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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了问题的大道理,可我们不正是为了这些大道理在忍辱负重,拚搏流血吗?我们为什么让你去当这个缉私处处长,而不是别人,就是认为你能百折不回,把港城的走私犯罪彻底铲除。现在刚刚开始,你就打起了退堂鼓,看来我真是太高看你了,让人遗憾哪!”
王步文被曾培松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如坐针毡。他不安地挪动着屁股,低声嗫嚅着说:“严头的态度很坚决,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你让我能怎么办?”
“至于怎么办,那是你的问题。”曾培松注视着王步文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这个问题上我爱莫能助,无法给你满意的答复。展飞同志是副关长,主管处缉私,对缉私负有全责,有主管缉私处内部事务的权力,我是不宜也不能插手的。咱们海关的体制和权限范围你应该清楚。如果你提出辞职,展飞同志批准,我也只能同意。而且我还要提醒你,即便展飞同志对你的工作进行调整,也是属于正常的内部安排,我无法干涉。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你现在并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毕竟你还是缉私处处长。一旦你离开缉私处,那才是望洋兴叹呢!”
王步文不能不承认曾培松的话句句在理儿,心里不由得更加空荡荡地感到无奈,随口说:“与其免职或调职还不如现在辞职……”
做一个大无畏的勇者
曾培松有些生气地打断王步文的话说:“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犯起了糊涂?如果你有了一定的证据或确凿无疑的重大发现,任何人都没有理由也不敢擅自撤换你!海关和缉私处不是哪一个人的天下,再说上面还有总署和缉私总局!而你只要能坚守住阵地,就还有希望,任谁都不能剥夺你办案的权力!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怎么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王步文似有所动,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曾培松眼一瞪说:“胡说八道,我可没有让你这么去做!”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的意思是你要用实际行动去说服展飞同志,让他转变态度,改正看法!”他接着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补上一句:“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是不必太计较的!”
王步文对曾培松的话既心领神会又颇感困惑。在被捆住手脚的情况下,他如何去搜集证据,发现线索?又能施展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手段?失去了严展飞的支持,他就寸步难行,只能一筹莫展。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眉头越皱越紧,眼里充满迷茫。
曾培松站起身说:“我只能说这些了,主意要你自己去拿,办法要你自己去想。弄潮儿敢向潮头立,你王步文是龙还是虫,我们拭目以待!”
王步文明白不可能从曾培松这儿得到什么了,所有的问题只能是自己扛。他与曾培松握手告别,不无怅然地离开关长室。
曾培松送走王步文,心情异常沉重。身为关长,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年轻的缉私处处长身上,这让他苦恼而又无奈。从案子发展的情况看,似乎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印证了他最初的判断,港城的的确确存在着一个庞大的走私集团,从而使他对天华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严展飞的态度一直是他最为关切的,从他开始下决心揭开港城走私内幕提议王步文担任缉私处处长起,他就很密切地观察着严展飞,因为他很了解严展飞和天华的特殊关系。严展飞欣然同意王步文出任缉私醋处长并在后来的侦查工作上全力支持王步文,让他放下心来,认为严展飞和廖凯的关系仅限在私人友谊上,并没有利益上的往来。可是随着案件侦查的步步深入,严展飞的态度却发生了让他感到意外的转变,这让他大为不安。尤其是现在逼着王步文辞职,就更令他忧心忡忡了。如果严展飞是在认识上有误区,是侦查工作看法上的分歧,倒还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危害,可假如是有意而为之,那问题就严重了。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年的计划就会有流产的可能,王步文的前程也将凶吉难卜。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王步文的进退将决定着胜和负,他不知道王步文能否体会到他刚才言谈之中隐含着的告诫和良苦用心,能否经受得住巨大的压力。
