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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让他在这里,他便只能去别的偏殿,等到唐昊苏醒,他还得去看唐皇,否则,又不知会给皇后落下多少的口实。
木香见唐焱真的要走,顿时不高兴了。她欺负唐焱是一回事,别人,尤其是窦皇后欺负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说,她欺负唐焱,本身没有恶意,就是逗他玩玩而已,可窦皇后一出口,简直就是恶毒的诅咒啊!
她当即拉下脸来,盯着窦皇后,眼神犀利,“人家好心来守着一个快死的人,皇后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出言讽刺,纵然他是个千疮百孔的身子,但至少,他没去勾引老子的女人,还被当场捉奸,哼,真不知哪个更丢人!更无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样的事,发生了也就罢了,毕竟时光不能倒流,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去提一个字。
这位襄王妃可倒好,不仅说了,还说的毫无忌惮,这……这简直……没法形容了。
窦皇后疯了,腾的站起来,“来人,把她抓起来,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抓起来,割掉她的舌头!”
正在木坤想上前劝阻,老道士准备跑路,唐焱心生感激的空档,忽然屏风后的太医,大叫一声不好。
太医都叫不好了,肯定是不好了。
窦皇后也顾不得要割木香的舌头,惊慌失措的跑了进去。
木香冲身后站着的何安三人耸耸肩,“看吧,我就说他快死了,那一刀想必扎的很深,就是不知是谁扎的。”
严忠神色古怪的弯腰凑近她耳边,“据说,皇上揣了太子一脚,将太子揣趴下了,那刀原本就是杀木月岚的,但为何会是竖着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木香想着严忠的话,眼珠子转了转,“哦……这样说来,若是查不出那刀为何是竖着的,那太子就是皇上杀的,我说的对吗?”
严忠三人表情瞬间僵硬异常,何安急的汗都出来了,“夫人哪,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或许皇上醒来,连他自个儿都给忘了,那就更不能提了。”
“但愿他能忘掉!”木香笑着摇头。
木坤没有进去,而是盯着木香看,一直看,太像了,不管是脾气还是样貌,都有五分的相似。
木香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转头看他,话却是对着何安说的,“你家主子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她乍一问,何安还没反应过来,“好像快了吧,您有事?”
木香晃着手指,晃啊晃,晃向了木坤,“看见没,等会你家主子来了,记得跟他说。”
何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恍然大悟,清了清嗓子,无比严肃的瞅着木坤,“木大人,您这样看着我家夫人,是要被挖眼的!”
严忠跟吴青齐刷刷的看向何安。主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就他一个人知道,他们都不晓得。
木坤面色又尴尬又难堪,愤然道:“我看她不是因为别的,就她这个长相,还不值得老夫多看她几眼!”
木香笑眯眯的回敬他,“如果真像您说的,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你!”木坤气伤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在否认吗?
老道士看不过去了,抱着拂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襄王妃口齿伶俐,十个人怕是也说不过你,太子还在里头生死未卜,咱们不如多为太子祈福,保佑他平安康复才是!”
木香微微歪着头看他,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你不是道士吗?怎么不用你的神乎其神的道术,把里面的人救活,又或者给他练个大还丹,救他一命,于你们修道之人来说,还不是举手之劳吗?”
老道士被堵的无话可说,想辩驳,却又无从张口,因为她说的那些,都是传言。
传言能信吗?不过是糊弄人的。
要想强身健体,补气养血,壮阳助阴,的确可以通过练丹来增强。
可他练的是丹,又不是仙药,什么叫举手之劳啊!
“贫道已经给了太子一颗药,保住他的心脉,至于其他的,贫道无能为力!”老道士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口舌之争,木香说的也累了,听着里面的动静,太子的情况似乎真的不妙。
皇后正在怒斥太医,还要责罚太医,砍了他的头。
太医吓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没过一会,皇后突然从后面冲出来,指着她宫中的女官,“太子只剩一口气了,还不快去把还魂丹还拿,快去啊!”
