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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会正闭目敲着木鱼,跪在白玉观音像前,极为虔诚念着观音心经的陈后,闻听得门被打开了。
正要微恼训斥宫人不懂规矩,怎么跑来打扰她的时候,可当陈后看清进来的人,竟然是自小视若掌上明珠般的襄平时。
当即她的所有不满就烟消云散了,并马上亲切慈爱的说道:
“襄平你这孩子一大早怎么就过来了,这雨后寒气颇重,在着凉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想必你还没用过膳吧,母后这就叫碧芸给你准备早膳,你想吃什么只管和母后说。”
面对着陈后的关怀备至,就见得襄平先是满眼带笑的对着自己这位母后请安见了一礼。
接着在陈后面前,永远都故意将自己弄成一幅不懂世事,小女儿家模样的襄平。
这会不但将心里阴霾的那一面尽数敛起,更是换上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开心的说道:
“母后,女儿知道你在为我那没出生的小皇侄祈福呢,所以襄平哪敢在这个时候还叫母后为我忙前忙后。而且今日女儿前来便是送上几样亲手做的素食点心,希望能供奉在观音大士的面前。让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可一定要保佑薛妃肚中我那还没出世的小皇侄平安降生,千万不能叫人暗中伤害到他。”
襄平这明显话里有话的含义,表露的实在过于明显,因此陈后就算想听不出来都难。
别看陈后在当良妃那会,被身为皇后的薛宜在宫内欺压了几十年,所以她的确连带着,也对薛玉雁生不起什么好感。
但是无论陈后对薛家人是个什么态度,可是薛玉雁肚子里怀着的,那可是她儿子周显睿的亲生骨血。
尤其是凤翔宫数月前,向外宣称薛玉雁这一胎是个小皇子后,陈后对于这个小孙子就极为的期盼。
因此薛玉雁这一连延后数月迟迟不肯临盆,陈后可也是急坏了。
因此她如今****待在小佛堂内,为的就是给这个孩子祈福。
而如今一听得自己要临世的小皇孙,似乎还有什么人盼着这孩子有个意外似的,当即陈后就迫不及待的一拉襄平的手,然后急切的问道:
“襄儿你适才那番话究竟是何意,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如今你皇兄还有瑾萱他们,这些孩子翅膀硬了,成日里就会说叫哀家颐养天年,其余的无需担心。说的母后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他们更是什么也不在和哀家商量了。襄儿可是薛妃这一胎有什么危险不成,你皇兄如今二十有五的人了,竟然还没有个儿子,这说出去成何体统啊。我虽不喜薛家人,可哀家的小皇孙却要平平安安的,如果真要有个闪失母后这心里都得难受死了。”
眼见得陈后说到这里,激动的眼圈甚至都有些发红了。
对于自己这个母后紧张的反应,在心里极为满意的襄平,就见得她这会即刻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然后在陈后焦急的不住追问下,襄平这才一副无可奈何,神情满是无奈又好像极为害怕的开口小声的说道:
“母后女儿确实是听到一些传闻,您也是知道襄儿我的,平日里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那****去御花园,无意间听见两个躲在假山后偷懒的奴婢彼此闲谈。据她们讲薛妃这一胎,之所以迟迟难以生下来,都是因为御医署的御医暗中下药延缓临盆所致。而如今众所周知,御医署在瑾萱数月前的整顿下,如今留下的御医十之**都是愿意听命于对方的人。而瑾萱之所以这么做,那两个宫婢也说了,就是担心薛玉雁生下皇子,到时母凭子贵登上皇后宝座。”
望着陈后的脸色虽然这会难看的厉害,但还是露出一丝不信和迟疑的。
在来时就被季凌风所教的襄平,对方告诉过她,要想叫陈后信以为真,就不能一味的贬低痛斥萧瑾萱。
适当的还要为对方求情说几句好话,如此才更能叫她的这位母后相信。
因此哪怕襄平这会恨不得多落井下石几句,但她还是忍住心里的恨意,和一时的嘴上痛快。
当即就按照季凌风所教的,马上话锋一转神情充满谅解的继续说道:
“母后其实这些也是女儿无意间听到的,哪怕这种流言碎语如今越传越盛,但是襄儿认识瑾萱那么久还是相信对方绝不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而且就算瑾萱的确这么做了,恐怕也是为了社稷着想吧,毕竟她也是为了阻止那个薛玉雁成为第二个薛后。因此无论这事是真是假,母后能否答应襄儿不要去生瑾萱的气,更不要训斥责罚对方。毕竟女儿和她情同姐妹,这心里实在是不忍的很啊。”
第521章 :身体不适
就在襄平强忍着对萧瑾萱的恨意,按季凌风所教,虚情假意的诬陷完对方,却又出言即刻求情之后。
当即就见得适才还眼现迟疑之色的陈后,望着这会为萧瑾萱说尽好话的襄平。
原本她心里那点对自己这个女儿,可是存心诬陷的质疑马上就消失的颇为彻底了。
但是就算陈后心里已经信了襄平所讲的话,但想到对方听见的不过是两个宫女之间嚼舌根的话。
当即又想到上次和萧瑾萱一番长谈,对方也讲明自己隐疾在身,随时都可能记不住任何事情,根本对后宫掌权没有什么**的那番话。
一时间陈后虽然被动摇了,但还是保持着一丝谨慎的说道:
“襄儿啊,其实说到底你讲的这些不过也都是些没根没据的传言罢了。这后宫之人,最是爱搬弄是非不过了。既然你也愿意相信瑾萱,其实母后也是极为信任这丫头的。而且母后也知道因为莫林芝的死,你或多或少会对瑾萱心存芥蒂。但是以后这种没有根据的话,襄平你就不必拿到哀家面前来讲了。也亏得适才你最后愿为瑾萱求情,否则母后真要以为你这孩子是有心诋毁对方呢。”
原本襄平对季凌风教她如何去为萧瑾萱求情的时候,对于这种做法,她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并且极为嗤之以鼻的。
但是这会闻听得就是刚刚那简短的几句假惺惺的话,不但叫陈后更加的信任自己了,还避免了在这位母后的心里,觉得她是故意针对萧瑾萱的念头。
看着这收获颇丰的效果,一时间襄平对于季凌风,不禁在心里都暗自佩服了起来。
更是潜移默化的觉得以后或许多听听对方的意见和安排,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
而陈后如今的反应其实也皆在季凌风的预料之中,因此要如何应对,对方也早就交给襄平一套说辞了。
因此就见得这位公主在酝酿出一个欲言又止的神情后,眼前着陈后再次露出疑惑不解的样子之后,当即她不禁开口说道:
“若只是两个宫婢嚼舌根的话,女儿自然也不敢拿到母后面前来讲。只不过除了薛妃这件事情之外,其实襄儿还知道今日一早,同样身怀有孕的苏嫔,不知为何竟被皇兄所下的一道圣旨给遣派出宫了。女儿也是因为之前和苏嫔相约好,要今早前来一同给母后请安,顺便参拜观音祈福。因此早早去找对方同行而来时,才知道的这件事情。因此女儿好奇之下不免就四处打听了下,这才知道一向不管后宫诸事的皇兄,昨晚是在去过昭阳宫后,才有了这一大清早发下来的圣旨。依女儿看这里面恐怕也和瑾萱分不开关系,不过无论出宫有天大的事情要办,苏嫔身怀龙胎这时候都是要安养才对,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说起苏秦今早被周显睿命人领出宫去,为的自然是前往华国公府里面,那片苏家旧址寻找四王证据。
而襄平之所以会清楚的知道对方出宫而去,并且准确无误的掌握周显睿昨晚去过昭阳宫的事情,这一切自然和季凌风分不开关系。
在泰亲王府就负责收集情报,一手调教黑甲卫的季凌风。
作为昔日周显泰手里的第一谋士,身处后宫将周遭的事情都尽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对于他来将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因此只要叫陈后相信萧瑾萱如今是一切举动,的的确确是对皇家子嗣构成了一种威胁,那季凌风敢断言,这位西太后作为周显睿的生母,绝对无法容忍这件事情。
而原本听闻襄平讲到,萧瑾萱可能和薛玉雁临盆延后一事存有瓜葛时,陈后还能选择不予以相信。
但是闻听得宫嫔里另外一个怀有身孕的苏秦,竟然也好巧不巧的在周显睿去过一趟昭阳宫后,今早就被调出了皇宫,甚至是不知去向何处。
一时间哪怕明知道萧瑾萱患有记忆衰退之症,但陈后却仍旧觉得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说明对方的的确确在针对她的皇孙们,当即这位西太后的心里只觉得极为的愤怒难平。
