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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都御史十年不补,弹压无人,人心何由戢?”帝但责言官妄言,而大僚迄不补。
向高请增置阁臣,章至百余上,帝始用方从哲、吴道南。向高疏谢,因引退,优诏不允。
四十二年二月,皇太后崩。三月,福王之国。向高乞归益数,章十余上。至八月,
允其去。向高以三载考绩,进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叙延绥战功,加少保兼太子太
保,改户部尚书、武英殿;一品三载满,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吏部尚书、建极殿。至
是,命加少师兼太子太师,赐白金百,彩币四,表里大红坐蟒一袭,遣行人护归。
向高在相位,务调剂群情,辑和异同。然其时党论已大起,御史郑继芳力攻给事中
王元翰,左右两人者相角。向高请尽下诸疏,敕部院评曲直,罪其论议颠倒者一二人,
以警其余,帝不报。诸臣既无所见得失,益树党相攻。未几,又争李三才之事,党势乃
成。无锡顾宪成家居,讲学东林书院,朝士争慕与游。三才被攻,宪成贻书向高暨尚书
孙丕扬,讼其贤。会辛亥京察,攻三才者刘国缙以他过挂察典,乔应甲亦用年例出外,
其党大哗。向高以大体持之,察典得无挠,而两党之争遂不可解。及后,齐、楚、浙党
人攻东林殆尽。浸寻至天启时,王绍徽等撰所谓《东林点将录》,令魏忠贤按氏名逐朝
士。以向高尝右东林,指目为党魁云。
向高归六年,光宗立,特诏召还。未几,熹宗立,复赐敕趣之。屡辞,不得命。天
启元年十月还朝,复为首辅。言:“臣事皇祖八年,章奏必发臣拟。即上意所欲行,亦
遣中使传谕。事有不可,臣力争,皇祖多曲听,不欲中出一旨。陛下虚怀恭己,信任辅
臣,然间有宣传滋疑议。宜慎重纶音,凡事令臣等拟上。”帝优旨报闻。旋纳向高请,
发帑金二百万,为东西用兵之需。
熹宗初政,群贤满朝,天下欣欣望治。然帝本冲年,不能辨忠佞。魏忠贤、客氏渐
窃威福,构杀太监王安,以次逐吏部尚书周嘉谟及言官倪思辉等。大学士刘一燝亦力求
去。向高言:“客氏出复入,而一燝顾命大臣不得比保姆,致使人揣摩于奥穾不可知之
地,其渐当防。”忠贤见向高疏刺己,恨甚。既而刑部尚书王纪削籍,礼部尚书孙慎行、
都御史邹元标先后被攻致仕去。向高争不得,因请与元标同罢。帝不听,而忠贤益恨向
高。
向高为人光明忠厚,有德量,好扶植善类。再入相,事冲主,不能謇直如神宗时,
然犹数有匡救。给事中章允儒请减上供袍服。奄人激帝怒,命廷杖。向高论救者再,乃
夺俸一年。御史帅众指斥宫禁,奄人请帝出之外,以向高救免。给事中傅櫆救王纪,将
贬谪,亦以向高言仅夺俸。纪既罢去,御史吴⑼蹯癫鲋恳橐怨使僬佟V蚁团
将重谴文选郎,向高亦救免。给事中陈良训疏讥权奄,忠贤摘其疏中“国运将终”语,
命下诏狱,穷治主使。向高以去就争,乃夺俸而止。熊廷弼、王化贞论死,言官劝帝速
决。向高请俟法司覆奏,帝从之。有请括天下布政司、府、州、县库藏尽输京师者,向
高言:“郡邑藏已竭,籓库稍余。倘尽括之,猝有如山东白莲教之乱,何以应之?”帝
皆不纳。
忠贤既默恨向高,而其时朝士与忠贤抗者率倚向高。忠贤乃时毛举细故,责向高以
困之。向高数求去。四年四月,给事中傅櫆劾左光斗、魏大中交通汪文言,招权纳贿,
命下文言诏狱。向高言:“文言内阁办事,实臣具题。光斗等交文言事暖昧,臣用文言
显然。乞陛下止罪臣,而稍宽其他,以消缙绅之祸。”因力求速罢。当是时,忠贤欲大
逞,惮众正盈朝,伺隙动。得櫆疏喜甚,欲藉是罗织东林,终惮向高旧臣,并光斗等不
罪,止罪文言。然东林祸自此起。
至六月,杨涟上疏劾忠贤二十四大罪。向高谓事且决裂,深以为非。廷臣相继抗章
至数十上,或劝向高下其事,可决胜也。向高念忠贤未易除,阁臣从中挽回,犹冀无大
