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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本能地在水中挣扎,他的发冠已经掉落,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竟像极了白云。
阿兰珠奋力游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游向岸边。
岸边,已经有一人向她伸出了双手:是适巧路过,看见一切的定王平。
阿兰珠毫不犹豫地将手交给定王,定王也是双手拉住她,连拉带拖地将她弄出,又与她一起拉上了宁王。
不识水性的宁王这时已经快晕过去了,他全身都湿透,伏在地上咳水,阿兰珠不及多想,忙上前帮忙。
当下两人都换上干净的衣服,定王又叫御医开了些祛风散寒的药。
事情缓了下来,阿兰珠终于想起那秋千绳断得蹊跷,不过在她想到时,定王早已命人将秋千绳解下送来:但见绳子的断口果然大半光滑,明显是有人事先动过手脚,目的是——
宫中唯一会几乎每天弄秋千的只有宁王,绳子的断口已经证明是有人在谋害宁王:看刚才的情形就知道宁王不识水性,以宫中人情淡薄,掉在水中怕是难有人救他,若是不幸掉在地上,恐怕就是当场毙命了。
但宁王又有什么价值值得这个神秘人如此苦心的布下陷阱?
“这样看来就是有人非要致宁王于死地了。可他现在也只是一个痴儿,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到底会是谁?”
“其实奴婢也许知道一点。”
云儿在一边欲言又止,阿兰珠和定王都看着她。
“说下去。”
“这只是一个私下的传言,若是奴婢说的话不中听,还请主子们不要治奴婢的罪。”
“说下去,我先恕你无罪。”
“谢公主。”
云儿得了允许,这才缓缓诉来,“十五年前,宁王爷刚被带来皇宫,就有一个奇怪的预言,预言说宁王命中当有这大劫,可到二十三岁就会否极泰来,甚至会位等大宝,说不定就是这个传言让人觉得——宁王现在已经有二十二岁了。”
“这样说来,我也想到了一件事。”定王道,“当年宁王夫妻自尽谢罪,关于如何处置宁王世子一事曾在朝中引来轩澜大波,大部分臣子以为,宁王夫妻固然有罪,但死者已矣,此罪不该殃及无辜稚儿,何况他到底还是皇室一脉,皇室已经血脉渐微,不可以再有牺牲了。另外的一批臣子则主张将宁王世子一并处死,说他是祸根,若不斩断,恐怕后患无穷。最后皇上自然没有杀宁王世子,却也险些用了另一个办法。听说,这法子是刘公公提出来的一个折衷的法子,刘公公建议皇上将世子带入宫中,这样他的一举一动便全在皇上的掌控中。但历来除了皇室直系,鲜有成人男子可以久居后宫,便是皇上亲子,到了一定年龄还会被遣出去。所以此计一出,就有食古不化的老臣在赞同将宁王世子带入宫中的同时,表示为防止后宫出现淫秽丑闻,竟建议皇上将宁王世子行去势之刑。”
阿兰珠顿时觉得这些老臣的建议太过歹毒。
去势便是宫刑,这种刑罚常用于犯了大罪的贵族身上,用以代替他们原本的死刑。但宫刑对人的伤害远胜过死刑,所以,历来就是真有人犯下死罪,也几乎不会有人愿意用宫刑代替死刑。
“皇上当时也有些犹豫,本来以宁王之罪,若是将宁王世子行宫刑倒也合乎法典,但到底宁王也是自己的兄弟,宁王世子又从小聪慧,深得皇上喜爱,也有传言说虽然宁王妃拒绝了皇上,皇上依旧对她念念不忘,这份感情也移到了宁王世子身上。但怪事就在这时发生了:皇上终于被老臣们说动,拟好将宁王世子去势的旨意,却突然收到一封密信——密信是宫人们为宁王复手链时在宁王妃的衣袖夹缝里发现的,上面还写着交由皇上亲启的字样,没有人知道信里又写了些什么,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皇上看了这封信后,又气又恼,当时就将信和诏书一起烧毁,又将建议皇上下诏的老臣们寻了个错发配到边远之地,从此绝口不再提此事。关于信的内容,宫中一直众说纷纭,最为人信服的说法是,宁王妃在信中告诉皇上,宁王世子是皇上的亲子。可依我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这个传言绝对只是传言。若是他真是皇上的亲子,皇上就不可能十五年来处处针对他,还有时当着重臣的面像逗弄猫狗一样为难他——皇上待他有时尚不如待一个宫女太监,这些行为都只有对待自己的仇敌才会使用,不会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奴婢也听过相似的传言,皇上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宁王妃的手上,所以才不得不留下小王爷的性命。”云儿也在一边帮腔,“不过宫中的确有过宁王爷是皇上亲子的传言,他们说皇上待宁王爷刻薄,是因为每次见他就会想起一个诅咒:宁王会变成这样,是皇上篡位弑父的报应。”
云儿说话的声音极小,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细若蚊蚁,几不可闻。
中原皇宫中存在着太多的秘密与眼线,却没有人可以说出真相——真相是这里唯一不被珍视的东西,何况当事人已经不在了,即使寻回真相也没有什么意义。
阿兰珠相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云儿说的事情,定有部分接近真相,可又是谁会因为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传言就下手害人?