曾培松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对面不远处的缉私处大楼,心中默默地祷告,暗暗地祈求,希望王步文能像他期待的那样逆流而上,经受住考验,做一个大无畏的勇者。
第四部分 终将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王步文处于极度的矛盾之中。他犹豫徬徨,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曾培松的态度十分明确,不同意他临阵退却,希望他能经受得住挫折,继续把案子办下去,可又无法向他提供切切实实的帮助。他理解曾培松的难处,身为关长,的确不便插手案件的具体侦办事宜,尤其是在他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更不好公开支持他了。何况关长和负责缉私工作的副关长之间的职务关系也是很微妙的,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仅仅是单纯的上下级或主官与助手的关系,缉私处在执法活动中是有很强的独立性的,并不受关长的支配。正因为如此,他才顾虑重重,无法预料最终将会是一种什么结果。严展飞的态度也很明确,而且向他下了最后通牒,已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他无法想象在没有严展飞的支持关心反而是排斥和反对的状况下还能把案子办下去,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根本是不可能的。办案不是找情人,可以在偷偷摸摸之中完成,而是一项很周密、很繁杂、很系统的工作。不仅需要投入全部的精力,而且需要方方面面的配合,比如技术,比如预审等等。曾培松要他自己想办法,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苦思冥想了整整一个下午,香烟把嘴唇部熏裂了,也没琢磨出什么好法子来。下班后,他独自回到宿舍,关了手机从食堂要了两样小菜,一瓶高度的二锅头,在郁闷中自斟自饮,借酒浇愁。几杯酒下肚,不仅愁绪难减,心里反而愈加添堵。于是他就不停地喝,不一会,一瓶酒就去了一半。酒精终于发挥了作用,他的大脑进入半混沌状态。
蒋小庆推门走进来‘,脸色有些阴郁。
迷迷糊糊的王步文一见蒋小庆来了,顿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那些烦心事和不愉快早就被酒精驱赶到了九霄云外。他连忙转动发硬的舌头,招呼蒋小庆坐下,陪他喝两杯。
蒋小庆皱了皱眉,很勉强地在王步文对面坐下,不无讥讽地说:“王大处长,你竟然还有心情喝酒?”
王步文把一个酒杯放在蒋小庆面前,边倒酒边硬着舌头说:“谁、谁解我忧,惟、惟有杜康!小、小庆妹妹,我、我刚才还在满脑壳里想着你哩!你看,这、这就来了!酒、酒真是好东西……”
蒋小庆脸腾地红了。她没想到,平日里拘谨木讷、一副正人君子相的王步文竟然能说出如此直白露骨的调情话来。她心里不觉有了反感,正想揶揄他几句,但又想他是酒后胡言乱语,便压住了不满情绪,耐着性子说:“我来是向你汇报关于刘红梅的事。她本来已经答应见面,可是不知为什么……”
“不、不说什么刘红梅!”王步文用力地一摆左胳膊,然后右手端起酒杯,举向蒋小庆。“别、别让这些破事扫了咱们的酒兴!来、来,喝酒……”〖JP〗
蒋小庆没有动酒杯,冷冷地瞪着王步文说:“看来罗五七真是你要放的了?”
“你、你看你,又提什么罗五七罗五八的!”王步文眼睛发红。“咱、咱别扯这些狗屁事行不行?”
蒋小庆真的恼了,急促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眉梢高高地挑起,双眼圆睁着质问:“你为什么要放罗五七?”
王步文显然对蒋小庆老是纠缠让他不太感冒的事头痛,有些不耐烦地说:“李、李红认不出来,当、当然要放人,你、你让我能怎么办?你、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烦不烦呀……”
“看样子你是不想再查这个案子了对不对?”蒋小庆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王步文醉态毕现,提高嗓门说:“对对!我、我才不管什么案子不案子,就、就想喝酒!”
