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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裴格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我木讷地缩回手,低下了头:“是的,已经有人对我解释过了,我都明白的,不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
“哦……”裴格的头也无力地垂了下去,沉默良久后喃喃地说道:“对不起,我想……我一定伤了你的心了!”
我摇摇头:“没有,其实我能理解,真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能怪你!”
“谢谢你!”裴格满怀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小声地问道:“可是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的内心剧烈地斗争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最后,我只能选择了一种既态度模糊但又确实是真话的方式告诉裴格:“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你。”
裴格汗湿而微凉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那么,Kitty,咱们结婚吧!”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脑子里嗡嗡作响,渐渐变成了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退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只剩下裴格湖水一般的眸子,盈满了诚恳的期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两秒钟后,我永远永远也无法说清为什么,只是分明看见那两潭湖水中倒映出的满面惊骇的女孩,居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疯了吗?
“你疯了吗?”
小乔接到我在回家路上打过去的电话,顾不得天色已晚,火速地赶到我家楼下堵住了我。我刚一出现在楼门口,小乔就从暗处跳出来冲到我面前大吼大叫,唾沫星子直喷了我一脸。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分手、分手,你舍不得分也就算了,怎么居然能答应把自己嫁出去?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
“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我一边安抚着小乔一边四下张望了一圈,还好附近没有太多的人,“你别急呀,事情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小乔又咆哮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呀?他都亲口对你承认他有问题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清醒?你还真是就看中他们家的条件啦?”
“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觉得……裴格也挺可怜的,这又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但也不是你的错呀!他们这种家庭不愁找不到媳妇的,用不着非得你去做牺牲!你总不能光是出于同情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可是……”我嗫嚅道,“我觉得我们俩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也不全是同情的原因……你想,这就好比,我们俩本来热恋着,突然他得了绝症或是出车祸残疾了,我难道就二话不说撇下他一个人?这……不太合适吧?”
“那怎么能一样,你们俩是热恋吗?你们俩是相亲好不好!什么叫相亲?就是条件合适才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谁也不欠谁的。而且你说的生病啊、车祸啊那都是意外,他这是纯属故意隐瞒,摆明了给你下套你还非要往里钻?”
“可我总觉得不是这样的,我看他不像是故意要骗我。今天他也说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啊?我真是没法儿夸你!”小乔白了我一眼,“好吧,就算他没骗你,那你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吧?你就真甘心守着这么个……这么个人过一辈子?”
“那也……没什么吧,我二十多年没有过这种事,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所以……我觉得……也不一定就真的那么重要吧?”
小乔抓狂道:“你觉得、你觉得!你简直就是幼稚啊你!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重要了?哪个正常人会觉得这个不重要的?”
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小乔也揣着手气鼓鼓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正僵持间,林莽莽晃晃悠悠地出现在楼门口,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小乔,吹了声口哨问道:“你们俩黑更半夜地不回家,跟这儿戳着练什么功呢?”
“你问她吧!”小乔没好气地冲我扬了扬了下巴,“这位,刚刚决定把自己嫁出去啦!”
林莽莽迅速地看向我,我尴尬地与他四目相对,似乎看到他的眼睛里掠过了一抹受伤的神色,刺得我的心也尖锐地痛楚起来。但几乎是立刻地,林莽莽便摆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气,若无其事地笑道:“是吗,那恭喜了啊!小乔,人家要嫁人你跟着急什么?”
“你不知道,她那个男朋友……”
“小乔!”我坚决地打断了小乔的话,“别说了,不管怎么样,我反正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
“得,你们俩说你们的私房话,我就不跟着掺和了!”林莽莽冲我们摆摆手,吊儿郎当地摇晃着膀子走上楼去了。
小乔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在我面前来回来去走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叹了口气:“算了,谁让你是我姐们儿呢!你死活认准了的事儿,就算再荒唐我也只能支持你。”
我有些感动地看了小乔一眼:“谢谢啊,你也知道,我这人打小就死心眼儿!”
“哼,还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不过,支持归支持,该做的努力还是得做。裴格这毛病我看也不是就完全没得救了,为了你将来的幸福,就是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医看。你没事儿的时候先找机会跟他聊聊,看看问题的根源到底出在哪儿,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聊的时候千万注意方式方法,这种事儿可是无比敏感,伤了人家自尊心可就不好了。”
“行,我都听你的,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嗯,说吧!”
“裴格的事儿,千万别再跟任何人讲了。男人有这种问题多没面子啊,要是咱们身边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了,你让他以后怎么和咱们见面呢?”
“我倒是可以不跟别人讲,可是你爸妈呢?你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最不能告诉的就是他们呀!我估计过两天我就得带裴格回家和他们见面了,要让他们知道了那还怎么见啊?”
“唉!”小乔长叹一声,“现在真是主意越来越大了你,我要是你爹妈非痛心死不可。行了,我回家睡觉去了,你就自求多福吧!白白!”
