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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为呢?”
喜雁急忙摇摇头,立即闭上了嘴,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胆量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三奶奶为了筹办归林居,将自己的一些金首饰都叫桂嬷嬷拿去融了。
两千多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怕是经常经商的男儿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一下子将全身家当拿出来赌在一桩事情上。
喜雁暗暗咋舌,只觉得自家三奶奶真是厉害的紧。
其实楚琏也没有喜雁想的这么厉害,她只是对金钱看的不重,在她眼里,就算是这两千两银子赔了,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她不还是靖安伯府的三奶奶,还是每日被好吃好喝供着,况且,她做事也不会这么差,不至于血本无归。
要是让喜雁知道自己崇拜的自家主子是这样一个想法,不得无语地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午后,穿了一身藏蓝色新衣的秦管事进府求见。
楚琏就在松涛苑花厅见了他。
许是这一个月生意好做、归林居的伙食又好,这位年轻的管事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原本清瘦的身形如今肚子突出来了一块,叫人看了忍不住额角黑线。
“三奶奶,这是归林居上个月的账册。”秦管事向着楚琏恭敬行了一礼,而后把账册双手捧到了楚琏面前。
楚琏只大概翻了两页,随后就将账册往旁边的桌上一放,“秦管事,你直接与我说一说吧,这账册留下,我过几日再细看。”
秦管事正巴不得楚琏这样询问自己。
他自小跟着爹学管理铺子,后来年纪渐长能独当一面了,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十五岁就能将一家普通的铺子给盘活,可如今他已经二十出头了,这家归林居却是他这么多年来经营的最有成就感的一处产业。
这让他迫不及待想向着楚琏展示自己的成果。
当喜雁听清从秦管事嘴里吐出来的数字是多少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吓的。
三千五百八十两!
这还是刨除了归林居每月开支后的。
也就是说归林居一个月纯盈利就三千五百八十两!
天哪!
就算是扣除楚琏当初砸在归林居里的两千多两银子,那也还有一千八百两的盈余!
这是什么概念!
喜雁彻底呆住了。
楚琏早就料到了,并不像喜雁那么震惊,不过即便是她,也没有预料到归林居仅仅经营了一个月会有这么多的收入,当真是低估了繁华京都人的消费能力。
又询问了秦管事一些事,半个时辰后,桂嬷嬷才将秦管事送走。
楚琏将秦管事留下的装了银票的木盒打开,从中数了两张出来给喜雁。
“这些留着松涛苑的日常花销吧,马上娘的生辰快到了,借着这个机会,也让咱们院子里的人沾沾喜气,剩下的你自己瞧着花用。”
喜雁捧着面额百两的柜票,还有些不敢置信,“三奶奶,这些是归林居赚来的?”
楚琏无语地瞪了她一眼,“当然,你要不要将这盒子里的都数一数,看看是不是一千两?”
喜雁连忙摇头,“不数不数,奴婢相信是一千两,三奶奶您太厉害了,奴婢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咱们以前在英国公府,想攒上一百两银子还要好几年呢!”
楚琏怔然,没想到这丫头这个时候会想到以前的事,“好了,那些事就不要想了,你家主子现在可不是英国公府的六姑娘了,而是靖安伯府的三奶奶,圣上亲封的锦宜乡君。”
喜雁擦了擦眼眶情不自禁流出的眼泪,“是呢!还是主子现在的日子好,要是现在三少爷也能在主子身边就更好了。”
喜雁一句话让楚琏脸僵了僵。
她日子过的太逍遥,差点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在边疆奋斗的夫君了。
这倒霉催的蛇精病夫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都一个月没收到他的信了,不会是被她上次的空画纸给刺激到了,神经更加不对了吧?
楚琏摇了摇脑袋,想贺三郎做什么!
还是过自己的小日子比较重要。
记得原书中缪神医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盛京城的。
楚琏眨了眨澄澈的双眸,嘴角欢乐地勾了起来。
这个缪神医,有她在,可不能再被萧博简得了先去。
有时候人还真是禁不起念叨,她刚还想着贺三郎怎么这么许久都没写信回来了,这还没过半个时辰,贺老太君身边的刘嬷嬷就领着丫鬟亲自来了松涛苑。
楚琏起身迎接。
刘嬷嬷身上披着石青色的绒披风,发丝被风吹得落下一缕贴在脸上,瞧她这模样,分明是急急赶来的。
“嬷嬷快坐下歇歇,喝杯热茶。”楚琏让福雁赶紧端茶来。
如今已经进了十月,天气越发冷了起来。
盛京城的冬天总是寒冷而又干燥的。
刘嬷嬷也不等茶来就乐呵呵的从袖口里取了一封厚厚的信出来递到楚琏面前,“三奶奶,这是三少爷亲自写给您的呢!瞧,这么厚一封!”
