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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腿脚真挺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他前脚刚走,刘氏胖乎乎的身影,就出现在木香家的菜园外,扯着嗓子,满脸的不快,“木香,你看见我家二蛋没?臭小子,一吃完饭就没影了,老娘还指望他去放鹅呢!”
木朗看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躲到大姐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防备的盯着刘氏。
木香安抚的拍着木朗,对刘氏的大呼小叫,有些生气,脸色也冷了下来,“你家儿子不见了,跑我家来叫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还是咋的,这儿就屁点大的地方,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自己不会看吗?”
“你!”刘氏气坏了,抬手指着木香,张嘴就要开骂。
“你什么你?我还得干活呢,没空跟你吵架,”木香理也不理她,拿着锄头继续锄地。
刘氏抽了抽气,把滚到嘴边的怒火压了下来,前几日木香跟陈美娥打架的事,她没看见,但是后来瞧见陈美娥嘴巴烂了,手腕也磨破了皮,她就明白,木香这丫头不好惹,把她逼急了,真敢跟你打架。
刘氏的确不敢跟她打架,再说刘二蛋也没在这儿,她愤愤的骂了几句,扭头便走了。
木香才懒得去管她咋想的,她蹲下去查看撒下的芫荽种子,还有菠菜种子。等真正入了秋,到了冬天,这两样菜烫锅子吃,那是最好的,而且芫荽跟菠菜都耐寒,哪怕是下大雪,也不会被冻死。芫荽拌上猪肉,包饺子吃也香,或者做包子,也都不错。
所以麦芽种了很多,两垄芫荽,两垄菠菜。芫荽芽出的慢,倒是菠菜出的快些。
还有一垄青蒜。菜园里的青蒜,是留着当佐料的,田园种下的青蒜,得留到明年春上,长出了蒜头,腌蒜头用的。
到了秋天,小葱也得重新栽种,原先的葱根,经过一个春天,一个夏天的生长,又新长出许多根,密密麻麻的,不利于过冬。今儿正好有空,也有前天挖好的菜地,还没上肥,不过那土却刨细了,正好可以栽小葱。
木香先是将所有的葱全部拔出来,再蹲到一边,将整棵的葱掰开,大约两至三根葱,就能做一棵栽种的葱根使用。这掰的时候,也得很小心的,不能把葱根弄断。
“大姐,我帮你,”木朗也蹲过来,黑宝跟他跟的紧,也凑上来,对着地上的葱,嗅了嗅。
木香本来不愿意让他动手的,担心他把葱弄坏,可再一想,阻止也不一定是好事,他总归是要隔入生活的,便细心教他,“你看着姐的动作,要从这里掰,最好是根上有缝隙的,对,就这样。”
木朗起初也掰断两根,看着掉断的小葱根,抬头看着木香,小脸上满是愧疚。
木香鼓励他,“没事,断掉的,咱们晚上烧菜吃,嗯,晚上咱们做葱香包子吃,正好这些葱都用上了,你说好不好?”
木朗只吃过她包的葱香玉米饼,这葱香包子,还真没吃过,但他相信大姐的手艺,于是使劲点头,还咽了口唾沫。当得知这些葱还有之后,他胆子放大了,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不少。
掰完了葱,木香便着手栽小葱,木朗回家拿了水桶,力气不大,他就少拎些水,跟在木香后面,她栽上一棵,他便浅一棵,两人配合默契,一垄小葱,很快就排好了。
菜园里还撒了黄心乌菜的种子,要想冬天能吃上,还得重新挖埯子,把小菜苗移栽过去,这样有利于乌菜长大。
忙完的菜园里的活,木香回家用竹扁装了些玉米,准备磨碎了,拌上青菜,到时喂鸡用。
她家没石磨,只得到王喜家去借用一下。木香琢磨着,这样来回跑太麻烦,赶明她得去镇上买个小石磨回来,上次好像看到镇上有卖的,但一时没想起来要买。
等她磨完了玉米,回家之后,便赶紧升火做饭。因为答应晚上吃葱香包子,早上也和了面,就差包子馅没准备了。
光是小葱可不行,那样太素,蒸出来没油水,包子也不好吃,正好这几日,买回来的母鸡开始下蛋了,五只母鸡,有时一天能收三个,多的能收五个,最少的,也能收二个鸡蛋。存了几天,家里也有十个鸡蛋了。
她不准备拿鸡蛋换钱,所以拿鸡蛋来包饺子,一点都不心疼。
用鸡蛋做馅,得先把鸡蛋稍炒熟,拌在跺碎的小葱里头,当然,炒鸡蛋的时候,木香舀了不少的猪油在这里头,香油也搁了不少,否则馅料太干,包子吃起来也就不香了。
上午揣的面不多,木香包子做的也精巧,大约能做三十多个。
想着上回说要谢谢王喜,长栓,还有金菊他们的,今儿包的包了,便让木朗送些给他们,也算是了表心意。
木朗从她跺馅开始,就在厨房门口站着,眼睛都快望穿了,没办法,小葱跺碎了之后,香味太浓了,还有鸡蛋,他好久都没吃鸡蛋了。
第50章 王喜家的烦恼
“咯咯……”
忽然,鸡窝里的母鸡叫了,扑腾着翅膀钻过小洞,跑去了外面。那咯咯声,一直都没停下,它是在向主子通报自己的功劳呢!
