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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晟笑看唐昊,“殿下勿怪,夫人还不习惯跟皇子打交道,外面天寒地冻,两位还是各自回宫去吧!”
赫连晟挥手,示意龙辇继续往前。
在龙辇路过二人面前时,唐皇掀了帘子,“等你们府中的伙食有了改善,朕再去你们二人府上。”
一句话,择清怀疑的苗头。言明了,他是为厨艺去的襄王府,别无他意。
唐昊跟唐墨站在寒风里,看着渐行渐远的龙辇,心情极为的不爽。
唐昊阴沉着脸,“那丫头,就是你们口中的村姑吗?我看她不像村姑,她的脾气比公主还刁蛮!”
“太子多想了,她是性情使然,还不懂得尊卑有别,等过些日子,习惯了京城的生活,想必不敢再对太子不敬,”唐墨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这么想。
现如今,有了皇上跟赫连晟的庇护,她的胆子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嚣张。
太子?只怕她更不会放在眼里。
唐昊似笑非笑的看他,“想不到连五皇帝也帮她说话,改天,本皇子非得好好会一会她不可,连唐宁的手都敢废,她可真是了不起!”
他回府之后,听上官芸儿禀报了裳品阁里发生的事,令他对木香这个小村姑,十分的好奇,正想着何时会一会她,想不到,竟这么快就见到了,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很好,非常的好!
“太子,唐宁是自己跑去找人家的麻烦,父皇宠着她,逼着赫连娶她,三封加急诏书,召了赫连回来,可回来又如何,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如今又跑去找木香的麻烦,她是自己往刀口上撞,怨不得别人,”唐墨忍不住又替木香说话。
唐昊气坏了,他说一句,唐墨护几句,真想爆打他,“她再好也不是你的王妃,你护个什么劲!胆敢伤了公主,又使计把父皇骗出来,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世吗?等父皇回宫,知道了此事,看她该如何收场!”
唐墨也怒了,“本王先回宫,太子殿下要站便自己慢慢站吧!”
他跟太子的关系,一般般,先前跟赫连晟的关系倒是不错,可因为多了木香在中间,他看赫连晟不舒服,赫连晟看他也不爽。
木香就更直接了,干脆视他眼中盯。
他容易嘛他?
还不是老皇帝,催着说金库吃紧,要他想办法,再增加些收入。
想到这些烦心事,唐墨郁闷的要吐血,走了几步,又回头,往街市的方向去了,走过唐昊身边时,忽然又停下,扭头看他,“太子可要一起去喝一杯?”
唐昊瞄了眼太子府的门口跪的莺莺燕燕,再看看皇上的龙辇,刚刚停下,太子府门口跪着的人,恭恭敬敬的恭迎皇上,跟他一样,以为皇上是到他们家的。
可是呢,皇上看也不看太子府一眼,转身便进了襄王府。
唐昊惨兮兮的一笑,“好,喝酒,去醉仙楼!”
“去醉仙楼?不是去酒馆吗?”唐墨步子一顿。
醉仙楼可不是只喝酒的地方,当然了,亦不是明目张胆的青楼。
若是青楼,皇子大臣们总是去的,既不好听,也不好看。
于是,就有人想出了点子,首先得说明一下,想出这点子的人,是木清扬。
别看他总是一副斯斯文文,好像很守礼的读书人样。
要是真的知书守礼,就不会想出在醉仙楼,弄出漂亮酒娘这个点子了。
没错,醉仙楼的特点,就在于,它有酒娘。
陪你喝酒,给你唱曲,还会跳舞。
虽然不像青楼,玩的尽兴,楼上就是厢房,客人随便开,但也差不了多少。
醉仙楼的后院很在,分别隔出许多个院落,有特殊需求的客人,便可去后院过夜,院落与院落之间隔着竹林,又隔着很长的路,所以隐秘性很好。
唐墨去过几次,只觉得银子花了很多,酒娘也就那样,会喝酒,能喝酒,比男人还能喝。
唐昊回头瞅着唐墨一脸不情愿的样,哈哈大笑,“去什么酒馆,咱们喝酒,当然是醉仙楼,去选个院落,既清静,又不会被打忧,听说楼里最近新来了几个,不去瞧瞧,太可惜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尚未娶皇子妃,正好跟着哥哥去见识一番!”
