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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伤害。其实我一直都极为诧异,你的真实身世,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一听得周显御这番话,萧瑾萱却无奈的轻笑了下,接着便将杨氏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讲到最后,萧瑾萱叹了口气,接着语带一丝寂寥的说道:
“显御你刚刚问我,为何独自多愁善感。其实我只是觉得随着时间推移,地位的改变大家都变了好多。刚刚我就觉得自己的这双手,看似白净实则却沾满鲜血。或许我萧瑾萱的确能在前朝后宫之中,挣得一片天地,但像我这样的女人,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像沈姐姐那样,做个端庄稳重的贤内助。显御我只想知道,你会觉得这样的我歹毒可怕吗?”
闻听得这话,周显御在愣了下后,当即就敲了下萧瑾萱的前额,接着又好气又好笑的耸耸肩说道:
“傻妮子你这脑袋里一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这个女人的确心黑手狠,打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爷就瞧出来了。不过我周显御又不是文弱书生,所经历的大小战役死在我枪下的人,比起你杀的那点不知多出去几倍。因此你我这就叫天生一对,爷就喜欢你这种果敢狠厉的性子,又哪里会觉得你歹毒可怕。”
话说到这里,周显御声音一顿,接着他神情忽然多出几分郑重的说道:
“瑾萱我知你不愿我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这宫内觉得越发不安全了是不是。你放心吧皇兄是一国之君,他已经金口玉言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会护你周全的。至于母后那边,我知道你并非是拿对方没有办法,只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多番留情罢了。但你也要记得自保,若是母后实在过分,你顾念旧情不便相争,也定要告知皇兄,叫他维护与你。”
周显御言语中对周显睿的信任,萧瑾萱自然听得出来。
闻听得周显睿竟然承诺会护她安全无碍,这话对方若是以前说了,她自然会信。
但是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以后,萧瑾萱却对此本能的多出一丝怀疑。
可她本就不是背后嚼人舌根的性格,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离间周显御他们二人间的兄弟情深。
因此对于周显御的嘱咐,萧瑾萱也是点头轻笑的应允了。
接着忽然就见萧瑾萱翻身坐起,示意不明所以的周显御将床榻旁的小烛台点亮。
然后她就借着微弱的光晕走下地,并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了个梨花木匣子。
等到萧瑾萱将匣子打开后,一个做工精细绣着只猛虎的黑金两色的荷包,就赫然映入了周显御的眼帘。
伸手将荷包拿了出来,周显御爱不释手的翻看了许久,眼瞧着这荷包是用金丝绣成,上面墨黑色的猛虎也是栩栩如生。
而荷包里面,还被塞进去满满的忘忧草,一时间看到这里他不禁轻笑说道:
“萱儿你名字便有暗指忘忧草的意思,如今你将这些无忧草都塞进荷包内,这便是叫爷无论去哪,都将你带在身边的意思喽。你放心吧就算没有这荷包,我周显御的心里也会一直记挂着你,一时一刻都不会忘记的。”
闻听得这话,萧瑾萱不禁也从枕边取来了无忧簪,接着眼带无限不舍的看着周显御,声音难掩哽咽的说道:
“显御你要记得早去早回,别让我****对着这发簪思念记挂着你。如今有关我身世的传言愈演愈恶,这大周的皇宫已经不适合我继续待下去了。这次甘肃既然有紫竹的消息,无论能不能寻得药引,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便离开这里吧。毕竟药引难寻,若是我萧瑾萱注定今生没有这个福分,那剩下的时间里我只想和你厮守在一起,而绝非最终到死都还困居在后宫之中。”
