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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何需言谢,快吃饭吧,等吃过了饭,再泡个温水澡,好好歇一歇,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睡觉,人也憔悴了不少,”夙昱的声音很轻,听在上官芸儿耳中,像猫儿抓挠似的。
用了很少的晚膳,夙昱还真的命宫女备下温水,还很贴心的,水里放了些花瓣。
上官芸儿沐浴时,他退到了外间,并且一刻不停的说着话,好让她放心。
这样的男子,这样的举动,于此时的上官芸儿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只是在要上榻睡觉时,她还是犯了难。
夙昱站在床榻边,可怜巴巴的瞅着她,“小姐,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小人睡地上,您睡床榻。”既然皇后让他们二人共处一室,就肯定不喜欢看见他们一个睡殿内,一个睡殿外。
上官芸儿看着他转身去柜子里翻找,看着他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条薄被。
夙昱抱着被子,走回榻边,笑的很凄惨,“偌大的偏殿,竟然没有备下厚被子,不过没关系,我是男人,不怕冷,将就着睡一晚便好,小姐,你快睡吧!”
上官芸儿还是没说话,蜷缩起双腿,缩进被子里,靠在床头,一手拢着被子在胸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夙昱的一举一动。
殿中的烛火忽明忽暗,时间一点点过去,上官芸儿去始终不敢躺下睡,实在撑不住了,眼皮子都快粘连到一起了,忽听榻下似乎有人牙齿在打颤。
她爬到榻边,看清了底下躺着的男人,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连头都没露出来。
打颤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不光七上八牙齿打颤,连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你……你还好吗?”犹豫了许久,上官芸儿还是问了。
若他是个色迷心窍的男人,大可强行占了她的床,再占了她的身子。反正窦皇后都已派人将殿门锁了,她能反抗吗?根本不可能,窦皇后此举,等同于将她送与了夙昱。
“小姐快睡吧,殿里还算暖和,只是这地毯有些凉,我是不是扰了小姐睡觉?要不,我还是把被子抱走吧,抱去外面睡,小姐你快些躺下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回太子府呢!”夙昱从被子里钻出来,抱着薄被就要起身。
上官芸儿话到嘴边,滚了好几个来回,“要,要不你到榻上来睡,”冲动之下,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说完便后悔莫及,赶紧缩进被子里,拽起被子把头蒙起来,不敢看他。
眼睛不敢看,可耳朵却听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好像没什么动静,她觉得过了好久,总也等不到声音,被子快把她闷坏了,正当她要掀了被子,把头露出去之时,被子外面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紧接着,床榻似乎陷下去一点,再紧接着,她觉得有人在扯她的被子。
上官芸儿不敢看,也更不敢伸头出去,只能死命护着手中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夙昱看着她缩成蚕蛹似的模样,觉得好笑,伸手将被子扯下来一点,“小姐这样闷着是会憋坏的,早些睡吧,我不会对小姐怎样的。”
这也上官芸儿头一次,如此近距离跟除了唐昊之外的男子同榻而眠,她紧张死了,也不敢看他,背过身去,远远的贴着墙壁睡。
长夜漫漫,不知是谁先靠近的谁,也不知是谁先主动伸出的手。
在次日早上醒来以后,上官芸儿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贴着一副温暖的胸膛,掌心下也是强而有力的跳动,两人在被中的身子,似乎没有阻碍,没有缝隙的交缠着,贴的那样紧。
随着她醒来的动作,空虚的身子,竟在慢慢被填满。
她吓了一跳,恍然记起昨夜,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男人用宽厚的手掌抚着她,抱着她,箍着她的腰,缓缓的带动她,与她合二为一。
她以为是在做梦,可是……可是此时真实的触感,却如此清楚的告诉她,不是梦,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从前,唐昊不喜跟她同床,觉得她在榻上无趣又生涩,远不及他的那些侍妾,懂得讨好他,令他满足。
所以偶尔的跟唐昊同床,都是她的恶梦,她都得咬牙忍耐,似昨晚的经历,她从未有过。
在她睁眼稍稍动了的时候,夙昱便醒了,他一醒,身体也跟着醒了。
索性翻身,压于她身,俯视着上官芸儿的面容,歉意道:“昨夜是我失控了,你会不会怪我?若是生气了,打我一顿出气可好?”
