就全变了,老头不黑着脸往外轰人就是好事了。
常威有些尴尬的告辞出来,唐豆亲自把他送出了医院门口,常威还想把那个红包递给唐豆请唐豆帮忙转交,唐豆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常总,你不知道我师父的脾气,他高兴了才会帮人看物件,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花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帮人掌眼。至于酬金的事儿你还是不要再提了,我可不想让师父拿拐棍抽我。”
常威收起了红包,笑着握住了唐豆的手使劲摇了摇,自嘲道:“是我铜臭味太重了。今天真要谢谢唐兄弟,不过,呵呵,唐兄弟这件事儿做得也是不够厚道,最少没拿我当成真正的朋友。”
唐豆咧了咧嘴,这话咋说的,帮忙还帮出毛病来了,我可是帮你避免了三千多万的损失。
常威哈哈一笑搂住了唐豆的肩膀,笑道:“兄弟,我怎么说你没拿我当朋友呢,你手里有好物件要出手竟然没有想到哥哥我,不仗义。”
原来是这么回事。唐豆讪笑着摸着自己的鼻子想了想说道:“得,常哥既然这么说了,我手里倒还真有一幅苏东坡的真迹要出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唐豆话还没说完,常威已经惊喜的扳住了他的肩膀:“你手里竟然还有一幅苏东坡的真迹?这实在是太好了,啥话都别说了,你那幅真迹我要了。你要是用钱我先支付给你也成。”
唐豆笑道:“呵呵,先付钱还是算了,咱还是一手钱一手货的好,省得大家都挂着心事。”
常威楞了一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拍着唐豆的肩膀笑不可支的说道:“兄弟,你是不是怕我也给你开一张空头支票呀,你放心,哥哥还知道对人对事……”
唐豆呵呵一笑:“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我现在也不缺钱用,而且我也想在黄浦多待几天,手里拿着你的钱就多了桩心事。”
常威拍了拍唐豆的肩膀,赞道:“唐兄弟做事讲究,行,别的话咱都不说了,你返回金陵之后给哥哥打电话,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唐豆笑着点头应了下来,挥手送别常威,常威连夜赶回了金陵。
返回医院,杨灯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迎上了他,两人相对一笑轻轻拥抱了一下,杨灯仰着小脸笑道:“怎么会这么巧。”
她刚才也听杨一眼和周老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起这件事儿,还真是造化弄人,这事儿巧合得跟编出来的一样,唐豆自己亲手炮制的赝品,转了一圈回来竟然还是唐豆自己揭破的。
当然,周老和杨一眼不知道这件赝品就是唐豆制作出来的,否则……
当然,杨灯也不知道唐豆制作出来的这件赝品其实是算不上赝品的赝品,否则……
所以没有那么多的当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否则,两个人就在走廊上腻腻乎乎的嘀咕了一会儿之后,手拉着手走进了病房。
又坐了一会儿,周老起身告辞,唐豆责无旁贷要开车把周老送回淀山湖畔的干休所,今晚他也要留宿在周老那里。
杨一眼挥手让杨灯也住到周老那儿去,说是给他们老两口腾个清静。
杨灯扭扭捏捏的样子,又想多跟唐豆相聚一会儿,又想留下来照顾父母,恐怕还有点担心两个人都住到周老那儿是不是有些不妥。
杨灯嘿嘿笑着拉住杨灯的小手,鞠躬向善解人意的杨一眼和秦杰告辞,一左一右挽着周老走出了病房。
第102章 原物奉还
且不说唐豆和杨灯在黄浦的甜甜蜜蜜,次日清晨,葛长贵一大早就守在银行门口不安的转着圈,脑子里一会儿是即将到手三千多万的情形,一会儿是支票再次被银行拒付的情形,险些没得了精神分裂症。
好不容易等到银行开门,葛长贵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冲了进去,将手中的支票递进窗口,颤声说道:“转账。”
漂亮的银行小姐见到支票上三千多万的金额眼睛也是一亮,抬头看出去见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马上就失去了兴趣,机械的接过支票输入账号,眉头皱了一下,又机械的把支票递了回去:“对不起先生,该账户余额不足不能兑现。下一位。”
“怎么会余额不足?麻烦你再看看,昨天人家已经答应我马上转账的。”葛长贵焦急的把支票又递了回去。
