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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风没有想到,自己在山上半年,这世上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那么,这个安禄山到底打到哪里来了?长安到底失陷了没有?”
“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当今这个世道,能保着自己就不错了,谁还有精力管这些啊!”老头倒是说的很直接。对他来说,只要天下太平,谁当皇帝都一样。
“你说!现在安禄山到底打到哪里了?”淳风一转头,问那个伍长。身在军旅之中,消息应该灵通一点吧!
“是,是,我听说,安禄山现在被哥舒翰大将军挡在了潼关之外,长安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大概是看淳风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伍长说话也顺畅了许多。
淳风对安禄山有没有当上皇帝并没有兴趣,他对政治的态度大概也和那个老人一样。他问这些,只是想判断一下自己的家乡到底有没有事。——自己的家乡离战场甚远,不太可能会受到战火侵袭。但若是长安失陷,大唐就算是完了。到时候那些败兵四处流窜,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现在长安无恙,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当下他把那些士兵教训了一顿,驱散了事。至于那些百姓,让他们认领自己的财物之后也散了。问清楚现在的位置,余峨又是一个“缩地成寸”。
淳风睁开眼一看,不禁惊呆了。
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家乡!那条清澈的小河,自己少年时还在里面洗过澡,那河边的杨柳,自己几年前还在上面抓过知了,那河上的石桥,自己小时候还经常躺在上面看星星。
可是,河边上的那所宅子呢?那所承载了自己无数欢笑,无数牵挂的家呢?
哪里去了?
在那片本来应该是他的家的地方,如今已经是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
“啊?这是怎么回事?”淳风的声音有些发抖了,“我的家呢?我的家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这样阿,”余峨怕他想不通,“你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是啊,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到底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两人正说着呢,对面路上走过来一个荷着锄头的中年人。淳风一看,还是个认识的:“李叔,你知道我家怎么了吗?”
“啊?淳风?”李叔揉揉眼,“你总算是回来了!”
“是啊,李叔,我刚刚才回来的。”淳风拉着李叔的手:“李叔,我们家怎么了?我爹娘哪里去了?”
“你家……”李叔欲言又止。“天快中午了,你还是和我回家,我们吃了饭再说吧!”
淳风看到李叔的表情,心里顿时觉得一沉:“李叔,我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您告诉我吧!”
“你家出事了!”李叔说道“半个月前,你家让一群土匪给抢了!”
“那我爹娘呢?”淳风先不问怎么回事,自己爹娘的安危最重要:“他们有没有事?”
“淳风,你爹娘……”李叔说道一半又停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爹娘到底怎么了?李叔,你说话啊!”淳风急了。
“你爹娘也被他们给杀害了!”李叔一咬牙,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好像说慢了就会说不出来了一般。
“啊?”李淳风呆在那里,一时间万念俱灰,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冰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兄弟,兄弟!”余峨看他脸色不对,连忙唤他。见他没有反应,直接推了推他。
李淳风茫然抬头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余峨一看便知道糟了。它修真日久,自然看得出现在淳风正在紧要关头,在这么下去,必定走火入魔无疑。
他一扬手,就这么“啪”的一个耳光。打得又急又狠,淳风的脸马上就肿了。
“怎么了,你为什么打我?”淳风终于醒过来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怎么了?”余峨有些急了:“你刚才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我?走火入魔?”淳风现在才开始明白怎么回事:“我爹娘他们……”还没说完,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开始看见家中房屋变成了那般模样,心中本来就有七分忐忑,听到李叔说家里遭了土匪,这忐忑便到了十分。唯余一丝希望便是父母无恙,只是潜意识中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太妙。直到听见李叔说父母已然亡故,一时悲从中来,心绪极端不稳。修道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大悲大喜,以防给心魔以可乘之机。心魔这东西,是你的功力越高,他就越厉害。之前他功力不高,加上有着“老子化胡坠”的帮助,心魔无从入侵,可现在他功力大涨,心魔已是无比强大,光靠“老子化胡坠”的功效已经不能阻止心魔进犯。若是一般的修真者,道行和心志是同步修习的,道行越高,心志越坚。可是他功力虽然深厚,修行的日子却不长,加上年纪关系,修心的功夫自是大大不够。若能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态还好,此时心神激荡之下,又怎么不会入魔?若不是有余峨在身边,今天李淳风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毕竟是修道之人,哭了一阵,淳风便渐渐定下心来,这才问道:“李叔,我们这里一向太平,怎么会有土匪?”
“你不知道,你走之后,你父母有多着急!”讲到这里,李叔责怪地看了淳风一眼,然而看到淳风那哭肿得眼睛,却不忍心再作责怪,“他们先是四处托人找,找不到便四处打听,生怕听到你出事的消息。虽然只有半年多,你父母可多了好多白头发!”
听到这里,淳风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自己父母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么日夜担心的,身体只怕更是每况愈下了。自己当时真的是太任性了!