捡鸡蛋是木朗最喜欢干的事了,一听母鸡叫了,扭头就往鸡笼跑。
鸡笼里只坐了一个鸡窝,此时,稻草做成的窝里,赫然躺着一枚刚生下来的鸡蛋,木朗握到手里,还是温温的呢!
“大姐,你快看,又下蛋了,”木朗欢蹦乱跳的跑进厨房,把鸡蛋拿给木香看。
“嗯,以后它们每天都会下蛋,以后木朗每天早上都能吃一个鸡蛋,到了明年,姐再养一窝小姐,到明年年底,就有好多鸡蛋吃了,”木香知道弟弟想吃鸡蛋,可目前只能这样,家里蔬菜不多,鸡蛋要留着做菜吃。
木朗摇头,一脸天真的道:“我不吃鸡蛋,这些鸡蛋都留着孵小鸡,咱们要孵好多好多的小鸡。”
木香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话,“好,咱们喂上一大群,明年还要喂鸭子,喂小鹅,等有了鸭蛋,就能吃咸鸭蛋了,还能吃红烧鸭子,冬天也有咸鹅吃。”
咸鹅吗?木朗想了想,他好像从来没吃过呢,红烧鸭子又是什么,咸鸭蛋倒是看过,好像李大山吃过,那时他蹲在门口看,李大山一手拿筷了,一手拿鸭蛋,把壳敲破,抠出里面的蛋黄,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木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梦想着能吃上一口。
想到咸鸭蛋,木朗拉了拉木香,指着大宅,弱弱的道:“姐,他家有,他吃过!”
可能是心灵相通,木香轻易就读懂他话里的意思,两手沾着面粉,她便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木朗的头,“没事,咱不去羡慕人家的,等下次大姐去镇上,就买咸鸭蛋,买回来给你尝尝,明年姐一定腌好多咸鸭蛋,叫木朗吃个够。”
同一时间,王喜家,气氛却有些沉闷,但是王喜也习惯了,他家很少有笑声,大多时候,王阿婆只埋头在厨房,王阿爹终年坐在炕上,抽着旱烟,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把王阿爹背到院子里,给他晒晒太阳。
而他,话不多,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每天忙完地里的活,乘着天亮,坐到院子里,削竹片,编竹篮,竹扁,积攒多了,能拿到镇上换钱。但因为乡下男人大部分都会编竹器,所以他卖出去的东西,价格很低,只能勉强换些油盐啥的。
王阿婆坐在锅灶后头,又是一声叹气,用铁叉划拉了下柴火,看了眼坐在院里的儿子,又想到木香。在她看来,两人很般配,她家王喜样貌又不丑,这么大的个了,五官端正,虽说性子闷了些,可人老实啊,这样的男娃,木香咋会看不上呢?
她越是想,越是想不通,犹豫着,对王喜道:“儿啊,你明儿不是要带木香上山吗?要不,逮到机会,你去问问木香,试试她的意思,娘今天本来也想问的,可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你去问,比我问合适,咱不能总这样不明不白的,如果木香对你没意思,娘再去托媒人给你说亲,大不了咱去借钱,不管怎么说,媳妇是一定要娶的!”
王喜正在削竹片,手一顿,眼神有些暗淡,“我咋能去问!”他是问不出口的,更不知道要说啥。说别的也就罢工,只怕到时面对木香时,他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王阿婆就恨他这副德行,铁叉重重一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凶道:“你有啥不能说的,娘又不是叫你直接问,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寻个借口去问吗?真是白长这么大个了!”
