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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今天为止,心从来就没有走出皇宫一步。在这里,我学会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不能没有权力。世间最不能没有的东西就是权力,只要我手握皇权,我便拥有一切。我不害怕孤独,但是我害怕被人夺走自己的一切。在这里,我们没有人真正觉得权力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们没有人不想要权力。”
“你要权力,我可以让父汗给你!只要你跟我离开,远离这个黑暗的地方,我可以让你做草原的大汗!”
“但是这是不一样的,尊贵的公主!”
在他称呼阿兰珠为公主的时候,他的口吻变得辛辣尖刻。
“公主,你认为我们今天的痛苦仅仅是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么简单吗?如果我是女人,你以为我还可以活到今天,活到和你完成婚约的日子吗?不会的,我会死掉,会消失,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就死掉。”
“因为这里是皇宫,乱伦、杀人都是最常见的事情。”
他的呻吟,暗示着可怕的过去,阿兰珠不敢问,生怕自己无法承受过去。
“我只是胡乱说说,你又何必当真。”阿兰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对了,这次的蝗灾,是不是与你有关联。”
“你说呢?”宁王又开始了一贯的暧昧,“你未免有些过分高看我了。即使我能人所不能,可是蝗灾是天灾,我怎么可能控制?”
“你又在开玩笑了。我说的是江北官员的秘折,难道你不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吗?”
“你认为呢?”
大汗来朝
“你觉得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宁王也不急不恼,缓慢的与阿兰珠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们三个说起来是与我有些关联,可是朝中大臣,又有哪一个与我完全没有关系?这次的蝗灾是天灾,是大事,他们三个上折密告柳墨龙,本身也是要有生命危险的。若是柳墨龙真的清廉,他们的行为就是自寻死路,于我是百害而无一利。若是柳墨龙有问题,他们也不过是尽了本分,功劳全是暗访的定王的。柳墨龙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是太师不吃亏。门生污了自己的清名,定王博得的声誉却是更加的好。”
“所以?”
“你觉得我是个喜欢‘为他人做嫁衣’的好人吗?我可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你居然认为我会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未免高看了我的人格。”
宁王的精明,阿兰珠不是不知道,可是这次的事情真的就是这样的简单?
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不正常的。
“我也原本就不相信你会做这种损不到人也利不得己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实在是风声鹤唳,朝中的任何事情都会让人想到储位。所以我就有些多心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有些古怪,我已经派人去查访了。”
宁王似乎还是有很多事没有说出来。
“十天以后,我就可以知道谁是真正的黑手了。”
阿兰珠最想问的还是香料之事。
皇宫中的香料从来就是有专门的采买,瑾妃身份高贵,使用的香料自然也是名贵之物,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名贵,竟然要史云龙将军专门从西域带回来,还要不动声色的送进宫。
阿兰珠怀疑香料中另有玄机。
只是即使问宁王,自己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你最近有心事?”
“我在为皇上的病情担忧。”
居然会听见宁王说出这种话,阿兰珠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皇帝的病越来越重,有些朝出我的预计。的确,我个人很希望他早死,但是现在还不是要他的命的时候。”宁王将兔子抱进怀中,“公主,我现在还是一个疯了的王子,要得到储位,至少得到公开证明自己没有疯。在我还没有成为一个皇储以前,皇帝都必须活着。”
宁王的意思她也明白。
皇帝的病情反复,但是宁王的情况也不好。宁王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理由向世人解释自己是怎样从痴傻变成天才。
在宁王找到机会以前,皇帝固然不能死;宁王恢复正常以后,皇帝也不能立刻就死。
宁王一旦恢复身份,他就要立刻成为皇储!
现在,史将军回朝,朝中的支持力量已经完备,但是宁王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定王。
定王是天下皆知的宽厚之人,在民间的威望极高。现在他是表现得对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但世人的心很难预测,很多时候,很多熟悉的人都会作出可怕的事情。
定王是宁王最大的对手,为了顺利成为皇储,宁王一定要除了定王!
阿兰珠知道自己在宁王对付定王的计划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宁王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定王,自己却甘心做宁王的同谋,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宁王不是定王!为了得到宁王的欢心,她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在宁王的人生路上,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鲜血。这个男人将会踩着鲜血和尸骨前进,走向白骨垒成的皇位。
最可悲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这个男人的每一步都是阴谋,却还是甘心成为帮凶。
为一分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爱情,付出着……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阿兰珠自嘲着,可是宁王撩拨她的头发的动作却是那样的温柔,在这个男人似真非真的安慰下,她也渐渐感受不到罪恶。
她记得宁王的体温低于常人,想来就是怕冷的体质,于是紧紧抱住,两人和衣而卧……
第二天,阿兰珠才知道定王竟然是昨天半夜就走了。
但是比起定王的离开,另一件事似乎更加重要:十天之后,大汗将会来到京城!
两国的联姻乃是大事,自然不可以草率处置。何况阿兰珠是大汗的最宝贝的公主。
这一次,大汗亲自前来,更加显得这场婚礼的重要。
中原自己知道理亏,礼部官员更是忙碌异常。
为了让大汗开心,也为了让这场婚事变成足以体现皇家的威仪的盛事,各部官员恨不能一个脑袋变成十个,才可以应付了这繁忙的事务。
“父汗前来主持婚礼自然是件好事,对他的事情也大大的有好处,可是又该怎样向父汗把这里面的事情说清楚?”