银行小姐习惯性的笑了一下:“先生,确实是余额不足,您可以打电话再确认一下对方是否已经转账,下一位。”
葛长贵急忙拦住了身后的那位,一脸求恳的把支票再次递进窗口:“拜托你再看一眼,也许现在已经到帐了呢。”
银行小姐无奈的接过那张支票,再次输入帐号,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支票又递了回去:“对不起先生,确实是没有到帐,等您确认对方款项已经到帐之后再过来办理转账手续。下一位。”
“小姐……”葛长贵堵住了窗口不让下一位办理业务,焦急的说道:“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打电话确认……”
银行小姐脸色变了,冲着大厅里的保安喊道:“保安。”
葛长贵被半推半搡的架出了银行,在银行保安的怒视下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摸索了好半天才把电话打了出去,声音颤抖而又巴结的急声说道:“你好常总,我是古玩街的老葛呀,您那银行的帐……”
“呵呵,老葛呀,你有没有在店里,我马上就要到你那儿了。”
“在在,我在店里。”葛长贵蹭的一下从台阶上窜了起来,撒腿就往古玩街跑,脑子里幻想着常威带着两个保镖提着大皮箱走进店里,提包里满是现金的情形。
葛长贵焦躁不安的在店门口转着圈子,差不多一顿饭的时间,果然看到常威带着两个保镖径直向他的聚宝斋走来,葛长贵急忙跳下台阶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远远的就伸出了双手:“就这么点小事怎么还敢有劳常总亲自跑一趟,您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了……”
常威似笑非笑的跟葛长贵握了一下手,说道:“几千万的生意也不算是小事了,我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
葛长贵点头哈腰的说着‘事必躬亲’这一类的奉承话,哈巴狗一般将常威迎进了自己店里,忙着去泡茶。
常威呵呵一笑伸手阻止了葛长贵:“茶就不喝了,先办正事要紧。”
“好好好。”葛长贵欠着半个屁股坐到了常威对面。
常威甩了一下头,身后一个保镖把手中的长皮箱放到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葛长贵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原来三千多万的现金堆在一起也没多少呀,这么小一个皮箱就装下了,难道是美刀?
常威笑着伸手打开了皮箱掀起转向葛长贵。
葛长贵傻眼了,皮箱中装的竟然是那个金星紫檀的书画匣。
常威笑着说道:“葛老板看看这物件没错不?”
“没错没错”葛长贵连连点头,不明白常威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把这幅字给拿回来了。
常威笑道:“葛老板最好打开看看,万一被人掉包了呢?”
葛长贵心中一惊,急忙伸手从皮箱里捧出那个书画匣,连手套也没戴就掀起了书画匣,见到那幅熟悉的卷轴正静静的卧在其中,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常威问道:“常总这是什么意思?”
常威一笑伸手指了一下:“打开看看。”
难道是字画出了什么问题?
葛长贵面颊抽搐了几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捧出了那个卷轴,就在茶几上慢慢的展了开来。
没错呀,就是这幅苏东坡的《戏子由》呀。
葛长贵虽然没有时间细细把玩这幅画,可是他在送到常威那儿去之前可是用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大到整幅卷轴,小到每一个钤印,昨天晚上躺在被窝里他可是美滋滋的欣赏了一夜,连老婆子给他的暗示他都忽略了。
常威笑吟吟的望着放下放大镜的葛长贵问道:“葛老板,这幅字是你交给我的那幅吧?”
葛长贵不知道常威为什么会这样问,心中却已经生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他懵懂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这幅。”
“你确定?”常威追问道。
葛长贵使劲的点了点头:“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