最终,唐墨没经住唐昊三催四请,两人带着家仆,往醉仙楼去了。
酸仙楼在京城之外,两人为了避开过多的视线,便选择坐马车,从南门出去,绕到西门外。
此时的襄王府,却是十分热闹。
木香回来之后,就奔着厨房去了。
陈妈子跟哑婆,听说皇上要来府上用膳,两人吓的手抖,腿也抖。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咱什么都没准备,就这几样菜,哪能端的出去,这样不行啊,夫人,不如我去外面预定些菜,让酒楼的人,送过来可好?”陈妈子着急的道。
王妃稍话来,说是晚上要亲自下厨,食材她们都准备好了。
就是一些羊肉,一些香菜跟菠菜,豆腐、土豆、萝卜、以及一篮子香菇跟草菇。
鸭血旺也必不可少,在京城可以很方便的买到。
豆腐是冻过的,刚刚下过雪,只要把豆腐往雪堆里一塞,几个时辰之后,出来的就成了冻豆腐。
冻过的豆腐更容易吸收汤汁的鲜味,所以搁在火锅里吃着,口感更佳。
陈妈子一急,哑婆也跟着急。
木香系上围裙,“你们两个就别再瞎转了,陈妈,你赶快帮我用鲜猪肉,家里有马蹄子吗?”
“马蹄子?有有,我在早市上刚买到的,不过还没收拾,都是泥巴呢,”陈妈子道。
“那好,现在,哑婆,你去削些马蹄子,陈妈,你去跺些猪肉馅,记得再切些香葱,等到马蹄子削好了,切成碎末,跟猪肉拌在一起,清楚了吗?”木香拿着菜刀,淡定的指挥她俩。
“哦,清,清楚了!”两人木纳的点点头。
“姐,要不要我做什么?”彩云从外面进到厨房。
“你一个人来了吗?木朗呢?”
“他跟皇帝爷爷下棋呢,”彩云一脸轻松的回答。
“下棋?他俩能下什么棋?”木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唐皇跟木朗坐在一块对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
“下的是象棋,皇帝爷爷一边教他,他俩跟他下,也不晓得怎么了,他俩边下边吵吵,我嫌他俩吵的太烦了,所以就到厨房来帮忙。”
唐皇能跟木朗吵架,是木朗变聪明了?还是唐皇返老还童了呢?
木香讪讪的笑道:“那好,你帮我烧火吧,出去让大飞抱些木柴进来,我知道他就在外面,吃货一个,一到饭点,就守着厨房,”
彩云笑着跑出去,果然看见大飞抱着剑,又搬着小板凳,坐在那,“大姐说说让你去抱柴,再打些井水来,免得你坐着还冷呢!”
“行,这就来,”大飞也没二话,凡是跟吃有关的活,他都没二话。
有了彩云帮着烧火灾,做菜快多了。
木香先把火锅底子烧出来,辣锅子用她自制的火锅料子,口味嘛,考虑到唐皇年纪不小了,不能吃的太辣,否则烧心,便选了中辣,加入新炖的老母汤,那鲜味,绝对的正宗,不是鸡精调出来的人工鲜。
至于鲜锅子,就用剩下的鸡汤调配出来。
忽然,木香把锅铲一搁,想起一事,自言自语道:“哎呀,要是有竹笋就好了,竹笋炖鸡汤,肯定很鲜。”
“夫人?您说什么?”陈妈正按着她说的,跺了猪肉馅,听见她在那嘀嘀咕咕,便凑上去问。
“没什么,何安呢,吴青呢,他俩跑哪去了?”
“何安在前面伺候人皇上跟殿下呢,小五子也在那,刚刚过来取了水,应该是去泡茶了,至天吴统领,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陈妈如实回答。
木香犹豫了,要不要去搞竹笋呢?
答案是肯定要了,把老皇帝荤糊弄好了,对她日后的事业,可是有很大帮助呢!
木香奔到厨房门口,对着夜空,大喊一声,“告诉吴青,本夫人限他一柱香之内,挖三斤竹笋,不得有误!”
“是,属下即刻通知吴统领!”黑漆漆的夜空,有人应声,却不见有人出来。
陈妈又好奇了,“夫人,啥叫竹笋?”
彩云添着柴禾,快笑喷了,又来个刨根问底的。
“等东西拿来了,您就知道了,”木香手边的活还多着呢,实在不想费口舌去解释。
陈妈也不再问什么,赶紧将猪肉馅跺好了,交给木香,“夫人,这是要包饺子吗?”