楚琏讶异地微张小嘴,接了信,“夫……夫君寄信回来了?”
刘嬷嬷这时才坐下,长长哀叹了一声,“可不是,也有老太君的,还是方才驿站的官兵送来的,说是靠着北境那边下大雪,有的城池官道被封住了。原本这信应该大半月之前就能送到的,硬是在路上耽搁了半个月。听说北境比咱们盛京城还要冷几倍呢!三少爷自小都没去过北边,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边的天气。”
刘嬷嬷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眼泪忍不住就要往下掉。
靖安伯府三位少爷中,刘嬷嬷对贺常棣感情是最深的,因为靖安伯夫人生贺常棣后身子一直不好,贺三郎几乎是在祖母身边寄养长大的,刘嬷嬷与贺三郎的乳娘也没什么差别了。
楚琏被刘嬷嬷说的发愣,北境那边气温骤降,临近边城降温下雪了!
居然这么快!
楚琏再也没了白日里那高兴雀跃的心情,而是紧紧蹙起了淡淡的眉头。
刘嬷嬷还是第一次瞧见三奶奶这个神色,以为是自己勾起了三奶奶的愁绪,她连忙擦了擦眼睛,故作欢快道:“瞧,都是老奴不好,三奶奶别多想,三少爷虽然瞧着颀长高瘦,可从小也是跟着伯爷和兄长练武的,身子可是一直都好得很。北境那样的天气对于他肯定也不算什么。况且这些情况也只是听人胡说的,不一定做的准,瞧,三少爷不是寄信来了,三奶奶快快打开瞧三少爷都写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吾妻楚氏,见信如吾
第一百一十六章:吾妻楚氏,见信如吾
楚琏瞧刘嬷嬷满脸期待的模样,只好撕开了信封。
从里面果然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信纸,楚琏无奈极了,贺三郎的信她不是没收过,就他那一手比谁都狂的狂草,她能看得懂才有鬼了。
楚琏展开信纸,已经做好了硬着头皮辨别贺三郎草书的准备,谁知道,视线落在信纸上,那字居然是隽永秀雅、遒劲有力的小楷。
“吾妻楚氏,见信如吾。”
楚琏一双澄澈的杏眼微微瞪大,而后也开始按捺下心情继续往下看了起来。
厚厚的一封信拆开后,里面居然有七八张信纸,刘嬷嬷虽未瞅见那信纸上写了什么,可她也看到了布满信纸的黑字,她眼睛微微弯起,看来三少爷有许多话与三奶奶说呢!
外面那些下人真是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说三少爷夫妻不和,三少爷是因为不满老太君给他定下的这桩婚事这才新婚刚过就去北境投军,再瞧瞧这厚厚的信纸,以后这些人还敢这么胡说,她当真是想用这封信叫他们打脸。
贺三郎一封信还真是写了不少内容,楚琏足足看了一刻多钟这才看完。
眼见刘嬷嬷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就差在脸上写上“快告诉我信里写了什么”几个大字了。
楚琏微窘,当真是为难的很,不知道该怎么与刘嬷嬷说。
难道她要告诉她贺三郎在信中质问她为什么写给她的信里放着的是空白的画纸,说她目无夫君,不配为**子。
随意敷衍远在边境奋斗的夫君,竟然这次送去的包裹没有她托人捎的东西,衣服鞋袜就不说了,居然连上次的牛肉干和葡萄酒都没有。
别以为她现在是圣上亲封的乡君就了不起了,乡君的品级也不过是正五品,以后诰命的等级想要提升,还是得靠着他这个看似“无用”的夫君。
楚琏开始瞧这封信的时候,心里还时不时的气愤一番,可是越看到后来却反倒是觉得好笑起来。
细细读来,怎么觉得这遒劲笔迹的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隐隐的酸味?