蒋小庆恼羞成怒,端起酒杯劈脸浇了过去,斥道:“怪我瞎了眼,看错了人!让你喝,喝个够!”说罢,忽地站起,噙着泪水跑了出去。
王步文抹了把脸,似乎并没意识到蒋小庆的恼怒和斥责,把手里的酒杯扬起,对准嘴巴灌下去。
杨雪从下午一直在关切地注视着王步文。她能看出王步文情绪低沉,满腹心事,毫无疑问是因为案子搁浅的事。本来她想劝解王步文几句,可几次都被王步文堵了回去。在食堂打菜时,她又试图上前搭讪,但王步文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她,给她的热脸来了个冷屁股。她回到宿舍,胡乱扒拉完晚饭,简单地梳洗一下,便想上门去安慰王步文,走到门前发现蒋小庆在,心里酸酸地难受。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宿舍。其实,她能看得出王步文喜欢蒋小庆,虽然蒋小庆对王步文冷嘲热讽,甚至当面奚落,但王步文的眼睛里一直对蒋小庆闪动着特殊的目光。她是女人,对此是最为敏感的,所以很在乎王步文和蒋小庆的接触。现在他们两人独处一室,而且对酒当歌,推杯换盏,这不能不让她感到痛苦不安。她虽然已回到宿舍,但一直透过窗口观察着对面王步文的宿舍,忐忑不安地担心里面发生什么浪漫的故事。当蒋小庆捂着脸从屋里奔出时,她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急不可耐地快步跑了过去。
酒瓶里的酒已经不多了,王步文面红耳赤,身子已摇摇欲坠。他抬脸见杨雪走了进来,无力地举着胳膊,醉眼迷离地看着杨雪说:“小、小庆,你、你又回来了?没,没生哥的气吧?啊……”
杨雪不由得发急起来,忙说:“你怎么连我都看错了,我是杨雪!”
“哦……杨雪……”王步文耷拉着眼皮,眼半睁半闭地看着杨雪说,“什么杨雪?杨雪就是小庆!小庆就是杨雪!”他双手胡乱地抓挠着。“来、来,到哥哥这边来,陪哥哥喝酒!”边说边甩了甩被蒋小庆浇在脸上的酒水。
杨雪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过去为王步文擦拭。王步文一把抓住杨雪的手,就往怀里拉。杨雪吃了一惊,使尽往外抽着手说:“王处,你喝多了,我给你泡杯茶!”
“谁、谁说我喝多了?我这才刚、刚喝到酒味,只、只是水过地皮湿,早着呢!来,陪、陪哥哥喝!”说着,又颤颤抖抖地抓起了酒杯,往嘴里送,却送到了鼻尖上面。
杨雪夺下王步文手中的酒杯,劝道:“王处,你不能再喝了!”
妖魔鬼怪和不共戴天的仇人
王步文顺势搂住杨雪的肩膀,嘟囔着说:“好妹妹,你、你让我喝,美酒佳人夜光杯,咱们要一醉方休!”
杨雪还是第一次接触王步文的身体,而且是如此亲昵地紧紧拥抱着。她心跳如鼓,血流加快,浑身燥热难当。这是她渴望和期盼,曾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现在突然成为现实,不由得让她有些晕眩。
王步文的脑袋在不知不觉中滑进杨雪的怀里,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渐渐合闭。
杨雪柔软丰满的胸部成了王步文的枕头。王步文在上面蹭来蹭去,使得杨雪浑身酥软,几乎难以自持。王步文在杨雪的怀里喃喃自语。杨雪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王步文的脸、嘴、鼻和浓密的黑发。王步文慢慢睡着了,嘴和鼻孔里发出粗重的鼾声。杨雪伏下身子,在王步文的脸颊上悄悄吻了一下。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杨雪试图把他移到沙发上去。王步文身子被动,体内的酒翻涌上来,在屁股刚挨到沙发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顿时,他的身上涂满了秽物。杨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王步文弄到沙发上去,然后为他擦拭。擦洗完,她又忙着去泡茶,一口一口地喂王步文茶水。折腾了好大一会,王步文才渐渐安定下来,呼呼进入了梦乡。
杨雪累得气喘吁吁,坐在王步文身边,静静地看守着。
直到深夜时分,王步文才悠悠醒来。他睁着惺忪的双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杨雪疲惫困倦的脸上。
杨雪忙把茶杯递给王步文,关心备至地说:“快喝点水,别烧坏了身子!”
王步文这才感到口干舌燥,心里如火灼般难受,接过茶杯,“咕嘟嘟”灌了下去。然后抹抹嘴,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杨雪怔了怔,睁着双眼反问:“怎么?你不知道我在这里?”
王步文竭力地回想着,在他醉酒后残存的意识里,似乎只有蒋小庆来过的印象。他用舌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