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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三郎瞧着蹲坐在枯树枝上的楚琏,她微微鼓起嘴巴,撇开头一个人生闷气,他视线又扫过她受伤的脚踝,怔了怔,他突然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楚琏余光瞥见他奇怪的动作,往后撤了撤防备道:“你干什么!”
贺三郎深邃的眼眸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上来。”
上来?上哪里去?
楚琏看到他宽阔的后背突然就反应过来,难道他要背着她回去?
刚刚红潮未退的脸颊再次染上嫣红,这种事如果发生在现代当然没什么,顶多叫乐于助人,可是这里是大武朝!她和他的夫君贺三郎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睡了一张床,还不是一个被窝的那种。
现在让她随便往一个陌生男人背后一趴怎么可能!而……而且这个大胡子整日里阴着一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心里憋着坏呢!
楚琏不说话,做着无声的反抗。
贺常棣眉心都皱了起来,他声音明显开始带了不悦,“不用我背?难道说你要自己走回去?”
说完他也不蹲着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楚琏。
楚琏尴尬不已,这个大胡子每次说话都叫人莫名的想要生气,这个臭男人她诅咒他“注孤生”。
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可能是脚踝伤的比较严重,她刚刚站起身,就朝旁边歪去,狼狈的又跌回地上,楚琏懊丧极了,现在她的右脚根本就不能使力。
“就你这样还自己走回去?”贺三郎嗤笑了一声,“两条路,留在这里喂野兽,不然就乖乖让我背回去。”
楚琏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而且骨子里带着一股骄傲。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贺三郎好好和她说,她定然不是个不会变通的人,可是越是刺着她,她就越是倔强。
她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男人双手抱胸像是非他不可的样子,她心里就来火!
今天她就不用他帮忙了!难道除了要人背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鼓着腮帮子,“我还是便宜野兽吧!”
听到她的回答,贺三郎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如果此时眼前是他营下的那些部下,他早照着腚踹过去了,可眼前这个让他肝火旺盛的却是楚琏!
原本还心情好的体贴一下想让她少受些苦,这个死女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贺常棣眼眸深了深,出口的话也更加刺人,他讽刺的笑了一声,“现在急着说什么男女大防,你不觉得有些迟吗?我们昨晚睡都睡过了!别忘了今早,你是在哪里醒过来的。”
楚琏没想到这个大胡子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她怒极,话不过脑子就反驳道:“原来以为贺三郎已经够无耻冷酷了,你……你竟然比他更无耻!”
说完,发现了自己说了什么后,楚琏才无比的后悔。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与眼前这个大胡子相处后,火气就这么大,而且说话都不过脑子,平时自己的冷静镇定去了哪里。
现在她与这个大胡子孤男寡女在野外山林里相处,如果他有什么歪心思,弱势的一方肯定就是自己,何况她脚上还受了伤,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楚琏懊恼的反思,根本没敢看眼前大胡子的脸色。
她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可是下一秒,自己就被抱了起来,扔到了一个宽阔的肩背上。
这样的动作太突然,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这个大胡子扛在了肩膀上,楚琏腹部被他颠的难受,头朝下更是不舒服。
他一条手臂箍住楚琏的膝弯,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还冷着声警告道:“别动,不然我把你就这么扔出去。”
楚琏因为被他倒挂着,原本嫩白的小脸因为充血通红,就连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她羞恼的双手在他背后挣扎乱打,“你……你快放我下来!你这是耍流氓!让……让我夫君知道了,一定会砍了你的双手双脚!”
楚琏这小胳膊腿,在修长强健的贺三郎面前根本就是与挠痒痒没什么分别,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这个女人也太没有原则了,你刚刚不是还骂你的夫君无耻又冷酷?”
楚琏被这句话噎的哑口无言,只能用更奋力的挣扎来反抗。
贺常棣真是忍无可忍,这个毒妇怎么这么会闹事,刚刚他一时之气将她扛在肩上,心里确实是憋着一口郁气,原来他在她心里就是这样的?
