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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常棣脸色越来越僵,最后为防止营帐里这几人还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伸手从旁边拿起一个包裹丢了过去。
张迈一把接住打开,见到里面“日思夜想”的牛肉干时,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北境不安全,叫你的家将保护好嫂子。”张迈边迫不及待撕开包牛肉干的油纸包边道。
贺常棣肃着脸,“张大哥,你比我大了一轮,也跟着红玉叫嫂子只怕是不合适吧!”
张迈一张老脸早在军营中练的奇厚无比,哪里会在意贺常棣这不痛不痒刺人的话,嘿嘿笑了一声,“贺三郎,你现在官职比我大,老哥叫一声嫂子也是应该。”
郭校尉和张迈一起坐到了贺常棣床边,就着包裹里翻出的油纸包大嚼。
肖红玉眼尖,眉心一皱,突然想到之前被小兵抬进军帐里看到的那幕。
“郭大哥,我是不是眼花,怎么刚刚被人抬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
肖红玉这么一问,原本狼吞虎咽的郭校尉和张迈都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露出了一副便秘脸来,活活像是吞了几斤苍蝇……
“她啊……”郭校尉摸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位女将军也是这两日才来军营的,而且还颇受钱大将军的重用。
张迈见郭校尉嘴笨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就接过话头,道:“子翔,红玉,你们应该知道司马家吧?”
还是常年生活于盛京上流圈子的贺常棣知道的多些。
“山东豪族?”
张迈点头,继续道:“山东司马家传承千年,最早可追溯到大夏,就在最近的前朝,司马家也有诸多在朝堂中活跃的族人,后来新朝开创,山东司马家才渐渐退出朝政。有人说司马家半隐退是因为族中优秀的子弟在朝代更替中牺牲的太多,也有人说,司马家是不想木秀于林,所以隐居躲避锋芒。”
说到这里,张迈顿了顿才继续:“今日你们见到的这位女将军,名叫司马卉,是出自司马家旁系,或许说名字你们不会知道,可若是提到司马峰,你们总该有印象吧?”
肖红玉抢着道:“当然知道,司马峰可是前朝戍边名将,可惜最后被最亲近的副官背叛,死在俄疆人的铁蹄下,含恨而终。”
张迈颔首,“咱们军营里这位司马卉就是司马峰的嫡亲孙女。”
肖红玉惊地长大嘴巴。
“她居然是司马老将军的后人!”
“据我所知,司马家直系并不支持司马峰,甚至与司马峰这系有矛盾,司马峰一家只要是男儿都投身军伍。其中有大半子侄都丧生在沙场,到了司马卉这一代,家中竟然直剩下老弱妇孺。司马卉从小在军中长大,居然不顾家里老迈长辈的反对,毅然投身军中。这次,就是她带领山东兵过来支援的。”
肖红玉脸有些红,“原来这个小娘们这么厉害……倒是我小看她了。”
贺常棣面色虽淡然,可是心里却想着事:上一世北境边军与图浑的大战,他没有参与,事后也没有听到过司马卉这号人物,这究竟是事情发生了偏差,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郭校尉冷哼了声,“别看人家是女人,可却是军中一员悍将,那姑娘带兵五六年了,可你比这青头驴子有经验,大将军对她很是重用。”
张迈突然有些猥琐的笑了起来,“最关键的是,人家司马将军营下特设了一个女兵营,有上百女兵呢!”
听到这句,肖红玉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女兵?女人也能当兵吗?不会是……嘿嘿……”
郭校尉一巴掌招呼在肖红玉后脑勺上,“人家司马将军的女兵营可是皇上亲自下令设立的,别他妈脑子里整日里都是龌龊心思,要是在和图浑兵的对战中,输给了那群女兵,老子就直接打断你的腿!”