小乔懒洋洋地冲我挥了挥手,独自向小区外走去。我站在楼下发了一会儿呆,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下意识地抬了下头,刚好看到林莽莽正趴在二楼的阳台上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见我看他,林莽莽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吹着口哨扭头回屋去了。
裴格的求婚
裴格的求婚当然不可能仅止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开车带我去了郊区一个依山傍水的度假村。
这是一个美丽而又安静的地方,一栋栋色彩艳丽的小别墅环绕着碧波荡漾的人工湖泊和蔚蓝色的泳池,湖边碧绿柔软的草地上零星散布着烧烤架和可以用来野餐的平整的大石头,稍远处有大片大片的高尔夫球场和跑马场。
我和裴格在度假村里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后,就换了泳衣先下水游泳。裴格各种泳姿都游得很漂亮,每次钻出水面时,阳光照在他沾满水珠的背肌上,看上去是那么健康,让人怎么也无法想象他竟会……
心猿意马间,裴格提出跟我比赛,我欣然同意。我们从泳池的一头出发,我奋力地摆动着腿和手臂向前游去,一分钟后,指尖终于触到了另一头的池壁。我哗啦一下从水面上跃起,隔着飞溅的水花看见裴格正倚在池畔笑盈盈地望着我,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在他手中耀眼地盛开。
我惊喜地凑了过去,接过玫瑰的时候,裴格轻轻地在我手指上捋了一下,一阵沉甸甸的微凉过后,一枚硕大的钻戒就已经以无比张扬的姿态在我的无名指上熠熠生辉了。
我举起手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眼睛被那过于闪亮的光芒刺得生疼——听说很多女孩会根据钻石的大小来计算幸福,她们能,我为什么不可以呢?这么大这么亮的一颗东西戴在手上,我的幸福即使打不了满分也总该有90以上吧?
于是我很配合地做出幸福的样子对裴格笑着,并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他亲了一下。
中午在草地吃过烧烤后,裴格问我下午想做什么,我考虑良久,选择了去湖里划船。依我的性子其实更乐意去骑马或是射击,不过今天不想玩儿得太疯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跟裴格说会儿话。
船是那种最原始的摇桨式木船,裴格独自担任了船夫的工作,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摇动着双臂将船划到了湖中央;我坐在裴格对面低头拨弄着清澈的湖水,四周群山环抱、岸边树木葱笼,整个湖面上只能听到船桨激起的浪花声。
“小时候我爸妈老带我去北海和颐和园划船。”我一边玩儿着水一边对裴格说道,“最开始就只有这种摇桨的船,后来就有那种踩踏板的了,再后来又有电动的了。”
“没错!”裴格点头笑道,“我也去过。我还记得那种踩踏板的船都是做成天鹅的样子,我总想要是能骑在天鹅的脖子那里就好了。每次去划船,我们都一定会买好多吃的带到船上去吃。”
“对对,我也是,好像去划船就是专门为了吃似的,不吃划不痛快!”
我和裴格一起咯咯地笑着,笑过之后,我悠悠地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一转眼,我也是要结婚的人了!”
裴格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自顾自地顺着话茬继续说了下去:“说起结婚,特别好笑。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参加了一次我小姨的婚礼,晚上回家就梦见我们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全都结婚了,一人戴了一朵大红花。那时候还不讲究穿婚纱呢,所以我就光记住新郎新娘戴的花了,特别羡慕。第二天早上讲给我妈听,我妈乐死了,到现在还老拿这个取笑我呢!”
“呵呵!”裴格被我逗乐了,“我倒是没做过这种梦,但我小时候经常跟小朋友们假装结婚玩儿,又是红盖头又是坐轿子的弄得可热闹了,每次还都要找一个地方当洞房,得把新郎和新娘送进去才算完成整个仪式。”
“这个我们也玩儿过,大家还讨论过新郎新娘进了洞房以后应该做点儿什么呢,最后的结论就是喝个交杯酒、两个人说说话儿,再后面就想不出来了。我一直到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才隐约觉得男女结婚以后必须得做一件什么事,然后才能有小孩出来,但又想不出那件事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自己瞎琢磨了好多,都特可笑。”
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裴格的表情。我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但如果我总是绕开不谈,我就永远不可能知道裴格的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所以也只有冒险一试。好在裴格看上去正处于兴奋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表现,反而兴致勃勃地附和道:“那我肯定比你还可笑,我那时候以为夫妻睡在一张床上,半夜里把对方呼出来的气吸到自己身体里,这样就有小孩了。”
“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你可真是太有想象力了!我是后来偷看了我爸妈藏在家里的书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你呢?”
“我……”裴格脸红了一下,“我是上中学的时候,到同学家去看录像……”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我上中学那会儿他们男生没事儿就吵吵着要到谁家看录像去呢,还死活不让我们女生一起去!我就纳闷了,你们那么多人一起看这种东西就不觉得别扭吗?”
“是挺别扭的!”裴格腼腆地笑笑,“其实我也就看过一两次,我们家人管我管得比较严,别说中学了,就是上大学的时候我都很少看这些东西。”
“是吗?那去欧洲留学以后你总算是解放了吧?那边不是在这方面特开放吗?我听说出国留学的人都会很快找个伴儿的,你那时候肯定也……”
我忽然住了口,因为我看到裴格的脸色明显地苍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漠的表情。
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裴格闷声说道:“别说这个了好吗?如果你是想知道点儿什么的话,很抱歉我现在不太想谈。”
我尴尬地扭过头去,裴格也不再说话,机械地继续摇着船桨。我呆呆地望着船桨在湖面上荡开的一圈圈涟漪,心里不禁暗暗思忖:看来裴格的问题一定和在欧洲的那段生活有关,可那时究竟会发生了什么事呢?
一直到晚上裴格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们之间仍然持续着别别扭扭的状态。在楼下,我向裴格道过再见后准备下车,裴格却伸手拉住了我。
“Kitty,你是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裴格异常认真地注视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些不确定的焦虑。
我觉得有很多话涌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是不自在地垂下了眼帘:“当然!”
“那就别再想太多了,好吗?”裴格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