无耻?冷酷?呵!好啊!他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温柔多情的萧无竟!
她应该还不知道她一句话里骂的都是同一个人吧!
贺常棣被楚琏又踢又打心烦气躁,加上他身上余毒本就没解清,身体还处于极度不适中。
再怎么说,楚琏现在也是自己妻子,他要怎么对待她她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这么恼火的一想,贺三郎控着她双腿,腾出一只大掌来,“啪”的一巴掌就落在了楚琏那软软地挺翘臀瓣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包扎
第一百三十八章:包扎
这下不光是楚琏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就算是贺常棣,也因为自己这个有些气极的动作身体有片刻的怔愣,可很快他就变得无比坦然起来,自家媳妇,动点手脚无可厚非。
心里虽然这么替自己辩解,可是隐藏在黑发后的耳尖却不自觉开始发红,他打巴掌的那只手垂落在身侧,手掌握了握,刚刚那种绵软的感觉好像还留在手心,他心不在焉的想:那里怎么会那么软……
楚琏就不同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简直都要炸毛了。
僵住的身体仿佛因为理智的回归再次充满力气,这次她不管不顾地用力挣扎,还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贺三郎见她挣扎的厉害,一阵头疼,只能冷着脸威胁,“你觉得一巴掌还不够?我不介意更无耻一点。”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楚琏一怔,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绵软下来,一动不动趴在贺常棣的背上。
她紧咬着唇瓣,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了。
她被贺常棣扛在肩膀上,贺常棣看不到她的表情,楚琏一双水润润的杏眸泛着红湿漉漉的。
贺三郎见她果然被他威胁住了,松了口气,扛着楚琏,快步朝着山洞走去。
他浑身也不舒服,高烧还未完全退下,等回到了山洞,将楚琏放下后,贺三郎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微微喘了口气,视线才落在了一言不发沉默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的楚琏身上,这么一看,他猛然一愣。
方才回来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没想到却哭了。
现在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一双杏眸里水汪汪的,显然还没完全止住泪意。
楚琏偏着头不看他,视线落在山洞里的一堆干草上。
贺三郎到现在也冷静了很多,渐渐后悔之前的莽撞,他想对着楚琏解释两句,甚至是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见楚琏看也不看他,他就有些泄气。
贺常棣高高一个站在旁边,盯着楚琏的双眸幽深,他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就是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扔下了一句,“你别乱跑,山林里不安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些吃的来。”
话音一落下,贺三郎转身就消失在了山洞口。
当大胡子的身影消失,楚琏才敢抬头朝着山洞口看去,实在是之前被那个大胡子吓怕了。
当山洞中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楚琏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用力擦掉自己眼角的泪痕,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和这个大胡子走的太近,可也不能完全甩掉他,今天她的冲动就是个警告,再说,这深林中充满危险,想要出去,还是要靠着那个大胡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山洞口传来脚步声,楚琏小心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修长身影。
楚琏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镇定。
那大胡子手中拎着两只已经处理好的山鸡朝着楚琏这边走来,这么逆着光看他,他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可是一双眼睛却黑亮深邃。
楚琏只敢匆匆瞥一眼就低下了头。
大胡子仿佛是明白之前自己的孟浪举动让她多了警觉之心,走到火堆边来的时候,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将两只处理好的山鸡串在木棍上放在火上炙烤。
楚琏现在对他有很重的防备心,见他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谁知道,她刚一移动,受伤的那只脚就被抓住了。
楚琏猛然抬头惊愕地看向面前的大胡子。
眼里的抗拒和不悦十分明显。
贺三郎只轻轻抬眉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低沉着声音道:“躲什么,你这只脚不想要了?”
