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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默默的看着,不声不响,一边看,一边淡定的吃着鱼肉,才不管他们谁占上风,谁占下风。
刚刚捕捞上来的鱼,新活又美味,她自己调配的香料,撒在鱼肉上,甭提有多香了。正好她也饿了,等他们打完了,这鱼肉她也吃的差不多了。
刘晨虽然才正正规规的学了几天武功,但他底子好,有的是力气,也肯干敢拼。严忠按照木香的吩咐,分类训练,像刘晨这样的,往技巧上靠,是不太可能,但是他可以朝着重量级方向发展。
所以刘晨的拳头,绝对是又硬又够蛮劲。
唐鑫吃了一次亏,被他一拳击中胳膊,正打手弯处,疼的他当场胳膊就失了知觉,不用看也知道,这胳膊肯定一片清淤。
为了防止再被他的拳头打到,不得已之下,采用纠缠的办法,跟他滚到一起,离的近,即便打中,也没那么疼了。
两人从溪边一路翻滚,谁也没注意到,翻着翻着,竟翻到了小溪里。
被冰冷的溪水一激,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浑身湿漉漉的从水里爬上来,互相看了看。
唐鑫怒不可遏,“你敢将本皇子推下水?我看你是活腻了!”
刘晨一点都不怕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一声不吭的走上岸。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是了能事,此事我跟你没完!”情急之下,唐鑫连自称都变了。
刘晨还是不理他,径直走到彩云身边,将仅剩的两条鱼,拿了过来,也不管身上是不是还在滴水,坐下就开吃。
彩云挑着眉梢,见他坐着的一处草地,都快淌成小河了,板起脸瞪他,“衣服都湿透了,还不赶紧脱下来烘干!”
刘晨停了吃鱼的动作,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已经朝他们走过来的唐鑫。
若是唐鑫不在,他脱下衣服烘烤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如果此时他脱下衣服,唐鑫肯定也有样学样。
想到这一层,刘晨直摇头,“我底子好,穿一会没事,还是等回家换吧!”
彩云在说过那话之后,也懊悔了,让一个男娃,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成个什么样子。
“那我再去捡些干柴,尽量把衣服烘干!”
“别走太远,就在这附近捡就好了,”刘晨不放心的叮嘱她。
唐鑫一脸凶相的走过来,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这会衣服裹在自个儿身上,甭提有多难受,看到彩云走开,他心里那个郁闷。
但更让他愤怒的事,还在后头……
“我的鱼呢?你把鱼都吃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什么叫你的鱼,哦,你是说刚刚你年叉上来的那条鱼啊,不是被你扔了吗?我跟彩云吃的鱼,是我抓的,彩云烤的,怎么成了你的呢?”刘晨晃晃手里的鱼,彩云给他留的两条,都是最大的,每个都有两斤多。
但他胃口大,三下五除二,就消失了一条。
现在手里剩的,也是最后一条了。
唐鑫脸色阴沉的像是快要下暴风雪一样,身形一动,伸手就去抢刘晨手里的鱼。
或许是刘晨没料到,堂堂的皇子,也会跟人抢鱼吃,也可能是刘晨有意让他抢走,总之,当唐鑫心满意足的坐下吃鱼的时候,刘晨脸上没有愤怒,而是淡淡的笑。
其实在鱼吃到嘴里以后,唐鑫心中的感慨,绝对比其他各种情绪都要多。
身后是涓涓流淌的溪流,身前是燃烧的火堆,虽然他身边的这个人很讨厌,但还是有股子不知名的暖流,从他心里底划过。
多少年了,他没有任性妄为过,多少年,他没有吃到过一顿家常菜。
唐焱虽然疼他,但他身子不好,平时生活起居,都是府里仆人在照料,他每次去,若是留下吃饭,府里的吃食,基本上跟六皇子府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去四皇子府,他便总是一个人吃饭,空荡荡的桌子,空荡荡的椅子。
桌上摆着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他却只吃两口,便饱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是真的喜欢襄王府的热闹。
即便是跟他们吵架,或是跟木香斗嘴,再被他们气到几欲吐血。他还是乐此不疲,似乎只有不断的被他们气,才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刘晨看着他晦暗莫名的神色,身为同龄人,他自然清楚唐鑫心中所想,“要吃就快点吃,这一身湿衣服,最好还是不要走夜路,我是没问题,就怕你吃不消,回头万一病了,我一个小民,可担待不起。”
唐鑫哼了声,“本王的身体,强壮着呢,你若没事,我又怎能有事,今天的事不算完,从明天起,你练你的,我练我的,十天之后,咱们再比,只是下回不准再纠缠!”