阿兰珠也是头痛异常。
婚期越来越近,长宁宫中堆满了各地送来的贺礼,还有婚礼用具的试用品。
花冠已经做好,为了将花冠变得更加轻与美观,中原的能工巧匠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个花冠是用几层镂空花纹绞成的,上面还镶满了珍珠、宝石,从锦盒里面取出的时候,金光闪烁,而且因为工匠的巧心,花冠虽大,却不是很沉重。就连原计划中沉重的礼服也想办法减轻了重量。
花冠和衣服放在一起,宝石闪烁,胜过天上的繁星。
阿兰珠的心情已经比最初的时候好了很多,毕竟自己还是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宫中的人若是在身后说些难听的话,她也就当作没有听见。
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宁王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宁王和她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每每想到未来,她的心中就是一片混乱。
至少,她现在就想知道,宁王要怎样让自己的父汗知道,他没有疯傻。
和她的忐忑不安不同,宁王的每一日都过得宁静而节奏。
他的宫中的小动物越来越多,各种讨人喜欢的小玩意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走进永央宫,就可以看见数十个金丝小笼,松鼠、白兔、鸽子、猫、金丝鸟,这些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每一天都在永央宫中讨人欢心。
宁王很喜欢和它们玩。
以往阿兰珠看见宁王逗弄这些小动物的样子天真可爱无比纯洁,心中总还是喜欢的。但是现在,每一次见到,她的心中就会泛起沉重而心酸的苦涩。
宁王是一个被皇宫毁灭了心智和良知的人。他从小就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他的身体和心智都长大了,可是他的心灵的最深处的某一部分却将永远停留在七岁那一年。
他从来就没有伪装自己,他原本就可以在计划阴谋的时候,露出天真得仿佛受伤的小动物的可怜神情。
安儿和白云都是他,安儿是七岁的他,孤立无助,活在暴力和残虐的阴影中;白云则是偏激的他,冷酷无情,制造鲜血和阴谋的世界里。
阿兰珠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愿意知道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十五年,经历过多少无法诉说的残忍。这十五年,一定织满了血泪。
可怕的十五年,在宁王的身体里面孕育了两个灵魂,一个是七岁的稚儿,一个是残虐的复仇者,还有他原本的聪慧与敏感,揉在一起,变成一个气质缠绵的宁王。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自己都无法狠心斩断两个人的纠缠。
阿兰珠咬破流到嘴唇上的泪珠,我不想成为另一个伤到他的人。
皇帝的病情已经大半有了好转,但到底还是很勉强。
大汗来潮的时候,皇帝实在是无法亲自迎接,于是各位王爷和官员都备好说辞,准备要是大汗有任何不快,就要反复的劝慰,谁知道事情却顺利的让他们惊讶。
大汗没有为难任何人,随他前来的一万骑兵的七千人都驻在京外,与他们相邻的则是史云龙带回来的五万精兵。大汗自己带着三千亲随,住进了国宾馆。
这样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大汗前往皇陵拜祭宁王夫妇,又去了宁王府,他与宁王夫妇本就是结拜之情,自然说了许多私人的体己话,陪同的官员也是冷汗直冒,生怕大汗一时不快,就将火气撒到自己身上。
阿兰珠想立刻见自己的父汗,可是定王自离京以来,十几天都没有半点音信,她的心中也很是不安。
倒是宁王,他的悠闲一天胜过一天。
他每日就是逗弄兔子之类,有时也会抚琴作乐,也有时是研究棋局。
阿兰珠忍不住要问他,为什么他就一点都不怕被人知道他没有疯傻?
明明,他才是最应该紧张,最应该害怕被人看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着急?现在的局势对我是一片大好,我自然是天天都有闲情逸致了。”
一边说话,宁王抓出一只鸽子,将鸽脚铜管中的字条取出,交给阿兰珠。
“这是我派去的人传来的消息,定王渡黄河的时候遇上了水贼,好在他的命硬,没有死,现在已经到了地方上了。”
阿兰珠展开纸条,上面只是写了几行字,无非就是说定王因为遇上水贼,延误了两天时间。好在他并无大碍,现在已经开始彻查赈灾银两的案子了。
难怪宁王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鸽子。
阿兰珠注意看鸽腿上的铜管,上面果然分别铸刻着不同的字,有地名也有人名。
永央宫中的这些动物、飞禽大多是地方上送来的礼物,原以为只是给他取乐之用,现在才知道,他们将训练有素的信鸽混在礼物中送来,专门为宁王和他的臣属传递消息。
“这些鸽子早就存在了,只是那时,你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只好都是由莎莎负责管理。好在你现在就已经知道了,莎莎也可以更加尽心的执行别的任务了。”
宁王温和的从笼中放出一只鸽子,将一封短信放入铜管中。
他喂鸽子吃了一粒药丸,然后就放鸽子飞走了。
“这鸽子是?”
“鸽子是我传信给你父汗专用的。”
“我与你父汗一直有信件来往,我们的鸽子都是事先喂过一种香料,这样你父汗就知道这是我的鸽子,不会射杀。”
宁王耐心的解释着。
“你父汗一直都知道我的事情,我在信中说了,我们明天会去拜见他。”
“可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阿兰珠想到了他的承诺。
“定王离京的时候,你与我说过,你已经派人去调查柳墨龙的案子,而且还承诺我十天之内就会有结果。现在已经不止十天了,你想必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告诉我,柳墨龙的案子,真相到底是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宁王又开始了一贯的暧昧言辞。
“我派去的人的确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柳墨龙不是清白的,但是真正贪污的人不是他。他的背后还有一支力量,就是这支力量强迫柳墨龙贪污。这桩案子只能查到柳墨龙,剩下的就不能在追下去了。”
“可是,到底是谁在主使一切!”
“这个人是谁,我心里有数,可惜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他,只好将柳墨龙处死,也算是还世间一个公道了。”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但是你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就故意不说。可是你明知道柳墨龙是被人要挟的!你——”
“你若是非要将我视作一个坏人,我也不会为我辩驳,因为我