对于萧瑾萱的这番话,向来就不会拒绝对方任何事情的周显御,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接着就见他抱着萧瑾萱从新回到软塌上躺好,接着又将对方亲手给他绣的荷包佩戴在了身上,接着他在亲吻了对方的前额后,便轻声说道:
“瑾萱你快睡吧,今日白天里我将军机处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为了不耽搁时间,和你道别完我今晚便要连夜出发。另外苏启和白楚仍旧留在军机处协助代为监掌的孟冕处理公文,你若有事大可去寻他们。那边我已经安排好,只要是昭阳宫的人进出军机处必然不会受到阻拦。”
这离别之前总是最难舍难分的,尤其对于萧瑾萱和周显御来讲,他们二人从相识,相爱,在到决定相守私定终身到现在。
真可谓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虽然已有夫妻之实,但终究没有向人家大婚的夫妻,过上一日新婚燕尔般的生活。
如今好不容易局势稳定了,却因为萧瑾萱的病,周显御又要远行。
极为不舍的和对方做了最后的拥抱,也亏得萧瑾萱绝非心态柔弱的女子,因为直到周显御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寝殿,她给予对方的,一直是从容的注视和浅笑。
只是等到殿门被关上以后,周显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时。
紧紧握着无忧簪的萧瑾萱,那不舍难忍的泪水才夺眶而出,整整一晚她都没能睡下一刻,就在这种思念难受里熬到了天明破晓。
第581章 :天牢送行
那日周显御深夜探访昭阳宫告别离开后,萧瑾萱别看面色如常的送走对方,可她本就是凡事压在心里的性子。
因此一整晚她手握无忧簪,催泪到天明后、
紧接着萧瑾萱如今比较虚弱的身子,便在心思忧虑之下,又再次病倒了。
高烧不退,浑身无力的只能躺在软塌上,在外加不时要以雪凝丹来压制复发的头疼,转眼十月中旬都过了,她就这么被病痛之苦折磨了半月有余。
就是因为身子太过难受,甚至连起身走上几步都会气。
所以就连十月初,萧家军奉皇命班师从返边疆,萧瑾萱都遗憾的没能亲自前去相送。
而等到萧瑾萱忍着剧痛,按药效进度药浴熏蒸,加上她注意调节情绪,尽可能看书听戏,不去因思念周显御而导致心情郁结。
所以渐渐的她也病情又恢复了稳定,而十月花草几近凋零枯败,本就寒凉不适合大病初愈者出行。
但是因为萧瑾萱已经和弟弟萧文遥约好,今日前去天牢给杨氏送行,所以哪怕她身体还是微觉乏力不适,但仍旧坚持着离开了昭阳宫。
稍许之后萧瑾萱才来到天牢,就见到萧文遥早早等在了那里。
站在对方近侧的,还有如今负责管辖整个天牢的黎刀。
一见萧瑾萱来了,萧文遥自然亲热的走了过去,并对着萧瑾萱嘘寒问暖,姐弟关系并未因血脉一事,有任何的疏远嫌隙。
反观到是黎刀,因为萧瑾萱的身世始末,可以说最早就是从他的跟踪监视下,禀告给周显睿的。
而如今放眼整个京师内外,萧瑾萱北戎细作的流言越传越广,甚至如今前朝也被惊动,更有大臣提出要彻查对方身份,若有异处必须斩草除根的这类话。
虽然流言不是黎刀放出去的,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情里,终归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因此这会在面对萧瑾萱时,望着对方那消瘦不少,而且极为憔悴强撑笑意的面容。
他心里的内疚就更加无限放大,甚至局促的不知该和对方说些什么。
反倒是萧瑾萱,在和萧文遥相互说了两句后,就笑着来到了黎刀面前,然后声音随和的说道:
“黎大人最近可少往昭阳宫走动了,逸儿那孩子都嚷着想你这个舅舅了。因为本妃一直病着,本该早来看过杨氏,反倒拖了这么久,耽搁大人办事了。不知我们姐弟现在进去可还方便,毕竟早和对方相送完,也好处决了杨氏,叫大人和陛下复命。”
其实说起来黎刀是赤灵赤影的徒弟,按辈分自然不该是周逸的舅舅,他们该是同辈人才对。
可是怎奈黎刀年近三十,周逸那孩子又古灵精怪,远比同年龄孩子要聪明伶俐,所以只说对方的年纪就该叫舅舅。
相反和黎刀师兄弟的苏启,因为现如今还没满二十岁,周逸到一口一个哥哥叫的亲热。
大家劝了小周逸几次,可这孩子就是改不过来,所以最后反正就是个称呼,大家也就顺他去了,因此黎刀就有了舅舅这么个称呼。