“比就比,但是得说好了,如果失手打伤,可千万别搬出身份压人,否则就不公平了,你若敢答应,我一定全力以赴的揍你!”
彩云在远处听到这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什么叫全力以赴的揍你,难道刚才他没有全力以赴吗?
唐鑫的嘴角也狠狠的抽动了下,“我能找你麻烦吗?哼,多此一问!”
当然是多此一问,有木香那个女人在,现在又把控着南晋大权,连他这个皇子,都得看她脸色。
刘晨忍着笑,忍的好辛苦。这个唐鑫,平时看着,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说话也好,做事也好,根本不像同龄人。
但没想到,他也有幼稚的一面。
彩云抱着柴草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二人,“都别吵了,再吵下去,天都快亮了,这样吧,你们总穿着衣服,也不是个事,赶紧再烤一会,咱们就回去吧!”
刘晨也有此意,“是该回去了,不然大姐该担心了。”
唐鑫一听这话不对,“是彩云大姐,又不是你大姐,要我说,你可真不害臊,丢了男人的脸!”
刘晨挑了挑眉,不怒也不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这话是木香经常爱说的,如今他用起来,也觉得格外畅快。
唐鑫被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对,你乐意,最好你送上门去,以后改了木姓算了!”
在唐鑫看来,男人的尊严,就是男人的尊严,他觉得这话肯定能刺激到刘晨。
却没想到,刘晨还是那副欠扁的笑脸,“小民正有此意,六皇子深知小民的心意,彩云,回去之后,我就去找大姐说,好不好?就算现在不成亲,至少也能先定亲,你觉得怎么样?”
彩云张着嘴巴,瞪着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他,“不怎么样!瞎扯什么,赶紧把衣服烘干,还得回家呢,少说那些废话!”
刘晨看着彩云晶莹剔透的眸子,咧嘴笑了,“是,你说的话,对我来说,可比圣旨还管用。”
刘晨当真不说话,也不笑了,拿了木柴往里添。彩云脸蛋儿爆红,她真是越来越受不了这家伙了,什么时候练出来的这副嘴皮子,以前她咋就没看出来,刘晨这样能说会道呢?
彩云不知道的是,单林渊是个情种,当他知道刘晨跟木香的关系之后,就故意的想把他往坏路上引,以宽慰他的报复之心。
但他没想到的是,刘晨也是个聪明的人,懂得剔除自己不需要的,留下自己需要要的,这叫取长补短。
唐鑫听了刘晨的话,目瞪口呆,他竟不知,这刘晨到底是真心,还是故意拿话气他,想把他气跑了?
不明之下,唐鑫忽然不说话了,也不再跟刘晨争执,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烧的很旺,唐鑫被身上的衣服,弄的很不舒服,索性先烘烤衣服。
刘晨拨弄着火堆,身子被火烤的暖暖的,衣服也直冒热气。
突想想起口袋里还有东西,吓了一跳,摸了摸还在,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了?”
刘晨笑了笑,“没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他先起身,然后拉着彩云。
“这个样子怎么能走,再等等,”唐鑫不干,衣服还能拧下水来,这一路走回去,如何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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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无价之宝(二更)
刘晨拉着彩云便走,只给他留下一句话,“你若想留,我们又不拦着,再见!”
“哎,你怎么说走就走!”
他们都走了,唐鑫哪能一个人待着,恨恨的站起身,追着他们两人而去。
来的时候,绕了很久,出去的时候,却只是拐了个弯,走了不过一百步,便到了青松书院门口。
唐鑫那个憋屈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那又如何?”刘晨还是不回头。
此时若是有人看见他俩一前一后的身影,定然不会想到,一个皇子,竟追着一个布衣小子跑,岂不怪哉?
