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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马之所以被叫做乌雪,是由于它全身乌黑如墨,可四蹄却白如清雪,因此才得了这么个称号。
乌雪良驹已经陪伴周显御,几十年了,两人在战场上是最默契的伙伴,而且这马极通灵性,又很是认主。
所以在御王府内,周显御单独给乌雪开辟出一间马舍,而且也不拴着对方,就任由它向匹野马似的,无拘无束。
而适才周显御一声口哨,离着老远正悠闲吃草的乌雪,当即就警觉的抬起了马头,并分辨出这是主人在叫它了,因此便一甩四蹄赶了过来。
眼见坐骑也到了近前,周显御立刻翻身上马,接着不顾众人的阻拦,催马过院,就向着王府外冲了出去。
周显御策马扬鞭,不顾自己的伤势,疾驰追赶萧瑾萱而去。
其实这会的萧瑾萱,何尝没有用尽各种手段,努力自求,并希望能寻到机会,逃出生天。
这人就怕较真,在密闭的车厢内,一通摸索后,还真就叫萧瑾萱,找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
就瞧着如今的她,还有同样被困住的竹心,两人正手握金簪,并一下下的去挑着车窗户上的铁丝呢。
因为马车内光线若是不足,难免就会显得死气沉沉,所以在车板后身,通常也会开出一块半米高低的透光竹窗。
如今困住她们的车厢也不列外,同样在后车板上,留着这么个竹帘窗子,而这个空档的大小,足够萧瑾萱的身材爬出去了。
虽然这竹窗,也被铁丝给封死了,但在萧瑾萱与竹心,折断三四根金银簪子为代价的努力下,还是将铁丝挑开了大半,在努努力,就能将这竹窗给打开了。
而眼见铁丝撬开的地方,能容纳一只手进去了,心知时间宝贵的竹心,当即就见她把簪子一丢,直接伸手就握住了铁丝边缘。
然后她强行用力,将这嵌在竹帘里,隐藏起来的铁丝网,死劲的向一边扯去。
边缘尖锐的铁丝头,因为被竹心紧握在手里,这会早就刺到她的肉里,扎的鲜血都直往下淌了。
虽然每用力扯动一下,竹心都疼的直吸凉气,可就算痛的眼泪都下来了,可她还是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硬生生的将铁****,连着竹帘子,全部都给拽了下来。
眼见后车板上的窗子,可算被打开了,竹心欣喜的都顾不得疼了,忙一推萧瑾萱,压低声音的说道:
“小姐你快跳下去吧,我留下来给你做掩护,定叫他们觉察不出,你已经跳车逃走了。”
闻听这话,萧瑾萱的眼泪差点没下来,一拉竹心的衣服,当即她声音哽咽的说道:
“说什么混账话呢,竹心,你是我从扬州带来的,所以小姐我无论如何,也要护下你的安全,要走咱们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眼见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萧瑾萱还是不愿独自逃生,竹心不禁就想到,元宵节那晚,对方金钗刺喉,以死相逼,将她从钱云鸿手里,救下的那一幕了。
心里被感动填的满满的,竹心从没想过,自己这么个卑贱的女婢,竟会有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相护她的性命。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小姐,这会她真的觉得,这辈子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为萧瑾萱去做的,能跟着这样的一位主子,就是死了那也算值了。
因此就见竹心,趁着萧瑾萱不留意之时,一把就将车厢内,折断毁去的那些金银簪子,胡乱的全给握在了手里。
接着她将簪子,一下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声嘶力竭,却又无比小声的催促道:
“小姐,花灯会时,您也这般拿簪子,抵在自己的喉咙上,救下了奴婢的性命,所以我这条命早就是您给的了,小姐你若是在不跳车逃走,竹心为了让您了无牵挂,那也只能自尽在您的面前了,到底要如何选择,全由小姐您来定夺。”
竹心的性子,萧瑾萱太了解了,简直蛮倔的厉害,她若在不跳车离开,对方估计真会,一簪子刺穿自己的喉咙。
心知自己这时离开,还能有机会再相救竹心,当即萧瑾萱也不在犹豫不决,嘱咐对方一定要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务必要等到救兵来的那一刻。
接着萧瑾萱就一转身,吃力的将身子探出到窗外,接着一咬牙,就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第209章 :故地重游