肖红玉被教训的缩起了脖子。
郭校尉又狠狠瞪了肖红玉一眼,他目光落在贺常棣身上,“还有一件事,大将军让你和红玉两人调查之前在山林中遇到图浑兵的事,这件事隐秘,你只能暗中调查,出军营的次数也不能太多。”
贺三郎有些惊讶,没想到钱大将军会把这件事交给他,看来之前在帅帐,钱大将军做的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而已。
郭校尉和张迈在贺三郎这里留了半个时辰,临走时,抢走了楚琏给贺三郎带的一半食物。
肖红玉趴在旁边床上,幸灾乐祸,“嘿嘿,贺大哥,幸好我早有准备,嫂子给我带来的吃的都被我给藏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没用的钱
第一百四十四章:没用的钱
贺三郎嘴角抽了抽,随即转过头,实在是不想与肖红玉这样的饭桶说话。
楚琏在北境边缘的这座小镇将养了两日,唐言等人就赶了上来。
之前虽然被蛮人抢劫,但是贺常棣带人来的及时,楚琏所带的东西并没有损失。
唐言一来就听到楚琏遇到图浑精兵的事,有些愕然,安抚两句后,就决定这一路不再与楚琏分开。
虽然楚琏队伍中的人伤势不一,但是以防万一,在小镇休息了四日后,队伍还是重整出发了,毕竟队伍里还有带给北境边军的过冬物资,即便是只做个样子,那也要把老太后的懿旨圆过来才行。
越往凉州城走就越是荒凉,等到了凉州城外,楚琏望着满目疮痍的凉州城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哪里能叫城,大武朝腹地内的一座县城恐怕都比这凉州城要富庶几倍。土砌的城墙,风一吹,扑簌簌往下掉土渣子,城内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到几个大武朝百姓,偶尔看到一两个还行色匆匆、瘦骨嶙峋、面有菜色。
城内基本没有砖砌的房子,全部都是土墙茅草顶,这个点正是傍晚做饭的时候,可是没瞧见几家院子里是有炊烟的。
恐怕这整个凉州城的百姓还没有驻扎在这里的边军多。
楚琏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盛京城中的勋贵将这边塞凉州城称为不毛之地了。
这里就想是后世的大草原,虽然山高地阔,但是气候恶劣,不适合农耕,冬日长,往大武朝腹地走,在凉州交界处的农田还能一年一熟,可再往北,土质根本就不适合作物生存。
地面到了冬日的时候会被厚雪覆盖,等春天来临,厚雪溶化后却会变成沼泽……
楚琏抬头看向黄土砌成的城墙,此时,城墙上站着两个士兵,身子裹成了一团,也瞧不出他们穿了什么,只看到他们站在城墙上瑟瑟发抖。
楚琏微叹,这样脆弱的城墙真的能抵挡住凶悍的图浑兵?
唐言骑马走在旁边,瞧见楚琏掀开了马车的毡帘,目光看向城墙就打马走了过来。
“乡君可是在看这黄土城墙?”
楚琏转身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唐言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声音里带了无奈,“凉州城地处我大武朝北部,乡君一路来也瞧见了,这里物资匮乏,朝廷每年都会拨大笔款项修复凉州城的城墙,可惜收效甚微。”
楚琏吃惊,“大笔款项?那城墙还能修成这样不堪一击的状态?”
一不小心,楚琏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唐言并未在意,只是道:“先不说户部拨款到地方的损耗,其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等乡君进了城,不用我提,你就能知道了。”
楚琏没想到他还特意卖了个关子,这唐言是想考考她?
楚琏没有过多在意,点点头,让秦管事吩咐车队进城,他们有太后的懿旨,进入凉州城倒是便利。
凉州城内街道垃圾遍地,一阵风卷起,一股异味就飘散开来,直叫人作呕,这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来维护清理的关系。
楚琏微微掀开车帘,瞧着外面,黛眉蹙起,还好这是冬日,如果是炎热的夏季,这样的环境很容易疫病流行。
唐言早前就先派了人进城安排住处,现在直接过去就好。
等到了地方,楚琏看到院子门头上挂着的简陋“和府”两字,才被告知这里是凉州城知州的府邸。
这座占地只有五六亩的府邸如果放在大武朝的其他城镇,顶多算是个富庶乡绅住的农庄院子,可落在这凉州城,就已经算是最好的住处了。
虽然府邸的房子也是土建的,但至少外面一层都是熟土,头顶盖的不是茅草而是瓦片。
走了这一路,也就是和府所在的这条巷子环境稍微好上一些。
楚琏被问蓝抱下马车,她的脚现在还不能使劲儿,需要再将养上四五日,刚下了马车,楚琏就见到不远处残破的墙根下有一个浑身裹着毛皮衣服的半大孩子蹲在那里,他身前堆放着一小摞皮毛,看着像是羊皮。
此时他正缩在墙角,用大眼偷偷的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似乎正在评估着他们这行人的购买力。
楚琏抿了抿唇也看向他。
那个半大的孩子似乎是再也顾不得了,抱着那捆羊皮就跑了过来,到了近前,楚琏才看清楚那张满是脏污的脸。
孩子还没到楚琏面前,就被强悍的家将给捉住了按在地上。
莫成贵脸色黑黑的,“三奶奶,这北境可不是盛京城内,若是像上次一样遇到图浑探子三少爷又要怪我老莫了。”
站在楚琏身边的问蓝听到莫成贵刺人的话,气愤的就要挡在楚琏面前,楚琏连忙拉住她,对着问蓝使了个眼色。
问蓝这才压抑住胸腔内的怒火退到一边。
楚琏淡淡对着莫成贵笑了笑,“多谢莫叔提醒,我会小心的。”
莫成贵没想到楚琏会这么回,一时也彻底没了话说。
那孩子被按在地上,挣扎不动,却没有太多慌张,他抓住机会就大喊道:“贵人饶命,小的只是想贵人能买了小的手上的羊皮,小的娘亲和妹妹要饿死了,家里没有粮食,就指望着小的手上这几张羊皮了!”
