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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似乎也觉得有什么不妥,看一会儿就走了,第二天仍然来。
杜娟要说和白扬有什么接触的话,那是在不久前一次食堂里。
杜娟打了饭坐在一个空桌前吃饭,白扬端着碗走过来,坐在杜娟的对面。杜娟因为和白扬不熟,只和他点了点头。
白扬似乎对杜娟了如指掌。白扬坐下就说:“杜娟,你怎么一直没写入党申请书呀?”
杜娟红了脸,前面说过,杜娟是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她只对跳舞精通,别的事她都搞不明白,她更不知道入党和跳舞有什么关系。
杜娟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白扬又说:“你们舞蹈队的人,差不多人人都写了入党申请书。”
杜娟这才说:“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白扬就说:“你要提高自己的认识,找个机会我和你谈谈。”
说完这话之后,白扬端起饭碗就走了。今天她接到白扬的信,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她谈入党的事,要是这个事,白扬完全没有必要写这封信,他可以打个电话通知她,几点到他办公室去。
那不是这事又是什么事呢?
三
如果只收到白扬的一封信,杜娟就不会这么犯难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赴约,不管白扬谈什么,她都会感到很高兴,甚至会感到很幸福。
偏偏在这时,林斌也来了封信,他约她去看话剧,《春雷》这场话剧她在不久前曾看过,是文工团组织去看的,她很喜欢,《春雷》里那个青年百折不挠追求真理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她。她记得看《春雷》的时候,林斌就坐在她旁边,因为自己入戏了,她甚至忘记了周围人的存在,她用手帕不停地去擦眼泪,主人公的命运让她担惊受怕,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体两旁的扶手,直到戏演完了,灯亮了,观众热烈地鼓掌,她才清醒过来,觉得很不好意思,冲林斌吐了一次舌头,然后她慌慌地随人流向外走去。直到走到停车场,他们排着队上车,林斌才在她身后问:“喜欢《春雷》吗?”
她没敢回头,在灯影里她使劲地点了点头。那天回来的路上,林斌就坐在她的后面,她没回头,但她感受到,林斌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的脸颊也因此热了一路。那天晚上她失眠了。
林斌是军区文化部的文体干事,平时和文工团打交道很多,军区舞蹈队不管排练什么节目,事先一定要报机关审查的,林斌分管文体工作,每一次报告总是最先报到林斌那里,然后林斌就代表组织到文工团来,先找领导了解情况,最后找到这个戏的主角问一些情况,他每次都很认真地将了解到的情况记到小本子上,回到机关后,再把他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领导,最后是白部长在汇报上画圈。不久,一份红头文件就下来了,上面说同意文工团这个节目的排练。
节目排练了一阵子,文化部的领导就亲自审查了,林斌自然也在其中,仍拿着那个小本子,文工团上上下下又认真准备了一通,团长、白扬等人也跑前忙后的,一干人等看完了排演的节目,每次都会有些意见的,先是领导们说,林斌不停地记录,到最后林斌也会说上几句,说话轻轻淡淡的,他总是在强调领导曾经说过的话,领导没说过的他从不多说一句,然后合上本子,恭恭敬敬地望着领导,等候领导的最后指示。
林斌在这种场合下,总是显得很文静,脸也长得很白,一点也不像白扬。他和白扬很熟悉,每次到文工团来,他都要和白扬说笑上一阵子。
杜娟有一次排练了一个双人舞,节目审查的时候,林斌也来了。刚开始杜娟还能一心一意地跳舞,不经意间,她的目光和林斌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林斌正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在余下的动作里,她总是走神,一连出了好几个错。节目完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坐在一旁,领导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楚,耳旁轰响成一片。直到领导起身离坐了,林斌走过她身边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了声:“你跳的不错。”这句话她听清了,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她直想流泪。
她和林斌的接触,差不多就是这些。没想到的是,林斌会在这时,给她写来这样一封信。
杜娟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件头等大事,她在厕所里,把两封信左看了一遍右看了一遍,仍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到底该怎么办。她下定决心,向同宿舍的大梅求助了,她相信大梅,天大的事到了大梅眼前都是小事一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有这种本事。
正是午休的时候,大梅已经躺在了床上。大梅有个毛病,每次躺在床上,总是要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只有这样,她才能睡着,否则,她将寝食难安。大梅说,脱光了衣服睡觉这是一种幸福,穿着衣服那才是活受罪呢。杜娟回到宿舍的时候,她正眯着眼睛看杜娟。然后她就一针见血地说:“杜娟你出事了?”
