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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说的话太新奇了,红叶听完了,消化了好大一会,才弄明白七八成。
“你不觉着现在手工制作衣服很繁琐吗?除了布料本身的价钱过高之外,手工费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可是呢,衣服不光只有富人可以穿,平民百姓也得穿衣服,在南晋,平民百姓远比富人要多的多,这一部分人的生意,若是做起来,你觉得能有多大的利润?”
“红叶姐,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我实话跟你说,我先前有跟唐墨做生意,他家酒楼的香肠,跟新出的几个菜,都是我提供的菜谱,但是呢,我不想永远只依靠别人,也不能只在菜品上文章……”
红叶见她说的认真,也坐正了身子,搁下茶杯说:“我这这里的生意,只归我一个人打理,我相公经营的也是木家的米行,我跟他,在生意上各不相干,女人不能全指靠着男人,我觉得你先前的话,说的很对。”
“红叶姐,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要揭你们家的过去,只是我不想跟木家做生意,我知道木家财大气粗,你也别问我什么原因,总之,你现在只能以一个商人的立场跟我谈话,如果不行,我后面的话,还不想拿出来说,”木香认真的说道。
“对了,可是我们家这一房跟木清扬他爷爷那边,差别大了去了,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红叶叹气道。
木香了然,“知道了,木家远房的亲戚,木家老爷子那一辈的兄弟。”
红叶呵呵的笑,“妹妹观察的真仔细,我夫家的确是姓木,但并不是本家,我相公跟木家大公子,木清扬是表兄弟,说亲不洒,说不亲呢,又沾着几分亲。”
木香摇头,指着忙活的几个婢女,“她们腰上挂着木家的腰牌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木家的人。”
红叶一怔,“哦?我没说,妹妹如何看出来的?难不成妹妹来这儿之前,调查过了?”
木香笑着接过杯子,不答反问,“在说之前,我得问一句,您的夫家是不是姓木?”
“木香妹子,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红叶双手捧着茶端到她跟前。
红叶将店里的生意交给婢女,又吩咐人重新泡了壶好茶,端了些糕点上来,两人就坐一旁边吃边聊。
等她俩走了,又等到红叶送走了客人。
钱冬儿跟周曼青倒是没瞧出来,看着时辰不早了,便提出先回家。
这时,店里进来几个客人,都是官夫人的打扮。红叶知道木香有话说,只是碍于其他人在场,她心知肚明,也不说什么,便先去招呼客人了。
想到强大的服装产业,木香暗暗笑了,却没有明说。
秋如月有技术,可她没有足够的实力。要做服装加工,一定得做大,才能赚钱,做小了,费神费劲不说,还赚不到钱。
当时只是一个想法,之所以没有实施,很重要的原因是没找到合作伙伴。
木香喝了口茶,看了眼裳品阁的布置,想起之前关于批量做衣服的事情。
红叶也不追问,她对另一个问题很感兴趣,“木香妹子,你之前说要做生意,你在老家是有做生意吗?还是准备在京城做生意?”
“这个嘛,到时我会把请帖送到三位府上,到时你们就知晓了,”她没说,是怕吓着她们,再者,此时若说了,估计也没人相信吧!
红叶也微微诧异,“哦,你没梳妇人的发髻,是因为还没摆喜宴是吗?那你夫君住在哪,是在城外还在城内,你得告诉我们地址,我们才能去喝喜酒啊!”
可在京城,只能勉强算个中等收入的家庭。谁叫京城之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
至于另一个是叫周曼青。两人的家里都是经商的,若是在临泉镇,或是在别的城镇,都能算上富贵人家。
刚才她们自我介绍过了,穿紫衣的叫钱冬儿,名字倒是很好听,可她的人却了点都不像冬在。
“你成亲啦?”那两个女子齐声惊呼。
“投亲戚?也差不多吧,”夫君算亲戚吗?应该算吧,“我随夫君过来京城的,要在京城摆喜宴,你们几位若是没事的话,到时尽管去喝喜酒。”
“你初来京城吗?住在哪儿,是来投亲戚的吗?”红叶执着茶杯,给她们满上。
木香微微一笑,“我初到京城,还不是太适应,若有说的过火的地方,你们也别见怪。”
红叶是个性情中人,笑起来声音爽朗。
红叶充当起和事老,“咱们几个都算是外来户,听你们的口音就知道了,既然都是有相同经历的人,相识一场不容易,来,咱们以茶代酒,碰个杯吧!”