女官哆嗦的跪在那,却不敢动,“娘娘,您冷静一下,那还魂丹是皇上的,奴婢不敢去。”
“你们不敢,你们都不敢是吗?你们不敢,那本宫去,”为了救他的儿子,窦皇后豁出去了。
太子若是保不住,她后半生还有什么指望?所以太子不光是她的儿子,同时,也是好怕依靠,她的支柱。
她要往外冲,没人敢拦。
木坤见她像个疯子似的,不管不顾,就往冲,没办法,他必须得拦着。
可是皇后此时,已是濒临崩溃,“你们都别拦着本宫,本宫要救太子,非救不可,皇上如果不肯给我还魂丹,我便一头撞死在他龙榻边,我就不信,他能狠得下心!”
木坤拉不住好,只得改为抱着。
这样的一幕,若是知道前因后果,或许还不会多想,但如果只是单纯的看见这一幕,而不知前因后果,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唐皇清醒的很快,当得知太子重伤,不管之前怎样生气,那也是他儿子,他也会关心。
当太医说他没有大碍之后,他便带着赫连晟等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没想到,时间点掐的这样准,刚一迈进殿门,就看他的臣子,抱着他的皇后,两人在那拉拉扯扯。
第182章 学堂之乱
原本的担心,全都化作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皇后,你又在做什么?”
唐皇的一声怒吼,惊到了挣扎中的两人。
木坤情急之下,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从后面抱着窦皇后的手,而且窦皇后在挣扎过后,原本梳的好好的发髻,也散落了。
整个人披头散发,狼狈极了,如同一个市井泼妇,毫无形像可言。
唐皇看到她这个样子,再看看木坤抱着她的姿势,怒从心中来。
木坤慌忙放开皇后,疾步退到一边,想要解释,“皇上,微臣是怕皇后想不开,太子病危,怕是……”
唐皇冷声打断他的话,“皇后有何想不开的?生死病死,是她能左右的吗?难道就因为太子病重,你便可以抱着朕的皇后吗?”
木坤扑通一声,跪在了唐皇面前,他内心,有种大势渐去的错败感,“微臣真不是有意的,皇上明鉴!”
终有一日,他也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窦皇后在这两人的对话中,渐渐清醒了过来,“皇上,您快去看看昊儿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行吗?”
她现在脑子乱的很,一心只想救唐昊,至于唐皇怎么想的,她已经顾不得了。
唐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木坤身边走过时,目光阴戾的看了他一眼。
在走进屏风之前,唐皇还留下一句话。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窦皇后身子再度踉跄了下,几欲倒下。她看了木坤一眼,木坤也同样回看她。
两人都在彼此眼中,寻到了破釜沉舟的坚定。
木香跟赫连晟将这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光他们看到了,连唐焱也看的真真的。
唐鑫进了殿中,谁也不看,只关心唐焱的身子,“四哥,你还是回府去吧,这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他这话里,明显是带了怒意的。唐皇跟他们兄弟二人都不亲近,准确的说,在唐皇眼里,所有的儿子加起来,还没有赫连晟来的重要。
从前,还会藏着一点,掖着一点,最近一段时日,简直就是宠上天了。
到了这种时候,唐皇依旧不忘赫连晟,就连伴驾这种事,他都要赫连晟在身旁。
尤其是刚刚唐皇苏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襄王来了没有,这让唐鑫心中,很不是滋味。
唐鑫话里有话,赫连晟并不在意,他只伸手摸了下在木香的手,怕她冷了。
但木香忍不了,“怎么叫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六皇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说话也得看场合!”
唐鑫也不知是真的不沉稳,还是故意装作不沉稳,面对木香的教训,显的很不冷静,“我是皇子,我说话要不要看场合,还轮不着你来教我!”
赫连晟脸上的怒容,在一瞬间爆发,“六皇子,你脑子犯抽了吗?有脾气出去发,别忘了这里是哪里!”