他执着上官芸儿的手,就要往他胸口捶。
直到他翻身而上,上官芸儿才注意到他此时竟没穿衣服,若是打下去,岂不是……
“你,你放手,”上官芸儿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头也偏到一旁,不敢看他。
夙昱握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腾出一只手轻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芸儿,你还躲什么?如此的坦诚相见,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夫君,知道了吗?”
夙昱长相不错,虽不属于绝色美男,可也是他的过人之处,比如他的嘴形很好看,五官柔和,笑起来叫人看着舒心。
身材更是有柔有钢,不输于唐昊。
“你快离开,天亮了,还要出宫呢,”上官芸儿被他看的脸红了,扭动着身子想推开他。
夙昱看她脸儿红红,披头散发,咬着唇儿的娇羞模样,心痒难耐,却不肯离开,“娘子没看见殿外还是黑的吗?离天亮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芸儿,在昨夜之前,这样的共处,我想都不敢想,如今,我的奢望成了真,你叫我如何能把持?再让我亲亲你可好?”
虽是问句,可他并没有等到上官芸儿的回答,便俯身亲在她的脸上,她的唇上。
上官芸儿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昨夜,这个男人,便是这样亲她,这样抱着她,箍着她,与她融为一体的吗?
夙昱的吻再度落到她的眼睛上,亲昵着道:“芸儿,闭上眼睛,感受我……”
这一夜,有人得偿所愿,身心俱满足,欢愉无比。
但也有人,受尽了一夜的折磨,体无完肤,到了天快亮时,只感觉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听见木门有响动,横卧在四米宽大床上的男人,猛的惊醒,满眼防备的瞪着那门,像是会有什么洪水猛兽会从门里跑出来似的。
在他紧张的瞪视中,木门还是开了,进来的人,他认得,是昨晚将他丢在这里的人。
“奉我家夫人之命,送你去军营,明日她会去军中看你!”
单林渊一听到夫人二字,蹭的从床上弹跳起,俊俏的脸上,再不复昨日的妩媚风骚,而是一副惊恐万分,如死灰般的脸,“你家夫人,可襄王妃?你帮带话给她,就说昨儿是我的错,不该肖想不能肖想之人,这一夜,我想明白了,断不敢再找夫人的麻烦,我即刻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京城永远都不回来了,这总行了吧?”
“王妃有令,让你军中受训,现在就出发,明日她会去军中亲自监督!”那人面无表情,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说了我不去,你们不能强迫我,你们不能,”单林渊慌了,顾不得穿好衣服,只着一件薄纱,就欲冲出去。
那人迈着步子,轻轻松松的便将他拎了回来,万年不变的僵尸脸,“王妃有令,你要去军中受训,现在就出发!”
单林渊如看鬼似的看他,下一秒身子便不能动了。
窗户被风吹开,这间昨夜糜烂不堪的屋子,被晨风带走了一室的污垢。
清晨,屋外楼下的厅堂里。
三个年纪不轻的女子,坐在一起讨论着昨夜的风流韵事。
“昨晚那小哥的活可真是不错,咱们三个一起上,他竟也吃的消,老娘在馆子里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活这样好的男倌,”一女嘴里发出阵阵惊叹,用细竹篾子做成的牙签,懒散的挑着牙缝。
“好是好,可到了最后,不还得用药吗?你们没瞧见送他来的那个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蒙着,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姐姐我瞧的出,那小哥的身子,可比昨晚的男倌,要好多了。”
“这话说的不错,昨晚的小倌,没练过武功,肌肉不够硬,摸起来跟女人似的,也就那张脸看着不错,哎哟,我今儿从他房里出来时,瞧着他看咱们的眼神,估计以后都得蔫了!”
“哈哈哈!咱们三个把那么俊俏的一个小哥毁了,说起来,也够作孽的,不如现在上去瞧瞧,看他醒了没,好歹也给他弄一口吃的,可别饿死了。”
“就是就是,可不能让他饿死了,若是饿死了,咱们今儿晚上,可就要空闺寂寞了!”