大梅这么一说,杜娟就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股脑把两封信都塞到了大梅手上,自己坐在床沿上,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似乎在等待大梅的宣判。
大梅看了一眼信,又看了一眼,然后就惊惊乍乍地说:“呀,杜娟你了不得了,爱情来了。”
杜娟就红着脸说:“大梅你小点儿声儿,怕别人不知道咋的。”
大梅就平静了一些道:“杜娟你真幸福,同时有两个男人喜欢你。”
杜娟就无助地说:“要是一个人还好办,两个我可咋办呢?”
大梅又说:“白扬不错,他就是咱们团的人,年轻有为,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他都喜欢不上呢。”
杜娟说:“那我今晚就去见白扬。”
大梅这时在被窝里又摇摇头说:“林斌也不错,他没什么靠山,这么年轻就在大机关工作,在领导身边,以后一定会很有前途。”
杜娟因此也改变了主意:“那我去见林斌。”
大梅沉思了一会,伸出白白的胳膊,抱住自己的头说:“别忘了,白扬的父亲是白部长,虽说白扬暂时在咱们文工团这座小庙里,谁敢说以后不会调动。”
杜娟听了大梅这么一说,更没了主意,她眼巴巴地望着大梅说:“那我该见谁呀,要不我谁也不见了。”
大梅望着天棚说:“你都见!”
杜娟就傻了似的望着大梅。
大梅把白白的胳膊收到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说,“以后,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谁能给你幸福,你就嫁给谁。”
四
杜娟有大梅做后盾,心里果然踏实了下来。
在剩下来的时间里,杜娟倚在床上,双目盯着天花板,她在畅想自己的未来,想象着即将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两个男人,她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个下午对杜娟来说冗长而又焦灼,她在激动又忐忑中终于等到了晚上。她走出宿舍门时,抹得香喷喷的大梅拍着杜娟的肩膀说:“好好干。”杜娟知道,香喷喷的大梅要在空下来的宿舍里等待王参谋的到来,以前大梅也是这么抽空和王参谋幽会的,可是那时杜娟什么也不懂。有一次,杜娟突然从练功房里回来,撞上了王参谋和大梅两个人正在宿舍里,她只看见大梅凌乱的床,还有面色潮红的两个人,那时她什么也不懂,傻呵呵地冲两个人乐,直到大梅急赤白脸地说:“我们两个迟早是要结婚的。”她仍没明白两个人躲在宿舍里到底干了些什么。现在她知道大梅为什么把自己搞得香喷喷的原因了,她出门的那一刻,冲大梅很有内容地笑一笑,心里想,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在宿舍里幽会的。
六点三十分,杜娟准时来到了东院的西门口,东院是军区的家属区,但也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单位被安排在了东院,例如文工团这样的单位,西院是办公区,还有一些师职以上的干部宿舍。西院自然要比东院贵族一些,但仍有士兵站岗,杜娟出门的时候,哨兵向她敬礼,她一走出东院门,便看见了立在树下的林斌,林斌立在那里像一个士兵一样,不错眼珠地向东院内张望着,他一看到杜娟,笑着冲她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杜娟说:“差一点,晚上我们排练。”
杜娟第一次撒谎,脸红了,天暗,林斌看不到这一点。
林斌就很失望的样子。
杜娟说:“晚上排练七点半呢,还有一会儿呢。”
林斌的脸色就舒缓了许多,他有些尴尬地说:“可惜,话剧看不上了。”
两人这么说话时,是边走边说的,两人顺着军区大院外的甬道往前走去,甬道上落满了树叶,两双脚踩在上面哗哗啦啦地响着。两个没再提看话剧的事,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
林斌问:“最近在排什么节目?”