王喜还是摇头,死活就是不肯去问,他也怕,他怕木香听出来,又没相中他,以后两人见面,那得多尴尬。他见老娘气的不轻,他只得换个方向去安慰,“娘,木香还小,她还有彩云跟木朗,李大山又不管他们,木香肯定得照顾着,不等他俩长大,木香肯定不会同意嫁人!”虽是安慰的话,却也是事实,至少五年之内,木香不会嫁人。
“唉,娘也是担心这一点,娶了木香,就等于一下子多了三张嘴,会把你累死的,”王阿婆哪里会想不到这一层,只是……
王喜听不得老娘对木香不满,急着帮木香说话,“不会的,您没看出来木香现在变了吗?变的好能干,听说她卖了个菜谱,赚了不少钱,这几日,又晒了好些菊花茶,卖给福寿楼,她现在越来越会做生意,李大山给她的地也拾掇的利落整齐,照这样下去,她家很快就能富起来哩!”
王阿婆瞪他一眼,“你呀,一提起木香,就有说不完的话,咋到了她跟前,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是,木香是能干,可再能干,她也是个女娃子,也就那样,彩云跟木朗还是她的拖累,除非等他俩长大,唉,早着呢,她能等,你可不能等了,你不想去问,那只好娘厚着脸皮去问,不管咋样,最晚明年年底,你非成亲不可,再不成亲,娘就得愁瞎眼睛了!”
唉!这一回轮到王喜叹气了。他双何尝不想娶媳妇,可是当看到刘二蛋他娘,泼辣无赖又不讲理的模样,他宁肯一直等下去,也不愿随随便便就找个婆娘娶了,万一娶个像刘氏那样的,往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咳咳!”
屋里传出老人的咳嗽声,那一声一声咳嗽,好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王阿婆听见老伴在咳,站起来,倒了碗水送到里屋去。她家的屋子,比起木香他们住的,要好上一些。大屋有三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睡觉的里屋,王喜单独住一间,王阿婆自然是守着老伴过。
其实她家的屋子,跟村里其他人家比起来,算是很寒酸的,几十年的老屋子,能好才怪。
西屋没点灯,外边还没黑透,可屋里,已经黑的快看不到路了。
王阿婆凭着多年的记忆,摸着黑,把水递过去,“老头子,把水喝了。”
偶还是不会告诉你泥们,我们要上山打猎喽,男主要现世喽!
第51章 刘氏的叫嚷
“不喝,喝了不还是一样,”王老爹语气生硬,隐隐的,还有些不耐烦。
王阿婆没说啥,因为光线昏暗,所以看不清她的脸,如果看清了,便能猜到她此刻的心思,其实也有些不耐。
王老爹咳了一会,终于顺过气来,“哼,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不就是嫌我是个拖累吗?明儿就把药停了,别再去买药,我这个身子撑不到过年,就去埋黄土,到时你们娘俩就轻巧了,再不用对着我这把老骨头厌烦了!”
王阿婆心里本来就委屈,又见老头子埋怨起她来,忍不住抹着眼泪,道:“我们娘俩啥时候烦你了,我还不是担心喜子吗?跟他同岁的男娃孩子都会跑了,可咱家喜子,还是光棍一个,我能不急吗?”
王老爹年轻那会,脾气就不好,生了病,在炕上躺了这么些年,憋屈的,脾气更坏了。见老伴哭哭啼啼的,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把碗给摔了,“哭哭哭,你哭有个啥用,嫌我,嫌我就拿根绳子来,我吊死去,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干脆!”
王喜冲进来,有些生气的,一生气嗓门也跟着大了,“闹什么闹,我跟娘啥时候嫌你了,你再这样闹下去,非得闹的鸡犬不宁,闹的日子过不下去啊?”
王阿婆一把抱住王喜,哭着恳求道:“喜子,别跟你爹犟,你爹心里也苦,走吧,咱到外面去,听话!”
王喜吼过了,心里也有点后悔,就着母亲推他的动作,挪到堂屋去了。
王老爹起初是被骂的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自然又是没休没止的叫嚷,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人家说久病成疯,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王阿婆怕王喜再跟他爹吵起来,便一路拖着,往厨房去了。娘俩坐在矮小的厨房里头,相顾叹气。没办法,都是命哪!不然还能咋样?
刘二蛋此刻在家,也不好过,被刘氏罚站在院子里,用家法呢!
刘氏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另只手掐着腰,在刘二蛋面前来回走着,那一张脸,都气歪了。就在刚刚,被她知道了刘二蛋下午的行踪,是老三刘小毛告的密,他比木朗还小上上岁,他看见刘二蛋下午去了木家。
刘氏一想到自己去找木香的时候,被臭丫头埋汰的损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