否则就很容易得罪人,得罪小人的后果,可是很麻烦的。
木香明白她们说的意思,京城的人,都蒙着一层面具过活,人人都会伪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另一个女子也红着脸,腼腆的笑着,“你是不知道,京城里头尖酸刻薄的人太多了,在你没进来之前,我们俩差点跟一个女娃吵起来。”
紫衣的女子,对木香歉意的笑了笑,语气爽朗的道;“我刚才以为你没事找事,只是会说大话而已,对不住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只管骂回来就好了。”
她这样一说,那两个女娃倒是不好意思了。
红叶笑道:“谁说只有男人能会有知己,咱们也一样可以,你俩先前说的话,一阵风吹过,啥都不剩了,木香,你可别往心里去!”
红叶也不在意,吩咐婢女泡了壶香茶,招呼那两个女娃也过来一并坐着喝茶。
店里剩余的女眷,有的觉着气氛不对,干脆带着婢女走了,走走剩剩的,最后,竟只剩她们几个了。
如今亲事退了,她的名声也毁了。一个被退了亲的女娃,在京城里头,哪还抬得起头来。
紫衣丫头也咬着嘴唇,因为她长的不好看,先前说过一个婆家,本来这亲事定的好好的,哪知那家的男娃听人说,她长的不好看,于是偷偷的过来瞧了,回去之后,便嚷嚷着退亲。
这生男娃,生女娃,也不是谁想生就能生,不都是凭着运气嘛,哪能说生男娃就生男娃。
婆婆觉着香火不济,正张罗着再娶个小妾回来,也好多生几个男娃,为此,她出嫁的姐姐没少回娘家哭诉,听的多了,弄的她心里也不好受。
先前第一个说话的女子也不吭声了,她想起她出嫁的姐姐,只因两胎都生了女娃。
木香说的愤慨,柜台后头一直认真听着的红叶,神情却莫名的暗淡了。
木香嗤笑,“我说你们傻了,前面活了十几年,成天被爹娘管着,这刚一成年,又得嫁进夫家,被夫家的人管着,若是再碰上恶婆婆,对你不好,那日子可就难过了,混的好了,生个一儿半女,地位稳固了,可那又怎样,过几年,等你人老珠黄了,男人再娶几个妾室回来跟你争宠,那样的日子过着舒坦吗?”
她问的太直接,羞的一众女子纷纷转开脸去,不敢吭声。但她们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瞧瞧你们几个多可悲,把全部心思都花在吸引男人目光上,我问你们,买这些漂亮的布料,是不是都想穿给男人看的?”
木香听完她们说的话,依旧晃着步子在她们面前走着,“你们可都说错了,女人不只是男人的陪衬品,只有那些没本事的女子才会窝在家里,相夫教子,因为她们什么都不会干,只会生孩子带孩子。”
红叶饶有兴致的观察她,从一进店起,她觉得这女娃不平凡,现在看来,她猜的**不离十。
“呵呵,”木香很认真的听着她们嘲笑,甚至还负手,在店里转来转去的听着,丝毫都没有因此而生气。
另一个紫衣,其貌不扬的小姑娘一脸讽刺的笑,“恐怕是因为嫁不出去,所以才想着去经商,还说什么做第一个富豪,咱们南晋,一个唐公子,一个木公子,就占了商家一半的财富,别怪我说的难听,你呀,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还想超过他们,白日做梦!”
旁边有正在看料子的年轻女子,满眼不屑的说道:“女儿家家的,做什么富豪,要我说,嫁个好夫君,相夫教子,才是正当事,在外抛头露面,那是男人家干的事!”
木香跟红叶便是如此,她们看彼此脸上的笑容,就觉着十分舒服,不像那些做作的大家闺秀,看着就别扭。
虽是玩笑之词,可有些人就是投眼缘,只需一秒钟就能相见如故。
红叶却没笑,因为她看见木香眼里的认真,“小妹妹,我呢,倒是没想过做第一富豪,可既然你要做第一富豪,我倒是不介意做第二。”
她话音一落,裳品阁里一片嘲笑声。
木香也笑,“没见过的,不代表就不是好的,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有做大老板的资格,所以才和你交朋友,因为我的志向是做南晋国第一富豪!”