唐鑫被赫连晟突然爆涨的怒意,惊吓到了,他的气势跟赫连晟比起来,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
好比一个小娃跟一个成年人吵架,不光只是身高的悬殊。
唐焱赶紧拉住他,对赫连晟歉意道:“我六弟心急了,襄王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担心太子的安危!”话到最后,他看了眼木坤,这人一直盯着他们四人在看,心中所想,路人皆知。
唐墨远远的站在门外,并不靠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从始至终,他都是局外人。
木坤看着他们几人的举动,却是不说话,鹰眼如刀。
唐鑫在唐焱的劝说下,渐渐平复下心绪,没有再嚷嚷,但表情也没太好看。
唐皇后跪趴在地上,等到唐皇进去之后,才有女官将她扶起。
今儿一夜,皇后的心就跟掉进无底深渊一样,掉了半天,还没掉到底,飘飘荡荡的,连个落脚点也没找到。
精疲力尽之下,几乎都快昏倒了。
“皇后娘娘,您快歇一会,要不要唤太医来?”女官扶着她,坐回了凤榻。
“不用了,快去看看太子如何了?”
没等女官进去,唐皇就已经出来了,“你尽可宽心,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都回去吧,你们也不是太医,守在这儿也无用,朕今日累了,先回宫了。”
唐皇这话,不可谓不冷漠,也足以表示,他对皇后跟太子的失望。
木坤赶紧走上去,“太子吉人天相,自有神灵庇佑,况且道长还在,太子定能转危为安。”
唐皇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足够冷,“你也必留下了,后宫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是,微臣知错了,微臣也是挂念太子安危,没有思虑周全,”木坤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会发生今天的事,之前下的所有功夫,不仅白费,还降到了唐昊头上,太亏了。
唐皇重重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窦皇后听说太子暂时能保住性命,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会才想起来,唐皇生气的事,“皇上!”正要起身追上唐皇的脚步,还没等她站起来呢,唐皇早已快步离开。
木坤不敢多做停留,紧跟着也一并走了。
老道士见此情景,干干的轻咳了声,“贫道还要为皇上练丹,皇后娘娘放心,贫道再去练一枚护心丹,以尽力护住太子的性命。”
“有劳道长了!”皇后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老道士走后,上官芸儿一边擦眼泪,一边吸着鼻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母后,今夜我留下照看殿下,您去歇着吧,襄王,襄王妃跟几位皇子,多谢你们这么晚了还过来探视太子,既然太子无碍,就请各位回去吧!”
赫连晟早就想走了,“也好,他若是醒了,派人去府里通知一声,走吧!”他拉起木香,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
唐焱三人,也陆续从皇后宫中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上官芸儿忽然身子一软,人就昏了过去。
“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太子转危为安了吗?”皇后几乎是用吼的。
扶着上官芸儿的婢女哭着道:“是太子妃为了宽慰皇上,让太医谎报了太子的病情,娘娘恕罪,太子妃也是没办法。”
唐皇去看太子,上官芸儿怎能让皇帝知道,太子快不行了。
那一剑,刺中了心肺,现在他是出气比进气多,太医也束手无策。
皇后颓丧的以手支着额,好在她身边得力的女官,已将宫人赶了出去,现在整个殿内,就剩她们几人。
“太医真说没救了吗?他要什么,本宫都能找给他,只要他能把太子的命救回来,本宫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在里面医治的太医,举着沾满血的手,面色慌乱的跑出来,“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尽力了,只是老臣没法给殿下补救,光用药,根本无法让肺里的伤口愈合,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老太医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肯定是刺破肺了,太子呼吸不畅,吸不上气,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皇后的心刚刚都已经放下了,现在可倒好,已经快死了。
殿外慢慢踱步进来一个人,“太子的情况,安好,出去之后,谁都不可以胡说,要是让老夫听见有谁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光是他本人要死,他的族人,也得死!”
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木坤。
走是光明正大的走,回是偷偷摸摸的回。
此时的皇后,看见他,如同看见一棵救命稻草,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