“别争了,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这也没什么,谁叫你非要跟来,”彩云怕他俩再吵起来,便插了话进来。
刘晨见彩云帮他说话,心里美滋滋,为了附和她的话,回头对唐鑫,又重复了一句,“是啊,原本就是我们俩人的事,你却偏偏要横插一脚,我竟不知,皇子殿下也能干出这样的事!”
唐鑫脸色一变,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模样,耳朵里只听见,刘晨羞辱他的话,皇子殿下又怒了,“我干什么了?你可别胡乱攀咬,你跟彩云又没定亲,本王为何不能插一脚!”
刘晨脚步不停,“谁说我们没定亲,我连定情信物都给了,彩云也收下了,只差一个定亲的喜宴,正在准备着,怎么,殿下有意见?”
这下,不止唐鑫傻了眼,就连彩云也纳闷不已,她什么时候收了刘晨的聘礼。
唐鑫再度怒声道:“这不可能,你什么时候给的定情信物,本王怎么都不知道,再说,彩云不可能与你私相授受!”当然不能了,如果他俩私定身终,交换了定情信物,那么,他的插足,岂不是跟多余的一样?
彩云疑惑的瞅着刘晨的后胸勺,正要伸手去扯刘晨的衣袖,忽然手心里多了一样冰凉的物什,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呢,刘晨便已抓着她的手,举了起来,“殿下非不信,非要看到东西才能相信,那么,殿下这回可信了?”
彩云跟唐鑫同时望着那只举起的手,根据手感来判断,彩云知道这是一对金耳环,但当她看清金耳环样式之时,还是惊讶万分。
她手心里的金耳环,很小巧的样式,做工一般般,色泽看上去也是陈旧的,一瞧就不是新的。
刘晨得意的笑道:“定情信物,贵在真诚,这一对金耳环,是我的家传之宝,也许在皇子殿下看来,无甚可贵之处,但在我看来,却是无价之宝,”随即他又回头冲着彩云裂嘴一笑,露出满嘴,整齐雪白的牙齿,“你也真是的,东西都给你了,也不舍得戴着,这一对金耳环,样式是土了些,等我赚够了钱,便将它融了,再添些金子,给你打一套,做为咱们刘家下一代的传家宝可好?”
彩云定定的看着他,原来他想送的,就是这一对金耳环,看上去的确是旧的,但那不重要,她又不是肤浅的拜金女。
让她怔愣的原因,是刘晨在她手心里划出的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句诗词,他们都是听木香说的,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明白了。
有那么一个人,他会陪着你,一
唐鑫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化了很多种颜色,他才不相信刘晨说的,早就彩云定亲了,这人分明就是临时抱佛脚。
他看着彩云,紧盯着刘晨的侧脸,有些急切的对彩云道:“你别听他的,我早就准备同你定亲,要去你家下聘礼,是你大姐一直拦着,否则那聘礼早搁你屋里了。”
彩云转过头,目光淡淡的,“我跟刘晨不是这一两日相处的,从前在玉河村,我俩就认识,也是一起长大的,六皇子,多谢你的厚爱,彩云无福消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唐鑫如遭五雷轰顶,只听见耳朵一阵嗡嗡的声音。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而且是他最在意的一个人。
务须,唐鑫的神情,从黑转白再转红,“你当真要为了他拒绝本王?”
他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越是愤怒,越是冷静。譬如此刻,他已是冷静的不能再冷静。
彩云不答,拽着刘晨,转身便走。话说多了,失了信服的真,好便用行动好了。
唐鑫松开的手,紧紧的攥起,目光如箭盯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脸色隐在黑暗中,晦暗难辩。
彩云拖着刘晨,走了好几步,见唐鑫站着没跟上来,便压低了声音,凑在刘晨耳边,有些生气的质问道:“这个真是你们家传的?”
想着刘氏那张脸,彩云怎么也不相信,她能这么大方,把家传的宝贝给她,想当初刘氏恨死他们姐妹二人了。
刘晨抓紧了彩云的手,微笑的看着她,“自然是真的,假的,我怎么可能拿来骗你,不过我家祖是上也没人做官经商,这副金耳环成色一般,你不会嫌弃吧?”
说到嫌弃,刘晨的声音暗淡了几分,似乎是难过,似乎是自卑,垂下了脑袋,不敢看她。
“嫌弃你个头,”彩云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