红叶咯咯的笑了,“小丫头,你可真逗,我咋不知道还有一个握手之礼呢!”
她拉出红叶的另一只手,又握了一下。
木香也没在意她伸出的手,是否正确,轻轻的握住,抖了一下,“这是握手之礼,其实应该是这样的。”
女老板看她伸出的手,表情一愣,显然是不知道她这是啥意思,只好学着她的样,试着伸出自己的手,“我叫红叶,红色的红,叶子的叶,也很好记。”
木香正色打量起这位女老板,很正式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木香,很简单的名字,也很好记。”
女老板真的很会说话,充分照顾到客人可能会有的心理需要。先介绍中等级价位的,再介绍其他价位的,避免有的客人感觉自卑。
“这位姑娘是新来京城的吗?我以前都没见过,喜欢什么料子,尽管挑,这一片是中等价位的,最前边的是高价位的,最里面的是低价位的,我们这儿好的,普通的,一般的料子都有,只看你喜欢什么!”
好在,这裳品阁的女老板还算有见识,并不势利,不仅没有另眼相看,还很热情的走过来,亲自招呼她。
原因无二,不是长盯,而是她的打扮,以及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连个婢女也没带,一看就是没有身份的人,在一群被婢女簇拥的女子面前,怎能不显眼?
木香走进去的时候,几乎引来所有姑娘的注意。
裳品阁门口十分热闹,进进出出的,有梳着发髻的妇人,也有未出阁的小姐。但都有婢女扶着或陪着,婢女的多少,彰显了对方的身份。
这一带便是阔气的大店铺,整条街也不过五六家,都是数一数二的百年老字号。
按着小五指的路,倒也不难找。
木香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小五说了声,直接去了裳品阁。
大飞拉着彩云跟木朗去街上玩了,木香给了他们一两银子,以作玩姿,并叮嘱大飞跟彩云,不管走到哪,都得把木朗拉着,万一遇上坏上,一定要报襄王府的名号。
木香这一边,也没了闲逛的心思,去杂货铺,她将所需的东西,都写在了纸条上,让小五拿着条子去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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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知道了。”
“嗯,去吧,不光打听她的姓名,也将她的底细打听清楚了,本少爷倒在看看,她到底什么本事。”
“这个……小人不知,小人还没问过呢,少爷若是想知道,小的回头找小五子打听去。”
路上,木清扬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一事,挑了帘子问小仆,“你知不知道襄王府的新王妃叫什么名字?”
“是,”小仆不敢有异议,只得又牵着马,调了头,往宫里去了。
“再调头,去宫里!”
晚上回去之后,那女子再将街上发生的事说与赫连晟听,那他木清扬的小气之名不是就坐实了吗?
“停车,”木清扬正气愤着呢,忽然又想起来,如果此时他不去见赫连晟。
该死的野丫头,竟然将他说的如此不堪,还说他小气,说他攀附权贵。
进宫是因为跟襄王约好了的,现在他心情烦闷的要命,哪有心思再去应付赫连晟
木清扬云袖一挥,怒声道:“还去什么,调头回府!”
旁边的小仆见公子脸色不好看,担心的询问,“少爷,咱们还去宫里吗?”
甚至还有几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木清扬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眼睁睁的看她说完话,扬长而去,留下他独面对四周众人异样的眼神。
木香说了这么一大段,最后几句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也不是跟木清扬一个人说的,而是跟满街老百姓说的。
“木公子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记恨在心,本夫人也没法子,撞了襄王妃的马车,木家还能狡辩出道理来,可见皇亲国戚,果真是不得了呢!”
大飞得意的跟去赶马车,在马车经过木清扬身边进,木香挑了帘子,伸出头来,对他道:“木大公子该不会当真了吧,刚才不过是本夫人跟你开个玩笑,木公子不会这么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一间店铺而已,我若是真想要,我家夫君自会给我买!”
木清扬还震惊于她刚刚的话语中,就瞧见人没了,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