从颠簸的马车上,就算在正门强行跳下,那都很容易受伤,何况萧瑾萱还是从车厢后板竹窗处,直接翻下马车的。
几乎是身体才一滚落到地面上,半点功夫底子都没有的萧瑾萱,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的翻江倒海,身上也向被千斤巨石,碾压般的疼痛。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萧瑾萱才算停住,接着她也顾不上身上的不适,还有眼前阵阵的发黑眩晕感,极其狼狈的,就赶紧向路旁的草丛里爬去。
毕竟她就算翻车下马,如今还侥幸没有摔死,可若一直躺在路中间,只要那赶车的两人,回头无意间瞄上一眼,她这番功夫就算全白费了,当场就还得被抓起来。
使出浑身的力气,萧瑾萱可算翻滚进了茂密的草棵子里,透过杂草间的细缝,望着那马车没有停下,径自行驶出视线后,她这才算松了口气,咬牙双手撑在地面上,就准备赶紧起身,继续逃走。
结果这一起来不打紧,可是踉踉跄跄的,才站起身,萧瑾萱就觉得自己的右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闷哼一声她就被迫,在此蹲跪在了地上。
赶紧往痛处一瞧,她才看见自己的脚踝那里,竟然已经是血迹斑斑了,显然是刚刚跳车时,给弄伤的。
若只是划伤皮肉,萧瑾萱到还忍得住疼,可是等到她试探的晃了晃右脚,当即又是一阵骨裂般的剧痛,疼的她冷汗都下来了,不用细想这会她也算估摸出来了,她这右脚怕是已经扭伤了,说不好甚至还可能是脱臼了。
但不管是扭伤,还是脱臼,脚下用不上力气,这就注定她是没法子,立刻逃跑脱身了。
但向来不会坐以待毙的萧瑾萱,缓了缓气力,接着就向身后的丛山峻岭望去,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既然往远跑是做不到了,那她就干脆躲进山岭里吧,也总好过呆在路边,这么暴露着行踪来的强。
毕竟她逃离马车的事情,估计也瞒上不了多久,等到顾清歌等人发现异常,必然会折返回来逮她,只要进了山岭,那隐蔽性就高了许多,若是能挨到顾清平搬来救兵,那她就能逃过一劫了。
心里打定主意,萧瑾萱强忍着右脚伤患处的剧痛,举步维艰的就往后身的山岭里走去,只有百余米的距离,她足足花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算是进了林子。
而等到她漫无目标的又走了几十米路后,忽然萧瑾萱猛然向四周,深深的打量了几眼,接着神情间,就是一片的震惊和愕然。
因为这片山岭,她刚刚就觉得眼熟,想了好半天,如今可算认出这是哪里了,而这条山岭小路,其实在她前生临死前,也是走过一回的。
而这里正是兔儿岭,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被萧瑾瑜算计引诱到此,后又被季凌风利剑穿心而亡的,如今萧瑾萱也算是故地从游了,一时间无数复杂的情绪,就向潮水般疯狂的向她涌来。
那会她也是一身的伤痕,赤足惊恐的跑在这条山路上,而同现在一样,当时凌王府的侍卫,也紧紧的搜索逮捕着她。
两世为人,如今她的境遇,简直和前生如出一辙,萧瑾萱甚至冒出一种极度不详的感觉,觉得自己或许今生,说不好还会再次死在这兔儿岭上。
跌跌撞撞的向前又走了一百多米,然后她便到了一块较为空旷的斜坡上,而这里,正是前生她最后身死倒下的地方,当时她的鲜血,溅的哪都是,那场景无数次出现在萧瑾萱的梦里,挥之不去。
从新路经自己死去的地方,这种诡异的感觉,还有那种死前窒息的恐惧感,就算萧瑾萱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可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越发激动起来,就连她的身体,这会都抑制不住的,在发冷颤抖。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不会理解,人在死去的那一刻,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尤其萧瑾萱还是满含怨恨的死掉,哪怕重生后,她能坦然的面对季凌风,狠辣的去报复萧瑾瑜。
但是站在这片埋葬掉,她最后生命气息的土地上时,萧瑾萱内心的恐惧感,以及那种无助的感觉,瞬间被无限的放大,这会根本不用等顾清歌等人来抓她了。
因为萧瑾萱自己,如今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自信和勇气,她甚至觉得,或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合该她重生后,还得再次逃亡到兔儿岭上,并在一次的死在同一个地方。