终于想明白上次鲁王会下毒害宁王不是为了一时之气的阿兰珠知道,危机已经迫近宁王,一场暗战打响了。
春梦
定王自然是一个正人君子,可他也不可能时时出入宫中,唯一可以随时随地保护宁王的也只有自己和莎莎,她希望莎莎可以明白宁王现在的处境。
定王先行回府,阿兰珠让阿蛮把莎莎叫来。
令阿兰珠惊讶的是,平时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对自己冷眼的莎莎,在听到宁王差点被淹死,而且有人一定要治宁王于死地时,她的反应冷静的可怕——难道说,宁王身边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沙沙已经很习惯处理这一类事?
莎莎一定还有事瞒着自己。
阿兰珠知道莎莎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就让她回了永央宫。
到了半夜,她忽觉得心中烦闷,便披了一件外衣,想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出去乘一下风凉。
隔着太液池,她看见永央宫的正殿灯火已熄,偏殿却点了一盏小灯,不一会,一个身形很似莎莎的人就悄声出了永央宫。
她有了几分好奇,一个宫女半夜偷偷出宫,到底所为何事?
她可以肯定,那人是莎莎。
莎莎提了一盏宫灯,绕进御花园,又看一下四周,才走进假山的小洞中。
阿兰珠不敢过分靠近,只在远处隐约可以看见山洞里已有一个白衣人,但离了太远,看不清面容。
莎莎进洞,将宫灯放在地上,与那白衣人交谈,她没有向白衣人行礼,阿兰珠可以确信这个白衣人应该不是白云,但与莎莎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
白衣人似乎给了莎莎一个小包,莎莎小心收好,而后白衣人就从假山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了,莎莎则是等那人走远,才又拾起宫灯返回永央宫。
到底哪个白衣男人又是谁?
胆敢深夜潜入皇宫除了证明他身手不凡,也说明宫中一定有不少人已经与他勾结,但这时已经无法追上这人,反倒是莎莎,她不缓不慢得走在御花园里,遇见夜间巡查和当值的宫人也是若无其事的与他们打招呼,也无人奇怪她的举动。
阿兰珠抄了小路先到永央宫,正殿里,宁王安平静的躺在寝床上,一切如常,可阿兰珠却听见床边立的大衣柜里有奇怪的响动。
“你来了?”
宁王坐了起来,他的声音全无白天的单纯,他的脸上弥漫着冰冷飘逸的气质。
阿兰珠险些要叫出来。
但在她口中发出惊呼前,宁王以他不可能拥有的敏捷从床上伸手将她拉到床边,捂住她的口:“不要怕,我其实也是宁王,何况现在你就是告诉所有人我是白云不是宁王,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所以现在,我松开手,你就不可以大喊大叫,明白吗?”