“这一阵以来,天下一片大乱。好在我们这里离战场很远,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虽然也有几个小打小闹的乘机闹事,但终归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直到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发生什么事了?”淳风迫不及待的问道。
“半个月前,邻乡逃来了一批人。他们说他们里有群土匪造反,在乡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们熬不住,都跑出来了。而且还跟我们说那群土匪最近要来我们乡,让乡里的人都躲避一下。我们都听从他们的话躲到山里去了,可是你爹娘就是不肯。他们说,你不知道有土匪,他们躲了,你就在那时候回来怎么办呢?那样岂不是害了你?我们再三劝告,他们就是不肯,没办法,我们只好自己去山上躲起了。”
“后来土匪果然来了,我们在山上远远地看着你家着火,就知道你家出事了。可是当时谁敢下山来看啊!等到土匪走了,我们赶来你家看时,你爹娘都已经……”李叔说不下去了。
李淳风看着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中的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沿着脸颊流了下来:“爹,娘,孩儿害了你们啊!”自己要是不那么任性,一意孤行,现在父母只怕还是活得好好的吧?想着,李天镜当时训斥自己的话又冒了出来:“胡闹!我跟你娘之所以自损寿数,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有出息!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是长命百岁,就是长命千岁,长命万岁,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当时这些话自己觉得不以为然,却没有想到,自己父母真的就是这么做的啊!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良久,李淳风低下头来:“李叔,我爹娘的墓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第十三章 报仇~
“好吧,你跟我来。”李叔带着淳风,慢慢地往一座小山包走去。余峨跟在后面,看着淳风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是担心。
“就是这儿了。”李叔在一座墓前停了下来。“我们请风水先生看过了,这儿是这一带最好的地方。”
墓倒是修得很漂亮。整座墓就像一个宝座一般坐落在山腰上,地面铺着青石板,四周有矮墙围着,中间的墓更是修得飞檐都冲,墓前一座高达六尺的石碑,上书李家夫妇名讳及生平,很是壮观。淳风苦笑了一下,人都死了,墓修得在好有什么用?
“这个墓是我们所有李庄的人一起捐钱修的。”李叔说道。“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淳风二话没说,转身朝李叔“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李叔,请你帮我谢谢大家!淳风没用,要不是乡亲们,我爹娘只怕是要曝尸荒野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李叔赶紧来扶,“李家老爷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没能劝他们一起走我们已经感到很内疚了,你再这么说,我们可真的无地自容了!”
“李叔,我想在这儿呆一会,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吧!”耽误了人家这么久,淳风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这儿不会……”看着淳风,李叔迟疑到。他不放心,刚才淳风的样子把他吓到了。
“没有问题的,您就别担心了!”淳风知道李叔在想什么。“再说了,万一有什么事,我大哥还在这儿呢!”
“大哥?”李叔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余峨。淳风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多了个大哥出来了?
“哦,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呢,李叔,这是我大哥余峨,我这次出去认识的。大哥,这位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李叔,我的本家叔叔。”淳风介绍道。“李叔,我大哥可是个高人啊!”
“高人?”李叔赶紧走上前,“失敬失敬!”淳风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象天玑一样的高人在他眼中无异于神仙一般。虽然这位高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谁知道不是祖师级的人物返老还童呢?
其实他猜得也不错,眼前的这位高人足有三四千岁了,说是祖师级的人物亦不为过。只不过如果他知道面前的是一只老妖怪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呵呵,没什么。有我在,淳风绝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其实这个老妖怪还是挺好说话的。
“那好吧,淳风,我就先走了,你要节哀顺便啊!若是今天有时间的话,到我家来吃顿饭吧,你大婶挺想你的!”有了“高人”的保证,李叔也放心了。
“好吧,有时间我会去的。您慢走!”淳风目送着李叔离开了。
淳风“叭”的在墓前跪下,“咚咚咚”开始磕起头来。余峨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劝他。反正他现在的身体,只要不走火入魔,再怎么折腾都没有事。要是这样能让他将心里的悲痛发泄出来,那就随他吧!
从见到淳风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别的人初见自己的模样,不是惊声尖叫便是当场晕了过去。哪里象他,虽然也吃了一惊,却很快就和自己谈笑自如。当时他就想:这小子不错!要不是这样,自己种了三千多年的朱兰那会那么容易就让他吃了!那东西虽然自己拿了没用,但好歹也养了三千多年啊!后来知道他为什么会到长白山来,他心里除了喜爱之外,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小小年纪,为了父母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虽说有些少不经事,但这份勇气确实难能可贵。再后来李淳风破除了禁制让他从此自由了以后,他对李淳风又多了一份感激之情。所以才会主动要求送淳风回来——他老鳄鱼修道近四千年,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和又别人结伴过了?
李淳风磕了头,又在墓前痴痴地立了良久,突然沉声说:“大哥,我想宰了那群土匪!”
“呃?”余峨一时想出了神,没有听清淳风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宰了那群土匪!”淳风这次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了。
“这个我没有意见。只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真的大开杀戒,怕是对你的修行不太好吧!而且那是一群流寇,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怎么找得到他们?”余峨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现在李淳风怕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要是一气之下大开杀戒的话,对他以后修道的影响可不是一点两点的。轻则要多修几百年,严重的话可能这一生都无法上窥天道。
“哪怕是把我的道行全都毁了我也要宰了他们!要是留着他们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遭殃的!与其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不是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要是为了这个就会有伤天和,那这个仙,不修也罢!”淳风一听火大,有点口不择言了。
“不关天和的事,而是你自己的心境啊!”余峨见淳风还没有明白过来,只能继续跟他解释:“修真就是修心,这个道理你总听过啊!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你知道杀了他们之后你的心境会有什么变化?修道之人,心境稍有不妥,心魔便会乘机而入。轻则让你从此沉迷于杀戮之中,成为一个杀人魔王,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