杜娟说:“还是那个双人舞。”
林斌就点点头说:“这个双人舞,部里领导很重视,还希望你们在全军汇演中拿奖呢。”
杜娟不说话,只是笑。
接下来,两人就说到多长时间没回家了,由家说到家庭中的成员。直到这时,杜娟才知道,她和林斌的老家是一个市的,他们住的不是一个区,但只隔了两条马路。两人的样子似乎都很愉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七点半,这就是杜娟给自己定的时间,白扬没有说具体时间,只说晚上在练功房等她。但她还是自己规定了时间。杜娟看表的时候,林斌不无惋惜地说:“你时间到了,咱们原来还是老乡,那就找个时间再聊吧。”
林斌向她伸出了手,她也把手伸了过去,他握住了她的手,她觉得他的手又大又热。
她不知道白扬要和她说什么,她低着头只顾走路,差点和楼上下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抬起头才看清对方原来就是白扬,白扬自然也看见了她,怔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又是这样的开场白,说得她怔了一下,忙说:“我在宿舍有点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排练厅里走去,进门的时候她伸手要去开灯,他伸出手制止了她,她触到了白扬的手,白扬的手很软,还有些凉,她这才意识到,男人的手原来是不一样的。
白扬很自然地说:“别开灯,太刺眼了。”
窗口有一片亮光泻进来,那是月光。两人向窗口走去,就站在这片亮光里。
白扬站在她的对面,迎着月光,她就成了一个剪影。
他说:“为什么不喜欢入党?”他这样开场说。
她低下头笑了一下,半响才答:“什么也不为。”
他说:“你要写入党申请书,我会为你争取的。”
她抬起头望着他,想,也许白扬以前和“小常宝”还有那个唱歌的女孩子约会时,他也是这么开场的吧,想到这,她凌乱的心稳定了下来,平静地望着他。
他说:“你舞跳的不错,比大梅强多了,大梅一谈恋爱就不想跳舞了。”
这时她想起呆在宿舍里的大梅,心想,此时大梅一定又把宿舍的床弄乱了。想到这,她的脸又红了一下。
白扬这时向前挪了一下身体,似乎要抓住她握着把杆的手,最后在一旁停住了,只握住了把杆。
白扬说:“舞蹈队的女孩子就你不一样。”
她不明白他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她还没有问,她就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声。这种呼吸声,让她感到有些压迫感,她似乎受到传染似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就在这时,白扬一把抱住了她,她没想到,他会抱她,刚想躲避,不料想,他的整个身子倾斜着压了过来,脸贴在她的脸上,他更加急促地在她耳旁说:“杜娟,我喜欢你。”
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没想到,他会这样。她含混地说:“啊,不。”
他更紧地抱住她,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浑身僵直,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突然,他摸到了她的胸,她过电似的那么一抖,不动了。她想起大梅和王参谋约会后回来对她说:“王参谋摸我这了。”
那时她脸红心跳,不知道那被男人摸过是什么滋味。此时,跟前这个男人正得寸进尺地摸她“那”,她是什么感觉呢,她觉得身体僵直得都快断掉了。一次次,她似乎是被电击中了。后来,她逃也似的离开了练功房,离开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她回到宿舍时,大梅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大梅的样子很满足,正在哼唱着《北京的金山上》,大梅一抬头看见了她,忙笑着问:“怎么样?”她没有理大梅,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拉过被子,蒙上了头。
五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