而这会的黎刀,眼见萧瑾萱态度这般亲切,他心里的内疚感便越来越大,本就不善于隐藏情绪的他,立刻有些紧张的连忙说道:
“娘娘客气了,陛下已经有旨,罪人杨氏的确要被处死,但在此之前要由您见过后才能处决。所以娘娘大可自行进去了,黎刀就守在外面,有任何事情您传唤就可。”
黎刀寡言少语,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如今不但话对了,态度还这般的好。
一时间萧瑾萱秀眉不禁皱了下,更是往黎刀身上对瞧了两下。
但终究是在一笑后什么也没多说,带着萧文遥就进了天牢。
走在天牢内晦暗潮湿的过道上,萧瑾萱细细算了一下,这天牢她自打从这里将顾清歌带走,私下将彼此恩怨处决那次算起。
这几年间,还真是断断续续没有少往这里跑,更是连一代权后薛宜,都是在这里被她亲自送上路。
所以对于生死以及处决旁人,渐渐有些麻木。心里都不会发慌一下的萧瑾萱,她这会是极为平静从容的。
可当她扭头看向身旁的萧文遥时,眼见这个弟弟不但双手紧握成拳,更是低着个头埋首向前走着,她不禁牵起对方的手,担心的劝道:
“遥弟我知道你这会心里不舒服,在如何杨氏都是你的母亲,换成是我面对今时今日的场景,恐怕还不如你能将眼泪忍住一滴不落。但是当年她萧家换婴的事情,影响过于恶劣,帅府又是大周将门,陛下会处决她灭口,对于这一点姐姐也无法改变什么。毕竟当初我是可以杀了杨氏的,但就是为了遥弟你,才只将对方圈禁。但现在要杀她的是陛下,姐姐抛开和她的恩怨不提,对此的确是无能为力。”
闻听得这话,一直低着头强忍着眼泪的萧文遥,当即赶紧使劲的摇了摇头说道:
“姐姐你别这么说,我姨娘将你的一生都改变了。当年还打算让你替自己的亲生孩子去死,这换成是谁也很难释怀,这些文遥心里都清楚。因此姐姐愿意帮弟弟在姨娘临走前,让我们母子得以在见上一面,对此文遥只有感激,哪里还会心存不满,姐姐可千万不要误会才是。”
对于萧文遥,萧瑾萱是真的打心眼里关护着这个弟弟。
因此丝毫可能影响姐弟二人的事情,她都绝对不想瞧见。
因此闻听萧文遥理解她的难处,萧瑾萱不禁温婉一笑,神情从容的又说道:
“有遥弟这番话姐姐也就放心里,也亏得这次萧家军出行,只有祖父,大伯和父亲。你们这些帅府后辈,却被陛下留在京师历练入仕为官。否则前阵子我身体不适,你若也随行一并出征了,恐怕杨氏这边想安排你和对方见一面都难了。”
随着姐弟两人说话的功夫,关押杨氏的牢房也就到了,当看见狱中无靡不振,缩在一堆杂草上不住痛苦呻吟的人影时。
萧文遥立刻就认出了那狱中披头散发,骨瘦嶙峋的人,正是他的亲生母亲杨氏。
忍了一路的担忧和思念,导致萧文遥的眼泪在难自控的立刻落了下来。
接着年仅十二岁的他更是掷地有声的“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牢门外面,哭的涕不成声,焦急呼唤道:
“姨娘我是文遥,我是你的儿子萧文遥啊。姨娘你听得见吗,你看看儿子我啊。文遥来给您送行了,孩儿不孝救不了您,都是孩儿没用。”
毕竟是母子连心,哪怕萧文遥心里清楚杨氏所犯的过错,的确罪该万死。
但到了这生死离别之际,他自然还是万般的不舍,千般的难受。
而牢房内的杨氏,在萧文遥这声声哽咽的呼唤中,终于有了反应。
就见她先是吃力的扭头看向了牢门处,接着将满脸混合着汗液污渍,粘在一起的头发胡乱向两边摸了两把。
当杨氏可算视线清晰的瞧清楚,跪在牢门外面的人,竟然是她现在最日思夜想的儿子萧文遥时。
就见得杨氏在发出一声激动到不似人声的哀嚎后,马上就向着牢门处爬了过来。
而等到杨氏到了近前,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杨氏的萧瑾萱才发现,对方之所以无法起身,竟然是两脚都被斩断消失不见了。
不但如此,对方的囚服上也是血迹斑斑,脸上还有三角烙铁留下的痕迹,显然是受过一番酷刑的折磨。
至于这会和儿子久别重逢的杨氏,在从极度的喜悦里回过神来,便也立刻瞧见了站在边上的萧瑾萱。
而这一瞧清不要紧,杨氏不但立刻向着萧瑾萱,连连啐了好几下口水。
更是伸手一指对方,凄厉中充满恨意的喊道:
“萧瑾萱这下你满意了吧,宣我入宫对我严刑拷打不算,还将我的双脚剁去,两耳割掉你这个妖女的心怎么就毒成这样。当初我已经说了,你是齐妈妈从外面用银子买回来的。你根本就是个农户家的女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