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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杏眸因为醒来水漉漉的,两颊留有两抹红晕,瞧起来就是个无害的娇俏少女,任谁说眼前这少女日后会如何如何歹毒,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楚琏淡淡的眉头微微皱起,等瞧清了贺三郎冰冷的神色后,就兴致缺缺地转回头,从新靠到玫瑰椅上,“夫君,大厨房的下人如何了,可有伤的严重的?”
楚琏声音柔柔糯糯,很好听,不过这娇柔的声音落在了贺三郎的耳中,却无故让他火起。
“呵!难道有没有人受伤,你不清楚吗?”
这场火恐怕就是这个毒妇命人放的吧!这个时候又这样问,难道不觉得很假吗?
楚琏奇怪,鼓了股腮帮子,“火又不是我放的,我怎么知道。”
贺常棣反倒是被气的冷笑了一声,他觉得他一秒也不能与这个毒妇待下去了,胸腔因为怒意好似要爆炸了一样,真的很想现在就掐死她。
楚琏如今对贺三郎的反常早已习以为常,她虽然能感觉贺三郎很讨厌她,不过除了大婚那日他突然要掐死自己,后来虽是没有好脸,可也并没有威胁到自己性命。她并非是原来的楚琏,没那么多想法,也没心系在萧博简身上。如今的楚琏是个安逸的人,就算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贺三郎不喜欢她,只要不是很妨碍她过舒心的日子,她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既然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大武朝,又是勋贵人家的少奶奶,那她就开开心心做一个快乐的米虫好了。
至于贺常棣,他气他的便是,和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动真格有什么意思。
“如你所愿,大厨房被烧了,不过你没想到吧,大嫂没事,这下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哦……还忘了说,那周厨娘怕是不成了,靖安伯府的上好点心,你这新嫁娘怕是再怎么想吃都吃不到了。”贺三郎讥诮的道。
他以为邹氏在庆暿堂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抚祖母,为了让祖母放心而已,让他相信罪魁祸首会拦住大嫂,除非让他亲眼所见。
楚琏微微摇摇头,不知道贺常棣这家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得了,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她想做些好吃的还没时间呢,哪里来的时间勾心斗角。
这硕大一个靖安伯府,那么多产业,当家主母是那么好做的?
这样吃苦的事,她才不要上赶着蹚浑水,还是留给长嫂来奉献操持吧!
上辈子在现代上班太累,这辈子好容易有这机会,还是轻轻松松当米虫的好。
不用担心升职也不用担心房贷,就算是每日在府中做做美食赏赏花草,也有月份拿,这月份还不少,这么好的“工作”,上哪儿找去。
楚琏不说话,自己从玫瑰椅上起身,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
她微微低着头,有些背光,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贺三郎以为楚琏这般是在故意隐忍,他心里终于畅快了些,只要这个毒妇的诡计没有实现,他就高兴。
“哼,楚琏,劝你安分点,这里可不是以前的靖安伯府!你的那些小九九早些收起来吧!”贺常棣似乎是觉得他这趟起了震慑的作用,甩了甩袍角大步离开了。
楚琏站起身,歪头瞧着贺常棣的背影,等他身影消失了,才小声嘟囔道:“毛病!”
她有什么小九九了?不过是想过舒心日子,做点好吃的,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水平,他这都要管?
还有没有人性了?
真是白长了一张男神脸!
小气!
贺常棣冷冰冰地走出卧房,把守在门口的桂嬷嬷吓了一跳,她连忙给贺常棣请安,贺常棣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快步离开去了书房。
刚走到廊下,就见来越领着两个小丫鬟急匆匆进了院子。
贺三郎站住脚,问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一听主子这声音,来越便知晓主子心情不好,他不敢怠慢,忙解释,“老祖宗让丫鬟送晚膳来。”说完,来越让开,他身后的两个小丫鬟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个食盒。
贺三郎一想到他进房叫醒楚琏,楚琏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吃饭了吗”他就不痛快。
“都送我书房去!”贺常棣冷声命令。
来越“啊?”了一声,然后小小声的询问,“少爷,不放在花厅吃?书……书房可不是吃饭的地儿。”
来越话刚说完,就感到一股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头上,连忙转身对身边两个小丫鬟吩咐:“怎么,都没听到?快送去书房!”