人在面对任何苦难的时候,其实都不可怕,但若是一旦将信念和意志给丢了,那才是彻底走上了绝境,而萧瑾萱如今就是这种状态。
就在她已经不打算继续逃窜隐匿,就要呆呆的坐在这,静等着别人来抓住她的时候。
忽然萧瑾萱低头间,就看见了自己手腕上,佩戴的月光石手镯了,这是周显御在边塞时,为她选来的礼物。
本来元宵夜那晚,对方就是想送给她的,可因为萧瑾萱的疏远,以及后面又发生了太多误会和隔阂,导致这镯子,直到前几天,周显御才算送到她的手里。
望着镯子上,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月光宝石,萧瑾萱的心,忽然也向注入进了一丝月光般,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仿佛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紧紧的将镯子一把握住,萧瑾萱的眼中闪过了强烈的不甘之色,因为看见了这镯子,她就向看见了周显御一般,就算是死,若是不能在闭眼前,在看见对方一次,那她必然要死不瞑目的。
望着眼前这片,前生身死的地方,萧瑾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因为就算这里在上辈子,确实是她的长眠之地,可那又能如何。
如今的她,已经两世为人,而且在不是前生那个,不懂的筹谋算计的萧家庶女了,虽然前生她没能躲开追捕,可是这辈子她定要让悲剧终止,不会再重复上演。
何况她和周显御,才刚刚苦尽甘来,她答应过对方,要陪他走完这一生的,就算是为了周显御,她也不能被心里的恐惧所打倒,而且她一定要撑到救兵赶来的那一刻,然后活着再次见到周显御。
信念这个东西,是极为神奇的,就见原本已经浑身无力,准备认命的萧瑾萱,这会竟然又从新站了起来,神情坚韧的,又迈步向山岭更深处隐匿而去。
而且根据前生的经验,若是没记错的话,在走个几百米,前面就会有一所荒废的城隍庙。
前生她有次来兔儿岭赏枫叶,无意间就经过了那所废庙,因为眼见里面的城隍帝君像,不但残缺了半边手臂,更是掀翻在了地上,就连里面的百鬼坐像,也是横七竖八,破损的极为严重。
那会的萧瑾萱,已经是状元夫人了,加上她前生宅心仁厚,很是悲天悯人,因此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命随行的人,回去后着手从建了那所城隍庙,而她还去拜祭过好几次呢。
而且那会从新动工,开建城隍庙时,在殿宇的后身,还挖出了一处天然泉眼,来这上香的人,都说喝了那泉水,能消百病,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这所城隍庙的香火,越来越鼎盛,虽然地处偏僻,但那会在京师内外极具名气。
而萧瑾萱如今是又累又乏,虽说按时间来算,这庙定是荒废着的,但后面那处泉眼,想来定是存在的,她如今就想赶过去,到时休息一下,在喝上两口水,她的体力也能缓上不少,这样就算顾清歌等人追来了,她逃脱的机会也要大得多。
萧瑾萱这边,正心心念念,如何提防着顾清歌等人呢,可其实直到这时,那赶马的二人,都还不知道她已经逃走了呢。
而这自然就是竹心的功劳了,因为这一路上,她总是恰到好处的说上两句话,并模仿着萧瑾萱的声音,不是咳嗽两下,就是低声哭泣少许。
因此直到马车停下,门帘子被打开的时候,众人才惊觉,萧瑾萱竟然已经不见了,而静等许久的顾清歌,还有冯化龙两人,当即神情就都变的极为难看。
萧瑾萱一向谨慎小心,还有御王和睿王相护,这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将对方诱导出来,为了稳妥起见,他们甚至选择在城外几十里处,悄然了结到对方的性命,可如今竟然还是叫她给逃了。
当即冯化龙面容狰狞的来到车厢前,一把将正冲着他冷笑的竹心,就给扯到了地上,然后威胁的说道:
“你家小姐何时逃走的,又是在哪里逃脱的,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我,否则当心你的小命。”
竹心经常陪伴在萧瑾萱左右,因此顾清歌和她也不陌生,当即也凝眉焦急的说道:
“你就别死撑着了,竹心你瞧瞧,萧瑾萱只顾自己逃命,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你犯不上为她丢了自己的性命,只要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们,那我保证会叫冯先生,留你一命的。”
闻听这话,被冯化龙推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