木香尝完了辣锅子的味道,才摇头,说道:“不是包饺子,你帮我起个小炭炉,记得要小的就可以了,再给我找个大铁勺子,待会我要用,还得切一块肥肉放在边上搁着。”
“好,奴婢这就去弄!”陈妈见她胸有成竹,也不念叨到外面酒楼买菜了。
火锅的味道调的差不多了,只是底料,回头吃什么,再随心添加就可以。
木香又吩咐哑婆,把羊肉切成剥片,并让彩云帮着她,找些漂亮的小碟子,把这些菜见样都装一些,等下全都端到前厅去。
小炭炉起的也方便,从灶台里面夹些烧红的木炭搁在瓦炉子里。
木香拿了大铁勺,将打好的鸡蛋搁在一边,端了小凳子,坐在小炭炉跟前。
铁勺子要先预热,等烧热了之后,再夹着肥肉,在勾子内壁蹭上几圈。
肥肉有油,在铁勺壁摩擦几下,便会有油出来,这样比单纯的抹猪油,来的要香。
用一个小勺舀了鸡蛋液,浇在大铁勺内部,同时得转动铁勺手柄,防止鸡蛋都窝在一起,那样就做不成鸡蛋皮,成了鸡蛋疙瘩了。
这门功夫,得练上几次,才能熟练掌握,否则,要么鸡蛋皮不成形,要么就是鸡蛋皮弄烂了,包不了馅。
鸡蛋做的皮,可比面皮来的要脆弱。
在鸡蛋液淋到铁勺上时,就得把铁勺从火上撤开,利用余温,让鸡蛋慢慢凝结成形。这时,搁馅的动作也需很快,再将皮子合在一起,用筷子压实。
陈妈跟哑婆停了动作,看她技术娴熟的包着鸡蛋饺子,两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陈妈笑呵呵的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鸡蛋包的饺子,瞧这黄灿灿的颜色,看着就喜人。”
哑婆不会说话,只一个劲的点头,笑的合不上嘴。
木香笑了笑,手不停歇,“这也没啥,不过你们俩出去可不要乱说,手艺能赚钱,本夫人还指着这门手艺赚大钱呢,你们谁要是把王府厨房里的事说出去,本夫人可不会饶了她!”
陈妈赶紧表态,“夫人放心,咱家厨房的事,我们出去,保准一个字也不说,叫他们羡慕去!”
哑婆也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眼神坚定。
彩云笑道:“你们的五皇子就偷了我姐的菜谱,自己拿出去赚钱了,为此,我姐夫都跟他翻脸了,你们可得守口如瓶,出去不能乱说,只要你不乱说,日后你们在府里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陈妈点头,“这是自然,我们都是襄王府的人,犯不着帮着外人。”
木香忽然说道:“过年的时候,府里有给你们发红包吗?”
“有,康伯每年都会给我们发红包,王爷不在,也会发,今年我们每个人都发了红包,有一钱银子呢!”
木香想了下,“你传我的话,让康伯到库房里,挑些棉布料出来,再请个裁缝师傅,给府里每人再做两身新衣服,按着统一的样式做,哦不对,男式的跟女式的不一样,你让裁缝师傅看着做。”
“做新衣服啊?嗳,那感情好,奴婢一会看见康伯了,一定跟他说,”陈妈子喜不自胜。
要说府中这位新夫人,她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喜欢。
不像京城的那些个千金大小姐,娇气的很,整天只会看花扑蝶,又或是躲在屋里绣鸳鸯。
瞧他们家的王妃,凡事都亲力亲为,大事小事都能拿得起,叫人心服口服。
厨房里的香味,渐渐飘满了整个襄王府。
唐皇正跟木朗吵的不可开交,他俩也奇了怪了。木朗闷墩的性子,遇上唐皇,竟也能吵的起来。
而且吵的重点,竟在于,争论哪个棋子该走哪一步。
赫连晟坐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对着一颗棋子争论不休,好笑着摇摇头。
唐皇的棋艺真的不怎么样,长年居于深宫,身边的人跟他下棋,全都想尽办法一切办法的让着他,让他赢棋。
时间久了,唐皇就以为自己的棋艺果真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
而木朗的棋艺是他教的,这小子对下棋很有一套,又是个耿直的性子。
即使遇上皇帝,也不可能会让着他。
于是,争吵再所难免。
唐皇正为惨败的局面,烦恼不已呢,就闻见厨房飘出的香气。
“这是烧的什么,为何朕从未闻过?”
赫连晟也闻见了,正要回答。木朗抢先插嘴,“这是火锅,我大姐的独门秘方调出来的锅底子,不外传,她说了,以后要拿这个挣大钱的,肯定香了,不香咋能挣到呢!”
唐皇呵呵一笑,用手揉了把他的短发,“还独门秘方呢,不就是一道汤吗?撑破天,它也就是一道汤!”
木朗眨着大眼睛看他,直摇头,“不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