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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步文拍打着扶手大声道:“抓住他们,我赔你辆新车!”
司机眨巴眨巴眼,狐疑地瞪着王步文问:“真的?”
“我是海关缉私和局侦查处长王步文,是代表国家和法律跟你讲话!”王步文嗓子眼喷火。“我说到做到,快追!”
出租车司机顿时身上来了劲头,加油提速,驾车追了上去。冷冻卡车卷起的尘埃淹没了公路。出租轿车如同发了疯似的在漫无尘雾中穿行,又一次靠近了卡车。出租车司机此时满脑袋里都是新车,所以使出浑身解数,把车开得出神入化,王步文连连向他竖起拇指。
此时在天堂崖下,蒋小庆正呆呆地注视着在路边沟底燃烧的桑塔纳轿车。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哭喊着王步文的名字,发疯般冲向沟底,可她在烧得直剩下框架的车里没有找到王步文的尸体。她又在周围寻找,发现了遗弃在路基石坡上的对讲机和手机。她猜测王步文肯定是凶多吉少,情急之下,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严展飞的电话。严展飞在电话里听了蒋小庆的报告,指示她保护好现场,他马上就带人赶过来。蒋小庆一屁股瘫坐在路基上,泪流不止地默默祈祷王步文能平安无事。
出租车终于又追上了冷冻车。王步文吃惊地发现他们已进入望夫崖地段。这段路是海滨大道最险峻的路段,常有交通事故发生,有“死亡之吻”的称呼。公路的右边依山,左边濒临绝壁,峭壁下是波涛翻滚的大海。地形十分险恶。
黑三此时已移到元虎后面的座位上,双眼紧盯着倒车镜。当出租车再次出现时,黑三押出了腰里的手枪,从车窗里探出身子,举枪瞄准出租车的前档风玻璃,扣动扳机。
“危险,把头低下!”王步文对着出租车司机大叫一声,自己也低下了头。
只听“砰砰”两声,子弹穿过档风玻璃,车内落满了玻璃碎片。幸亏王步文发现得及时,子弹从他和司机的头顶飞过。
“妈呀!他们有枪!”出租车司机骇然大叫。“大哥,新车我不要了,你让我下去吧!”虽然他这时顾命不顾车了。
“少废话,你现在没有退路,给我好好开车!”王步文此时已没有了商量的口气,厉声喝斥司机。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服气地扭脸看看王步文,顿时胆战心惊,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只见他血迹已经凝结的脸上又涂满了血污,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头、颈和胳膊。他不由自主地凑近车顶的后视镜看自己的模样,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块玻璃划破了额头,鲜血正顺着眉梢流淌。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可着喉咙吼道:“狗娘养的杂种,老子跟你们拚了!”边叫边脚下用力,出租车“嗖”地窜了上去。
王步文不无赞赏地拍拍司机的肩膀道:“好样的哥们,不愧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我代表警察感谢你!”
出租车司机倍受鼓舞,伸手一把抹去流到眼角的鲜血,叫道:“大哥,看好了,我给你找个最佳射击位置!”边说边蛇一样把车子开得扭来扭去,终于把车靠近卡车的轮胎。
王步文这时却有些犹豫不决了。一般来说枪击高速行驶的车胎是危险的,那样很有可能使它操纵失灵摔得粉身碎骨。更何况又行驶在如此险峻的路面上,极有可能让它一头栽进悬崖下面的大海里。要是那样,刘红梅也得和车一同化为灰烬。
“大哥,你快开枪啊!”司机急不可耐地大声喊叫。“你只有这次机会了,没有别的选择!”
王步文紧张地寻思着。出租车司机说得不错,眼下必须打穿冷冻卡车的轮胎,使它停下来,然后以出租车作盾牌和他们周旋。况且无论如何要争取时间,尽快掌握主动。虽然他确信自己已经打破了冷冻机,但车内在一段时间里还会保持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刘红梅关在冷库里已有二十多分钟了,随时都会发生不测。时间不允许他有任何拖延。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要想取胜,他就必须●走偏锋,当机立断,容不得有丝毫犹豫。他必须这么去做,也只能这么去做。
出租车司机以为王步文的射击位置不够理想,又努力调整车位,卡车飞转的车轮已清晰可见,连上面的胎花都看得一清二楚。司机大声呼叫:“大哥,快,百分百能打中它!”