因此数月前好不容易和萧瑾萱之间建立起的信任再次土崩瓦解,只想赶紧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的陈后,不禁立刻阴沉着一张脸,对站在近侧伺候的湘芸姑姑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你亲自去一趟昭阳宫,把萧妃给哀家即刻找来。我到要将事情当面和对方问清楚,若是一切都是误会还好。但倘若这个女人真的意图伤害我那些未出世的小皇孙们,哀家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歹毒心思得逞的。”
而暂且不提襄平又是如何好一番添油加醋,将陈后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的。
单说对于陈后的愤怒,这会还一无所知的萧瑾萱。
一向早起的她许是昨晚实在睡得有些晚了,因此这会日头都出来好一会了,但她却仍旧身处寝殿之内安然的入睡着。
可是向来只有在熟睡中,才能彻底放松下来,不耗脑无休止去筹谋思考的萧瑾萱。
本还可以继续在熟睡会的她,却被寝殿外不时传来的争执声给搅扰的悠悠醒了过来。
还没等萧瑾萱起身出言问上一句外面究竟发生了何时呢,才醒来的她就眉头微微一皱,并且抑制不住的轻咳了起来。
伴随着难以停下来的咳嗽,这会彻底头脑从熟睡里清醒过来的萧瑾萱,更是觉得自己浑身不但又酸又疼,更是泛起阵阵的无力感。
也和丁一针学了些医术药理的萧瑾萱,不禁用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感觉到前额比之平日微微要发烫上些许。
当即萧瑾萱就猜到她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身体本就困乏至极,接着送走周显睿后又在下雨寒凉的寝殿外站了太久。
如今恐怕是染上风寒了,因此才会如此嗜睡,并且浑身都觉得极不舒服。
哪怕萧瑾萱这会的确难受的极想翻个身在多睡一会,但是听着外面越发吵闹的声音,她不禁清了清嗓子,扬声问道:
“是谁在寝殿外面,究竟出了何事,本妃已经醒了,进来个人说给我听。”
萧瑾萱的声音一传了出去,当即殿外的吵闹声就停了下来,并未过去多久就见得竹心最先推门进来了。
接着等她一到了近前,看着半靠着香枕,坐在软塌上的萧瑾萱,当即竹心就颇为愤愤不平的说道:
“主子,奴婢无能,都没能叫您睡个安稳觉,还是让那些奴才将你吵醒了。至于外面站着的是衍庆宫的人,她们说奉了西太后的旨意,必须马上领您过去。奴婢瞧着主子还没起,开始时也好言好语叫这伙人等等。谁知道衍庆宫那个秋喜,却领着人就要往寝殿里硬闯。言语间更是觉得您根本不是没有起身,不过是不愿随她们前去衍庆宫。奴婢一时气不过,于是在相拦的同时就和对方吵起来了。”
因为偶感风寒,而觉得头涨微微有些眩晕的萧瑾萱,在闭目养神的听完竹心这番话后。
自打重生以来,就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到欺凌,极为护短城癖的萧瑾萱。
这会不禁冷笑了一下,然后再次扬声对着这会已经敞开的寝殿大门外说道:
“既然信不过竹心的话,觉得本妃是有意避而不见,无视西太后的宣召。那如今殿门以开,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又不进来亲自一探真伪了。上次衍庆宫那个无礼于本妃的春喜,听闻太后娘娘带回去后不但重责,还不许她在出宫殿一步,沦为了二等小宫女。可依本妃看太后娘娘罚的还是太轻了,否则你们这些奴才怎敢再次来我昭阳宫放肆。还不即刻给本妃统统滚进来,我到要瞧瞧你们多大的能耐,竟然敢堵在我的寝殿门前肆意喧哗。”
萧瑾萱这话说完后,在看寝殿外瞬息间彻彻底底的鸦雀无声了。
等到过了有一会后,就见得衍庆宫的湘芸姑姑脸色颇为尴尬局促的迈步进了寝殿。
等到她瞧见这会的萧瑾萱那还未更衣,明显一副的确刚刚醒来的模样靠坐在软塌上。
当即湘芸就知道适才竹心相拦并未说谎,这位萧妃也绝非刻意回避不见。
一时间眼瞧着萧瑾萱那沉着一张脸,面色不善看着她的神情,碧芸顿觉更加过意不去了。
毕竟后宫妃嫔没有犯下大错者,向萧瑾萱这么没有起身,就险些被人破门而入的,细说起来她们这些衍庆宫的人,的确算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因此本就对萧瑾萱还算颇为印象不错的湘芸,当即就叩拜在地,行了个大礼请安,显然这里面也有为适才险些硬闯入殿的行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