楚琏翻了个白眼,觉得她这个蛇精病夫君贺三郎就是在对她双标。
当时两人刚刚大婚的时候,突然黑化,然后一声不响就将自己一个人扔在府里,现在又想来管着她,凭什么呀!
瞧瞧这家伙信纸结尾说的什么话。
“楚氏,你乃我妻,整日为了别人洗手作羹汤成什么体统,你可要记住做妻子的本分!”
她能不能把这话的言下之意理解为:你不许给别人做吃的,要做也只能做给我吃!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楚琏翻了个白眼,心里并不把贺常棣信里的话当回事,山高皇帝远,贺三郎远在北境,难道还真能管到她不成?
不过贺三郎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升职成为校尉却是叫她没想到的。这一点上,她倒是对贺常棣挺佩服的,在平静无战事的军中想要在短时间内升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鲁国公钱大将军还是一个严格到苛刻的将帅。
这么看来,上次她画中对贺三郎小小的提示可能还起了一丁点儿作用。
楚琏现在还不知道,贺常棣的升职还有她无意中的推波助澜。
楚琏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这才对刘嬷嬷道:“夫君在信中说,他如今已是北境军中的步兵校尉了,六品武职。”
“哎呦,这可是大喜事!不行,老奴这就得告诉老太君去。”
说着,刘嬷嬷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回了庆暿堂。
楚琏无奈地擦了擦虚汗,总算是将刘嬷嬷打发走了,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贺老太君身边这个精明的老嬷嬷。
不过瞧刘嬷嬷方才的反应不像是作伪,难道贺三郎在给祖母的信中没有说军中升职的事?
这是为何?是心高气傲不想提及,还是觉得这么一个小小的校尉不值一提?
那为什么在写给她的信里又说了,不但说了还着重说了。
楚琏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她这个乡君的封号刺激到他了?贺三郎正拐弯抹角的向她展示他也是一个前途光明的,以后的诰命封号还要靠他这个夫君来给她挣?
楚琏摇摇头,笑了笑,觉得她这么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简直是有些奇葩。
贺三郎新婚后明显对她不喜,瞧那样子,如果不用理由就能将她休离了,他估计不会考虑一分钟,这样对她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为她着想呢!
楚琏扯了扯嘴角,这些就不是她该烦恼的,还是愉快的当一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米虫比较自在。
喜雁在一旁瞧着自家主子时而变换的神色,心里忐忑不已,不知道三奶奶如今是个什么想法。
后日就是靖安伯夫人的生辰,最近事情都挤到了一起,秋闱刚结束,就在靖安伯夫人生辰这日,恐怕秋闱的榜单也会张贴出来。不过,靖安伯府武将世家,没有子孙参加科考,也不必着重关心这件事,到时候也不过听个前三甲名单跟着后头唏嘘感慨乐呵一番罢了。
不过楚琏却知道,这届的秋闱首名乃是原书中的男主萧博简,这个心机深沉、野心勃勃的男人就是借着这次秋闱鲤鱼跃龙门,在朝堂上占有了一席之地。
尽管这一切都不是楚琏想要看到的,但是她却并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能力有限,萧博简身后有神秘的后盾,原书她并未看完,作者写到中间也只说了萧博简身后的势力不一般,却并未明白揭露出来。
想到这里,楚琏真是后悔的想要垂床,她当时怎么就没先看一下结尾,再去看开头呢!
搞的她现在不上不下,忐忑难安,也不知道后面萧博简会怎样。
不过,既然不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到现在为止,后面发生的事情楚琏还是了解大概脉络的,倒是暂时不用过于担心。
靖安伯夫人生辰的前一日。
盛京已临近冬季,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如寒刀一般,割的人脸生疼。
院子里北风呼呼,庆暿堂的暖阁里却因为烧了地龙温暖如春。
这个时候贺老太君已经起身了,刚用完朝食,现在正喝着暖茶与旁边的刘嬷嬷和木香说着话。
刘嬷嬷正蹲着给贺老太君捶腿,“老太君,您是不知道三少爷小夫妻两,可甜蜜了,三少爷给三奶奶写的信这么厚呢!”说着她还两只比出一个缝隙,“老奴当时就坐在旁边,瞧着三奶奶看信,三奶奶手中的信纸可是足足翻了七八下。”
“哦呦,这个老三,去了边境,这才知道妻子的好来,也好,他们小夫妻还年轻,叫三郎记了这个教训,以后回来,两个小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