祸。乃具奏称忠贤勤劳。朝廷宠待厚,盛满难居,宜解事权,听归私第,保全终始。忠
贤不悦,矫帝旨叙己功勤,累百余言。向高骇曰:“此非奄人所能,必有代为草者。”
探之,则徐大化也。忠贤虽愤,犹以外廷势盛,未敢加害。其党有导以兴大狱者,忠贤
意遂决。于是工部郎中万燝以劾忠贤廷杖,向高力救,不从,死杖下。无何,御史林汝
翥亦以忤奄命廷杖。汝翥惧,投遵化巡抚所。或言汝翥向高甥也,群奄围其邸大噪。向
高以时事不可为,乞归已二十余疏,至是请益力。乃命加太傅,遣行人护归,所给赐视
彝典有加。寻听辞太傅,有司月给米五石,舆夫八。
向高既罢去,韩爌、硃国祯相继为首辅,未久皆罢。居政府者皆小人,清流无所依
倚。忠贤首诬杀涟,光斗等次第戮辱,贬削朝士之异己者,善类为一空云。熹宗崩,向
高亦以是月卒,年六十有九。崇祯初,赠太师,谥文忠。
刘一燝,字季晦,南昌人。父曰材,嘉靖中进士,陕西左布政使。万历十六年,一
燝与兄一焜、一煜并举于乡。越七年,又与一煜并举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
一焜为考功郎,掌京察。大学士沈一贯欲庇其私人钱梦皋、钟兆斗等,属一燝为请。
一燝谢不可,梦皋等竟以中旨留,由是忤一贯意。寻历祭酒,詹事,掌翰林院事。四十
五年春,京察,党人用事,谋逐孙承宗、缪昌期等,一燝力保持得免。故事,掌院无满
岁不迁者,一景居四年,始迁礼部右侍郎,教习庶吉士。光宗即位,擢礼部尚书兼东阁
大学士,参预机务,偕何宗彦、韩爌并命。时内阁止方从哲一人。
万历末年,神宗欲用史继偕、沈纮。两人方在籍,帝命召之。未及至,帝复命宗彦、
一燝、爌。明日,复命硃国祚及旧辅叶向高。而宗彦、国祚、向高亦皆在籍,惟一燝、
爌入直。甫拜命,帝已得疾,一燝偕诸臣召见乾清宫。明日九月朔,帝崩。诸臣入临毕,
一燝诘群奄:“皇长子当柩前即位,今不在,何也?”群奄东西走,不对。东宫伴读王
安前曰:“为李选侍所匿耳。”一燝大声言:“谁敢匿新天子者?”安曰:“徐之,公
等慎勿退。”遂趋入白选侍。选侍颔之,复中悔,挽皇长子裾。安直前拥抱,疾趋出。
一燝见之,急趋前呼万岁,捧皇长子左手,英国公张惟贤捧右手,掖升辇。及门,宫中
厉声呼:“哥儿却还!”使使追蹑者三辈。一燝傍辇疾行,翼升文华殿,先即东宫位,
群臣叩头呼万岁。
事稍定,选侍犹趋还乾清。时选侍居乾清。一燝曰:“乾清不可居,殿下宜暂居慈
庆。”皇长子心惮选侍,然之。一燝语安曰:“主上冲年,无母后。外庭有事,吾受过;
宫中起居,公等不得辞责。”明日,周嘉谟及左光斗疏请移宫。时首辅从哲徘徊其间,
已,又欲缓移宫。一燝曰:“本朝故事,仁圣,嫡母也,移慈庆;慈圣,生母也,移慈
宁。今何日,可姑缓耶?”初五日,偕同官请即日降旨,踔立宫门以俟。选侍不得已,
移哕鸾宫,天子复还乾清,事始大定。帝既践阼,从哲被劾在告,一燝遂当国,与爌相
得甚欢。念内廷惟王安力卫新天子,乃引与共事。安亦倾心向之。所奏请,无不从。发
内帑,抑近侍,搜遗逸,旧德宿齿布满九列,中外欣欣望治焉。
明年,天启改元,沈阳失。廷臣多请复用熊廷弼。一燝亦言:“廷弼守辽一载,残
疆宴然,不知何故翦除。及下廷议,又皆畏惧,不敢异同。嗣后军国大事,陛下当毅然
主持,赖诸臣洗心涤虑,悉破雷同附和,其忧国奉公。”帝优旨褒答。寻有诏尽谪前排
廷弼者姚宗文等官。言路多怨一燝。一燝尝言:“任天下事者,惟六官。言路张,则六
官无实政。善治天下者,俾六官任事,言路得绳其愆,言官陈事,政府得裁其是,则天
下治。”于是一切条奏悉下部议,有不经者,诏格之。
初,选侍将移宫,其内竖李进忠、刘朝、田诏等盗内府秘藏,过乾清门仆,金宝堕
地。帝怒,悉下法司,案治甚急。群奄惧,构蜚语,言帝薄先朝妃嫔,致选侍移宫日,
跣足投井,以摇惑外廷。御史贾继春遂上安选侍书。刑部尚书黄克缵、给事中李春晔、
御史王业浩辈张大其辞,欲脱盗奄罪。帝恶继春妄言,且疑其有党,将严谴之。一燝谓
天子新即位,辄疑臣下朋党,异时奸人乘间,士大夫必受其祸。乃具疏开帝意,为继春