放下香港第一杀手的架子
王步文不再犹豫,一咬牙举起枪。随着枪声响起,冷冻卡车的右后轮“噗”地一声瘪了。
冷冻卡车的方向盘不起作用了,眼看着向左边的悬崖倾斜着滑过去。黑三和元虎魂飞魄散,禁不住失声尖叫。
王步文紧跟着又瞄准左轮放了一枪,左轮也“呼”地一声破裂了。冷冻卡车顿时跑不起来了,一下子扭到公路右侧的石壁上。
“快,冲到它前面去!”王步文对出租车司机大声喊道。
出租车发出粗重的咆哮,斜着从冷冻车的旁边擦了过去。惊魂甫定的黑三和元虎对着出租车就开枪,子弹“砰砰”地击穿了车门。
刘红梅在冷库里知道情况有变。她似乎听到外面有微弱的枪声,但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如死灰的她也不愿去多想多猜。她的身体开始疼痛了,整个身躯似乎已不属于自己,全身像患疟疾似的抖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厉害,无法控制。她感到冻僵的身体在痉挛中就像马上要破碎似的,身上的骨节也隐隐作响。她同时觉得眼睛也在抖动,意识渐渐地离她远去,似乎已经漂浮在半空中了。
出租车横在路中间停下了。它已是伤痕累累,破烂不堪。王步文和司机好不容易才从车里爬了出来。王步文检查了一下弹,总共还只有六发子弹。他心里非常明白,从现在起,必须珍惜每一发子弹,因为它关系到刘红梅、司机和自己三条生命。虽然对方也是两人,但他们有两支枪,自己显然并不占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比机敏比胆量更要比技能看谁的枪法准了,当然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意志更坚强。王步文告诫出租车司机不要探头,就蹲在车旁。他透过车门,观察卡车那边的动静。
其实,黑三和元虎要比王步文紧张着急多了,倒不是他们的子弹欠缺,而是他们不知道王步文是否喊了救兵。形势很明显,他们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尽快摆脱王步文逃之夭夭是他们眼下最迫切的愿望和目的。
“三哥,我们怎么办?”元虎有些沮丧地问黑三。
黑三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了,他镇定自若地想了想,吩咐元虎道:“你快去后面把刘红梅带过来,千万别让她死了,她现在可是我们的救星,既能挡子弹,又能做人质!”
元虎望了望不远处的出租车,缩了缩脖子道:“三哥,王步文会不会给我来一梭子?”
黑三气得伸手给了元虎一巴掌,斥道:“瞧你那熊样,像个惊弓的鸟鸡巴!我会掩护你的,快去!”说罢,抬枪对准出租车放了几枪。然后一脚把抖抖索索的元虎蹬下了车。
王步文见元虎露了头,甩手打了一枪。子弹呼啸着把元虎头上的太阳帽卷上了天。元虎“妈呀”一声尖叫,屁滚尿流地撒腿窜到车后,打开了车后门,他见里面无声无息,顿时慌了神,三两下便爬了进去,发现刘红梅还在抖动,便忙不迭地把她抱下了车。
黑三在驾驶室里发现前面的视野太开阔,极易被王步文发现,便边向出租车射击边从右车门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向后面退去。正和抱着刘红梅的元虎撞在了一起。他见刘红梅身体僵硬,在元虎的手臂里剧烈抖动着。忙命令元虎揭去刘红梅嘴上的胶布,以保持呼吸畅通,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为她按摩。元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不敢违抗黑三的旨意,手忙脚乱地揉搓刘红梅的脖颈、胳膊和腿等部位。刘红梅鸟青的嘴唇渐渐停止了颤抖,有了些血色,剧烈哆嗦的身体也缓和了不少,慢慢睁开了双眼。
黑三见刘红梅终于苏醒过来,心里踏实了许多。只要有刘红梅这个人质在,他就有希望突围出去。可冷冻车已经趴窝,没有交通工具他也只能干瞪眼,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放下香港第一杀手的架子,用手机向廖凯发出了求救信号。然后,他和元虎一左一右架着刘红梅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
王步文对卡车那边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让他欣喜不已的是刘红梅还活着,这让他信心大增。可是,和黑三同样的问题也摆在了他面前,就如同人们常说的“狼咬狗两怕”,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他的处境并不很妙,一拳难敌两手,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刘红梅作挡枪的盾牌,真是硬对硬拚起来,他获胜的希望并不是很大。但他手里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让出租车司机去搬兵,时间又来不及。王步文的忧虑渐渐往眉心聚拢,不由得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司机似乎看出王步文想什么,指了指冷冻卡车道:“喂,把车点着吧!”