两个小丫鬟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也搞不明白三少爷这唱的哪出戏,不过做下人的,也只有听令。
两人战战兢兢把食盒送去书房。
来越凑到贺常棣身边,“少爷,还有些新鲜食材,放哪儿?大奶奶说怕明早忙乱,食材送的晚,今晚先各院分一些。”
☆、第十九章:不让吃饭
第十九章:不让吃饭
贺三郎才懒得管这些,不耐烦的对着来越挥挥手,来越常年跟在贺常棣身边,也明白他这动作的意思,转身就让送食材来的丫鬟将食材送到院里的小厨房里。
小厨房虽然不常用,但是每日里也有负责扫洒的婆子清理,倒也很干净,而且现在各院都要在自己院里吃一段时日了,这厨房的工具什么的,连晚上邹氏就让管事嬷嬷们分配好一道送了过来,就连烧火做饭的木柴和黑炭什么的也有。
书房里没有吃饭的大桌子,只有书桌和小几,两个送饭的丫鬟一进来就傻眼了,不知道这两个食盒的菜色往哪儿摆。
贺常棣进了书房就见两个丫鬟拎着食盒杵在那里,一脸为难的样子。
其中一个小丫鬟大着胆子道:“三少爷,书房实在是摆不开,不如还放到花厅吃?”
这小丫鬟话音一落,贺三郎脸色一沉,一个阴沉沉的眼神扫过去,随即一个低沉的“滚”字吐出口。
两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被吓的浑身一抖,放下食盒,一秒钟也不敢再待,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好像后面有一只要命的猛虎在追一样。
平日里瞧三少爷丰神俊朗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
害得小丫鬟们对他的幻想瞬间就破灭了。
来越从外间进来,瞧两个小丫鬟脸色惨白的跑了,挠了挠头正一脸不解呢!一进书房也是被贺三郎这满面的冷色给冻的哆嗦了一下。
来越清了清嗓子,小心的问:“少爷,什么时候叫三奶奶过来用饭,这时候也不早了。”
来越的话让贺常棣心中冷哼一声,这个毒妇今天算计了一府上的人,还想吃饭?
哼!真是美的!
“你出去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就算是三奶奶也不行!”贺常棣冷声吩咐。
来越怎么也没想到三少爷这时候会这么说,瞬间愣在原地,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他的视线朝着放在书桌上的两个食盒看过去,刚张了张嘴,就与贺常棣冷然深邃的眼神对上,来越打了个哆嗦,自家少爷最是说一不二,哪里容得他违逆,只是真的不让三奶奶来吃饭吗?
这怕是不好吧!
不过,到来越出门守在了门口,也不敢这么与贺三郎说上一个字。
贺常棣眸色深深地站在书桌前,而后从书桌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他把信封里的信纸拿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封上信封,在信封正面写上“祖母亲启”四个大字。
做完这一切,贺三郎再次把信封放回书桌的暗格里。
书房内的灯花爆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啪”声,闻到食盒里飘出来的浅淡饭菜味道,贺常棣才将视线落在两只红漆食盒上。
他站起身,将两只食盒打开,食盒有四五层,每层里的菜色都不同,有清蒸鲈鱼、烤羊排、煮乳鸡崽儿、小青菜儿,另一个食盒放着汤品和白米饭,甚至还有一壶温酒,这些菜色无一样不精致,甚至比往日里大厨房做的味道卖相都要好上许多,定是贺老太君院子里的小厨房做出来的。
虽然时间放的有些长,菜都冷的差不多了,但是仍然叫人看了食欲大增,可比昨晚小夫妻两儿吃的好多了。
贺三郎一瞧见这些菜品心中就有了些许报复的快感,这个毒妇不是喜欢吃吗?他就让她什么美味都吃不着!
这般报复性的想着,自己就取了一旁放着的筷子夹了几样,尝了几口,可能是菜品本来就冷了也可能是心情不好,虽然满满两个食盒的美味,贺三郎却食不知味,匆匆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从新坐到了书桌前,随意从旁边抽了本书看了起来。
天都黑透了,今日归宁,在英国公府被一群她不认识的女人围着,饭菜不得心,吃的更少,回靖安伯府的时候就饿了,又想起来起火那回事,当时是忘了饥饿,可都这会儿了,肚子早在“咕噜噜”抗议。
楚琏靠在软榻上,手里还是那本话本子,因无聊等着吃饭,她这会儿都沐了浴,换了寝衣,可还是没听到开饭的动静。
不对啊!大嫂邹氏是个细心的性子,他们小两口没吃晚饭,大嫂不可能忘记了,再说还有老太君呢!