解,而反覆言朋党无实。继春得削籍去。御史张慎言、高弘图疏救继春,帝欲并罪,亦
以一燝言而止。帝憾选侍甚,必欲诛盗奄。王安为司礼,亦恶之。诸奄百方救,卒不得。
久而帝渐忘前事,安亦为魏忠贤排死,诸奄乃厚贿忠贤为地,而上疏辨冤。帝果免朝、
诏死,下其疏法司。一燝执奏,诏等议诛久,无可雪,疏直下部,前无此制。帝不得已,
下其疏于阁。一燝复言:“此疏外不由通政司,内不由会极门,例不当拟旨,谨封还原
疏。”由是忠贤辈大恨,朝等亦竟免死,益任用。
定陵工成,忠贤欲以为功。一燝援故事,内臣非司礼掌印及提督陵工不得滥廕,止
拟加恩三等。诸言官论客氏被谪者,一燝皆疏救,又请出客氏于外。及言官交章论沈纮,
纮疑一燝主之,与忠贤、客氏等比,而齮一燝。一燝持大体,不徇言路意。言路颇怨。
又密窥魏、客等渐用事,一燝势孤,是年四月,候补御史刘重庆遂力诋一燝不可用。帝
怒谪重庆。一燝再论救,不听。而职方郎中余大成、御史安伸、给事中韦蕃、霍维华交
章劾一燝。帝不问。既而维华外转,其同官孙杰疑一燝属嘉谟为之,上疏力攻一燝。一
燝疏辨求罢。帝已慰留,给事中侯震旸、御史陈九畴复劾之,并刺其结纳王安。于是一
燝四疏乞归,忠贤从中主之,传旨允其去。
先是,从哲去,帝数称一燝为首辅,一燝不敢当,虚位俟叶向高。及向高至,入谗
言,谓一燝尼己。至是,知其无他,力称一燝有翼卫功,不可去。帝复慰留,一燝坚卧
不起。二年三月,疏十二上,乃令乘传归。既归,兵部尚书张鹤鸣兴奸细杜茂、刘一
献狱,欲指一献为一燝族,株连之。刑部尚书王纪不可,遂被斥去,而一燝得白。鹤
鸣,一燝向所推毂者也。已而忠贤大炽,矫旨责一燝误用廷弼,削官,追夺诰命,勒令
养马。崇祯改元,诏复官,遣官存问。一燝在位,累加少傅、太子太傅、吏部尚书、中
极殿大学士。八年卒,赠少师。福王时,追谥文端。
一焜,字元丙。万历二十年进士。授行人。历考功郎中,佐侍郎杨时乔典京察,尽
斥执政私人。已,改文选,迁太常少卿,以忧去。久之,由故官擢右佥都御史,巡抚浙
江。帝遣中官曹奉建镇海寺于普陀山。一焜偕巡按李邦华争不可,不听。织造中官刘成
卒,一焜屡疏请勿遣代。已得请,会命中官吕贵护成遗装,奸人遂请留贵督织造,疏直
达禁中。一焜与邦华极论其罪,帝卒命贵代之。一焜复疏争,不报。贵既任,条行十事,
多侵扰。一焜疏驳,且禁治其爪牙,贵为敛威。一焜以暇筑龛山海塘千二百丈,浚复余
杭南湖,民赖其利。御史沈珣诬讦其赃私,一焜自引去。卒,赠工部右侍郎。
一煜,兵部郎中。
韩爌,字象云,蒲州人。万历二十年进士。选庶吉士。进编修,历少詹事,充东宫
讲官。四十五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久之,命教习庶吉士。
泰昌元年八月,光宗嗣位,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未几,光宗疾大
渐,与方从哲、刘一燝同受顾命。时宫府危疑,爌竭诚翼卫,中外倚以为重。大帅李如
柏、如桢兄弟有罪,当逮治,中旨宽之。爌与一燝执奏,逮如律。以登极恩,加太子太
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从哲去,一燝当国,爌协心佐理。
天启元年正月,两人以帝为皇孙时,未尝出阁读书,请于十二日即开经筵,自后日
讲不辍,从之。辽阳失,都城震惊。爌、一燝以人情偷玩,拟御札戒励百官,共图实效,
帝纳之。廷臣以兵饷大绌,合词请发帑,爌、一燝亦以为言,诏发百万两。大婚礼成,
加少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廕一子尚宝司丞。未几,以贵州平苗功,加少傅、
太子太傅、建极殿大学士。帝封乳母客氏为奉圣夫人,大婚成,当出外,仍留之宫中。
御史毕佐周切谏,六科、十三道复连署争,皆不纳。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