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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不知您想要什么,咱们这儿货可全了,您随便看看,”小伙计热情的招呼她们。
木香还真的认真看了,不过没看见她想要的,便问道:“你们这儿有做菜的香料吗?”
“您说大料啊,有有,”小伙计腿脚麻利的跑到方有才所在的柜台后面,搬了个大竹筐出来。
这个动作惊扰到方有才,他抬头朝站在店里的两个人看了看,他并不认识木香。
木香此时也是一心想找香料,看见小伙计把东西搬出来,她凑上去瞧了,那筐里只有两种,小茴香跟八角,好像放了挺长时间的,都长霉了。
小伙计很会瞧人脸色,看她微微皱眉,便赶紧解释道:“最近天气潮湿,放着放着就长霉了,不过您买回家用水洗一下,再晒干用,也是一样的,绝对不比新鲜的差。”
木香还是皱着眉,对他的说法很难认同,“你这香料分明是放的太久,才会长霉,本来香味就淡了,再洗一遍晒一遍,那还叫香料吗?小伙计,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得讲诚意。”她转身拉着木朗便走,发霉的香味,就是白送给她,她也不要。
木香进门的时候,小伙计只把她当普通的农家女娃对待,就算是要买普通人家不人食用的香料,也肯定不识货。这些香料的确搁了太久,老板的意思也是尽快处理掉,所以他才会大力推荐。却没想到,这女娃懂的这样多,还教训他做生意的方法不对。
方有才急忙走出来,瞪了眼脸色不好看的小伙计,又赶忙追上已经迈出大门口的木香二人,叫住她,“姑娘!”
木香停下脚步回头,冷声质问:“叫我干嘛?难不成你们还有更好的香料,还是看我年纪轻,以为很好骗?”她最讨厌被人诓骗了,别看她平时在村里,对着大梅他们,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可骨子里,她是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则谁的面子也不给,金菊还没嫁他呢!再者,他也不认得自己。
方有才被她呛的一时之间,不知要说啥好,暗地里,却抹了把汗,这女娃嘴巴可真厉害,幸好他追出来了,要不然肯定得罪她,万一是个长舌的,他这名声可就得毁了。
想到眼前这位姑娘不能得罪,方有才脸上属于商人的笑容又摆了出来,“姑娘,您想错了,我家伙计并没有坑你的意思,他刚才搬出的香料也的确是想卖给你,可我们并没打算原价卖,处理的东西,价钱会便宜很多,你不考虑吗?”
见他说的诚恳,也说的在理,木香脸色缓和下来,“我收回刚才的话,只是……我要的是新鲜的香料,这种长霉的,其实已经变质了,香味没了不说,万一吃坏肚子,我还得掏钱买药呢,所以这银子,我不想省,也不能省,告辞了!”她拉着木朗快步走进人群,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小伙计有些抱怨的嘀咕,“老板,那丫头像是来找茬的,咱们又不是不想进货,可进了货,卖给谁呢?这些货还是去年腊月里进的,结果还是没卖出去。”
普通人家的确不会买香料,而像福寿楼这样的大酒楼,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即使是最普通的香料,也比他们进的高档许多。所以就导致了,没商家愿意进香料。
方有才背着负,没再说啥。
从方家货铺出来,木朗时不时的观察姐姐的神色,她以为大姐生气了,看她刚才跟人吵架的模样,真的很凶。
木香一开始没注意到他有话要说,直到走了一段路,眼角无意中瞄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冷淡的表情才有所缓和,“你是不是觉着大姐很凶?”
“嗯,”木朗点头,“大姐,你以后别跟人吵架,我怕他们打你。”
木香禁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呆了过路的青年人。她长叹口气,握紧了木朗的手,认真说道:“木朗,你记着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句话你懂吗?”