听到他说的话,楚琏这才将视线落在他抓住自己脚踝的大手上,男人手心的温度很烫,这么抓着她的小腿,她透过厚厚的裤子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楚琏不自在地撇过头,实在是之前他那样恶趣味的调戏她,现在这么一本正经的要给自己包扎,让她反应不过来。
贺常棣直接撩开自己盔甲,掀开内衫,撕下最柔软的里衣。
随后他就又要去掀楚琏的裙摆,有过一次这种经历,楚琏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得逞,连忙急急捂住自己裙摆,“我会包扎,我自己来。”
贺三郎一怔,这次他没说什么,他站起身坐到了旁边,将撕下的布条递给楚琏。
楚琏匆忙接过,微微转身,背对着他,借着火光,就开始小心的褪下自己雪白的袜子,而后撩起裤脚。
她受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渗出的血迹已经浸透了长裤和袜子,后来血迹干了,现在布料都粘在伤口上,撕开的时候连着肉,很痛。
身边多了个大胡子,楚琏心中恼恨,又不想让这个大胡子小瞧自己,硬是紧紧咬着唇忍着疼痛把粘在伤口上的布料给撕下来。
顿时纤细雪白的脚踝和小腿露了出来。
忍过那一阵疼痛,楚琏轻轻舒了口气,她刚要用自己的裙摆去擦伤口再次留出的鲜血,旁边就多了一双大手,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掌上托着一块雪白的湿布。
楚琏一时有些发怔,下一秒就听到低沉的男音,“擦擦伤口,这块布是干净的。”
能不干净吗,这布就是贺三郎从自己的里衣下摆上撕下来的。
楚琏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倒是不敢看身边这个大胡子的眼神了,她伸手匆匆从大胡子手上抽过湿布,然后垂头小心擦拭自己脚踝处渗血的伤口。
幸好伤口不是特别严重,没伤到筋骨,可是皮肤表层却血肉模糊,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是暂时不能正常走路了。
尽管楚琏尽量隐藏自己的伤口,可山洞就这么点大,贺常棣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伤口的模样。
楚琏皮肤本来就白,那只微微露出曲裾的小腿和脚踝更是白皙细腻,这样反衬出脚踝处鲜红露肉的伤口更显狰狞。贺三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堵。他转头,不忍再看到那块伤口。
后来,楚琏又从大胡子手里接过碾碎的药草抹在伤处,最后小心包扎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烤鸡
第一百三十九章:烤鸡
贺常棣以手撑额,微微闭起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在闭目养神。
楚琏处理完伤处,坐在一旁怔了怔,许久没听到声音,这才小心转头瞥了他一眼,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身边的这个大胡子也没什么反应。
楚琏皱了皱眉头,以为他睡着了。
贺常棣哪里是睡着了,此时他头疼欲裂,早起时刚退下去的高烧复起,加上之前他扛着楚琏回山洞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出去打猎,又在小溪边用冷水处理了山鸡,他身上的毒本就没清干净,经过一天劳累,身子哪里还能顶得住。
这还是因为贺三郎身体本就强健,又每日训练,要是换做寻常男人,可能那毒都抗不过去。
有了前车之鉴,楚琏也不敢再惹他,以为他睡着,也就随他去了。
她视线落在放在火上炙烤的两只肥肥的山鸡上,在外面折腾了大半天,昨天她随身携带的肉干都喂给身边这个大胡子,她快有一天没有正经吃东西了,看到火上的肥鸡不自觉就开始分泌口水。
楚琏伸手取了一只过来,动作的时候,小心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见他根本没什么反应,胆子也更大了一分。
山鸡只是表层被烤熟了而已,楚琏嗅了嗅,因为没来得及翻面儿,一直放在火上烤的那一面已经微微有些发焦……
楚琏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上的这只山鸡上。
这个大胡子难道就只打算把这只鸡扔在火上烤熟了事?
楚琏极度怀疑,等到这个大胡子醒过来,这两只鸡还能不能吃,恐怕已经烧成焦炭了吧?就算是没烧成焦炭,那肯定也是外面烤焦,里面肯定还没熟……
楚琏翻了个白眼,从自己腰间取了一个小荷包和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而后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两只细长的白色小瓷瓶。
作为一位资深的吃货,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随身配备调料包呢!
两只小瓷瓶,一只是磨的精细的青盐,另外一只是楚琏自己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