那日敬茶的时候,楚琏就发现了,贺老太君最是疼她这个最小的孙子。
楚琏到底等不及了,喊了一声外间的喜雁。
喜雁快步走进来,“三奶奶有什么吩咐?”
“去问问可送饭食来了,我饿了。”
喜雁一蹲身就出去打听,不多会儿喜雁就回来了。
楚琏靠在大红色迎枕上,边看着话本边随口就问,“怎样了?”
喜雁苦着脸说不出来话,过了片刻,听不到喜雁的回答,楚琏奇怪地抬眉看去,“发生什么事了?”
喜雁这才苦着脸纠结的将之前来越带着拎食盒丫鬟来的事情说与了楚琏听。
喜雁心里委屈,这三少爷怎么能这么为难她们小姐呢,小姐不过是想吃顿饭而已都不让,这比在英国公府里还苦呢。
楚琏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亮闪闪的,充满疑惑。
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这贺三郎也太幼稚了吧!居然不让她吃饭,是想饿着她不成?
楚琏翻了个白眼,根本没多在意,所以也并未注意到喜雁眼神里的委屈和不忿。
“喜雁,你去书房问问。”
喜雁应了一声,满脸阴郁的出去了。
书房外,来越对着一个眼眶红红又愤愤不平的小丫头简直想撞墙。
“我的姑奶奶哎,真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少爷有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说着来越指了指楚琏所在卧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少爷说了,就算是三奶奶来了也不行……”
喜雁咬着唇,眼泪几乎忍不住就要落下眼眶,“三奶奶有什么错,三少爷竟然这么对待三奶奶,我们奶奶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你倒是一点也不心疼?”
来越头疼,“喜雁姑娘,算是小的求您,别为难小的了成不,小的和您一样,也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违逆主子的命令!”
☆、第二十章:自给自足
第二十章:自给自足
喜雁委屈地跺了跺脚,“你便与三少爷一样,觉得我们奶奶年纪小心地善好欺负!”
说完,喜雁一肚子气就跑开了。
来越瞧着小丫头一溜跑走,这边也是无奈的不行,他何尝不知道三少爷这事做的有些不地道,可他这不是劝不住嘛!
喜雁这边很快就去回了楚琏,楚琏放下手中话本子,脸上有着吃惊,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啊!
楚琏很是无语,又让喜雁细细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前院还送了食材来?”听到这句,楚琏眼睛一亮。
喜雁这边儿心里正为了自家主子难过,不想楚琏竟然问到这件事,愣了一下才点头,“是呢!听说是大奶奶怕明日一早丫鬟们来往忙乱,所以今晚连夜就给每院分发了些食材。”
嘿!有食材就好办了啊!这靖安伯府的饭菜她吃上一顿就够呛了,既然贺三郎想要霸占着,便全送给他好了,她可一点儿也不稀罕。
楚琏一咕噜从榻上爬起来,手上的话本子随意扔到一边,这就要出去去院子的小厨房。
喜雁这时也顾不得鸣不平和伤感了,忙拦住楚琏,“三奶奶,您不能穿这身出去!”
楚琏低头瞧自己这一身凉爽寝衣,也反应过来确实不合适,“那你快去给我找一身家常的衣裙来。”
外面的明雁闻言也进来伺候。
楚琏很快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裙衫,一头还没干透的青丝,只随手用一只白玉簪子挽起来,素雅的就像是一朵玉兰花。可她这急迫劲儿却一点也不像是娴静的玉兰了。
喜雁瞧她急成这样,也不给她佩戴那些玉佩首饰了,轻轻道了一声“好了”。楚琏就起身、脚步生风走出了卧房。
喜雁和明雁两个在后面追,直喊着:“三奶奶,慢点儿!”
喜雁瞧着心酸,瞧三奶奶这急迫的样子,肯定是饿狠了。
在外间的桂嬷嬷看到楚琏快步出去了,不知怎么回事,也忙跟上。
楚琏昨日是逛了自己以后要住的这座院子的,自然记得小厨房在哪边,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厨房。
守着小厨房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