木朗头摇的跟拨浪鼓,他哪里会懂,这话太深奥了。
“就是说啊,对人的忍耐,得有个限度,好比,有人要打你,你不能站着不动,让人家打吧?如果你没犯错,他凭什么打你?别人对你一分好,你可以还他一分,别人对一分坏,自然也得还他一分坏……”木香边走边给他解释,木朗的性子太敦厚,也该让他适当的了解人性的善恶,该忍的忍,不该忍的,没必要忍。
木朗听的认真,也一一记下了,他领悟力强,木香说一遍,他就记下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竟走到福寿楼门口。
临近中午,福寿楼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都是衣着华丽的人。
木香经过时,只随意瞟了一眼,感觉今天福寿楼似乎格外忙碌,就连穿梭来去的伙计,也是一脸的严肃,好像生怕出什么乱子似的。
这条道是临泉镇最繁华的道路,宽阔的路面,足够三辆马车并架而行,按说这样宽的路面,即使赶着驴车经过,也不会轻易碰着人,可偏偏,就有个中年男人这么倒霉,被速度奇慢的驴板车撞到了,此时正躺在路中央,抱着腿哀嚎叫嚷,好像真的很疼。
他一叫,路过的人都跑上来围观,有人指责那赶驴车的,也有人嚷嚷着报官,众人议论纷纷,各说各的。
福寿楼分为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等级区分很明显。能进一楼吃饭的人,是非富即贵,而这二楼雅间,据说,只有京中大员,富甲一方,或是跟皇权沾亲的人才可以上去。
而今天,整个二楼被人包了下来,不管官再大,钱再多,统统不准靠近,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还站着手执兵器的守卫,虽是穿着普通的黑衣,但那冷厉的气势,足以吓退那些好奇之人。
此时,二楼临街的雅间内,坐着两人。
农家俏厨娘 第60章 男主隆重登场
此时,二楼临街的雅间内,坐着两人。网
“你的战事完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女人的事!”说话的男人,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同色腰带系于腰间,勾勒出如削似的腰身。气质优雅清俊,正是唐墨。
此刻的他,好看的眉眼,微带笑意,少了商人的市侩,多了些内敛深沉的气息,偶尔流露出的光华,高贵的叫人仰望。即使不说话,他也是一道吸引人的风景。
坐于他对面的男子,着装略有不同,一身泼墨流丝锦袍,长发松懒的垂于身后。
五官出众,气质清冷,一双黑眸本来是看着手里的酒杯,在听到唐墨的问话之后,忽然抬起,刹时,眸中光芒四射,似有银河无尽,璀璨夺目之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虽是形容女子的诗,可用在他身上,毫不为过。
赫连晟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沉好听,“考虑女人做什么,你都不着急,还轮得着我急吗?”
他说的意有所指,直戳某人的软肋。
唐墨悻悻的摸摸鼻子,此话不宜再谈,赶紧转移话题,“听说皇上有意封你做异姓王,你可是本朝第一个异姓王爷,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说什么?顺其自然吧,”赫连晟说的云淡风轻,随后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串流不息的街道,心思沉到了谷底,无人可窥探。
唐墨太了解他的心性,真不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看他站在窗边,便也端着酒杯,陪他站着。两人说起临泉镇的乡土人情,特别是这酒,他们今儿喝的,便是绍家酒坊,一年只出十坛的仙人醉。
两人正说着,下面的街道便发生木香看到的那一幕。唐墨没太在意吵闹的人群,他看见木香了,吃她一碗甲鱼汤,还收他一两银子的丫头,胆大又抠门,比他这个正牌商人还精明。
想到木香那张傲气清秀的小脸,唐墨轻笑出声。
这一声笑意,引来赫连晟的注意,“你在这里过的很开心?”
“不是,”唐墨手握拳放在嘴边,遮住笑,没再给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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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受伤的中年汉子,越叫越凶,抓着赶车人,死活不撒手。喊叫声,引来更多围观人。
木香紧紧拉住木朗,想着带他远离人群,免得他被踩着。而且人这么多,虽然她不担心钱被偷,因为她的钱都放在最隐秘的地方。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绕着人群走,绕着绕着,竟绕到福寿楼门口,走上了台阶。
站的高了,无意中看向人群集中点,她猛然发现,那个被抓住的赶车人,正是顺路载他们一程的大伯。离的不远,还能听见那大伯的求饶声,他已经恨不能给那人跪下了,可那受伤之人,却赖在地上不走,非要他赔几两银子,不然就要抓他见官。
可怜的赶车人,像他这样老实巴交的农民,看见衙役,都吓的绕道走,更别说去衙门了,只怕还没见着县太爷,就吓的爬不起来了。
“这位兄弟,我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我一家老小,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哪来的钱赔你,再说,刚才明明是你撞上来的,你不能睁眼说瞎话,不能冤枉人哪!”