唐言命身边的护卫去查看,果然没在半大孩子身上搜出什么来,他轻轻对着楚琏点点头。
莫成贵见不得楚琏多管闲事的模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率先进了“和府”,眼不见为净。
楚琏指着地上的一卷羊皮,“将那个拿来我瞧瞧。”
秦管事亲自弯腰捡起羊皮,又小心检查了一遍,这才双手递给楚琏。
楚琏随意翻看了两下,羊皮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北境牧民和蛮人养殖的那种普通羊只的羊皮,甚至羊皮表面有些板、颜色微黑,一瞧就是自家经常用的,估计不是真的穷困潦倒了,是不会拿这样自家用的羊皮出来卖的。
视线落在那孩子身上,他衣衫褴褛,身上胡乱裹着不知道什么种类的兽皮,两只胳膊手肘关节处以下都露在外面,一双趴在地上的双手冻的通红。
楚琏瞧这孩子着实可怜,也不想想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对着身边问蓝说了一声,问蓝微微点头,取了自己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银锭子走到还被家将压在地上的半大孩子身边,道:“小子,你的羊皮我们主子买下了,这是买你羊皮的银子,只是下次莫要这样冲动拦劫贵人,我们主子心善没把你怎么样,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主子一样的,好自为之吧!”
这锭银子起码有五六钱,买这孩子手中的羊皮三四倍都够了,问蓝把银子放在孩子面前,吩咐家将放开他,转身就准备搀扶着楚琏进“和府”。
可她刚转身,被放开的半大孩子一把抱住她的腿,“这位姐姐,小的不要银子,求您了,把银子换成吃的给小的吧!”
问蓝吓了一跳,险些一脚就将这孩子给踹开了。
她无奈地转身,让护卫将孩子拉开,眉间也有了些不快,“你这小子怎么如此不知好歹!难道还嫌我们主子给的少不成?告诉你,这些银子买你这羊皮的三四倍也绰绰有余!”
“不是,不是,小的不嫌弃少,小的只求姐姐给几个锅盔就行了。”说完了就朝着问蓝拼命磕头。
问蓝都惊呆了,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宁愿要几个才值几文钱的锅盔,却不要价值几百文钱的碎银的,这孩子是不是傻?
楚琏微皱着淡眉瞧着眼前情形,唐言略带着深意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楚琏。
突然间,楚琏脑中灵光一闪。
她对问蓝道:“问蓝,拿些吃的给他。”
问蓝虽然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那半大的孩子接过问蓝递给他的三个冷硬馒头,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急忙揣进怀里,左右看了看,接着对着楚琏的方向磕了个头,随后飞快地跑开消失在小巷拐角。
楚琏看孩子的身影消失,才吩咐众人进府安顿。
她脚上有伤,被问青问蓝扶着走的很慢,唐言三两步就追赶了上来。
他笑着问道:“乡君可是知道因由了?”
楚琏苦笑,她能不知道吗?刚才发生的那件小事表现的再明显不过了。
她微叹口气,说道:“凉州城缺的不是银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物资。”
唐言点点头,“乡君真是聪慧。”
在凉州城,许多地方还保持着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状态,在这里,通用货币不是金银,甚至不是铜钱,大多数时候是牛羊等牲畜,也可以是布匹食盐。
在凉州城的百姓眼里,那锭能在盛京城买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