又是一阵哄笑,三个女人正准备要上楼了。
暗卫拖着单林渊,从窗口飞出。
让他听见这几个女人的对话,也是木香的意思,他是照规矩办事。
原本昨晚,木香是打算将他丢进青楼的,找几个娼妓榨干他,可是回府之后,又改变主意了。
青楼女子远没有红倌的女子来的饥渴,于是便让暗卫重新给他挪了个地方,丢在这里,让三个兴致高昂的女人,可劲的玩弄他。
襄王府内,一大清早,倒也十分热闹。
两位老人家一早醒来,在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斗嘴,顺便再打两套拳法。
早饭是木香亲自下厨做的,熬了一锅小米粥,再配上用鸡蛋跟面粉以及韭菜煎成的鸡蛋薄饼,又软乎,又容易消化。
加上韭菜,香气更为浓郁,也不是用菜油炸出来,所以吃着并不油腻。
府里吃的小菜,也都是木香来了之后才腌上的。
都是按着的法子,有些直接用盐水泡,比如大白菜跟萝卜,偶尔收到的胡萝卜,切成片,用辣椒酱泡上,泡个一两天就能吃了。
酸辣可口,就着清粥喝,最香不过。
反正辣菜跟不辣的,她都准备了些,谁想吃,都可以自取。
彩云今儿就不去学堂了,只木朗一个人去,说好了,石头会送他过去。彩云就留在家里,把两天学的内容再看一看。
木香写了几首简单的诗词,让她背熟,再默写,也算学了新知识。
初春的清晨,襄王府院里的空气新鲜又清新。
先前她买的海棠跟冬梅,还在开花,几株蔷薇花也生了根,冒了新芽,很快就要打花苞了。
后院新种的小白菜籽,木香早晨去看,竟也发了黄色的小嫩芽,若是天气再暖和一些,很快就能长出来了。
赫连明德陪着她在菜园子里转悠,看着修整一新的园子,老爷子精神抖擞,“丫头,等到要种菜时,你记得说一声,这菜园子我包子,墙角边种些南瓜……”
木香冲他翻了个白眼,“您老可省省吧,墙角边只能种上善于攀爬的菜,还得用枯树叶搭个架子,好让蔬菜的藤蔓能顺利爬上去,至于南瓜,冬瓜这些瓜类蔬菜,只要肥料充足,随便种在哪里,都可以结出好多瓜,到时您就等着收获吧!”
赫连明德一生戎马,退了休也只是偶尔钓个鱼,走远些爬个山而已,还真没过过种地拾掇庄稼的日子。
听了木香的话,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照你这样说,我还真得试试看,可就怕种不出来,万一没有收成,那可咋办?”
木香笑道:“只要您老按着我说的方法去做,保准这处荒园子,到了夏天,瓜果满地,到时咱们再种上香瓜,花生,山芋,后院还有鸡,流过园子的小溪还能养鸭子,再弄一张渔网,拦在溪水的进口处,说不定还搂几条小鱼呢!”
木老爷子在府里到处找木香,刚刚走近,就听见她说的田园美景,赫连明德有没有动心,他不晓得,反正他是动心了。
“木香丫头,这块地就交给老夫种吧,虽然老夫没种过地,但也看过家中佃户种田,想来差别应该不大!”
赫连明德正在想着怎么规划呢,听见他这话,不干了,“什么叫交给你,瞧瞧你这把老骨头,走个路还得拿着拐棍,你能种地?笑话!可别到时候一个跟头把你摔倒了,我们还得把你背出来!”
他不干,木老爷子更不干了,“我拿拐棍,是为了走种稳当,又不是离了拐棍就不能走路,再说了,干些农活锻炼锻炼,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还更硬朗呢!”
木香赞同他老人家的观点,“这倒是,以后你们二位,都来种菜,重的活,都让下人去干,你们只管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省得你俩成天斗嘴,对了,还有喂鸡喂鸭这样的活,也得你们来,陈妈说今早上还没喂料,交给你们俩位了。”
她还真是说干就干,指着不远处鸡笼上摆着的鸡食,都是用碎玉米渣跟麦糠再加一些大白菜的菜绑子,搅拌而成。
两位老爷子互望了一眼,还以为她就是说说,没成想,这会就要动真格的了。
木香教他们二人在该喂多少的量,又教他们如何在水里下网子,捞些小鱼小虾,等鸭子长大,便可以喂这些了。
看着小鸡抢食的情景,两位老人家竟眉开眼笑,喂的不亦乐乎,若不是木香拦着,只怕非把鸡撑死不可。
好不容易才把两位老人家拖着用早膳,哪知木清扬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