那受伤人长着两小胡子,揪着赶车人的衣领,也不撒手,一条腿像是真受伤了,拖在地上,还有血迹流下来。只见他声嘶力竭的质问赶车人,“你这个人没人性啊,撞了人,还敢睁眼说瞎话,大伙来评评理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一吼,旁边有几个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纷纷指责赶车人,一时间将那赶车人逼的欲哭无泪,都快绝望了。
木香恨恨一跺脚,小宇宙瞬间爆发,分明就是碰瓷嘛,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她拉着木朗冲进人群。
站在二楼窗边的唐墨,看她一脸怒气的冲进人群,咦了一声。
“你说什么?”赫连晟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转头去看他,又见他盯着街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个身穿蓝色碎花短裙的小姑娘。木香是背着他们站的,所以赫连晟没有瞧见她的脸。
木香现在是一腔怒火,冲到赶车人跟前,将他拉起来,“大伯,您先起来,您这样跪着求着,能有什么用?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讲!”
“嗳,你这小丫头从哪冒出来的,又不干你的事,你瞎凑什么热闹,”这话是那伤者说的,他叫黄三,临泉镇本地人,熟悉他的人,见到他都得绕道走。围观的人里头,有不少认识黄三的,都知道这人难缠,瞧见木香一头扎进来,似乎想帮那赶车人,都纷纷为她捏把汗。
那赶车人被木香扶起来,也慢慢缓过神来,他认出木香,劝道:“姑娘,你走吧,的确不干你的事,你不用趟这个浑水,快些带着弟弟回家去吧,我……我自己会想办法!”
木香叮嘱他,“大伯,你先别说话,站在一边看着,我问你的时候,你再吱声,我不问你,一个字都不要多提。”
说完,转身看向黄三,目光凌厉,颇有几分威严正义,黄三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
木香压下怒火,冷哼道:“你说这位大伯的驴车撞到你了,是吧?”
“是又怎滴,这事大伙都看见了,他想赖也赖不了,那个……”黄三高着嗓门吆喝,顺便还把腿晾出来给大家看看。他穿的裤子被划了个大洞,隐隐约约的,好像真能瞧见里头有血迹。
木香马上接话,“如果真有这回事,谁也赖不了,可是……”她话锋一转,“可是我们大家伙都知道,驴子不像马,跑的快,既然它跑的慢,而又被它撞着了,而撞断了腿,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驴子发疯了,再者,那就是故意让它撞的!”
虽然黄三不太明白,木香这丫头为啥要这样说,但一听她竟然怀疑自己故意让驴子撞,他急了:“好……好端端的,我咋会故意让它撞,肯定是这驴子发疯了,畜生疯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这人连自家的驴子都看不好,疯驴子还往镇上带,这撞了人,那也是他的责任!”
“你……”那赶车人正想争辩,他的驴子没疯。他家这头小驴子,脾气可温顺了。
木香及时拦住他,不让他说下去,同时她似乎恍然大悟一样,“哦,原来这头驴疯了,可是,我只听说驴子疯了,会尥蹶子,小女子年幼,只知道尥蹶子,尥的是后蹄,会尥前蹄吗?”这问题是朝周围群众问的。
话音一落,有几个年长的老汉站出来,道:“当然尥的是后蹄,我老汉活了六十多年,还没见过尥前蹄的,那尥前蹄的,是马,可不是驴子哦!”
另一头发花白的老人也道:“进了镇子,驴子都是主人牵着走的,既然是牵着,咋会撞着人呢?”
有了带头人说公道话,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其实这事本来也就挺蹊跷的,驴子走那么慢,要说驴子撞着人,堪称天下奇闻了。
黄三脸色难看了,看向木香的眼神,凌厉万分的。可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是不肯罢休,索性卷起自己的裤腿,给众人看,“我没说瞎话,你们看我这腿,都成这样了,不是驴子撞的,难不成还我自己弄的吗?小丫头,你嘴皮子厉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