阿兰珠点了点头,同样也是宁王的白云就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阿兰珠连忙问到:“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儿呢,你把安儿弄到哪里去了。”
“安儿,安儿,叫得可真亲热,这个名字好像不是你可以叫得。”
白云眼中浮过一抹不快,他指了指衣柜。
“别忘了,我到底也是宁王,自然也可以呆在这永央宫,至于那个家伙,我嫌他太吵了,所以让他睡着了。好了,阿兰珠公主,你说我又该怎么处理你?这宫中办事,是有许多不便之处,可同样也有许多方便之处,你到底还是我的未婚妻子,杀掉你,不太好。”
“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这里可是皇宫内院,你就不怕你的出入被人发现?——这里的人可靠吗?”
“公主殿下,比起担心我,你更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我只要动一点点小小的手段就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你难道就不害怕吗?”白云冷笑道,“别以为我是你的那个白痴安儿,他是痴痴呆呆的陪你玩,陪你打发时间,我却是一个阴谋家,是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
“可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阿兰珠一点也不害怕,“自从来了中原的皇宫,我没有一天不是活在令人厌恶的家伙们的包围中,我周围的人无不畏惧我奉承我,更有很多人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我不喜欢这样的世界,我讨厌他们,我要早一个不奉承我不畏惧我的男人,我要我的男人让我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颤抖,却又无药可救的喜欢,而现在,我找到了,那个会让我害怕的人就是你,白云。”
“你说你已经爱上我了?真是可笑,我们见面才几次,你怎么就可以确信我就是你要爱的人,这也许只是错觉。”
“绝对错不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每天都会看见和你一母同胞的安儿,可我对他就没有这种感觉。所以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绝对是爱情。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天父的指引,我从草原而来,就是为了与你在一起,你是我命中的爱人。”
“我听说草原女人性格直爽,敢爱敢恨,却没有料到可以这样轻易对一个还没有见过几次的男人说这种话。”白云显然有些吃惊,“可惜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不过单纯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倒真对你有了兴趣——你,怕不怕我会对你做出不轨的行为?”
“为什么要害怕?连把女人压倒的勇气和力量都没有的男人可以被称为男人吗?我们草原的女人只会喜欢最勇猛的男人,在战斗中失去丈夫的女人有时也会选择嫁给杀死丈夫的人——只要他是足够的强大,值得女人去爱,我们女人愿意奉献自己。所以,如果你自认为可以征服我,我也就不会介意被你占有——我们草原女人不是中原女人,没有你们的无聊观念。”
“这么说,我是可以追求你了,可惜现在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下次再谈下去。”白云抬起头,对阿兰珠的身后道,“天快亮了,莎莎,你代我把公主送回长宁宫,至于这里的事情,还有云轲伺候着,你就不必操心了。”
“是。”
阿兰珠回头,果然看见莎莎早就垂手侍立在侧,身边则站了一个身高和体型都与白云有几分相像的青年男子,相貌忠厚,一脸正气。
白云和宁王安果然完全不同,当白云说出要阿兰珠离去的话时,阿兰珠就完全无法对他的命令说出一个“不”字,相同的外表也只是更加昭显了内在的巨大差别。
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在猎场上被这个男人的箭射飞了,在这个无时不表现出傲慢与任性的霸道的男人面前,她就像一个总是犯错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又会让他生气。
莎莎提了宫灯在前方引路,宫灯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她的身影,阿兰珠想起自己才见过她和一个男人在假山下相会的事情。
“我看见了。”
她突然发声,莎莎停了一步,又若无其事的走下去。
“刚才我跟在你的身后去了御花园,我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假山下说话。你是知道的,你已经犯下了大忌讳,若是你真和那个男人有什么纠缠不清,就及早了断,否则被人告发了,再收场可就难了。”
“既然公主已经都看见了,莎莎也是无话可说。可是宫中的事,从来就不可以只看表面现象,要使公主硬是相信我与人有私,告到娘娘那里去,莎莎却是不怕的。”
莎莎头也不回,“春夜鬼魅众多,公主不小心中了风邪,又要劳烦御医们开药了。”
“你说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别忘了,我也是已经知道世上有白云的人,只要我向皇帝说出宁王妃当年生下的其实是双胞胎,你们可就全都会——”
“公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