王步文马上便明白了司机的意思:车着火后,一来可以消除对方的隐蔽物,二来火光可以报警。但这样做同时也会危及刘红梅的生命,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一旦燃烧爆炸,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大哥,这么拖下去,咱们都会没命的,险中求胜吧!”司机说着已脱下了上衣,拧开出租车的油箱盖,将衣服浸进油箱里。
王步文想想出租车司机说得不无道理,点点头道:“好吧,那就再冒一次险!你去点火,我掩护你!”
司机从油箱里扯出浸透汽油的衣服,包了一块石头,匍匐着爬向卡车。王步文举枪瞄准卡车两侧,防止对方袭击司机。司机终于爬到卡车近处,把衣服点上火,向冷冻车底盘下扔去。然后连滚带爬退回到出租车旁。
“轰——!”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把出租车的挡风玻璃都震碎了。冷冻车霎间就被烈火包围起来,烈焰一直蹿到十几米的高空,把四周映得通红。
纵身向悬崖下的海里跳去
躲藏在岩石后面的黑三和元虎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得晕头转向,耳根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用手抱住了脑袋。紧紧地趴伏在岩石缝里。
刘红梅被一阵阵热浪挟裹得如同飓风中的柳枝,前仰后合,不停地摇摆。但这炽热的烈焰对她的身体无疑是最好的。她感到体内的热量在缓缓升起,血液开始奔流,周身的神经也渐渐活跃起来。她的痉挛已停止,衣服和皮肤的冰冻已消失,只是身体内部还残留着一些寒气,遭受严酷摧残的双腿双手还无法活动自如。她试图站立起来,可双腿发颤,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她清醒地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求生的机会了,绝不能放弃。终于,她凭着坚强的意志扶着岩壁站了起来。刘红梅此时看到,周围被映得一片通明,烈焰裹着海风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席卷着岩石裸露的地方,烤得人透不过气来。她感到脚下的岩石都有些热乎乎地发烫了。她弯腰朝旁边望去,只见岩石下面就是大海,不由得心里一阵狂跳,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要逃到海里去,必须绕过下面的悬崖,如果直接跳下去,危险就大了。刘红梅偷偷瞟了黑三和元虎一眼,发出他们头埋在岩石缝里,屁股撅着,仍在躲避爆炸,便不再迟疑,悄悄顺着岩壁向下面溜去。
爆炸声渐渐平息,火势也有所减弱。黑三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屑,从岩石缝里抬起了头。他环顾四周,猛然发现刘红梅正向悬崖边挪动,顿时大吃一惊,举枪瞄准刘红梅,吼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刘红梅被逼到了绝路,只能冒死求生了。她一咬牙,纵身向悬崖下的海里跳去。
黑三急忙过去察看,只见刘红梅如翻飞的鸿雁般朝水里落去,随着水花的迸溅,刘红梅被吞没在滔滔海水之中。黑三回过头来,发现元虎仍抱着头钻在石缝里,屁股高高地朝上撅着,顿时火冒三丈,走过去照着屁股踢了几脚,气咻咻地骂道:“你他娘的真是废物,一个娘们都看不住!”
元虎翻身跳起,晕头鸭子似的摆着臂膀转了两圈,呐呐着道:“怎么,那娘们跑了?”
黑三又气又无奈,摇着头道:“我怎么会带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来大陆,辱没我黑三的门风啊!”
元虎见黑三真生气了,不禁●惧起来,连忙对黑三拍拍胸脯道:“三哥,我会将功折过的!等着瞧,我要敲碎王步文的脑壳给你看!”说着,从岩石后探出头来,抬手对着出租车打了几枪。
王步文一直弄不清冷冻车后的地形情况,现在裂焰把周围一片照得如同白昼,他才看清卡车后面右侧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而黑三和元虎正是靠着这个屏障进行抵抗的。他在脑海里紧张地寻思着应对之计,以尽快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